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的人,我不会像从前那个人那样对你,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龙炎洛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他双手扶着蓝末瘦弱的肩膀,这些承诺听着为何如此的遥不可及。

    蓝末微微一叹,她的嘴角上扬。“包括让我走么?”

    “除了这件,其他都可以答应你。”龙炎洛的话语不攻自破,蓝末甚至看到他有些恼怒的模样,她笑道,“就算我想走,也要放倒那几个身手矫健的侍卫才是,既知道你的心思,我就放心了。只是,别人常说,大婚之日,新郎最好不要再见新娘,否则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晚上之前可不要再来找我了。“

    龙炎洛的鼻梁很挺拔,他低头轻吻蓝末额间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坚挺的鼻尖触到皮肤的酥麻,她的慌乱只是一瞬间,男人的温柔不能给她永远的安全感,再说,她现在确实不太需要这种过于浓烈,过于忽如其来的爱。

    事实证明,蓝末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殿中的蓝末闭眼安坐在梳妆台前,凤冠霞帔,额心注上一点娇红的时候,常嬷嬷这才明白究竟还有哪里没有做到位,即便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珍珠粉,那淡淡的烙疤还是能够透过这层莹白显现出来,“看来是要找周时来弄弄呢。”常嬷嬷喃喃道。

    “你说什么?”蓝末忽然睁眼,就看见常嬷嬷恭敬地半跪在地上,“老身去请胡医长老来帮娘娘去处印记。”

    “脸上的这个么,“蓝末看向镜子中的人儿,原来出嫁时就该穿成这样呵,她重复了一句,“嗯,这个是有些碍事,你去找吧。”

    “喏。”常嬷嬷应了一声,就消失在大殿中。

    “你,过来。”蓝末见常嬷嬷已走远,她随手唤来一个候在一边的小宫女,她吩咐道,“帮我跟召宝宫的殿前公公传个话,我需要一个人。”

    召宝宫的殿门也粉刷了一层醒目的朱红色,正在照看一方玉石屏风有没有摆放正确的殿前公公李双溪,拿着一绺拂尘向上甩去,“都仔细着点,今天可是大日子!“

    “公公,天夕殿差人传话。”从门外来的小公公凑近李双溪的耳边道,“那宫婢是皇妃身边的人,说是要借用一下内侍公公,刘潭。”

    “借他?”李双溪勾起一双老鼠眼,他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走狗屎运了,给皇妃送去吧。”

    当一脸懵懂,穿着寻常宫装的刘潭公公来到蓝末的跟前的时候,蓝末真心看不出此人有什么不寻常的爱好,“你就是刘潭?“

    “正是小的。”刘潭话不多,他也在纳闷,这未来的皇妃娘娘是打哪知道了自己的来处,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七品芝麻太监。

    “今夜天夕殿的守夜太监许是不够用,听说你整理宫殿是一把好手,若是晚上有些乱,你可要看紧点。”蓝末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枚珠子,丢在地上,“这只是前菜,做的好,会有人给你。”

    刘潭连连点头,将地上稀有的夜明珠揣进怀里,抓小偷小摸的人,他的擅长啊,因为他可不就是一个小贼么,贼来防贼,这可是好差事啊,刘潭一面点头答应,一面心想着未来皇妃真是傻的可以,专门将他从召宝宫找来,就是为了这件小事,然而,他却不知,过了今夜,他的脑袋还会不会在脖子上好好悬着。

    周时为蓝末暂时去掉脸上的烙印的时候,他不由又仔细审视了一下从第一次见就身手不凡的女子。

    “周大人还不走么。”蓝末随口问了句,她头上的凤冠有些重,此时已是傍晚,蓝末甚至看到了殿中的喜红宫灯已经尽数点完。“有什么想说想问的不妨直说。“

    “姑娘还记得这个么。”周时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里面躺着的八位毒虫死体,她还是辨的出的。“不记得。“九域除了她和东方誉,这世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唉可惜了。”周时叹了口气,将匣子复又收进怀中的时候,他的面色是沮丧的。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蓝末询问,她似是猜了一些。

    “这些是几月前,救姑娘时,在地上发现的,我研究了许久,里面的毒似乎对少主的病有治疗的效果。“周时随口答道,眼见着蓝末跟龙炎洛就要成为夫妻,这点小事定是也能让她知道的。

    蓝末却是没有周时那般平静了,虽然她的面上极力的保持平稳,“你说龙炎洛有病?”

    “旧患了,不碍事。“周时已经踱步告辞,他将常嬷嬷唤进来的时候,还是能发现蓝末略显怔愣的眼神,一直以来,她不知道那个闷葫芦,竟是患着病的,只是,他怎么可以藏的这么好,又或者,她怎么可以如此不上心,那么明显的药香,她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也许,她此刻的决定是对的,她真的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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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摇曳,身着新郎喜袍的男子,丰神俊朗,墨发由着一枚血玉发冠束紧,他眼中笑意绵绵,越过巨幅的琉璃屏风,从门缝中透出的香气在殿外肆意游走,他没有推开房门,一个时辰前,有一个好消息从西南边境传来,遍体鳞伤的前任太子,甩掉一直贴身相护的犬戎长公主刀玉崖,驾乘一匹千里单骑,以极速奔向天水城。

    龙炎洛想到此,缓缓上前了一步,如今,江山在手,美人在握,他总算是大仇得以全报了吧。不由微笑着推开那扇仿若隔世的梨木殿门,只是,探身走进红纱帐前,两个半果的身子在那里是在做什么。

    一个男人,不对,应该是一个身穿公公装的男人,他压着的女人,穿着的正是龙炎洛从东原淮苏运回的,孤品苏绣,那针法的料子,世间仅此一件。

    那么,欺负的是她了。此情此景犹若点燃男子心头的天火,熊熊燃烧。

    龙炎洛从来不离身的洛水剑,已然从腰间拔出,厚度仅十分之一寸的洛水剑,一根头发丝掉落的瞬间就能割破此人的喉咙。

    因剑身反射出的寒光闪过女子迷离的眼神,那句在梅林中听到话,她至今仍能清晰记得,“……扮作我后,他若来了,记住,一定狠狠抱住身上的牲口,因为,牲口一定会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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