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话落,司徒睿点头,接道:“爱妃说得是,这般默契又悉数马术精湛已是难得,更难得的竟然是她们四个还长得一模一样,当赏,当赏!宋爱卿不必推辞了。”

    接着,司徒睿便豪气地赏了许多绫罗珠宝给宋家的四位小姐。

    皇上都这么说了,宋之言便也不再推脱,带着四个小女儿又一次跪下叩谢皇上的赏赐。

    宁贵妃安排的这场精彩的表演大大的又挑起了众人的兴致。在等待之余,有因为年龄限制而未能上场参的公子哥们也都跃跃欲试,希望能“秀一秀”自己的马技。

    于是,因为久等而稍显冷场的局面又被挑起了火热。大家相互约战,互相比拼着马技。

    不能上场参早已让他们手痒痒了很久了,如今一有机会,自然是将拿手好戏全部都奉献出来。看得贵女妃嫔们一阵惊呼叫好声。

    司徒睿见此对宁贵妃愈发的赞赏。而宁贵妃朝着司徒睿的时候只笑得含蓄。转过身在司徒睿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便毫不掩饰地朝着薛淑妃丢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让薛淑妃坐在一旁恨得银牙紧咬。

    她竟然没想过在这里做文章,让宁贵妃捷足先得了!哼!

    可是事已至此,即使薛淑妃再恨,恨得把手绢都搅烂了,这大好的机会已经错过,已经被宁贵妃捷足先登,她不可能去跟风让宁贵妃更加得意了。

    若论起骑射,她惧过谁?

    那宁贵妃自己骑射不怎么样,可心眼却一个比一个多。真是气煞她也!

    在玩弄阴谋上被宁贵妃坑了,如今又在自己最引以自傲的骑射上被宁贵妃又夺了风头,薛淑妃那个恨,简直就像是宁贵妃在她的心里狠狠地扎上一针还不够还要用脚在那针上再踹上两脚。

    每踹一次都让她犹如心被撕裂般的疼痛而愤怒。

    而刘德妃虽然并不似薛淑妃这般恼恨,不过看到宁贵妃得意的模样,自也是不想瞧在眼里。

    赫玉儿看到宁贵妃得意的模样,低声嘟囔了句:“哼,不过是投机取巧。”

    刘德妃见赫玉儿表情不愉,拍了拍她的手反倒安慰她道:“能找到这四个人她也是用了心思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得向她好好学习学习啊。”

    刘德妃这话中有话却是暗示意味极浓,赫玉儿听在耳里心里一片敞亮。

    经过这么久的挑拨和上眼药,刘德妃终于被挑起来针对宁贵妃了。

    无论是因为上次的陷害,还是因为宁贵妃最近太过“得意”,又或是两者皆有之。至少在这后庭里,看宁贵妃不顺眼的人越来越多,可愿意去抱宁贵妃大腿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以她一个小小“美人”小虾米的力量,想要吞下宁贵妃这条大鱼,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可是如今有了势均力敌的刘德妃就不一样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宁贵妃最想要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后位”吗?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如意的!

    赫玉儿心中冷哼,面上却点了点头道:“玉儿省得,宁贵妃在后庭一直荣宠,自然是有她的厉害之处的。”

    “呵呵,崇荣无限。”刘德妃听见玉儿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宁贵妃自然是有她的手段,不过这后庭,也不止她一个聪明人。”

    赫玉儿听见刘德妃这么说,疑惑地抬起头,表情不解。而刘德妃却没有为她解惑,只是拍着她的手道:“玉儿,本宫见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记得该抓在手里的,别轻易放弃。”

    赫玉儿心中一凛,表情却做出更加疑惑的模样。

    刘德妃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

    正巧这时候有小队狩猎到了一只大猛虎,被抬上来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猛虎眼睛似圆灯般瞪着,犹如依旧是活的一般。有胆小的贵女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

    这只大猛虎足足用了八个侍卫才抬上场,跟随的公公亦是一脸的心有余悸,不住地拿着手巾抹汗。

    “李公公,这是哪个队猎的?”

    猛虎还没完全被放在场上,看台上就传来一声询问。

    那抹汗的公公听见问话连忙放下手巾道:“回大人,是落风落侍卫率领的队伍所狩的猎物。”

    听到是落风队的猎物,司徒睿大喜,道:“快说给朕听听,落风那小子是怎么猎到这么大一只老虎的。”

    那李公公忙跪地磕头行礼,然后才起身将这惊险刺激的狩猎给大家慢慢道来。

    随着李公公的讲述,场上变得安静起来了,只剩下李公公略有些尖细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毫无疑问,这只吊睛猛虎将会是今日团体积分最高的猎物,只要先前与其他队伍不是相差得太过离谱,落风这个队将毫无悬念的成为今日团体的第一名。

    这样的结果让司徒睿异常的满意。

    往年总是四皇叔司徒骁和六皇叔司徒宇门下拔得头筹,如今落风可是好好的给他争了口气。

    随着李公公抑扬顿挫的讲述,计时用的焚香也渐渐燃烧了底部。

    这只吊睛猛虎如今不仅是积分最多的猎物,也是今日团体最后一个猎物。

    随着比到了结束时间,六支队伍也骑着马回到了场上。

    比起早上时候六支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如今这六支队伍简直是有些惨不忍睹。几乎是各个身上都带着伤。

    有的衣服被抓破,有的甚至脸上都有划痕。

    虽然狼狈却愈发显得英勇的模样,让贵女们私底下都偷偷有些春心萌动。

    六支队伍虽然看起来狼狈,但队形却依旧整齐划一。比起早上的精致抖擞,又天了些许肃杀之气。

    这才是每年秋狩为何如此之收到重视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君民同乐、强身健体,更是为了――练兵!

    这些最后能够选拔出来参加团体的儿郎,要么是各个军队里的佼佼者,要么是各个臣下家中的精英。

    团体规定,只允许十五岁到二十岁的儿郎参加。正是因为这些儿郎不可能全部都送上战场磨练,那么就只能借着秋狩的机会,用鲜血和战斗好好的磨练他们一番,才能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战场。不至于被京都里的繁华和安定迷惑了心神。

    看着六支英勇整齐的队伍,司徒睿龙心大悦,又是好一番重赏,随后让太医为他们好好医治。

    而明日,秋狩大的最后一日,则是真正的大宴封赏之时。

    封赏与赏赐,一字之差,区别却犹如天上地下。

    赏赐不过是些黄白身外之物,能在这个看台上的人,哪一个都不缺这些。而封赏才是让众人眼馋的。

    这才是真正的加官进爵,利益相关。

    这两日的大,无论如何,至少是相当令人赞叹的。

    不管其他人是喜是忧,司徒睿的心情是颇为爽利的。

    在回了行宫之后,又重重地赏赐了落风许多东西,命他安心养伤。落云在一旁看得羡慕得不行。

    拉着落风让他给他讲狩猎的事。

    落云比落风小半岁,今年才十四岁半,不能参加秋狩。对于落风第一次参加秋狩就拔得魁首这件事,落云可是相当的眼红又羡慕。

    “行了,明年你就能参加了。急什么。”司徒睿见落云缠着落风闹个不停,笑着说,“快让落风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封赏呢,到时候若是起不来身了,那才是笑话了。”

    听见司徒睿发话,落云才念念不舍地放落风离开。

    看到落云那个犹如小狗对肉骨头般的恋恋不舍。一直绷着脸落云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在落云终于放开抓着他的手之后,以一种罕见的带着落荒而逃的姿态向司徒睿行了告退礼之后迅速的消失在大殿上。

    这样十年难得一遇的景象让司徒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一向是笑脸迎人的落云则满脸的哀怨,足足一副怨气状,整个人都向外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司徒睿大笑不止,指着落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哎哟我的落小侍卫,这可不是朕不让你参加,是你自己年龄不够啊。这你可不能怨朕。”因为落风比落云大,因此为了区分两个”落侍卫“,司徒睿在与他们玩闹时常叫落云为落小侍卫。

    落云撇撇嘴,原本不笑也带着三分笑的脸庞依旧是一副怨妇状,憋着嘴说:“是,是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陛下。不争气的落小侍卫能不能向陛下告个假,自己去哭一哭啊。”

    司徒睿笑着摆摆手:“那落小侍卫可别把朕的行宫墙角给哭塌了。”

    落云傲娇地扭过脸,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只剩司徒睿留在大殿上揉着笑疼了的肚子,看着殿外一寸寸的随着日头落下而渐渐暗了下来。

    “这次秋狩,可谓是收获良多啊。”

    静了许久的大殿,突然响起一声轻叹。周公公站在柱子旁的阴影处,听到司徒睿的声音,勾了勾腰接道:“老奴恭贺陛下。”

    “呵呵,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司徒睿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大殿里恢复平静,静得好像方才出现的声音都是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