接下来的几天里,靳三娘每天都在观察着,来自草原上的牛羊、矿料,甚至是草药,被内堡里的磨坊接收,这让她很是摸不着头脑,只能考虑萧夜是不是在混淆别人对黄灰泥配料的窥探。

    虽然不能进入磨坊,但靳三娘居住的小院,实在是离磨坊太近了,站在院门口,就能把匠人们车上拉的矿料,驱赶的牛羊,一眼看个清楚。

    靳三娘每天都在看,心里在记,时时去后勤队的工地上,看那些匠人扩建石屋、军舍。

    不得不说,萧夜手里的三个磨坊,产出的黄灰泥,六成以上都是精品灰泥,否则王大力的后勤队,根本不能在深秋时节还在建石屋,草原上气温降低的很快。

    这种比率,哪个商家都要怀疑他的配料了,但是萧夜对磨坊的严密控制,外人无法进入其内。

    就算是以后被打听到了一些风声,商家们给石磨增加辅料,萧夜也是不吃亏,巴不得多多益善。

    那余山驾驶的黑色运输车,每晚只在夜色降临后,才开出马道石堡,不停地给鹰爪堡、顾家堡,拉来了大量的石炭,再把牛羊拉回马道石堡,已经成了一个得力的运输手段;一次的拉货量,超过了好几辆马车的载重,但速度上却是快了太多了。

    隔天,萧夜亲自带着侍卫,陪同尚舍田、王大力去了一趟南面的山丘大沟,忙活了一天,在那里终于找到了那个磁铁矿,是在一道深达六七丈的宽沟里;好消息是,这个磁铁矿,按照尚舍田的判断,应该是一个不小的矿脉。

    连绵的山丘、大沟野壑,除了地上没脚的野草,就是满眼的破碎岩石、碎土,连灌木都难以看到,倒是省了王大力麻烦。

    于是,几十箱的土工弹被运了过来,在后勤队匠人们的操持下,紧挨着草原边缘的一处山丘,顶部被匠人们炸平了岩石土层,经过五天上百人、三十辆马车的清理,一个长宽有十亩见方的石台有了雏形。

    石台旁堆起小山高的碎石料,以后会被石磨消化干净。

    在这个石台上,王大力的后勤队,要修建一个不大的石堡,也就是常人所说的死地;没有水源没有田地,说是死地已经是好的了。

    站在山顶平台边缘,裹着羊皮长袄的萧夜,指着四周对王大力说道,“王叔,山丘四下里,要尽早栽种藤草,留下一处下山的通道即可,”

    “晓得、晓得,”王大力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笑呵呵地说道,“石堡修两处堡门,后面的堡门专门调运大沟里开出来的矿料,前面的堡门,会修的窄点,能拉进马车就行,”

    南面大沟边上要装了几个木轱辘,把下面的矿料吊上来,再运进磨坊,人手恐怕要两百左右,不过,有了源源不断的黄灰泥,王大力有把握开出足够的工钱。

    王家石堡里今后的用度,除了三百守军,萧夜不会大方的白给,这一点王大力从顾家堡就看清楚了。

    王大力对这个石堡如此精心,萧夜自是不再多说,“石堡大门可以修成包铁大门,堡外留一处空地就行,”空地是为了给运输车卸货留下的,这一点王大力自然明白。

    “谢大人,”见萧夜允了可以修堡门,王大力自是感激,也答应尽快开始动工。

    王家石堡的地基开始爆破的时候,草原上已经进入了冬季,今年阿尔泰山北麓转场去往冬季牧场的部落,大点的还好说,小部落不时遭遇到了马贼的袭击,可谓是损失惨重。

    就连和草原部落打交道的明人商队,也不时被马贼赶尽杀绝,货物一扫而空,一时间,草原上掀起的这股恶风,让各部落风声鹤唳。

    只有在顾家堡堡墙上不时露面转悠的靳三娘,看到了一群群的牛羊,一车车的货物,被刀子派来的马贼们,送进了石堡,转而带走一个个铁箱。

    甚至,马贼们送来的野鞑子俘虏,阿蛮用牛羊交换,楔赫骨用猛火油、牛羊交易,派人挑走了年轻的女人后,其他人不分年纪老幼,被余山的车子趁夜装满了快速拉走,没了音讯。

    浑身带有浓郁膻味的野鞑子女人,在顾家堡很不受欢迎,但萧夜的两个盟友却是敞开了胸怀,双方交易愉快。

    仗着近水楼台的便利,靳三娘的商队,从鹰爪堡那里,拉走了暖壶、加热灶、台灯等紧俏货物,就连加热包也看上了,也给萧夜送来了大批的粮食、生铁、药材,还有官府管控的上等硫磺、硝石。

    加工中心回馈给萧夜的军品目录,资源不断增加,让萧夜很是高兴了一阵,不停地取出火/枪、震天雷,就连重机枪也拿出了两挺,送去了鹰爪堡。

    但是,在保证了火器优先选取,其他的民用货物,依旧是不多不少,远远满足不了靳三娘的胃口,何论旁边还有梁、翟两家等着呢。

    至于甘肃镇的商家,萧夜已经抛在了脑后,王贵施舍般的交易,迟早会让这些商家争斗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初冬的晌午,太阳罕见地挂在头顶,但是淡淡的阳光没多少温度,鹰爪堡外的空地上,一片用白灰划出了四方的场地,长十丈宽五丈,两队穿着皮甲的军士,头戴铁盔,正在玩命地抢着一个土黄色的橄榄球。

    白线外的空地上,围拢了数百看热闹的人群,不时地给叫好起哄。尤其是有人被撞飞跌倒,就能换来阵阵喝彩。

    橄榄球规则很多,但萧夜却是精简了大半,只要能把橄榄球投进对方身后的小门,十人一队的军士,可以使出任何招数,只要不是恶意攻击要害就行。

    拿着一面小旗的侍卫,嘴里叼着铜笛,充当着所谓的裁判,但从他茫然的眼神里,几乎能肯定,裁判这个词,他还是不大懂。

    半个时辰一场比赛,中间没有休息时间,这和打仗一样,敌人是不会允许你有喝水擦汗的机会。

    受伤了可以换人,比赛不能中断,但伤员最后是没有奖励的,这让参赛的军士们既想干掉对方,又要严防被下了黑脚乌龙拳。

    站在堡墙甬道上的靳三娘,趴在女墙上看着下面激烈碰撞的两队人马,一个个被撞飞的军士,看的她心惊胆战,不时小声地惊呼着,眼眸中的一丝不屑深深地藏了起来。

    小梅站在靳三娘身边,脚旁放着一个不大的食盒,打着一把油纸伞,大大的眼睛也在看向下面,看着比赛的军士;那里的一个身影,让她始终盯着百看不厌。

    站在场地外的上百军士,还有顾家药户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地里的搏杀,嘴里却是嘲笑着倒地的家伙,为了抢夺那个尖尖的橄榄球,这些人可真是要撞死人啊。实在是,太刺激了。

    场地里带着铁盔的萧夜,展臂接住飞来的橄榄球,来不及寻找自己的同伴,左右就有人飞身扑了过来,甚至一只大脚狠狠地踹向了自己的大腿。

    “呀,”大喝一声,萧夜急忙把烫手的橄榄球,火速扔了出去,但是还是被两具强壮的身子压倒了,上面又开始叠上了几个壮汉,压的他嗷嗷怪叫。

    两队由侍卫组成的军士队,争夺起橄榄球来,气势非同小可,冲撞起来也是猛若蛮牛,一般军士根本经不住一撞,凡是靠近了橄榄球的都会被对方敌视,更别说拿着球的人了。

    一场比赛下来,萧夜这方的侍卫,轻伤七人,手臂折断一人,萧夜后背也是疼的厉害,这还是侍卫们小心的结果;当然,对方也几乎全部成了轻伤员,但是人家赢了。

    “不行,还是要按规则来,否则就成混战打斗了,”一瘸一拐的萧夜,浑身大汗地走下场子,回想着那本书里的规则,很是懊恼自己竟然删减了大半,看来还是要让匠人们打制一些防具了。

    这场橄榄球的首战,杨十八他们一队赢了,每人拿到了一盒精盐,失败的安慰奖也有,萧夜给自己发了一斤的葡萄干,拿着就回去了。

    “大人,这比斗,哦,是比赛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战兵营可不可以也拉一队人出来玩?”在场地边看了比赛的王虎,大声呼喊了全程,嗓子都哑了,跟在萧夜身后急急地请示。

    “可以,几队都行,但不能受伤多了,侍卫和军士是不能比的,你知道,”擦着汗水的萧夜,披上李山递来的大氅,丢下一句话后,灰溜溜地跑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很快,石堡里竟然很快拉出了好几支橄榄球队,不但有王虎的战兵营队,还有秦石头的夜枭队,就连顾炎武也点头成立了顾家队,加上后勤队里的青壮,四支队伍都寻到了自己的场地。

    每天晌午和晚上天黑前的时间,军舍大院里,堡外空地上人声喧闹,看热闹的人也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家堡里药馆的生意,突然间好了很多,顾炎武更是喜欢上了这种游戏,巴不得每天都有一场激烈的对抗赛。

    消息传到鹰爪堡、马道石堡,规则抄本和橄榄球也被送到了,一时间,打橄榄球成了军士们发泄/精力的最好办法。

    靳三娘来了月事,遂趁机把小梅带进了卧室里,让丫鬟一遂心愿,也成功地让萧夜多待了半个月,倒是令萧夜打熟了橄榄球,每天都得在小院里擦一次跌打药膏。

    但是,就在第一场小雪落地,萧夜收到了不好的消息,刀子河边行走时间长了,结果又被围在了阿尔泰山南麓的山区,这一次,可是让上万的吐鲁番骑兵困住了。

    吐鲁番骑兵后面,还有蒙古骑兵在外围,反正是想直接剿了刀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马贼。想来,刀子恐怕是把两家都祸害的不轻。

    来传消息的是楔赫木派来心腹,一个矮壮的鞑子,说着结结巴巴的明语,好不容易把话说明白了,急的满头冒汗。

    “你下去歇着,等会来见我,”摆手让侍卫把鞑子带下去,萧夜看着桌上的地图,比划了一下路程,眼睛就盯在了赤斤蒙古这个小城上;说是小城,但那里靠在河边筑城,田地肥沃,盛产金砂,否则蒙古人不会赖在那里,宁愿和吐鲁番王撕破脸也不走。

    现在马道石堡那里正常运转,王贵和石关屯商户交易还算维持,有着王猛的千人队驻防,想来就是官府那边要动手,也不会找天寒地冻的时机来。

    至于拉乃尔特,到现在除了遣人过来正常交易,也未见异常,有着盖伦部落在前面顶着,顾家堡有着足够的反应时间;那么,赤斤蒙古这个小城,应该有机会搞上一把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从刀子频频送回顾家堡的牛羊人口来看,萧夜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了,一直迟迟不动手,还不是自己手里兵力有限,防御有余罢了。

    想来,刀子打的主意,应该也是赤斤蒙古这里,他的胆子真是大的没边了。萧夜估摸着,如果自己真给了他重机枪,或许刀子都敢南下河套,和那个蒙古小王子干上一仗。

    想了想顾家堡和赤斤蒙古的距离,萧夜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趁机打下这个小城,能捞到不少的好处。

    关键的是,赤斤城里必须没多少蒙古骑兵,而他下手的速度要快,快去快回,否则蒙古人反应过来,那就坏事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目光离开地图,萧夜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雪花,这时候,刀子恐怕在山里的日子,好不到哪去。

    “来人,”萧夜一声低喝,门外的李山进来,“大人,属下在,”

    “传令马道石堡,余山开车今晚过来,拉郝永良炮队随行,带重机枪两架,雷击炮四门,弹药携带一半,”

    “告诉刘水合,从仓库里取二十一件防护衣,我的侍卫要用,一并带回来,”

    “通知马道石堡王梓良,马上让孙小明派二十侍卫,快马去往鹰爪堡,坐余山的车子到顾家堡,”

    “是了,属下马上就去,”听得萧夜的军令,李山就知道刀子有救了,赶忙应了退下,急急去了军舍大院那里。

    “十八,”叫来了杨十八,萧夜吩咐道,“派快马去杜丁战兵营,抽调骑兵五百,阿蛮带骑兵一千,明晨卯时赶到顾家堡,辰时出发西楔赫部,不得贻误,”

    “通知王虎,集结五百军士,准备火/枪分发弹丸、震天雷,明晨随队出发,”盘算了一下兵力,萧夜摆手让杨十八去了。

    手里有了两千兵力,七十侍卫,加上楔赫木那里能派出两千骑兵,四千大军进攻赤斤蒙古,围魏救赵的计策,应该能让刀子安然无恙了。

    当然,如果刀子在之前被干掉了,那就是他命不好,土地庙里立灵牌吧,萧夜不是神仙,再勇猛的部属也不能让上官冒险去死。

    派侍卫找来王大力,萧夜和他低声谈了一会,老铁匠面色凝重地去了后勤队,开始连夜纠集青壮,准备大量的马车、牛车。

    “吐鲁番王?就看你识不识好歹了,区区一个蛮夷头人,还想真的自立为王,贱皮子,”萧夜目送王大力出了院门,站在小院里,伸手接了几粒雪花,面色阴沉。

    如果蒙古骑兵退了,吐鲁番骑兵还是不依不饶地追剿刀子,那他就得打量一下哈密的实力了,大不了,派出侍卫在年前,混进哈密城放把火再说。

    余山开着车子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后,载着郝永良炮队、二十名侍卫的黑色运输车,已经赶到了顾家堡;而这时,萧夜也给王虎指派了军务。

    孙小明带着五十侍卫,还要护卫萧夜的家眷,这次没让他跟过来。

    郝永良亲自带来的两挺重机枪、四门雷击炮,加上弹药和二十军士,在后车厢里占了大半的空间,加上那些带着火/枪、背包的侍卫,几乎把车厢里挤满了。

    在余山、郝永良的陪同下,萧夜登上了后车厢,一边和军士、侍卫们打着招呼,一边看着车厢里的模样,不时敲敲厚沉的铁板车厢。

    长长的车厢里,两壁各一排挂钩,挂着一盏手灯,军士们坐在自己的毡毯上,看护着六个大家伙,还有一堆的木箱。

    “车厢里坐着如何?”萧夜拍拍旁边的军士,沉声问道;壮实的军士拿着铁盔,忐忑地看着大头领,第一次这么近和大人说话啊。

    “大人,坐这里安稳的很,根本不像是坐马车,那颠得屁股疼,骑马比不上这舒服,”军士起身,在车厢铁板上打开一个小盖,指给萧夜看。

    “这里有圆孔,可以透气,还能往外打火/枪,”这么快就摸到了窍门,萧夜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笑着跳出了车厢。

    “余山,还能装下多少人?”站在车下,萧夜问余山。

    “大人,挤挤还能装下二十来人,”余山不用想,大声地答道,“电池还有两箱,足够跑三个来回的了,”

    “不够,王虎,”叫来不远处的王虎,萧夜说道,“军舍仓库的电池,全搬出来装车,”

    “是了,大人,”王虎不带犹豫的,马上派人去了仓库,把十箱黑色电池,全部搬进了后车厢。这可是战兵营过冬的全部储备,就被萧夜直接调用。

    此时,侍卫们下车集合,李山带着七十侍卫,披挂整齐拉出了战马,内堡里的守备,王虎的军士随即接管。

    一箱箱的弹丸、震天雷、罐头搬进了车厢里,和郝永良的军士挤在了一起。

    临上车前,萧夜叫过秦石头,“我带走一队斥候,把剩下的你全部向北撒出去,那个拉乃尔特要盯死了,别让人掏了咱的老窝,”

    “是,大人,”知道自己任务的秦石头,眼角余光扫过内堡门口,凝声答道。

    内堡门口,靳三娘和小梅,披着厚厚的丝棉大衣,眼巴巴地看着萧夜在忙碌。

    “王虎,等杜丁他们来了,你带领军士去和楔赫木的骑兵汇合,赶往月亮泉那里,我会派余山开车和你们联系,”说完,萧夜让然把楔赫木的心腹找了过来。

    “你能找到月亮泉吗?知道去赤斤蒙古城的道路不?”得到这个鞑子肯定的答复后,萧夜指指车子,“上车,先去你们西楔赫部落,”

    杨十八带着鞑子坐在了余山旁边,萧夜独自坐在了驾驶室后排;和车外的王虎摆摆手,再看看军舍小院那里,萧夜扭过了脸,“走吧,”

    随着低沉的嗡嗡声,运输车车头亮起两道光柱,缓缓升高车身,在距离地面两尺高度后,调转车头滑向石堡大门。

    李山带着侍卫们,骑着战马紧随着车子的尾灯,哗哗地跑了一段后,不得不上了弯道,眼看着车子从藤草上方直直奔向西面。

    西楔赫部落所在的绿洲,和顾家堡相距近六百里地,尽管路上每隔五十多里,余山就要带人更换一次电池,但是运输车的速度,快的让带路的鞑子脸色刷白。

    不到两个时辰,运输车冲过了翻滚着刺鼻泡沫的猛火油沼泽,由于车身高过地面,就不用沿着弯道行进,径直就开进了戈壁滩,沿途遇上坡地、山丘,余山狠踩脚踏板,车子加速就能翻越过去。

    亮晃晃的车灯,很远就惊动了西楔赫部落,披着长袄的楔赫木,和衣衫不整的楔赫骨,手里拎着弯刀,攥着短火铳,嗔目结舌地看着庞大的车子,忽悠悠开到了眼前。

    要不是那个心腹脑袋钻出车窗,只个劲地大声呼喊,那游弋的骑兵探子,恐怕早就弯弓搭箭,举起火/枪,和“怪物”交上手了。

    “咔,”推开车门,身着皮甲的萧夜,跳下车子,对着发愣的楔赫骨招招手,叫来了这个部落首领。

    “楔赫骨拜见大头领,”反应过来的楔赫骨,赶忙跑上前单膝跪地,大声地喊道,眼神里冒出一股炙热的神采;有些迟钝的楔赫木,也带着一众牧民们,纷纷跪了一地。

    “哈哈,楔赫骨我的兄弟,赶紧起来,明天咱们可是要发大财了,”大笑着上前的萧夜,一把拉起了楔赫骨,“蒙古骑兵是到了山去那里?”

    “是的,大人,那里还有属下的游骑盯着,黎山部骑兵和吐鲁番骑兵,就在山区外围,”楔赫骨肯定地说道。

    蒙古黎山部落,就是霸占了赤斤城的蒙古骑兵,因由与小王子金帐有着颇深的关系,就连近在邻居的楔赫骨,也没想过去骚扰,以前反而屡受盘剥,就这还时不时地派人过去交易,以防被不满给惦记上了。

    羊蹄坡一战,让西楔赫部落和黎山部落算是撕破了脸皮,手里有了犀利的火器,楔赫骨已经彻底倒向了萧夜。

    “马上集结你的骑兵,跟随我的车子出发,”萧夜脸上飘落了几粒雪花,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滴,但那股子笑意却是更加明显。

    “大人这是?”楔赫骨脸色一怔,“咱们去偷袭吐鲁番骑兵?他们可是有万骑啊,那里还有数千的黎山部骑兵。”

    “不是,咱们去赤斤蒙古,抢了那个小城,让吐鲁番骑兵自己退兵救援,”萧夜笑眯眯地说道,“刀子那家伙,不吃些苦头,压根不长记性,先不去管他,”

    “好嘞,属下马上召集人马,”听说不是去和吐鲁番骑兵硬顶,楔赫骨自然有了底气。

    召集一千骑兵,部落里留下三千骑兵看家,楔赫骨交代了弟弟,天亮后派人给跟上来的王虎带路,去往月亮泉,这才颠颠地跟着萧夜,坐上了运输车。

    没办法,西楔赫部落骑兵雀眼症的不少,另一千骑兵只能和王虎、孙小明、阿蛮他们结伴出发。

    摇下车窗玻璃,萧夜冲着外面深吸两口空气,“余山,出发月亮泉,”没办法,身边楔赫骨的那股子膻味,让他只能裹紧了身上的丝绵大衣。

    在一千西楔赫部骑兵的尾随下,运输车再次向正西开进,车尾卷起阵阵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