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突然停下脚步,拿着手电对四周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小墨是高手这是我们大家公认的,这时候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吓人的效果可比白大个讲的那个笑话强多了。

    张琳有点紧张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墨摇摇头,叹了口气对张琳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张琳也被小墨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愣了,她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就疑惑的看着小墨。

    看到我们几个都看着他,小墨冲我们解释到:“在来的路上,我们吃东西睡觉,一共三次,我们这么多人每次吃东西都会留下一些垃圾,包装纸什么的,每次出发之前我都会把那些垃圾包好,放到一个最显眼的位置,打算出去的时候带出去。”

    我楞了一下,心想:“老外的环保意识就是好。”

    公子哥接着小墨的话说道:“按道理说,剩下那俩人的速度不会比我们快多少,这次我仔细看过了,按理说我们早就应该经过他们休息的地方了,可是,你们谁看到过有人休息过的痕迹?”

    张琳迟疑的说道:“你是说.”公子哥点点头说道:“要不就是我们走错路了,要不就是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干这行的都知道,由于溶洞形成的原因,所以溶洞内部的通道都是错综复杂,呈网状分布的,就好比冰层被冲击后留下的裂纹,都是横七竖八的。所以在溶洞里,尤其是地下溶洞,是最忌讳迷路的。

    也就是说万一迷路了,你出不出的去就要看老天爷肯不肯帮忙了。也许你人品好,转头右拐就是出口,但更可能的是你一辈子也出不去。

    听小墨这么说,张琳马上就慌了,路是她带的。

    张琳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可能,我是按着记号走的,怎么可能走错?不可能的。”说着她开始领着我们往回走,来到先前的岔路口,她指着我们走的这边的通道说道:“你们看,这不是上一队人留下的计号吗?我就说没走错吧?”

    事关安危的大事,我们都凑着头看了看,石壁上果然刻着一个熟悉的字母,看来是虚惊一场。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有小墨一言不发的往另一条岔道走去。我心想:这哥们真是属驴的,面子上下不来也不用这样吧?”

    接着就听到小墨喊:“你们过来看。”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人家高手的名号在那摆着,大家也还是都过去了,只见小墨用手电照着石壁上的一处,示意我们仔细看。看到石壁上的刻痕,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一直都有点近视,带着防毒面具看的就更觉得模糊,这次反倒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我把头凑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没有错,那是一个跟隔壁通道上刻得一模一样的字母。

    我突然就觉得,我们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记号的作用就是为了显示区别的,我们把三条岔路口都查看过了,那些岔路口的石壁上都有记号。都有记号,也就是没有记号。

    大家一下都安静下来了,在场的除了我跟王倩以外,都是行业里的老手,马上就明白我们面临的局面了。

    有人在我们进入那个祭坛之后,偷偷的在我们前进的几条岔路口上都刻上了记号。我想起了那个喊救命的人,无端的就想起了黑暗中的第三者这个称呼,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之前被我们刻意忽略掉的疑问一股脑冒了上来,神秘的呼救声,老黑看到的鬼影.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总归还是要回到简单的逻辑层面中,即,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也很想找个人问问。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在诱导我们向着某个特地的地点前进,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是来救人的,或者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们救人。

    我的心里灵光一闪,会不会上一队人出事就是他搞的鬼?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上一队里的某个人?

    或者,他此刻就藏匿在我们之间?

    这么一想就有点毛骨悚然,除了王倩公子哥之外,似乎人人都是值得怀疑的。我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麻烦了,我不能再自己吓自己。

    我扭头看了看,大家都有点沮丧,因为现在已经不是救不救的了人的问题,而是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我们是跟着记号走到这里的,出去的时候也要依靠这些记号,可是现在发现这些记号居然被人做了手脚。

    也就是说我们要出去,只能靠自己了。

    沉默了很久,我们开始商讨对策。

    国际上有一个通用的搜救法则:也就是黄金七天。也就是说如果七天之内没有找到遇难的人,那么就算七天之后找到了,那人也很可能渴死饿死了。

    所以制定这次搜救计划的时候,张琳为我们配备的食物饮水,也是七天的量。刚才她们大致查看了一下,我们身上吃的东西省着点坚持七天不成问题,但是水已经不多了。

    根据靠谱的科学研究,人不喝水的话,大概可以活一个星期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不管救人还是出去,都要在十天内搞定。

    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走到这里,现在已经深入地底,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下,想误打误撞走出去跟买彩票中五百万一样,基本不可能。

    老黑突发奇想到:“那个人做完假记号之后,也是要离开这里的,这里地形那么复杂,他一定也是利用东西辨别方向的,如果能找到他辨别方向的依据,我们就能出去了。”

    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完全不可行,这里光线这么暗,那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做一些隐秘的记号,让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发现。

    老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可是总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经过谈论之后,我们决定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方向返回到那个祭坛。

    想想世事真是无常,来的时候我们是救人的,现在却成了迷失的羔羊,很有可能要等人来救才能出去。

    人生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前进的希望很小,但你总还是要试试的。

    我们不再控制休息时间,累的走不动了,就躺下来小睡一会儿,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的体力。睡觉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守夜,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戒备了。同时我们开始定量供给食物,尤其是饮水。

    除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之外,每个人每天最多50毫升,也就是两口的事。可即便是这样,就我们剩下的那些水,也撑不了多久的。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的饮水彻底没有了,我们这些正常人也还勉强能坚持,可是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就开始发起了低烧,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我们停下来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走路的时候越来越少,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休息的时候,干吃东西没有水的滋味很难受,丝滑的巧克力也变得像沙土一样难以下咽。我靠着石壁呆坐着,王倩靠着我的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听到一阵惊呼,我扭头向张琳看去,只见张琳斜下方的石壁上,一条碧油油的蛇正从石缝里往外爬。

    这种蛇弹跳力惊人,而且看它的颜色和体型应该是毒蛇无疑,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一旦被咬,后果堪忧。

    张琳立刻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动作太大惊动了那蛇,那蛇弓起身子一跳就朝张琳冲了过来。

    张琳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仓促之下,加上这几天体能下降的厉害,等到想后退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蛇要看就要咬到张琳,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蛇的脖子。

    我以前只知道小墨是高手,但是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却不清楚,现在看他救了张琳才发现,原来小墨真的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那蛇弹跳的速度就好像我们眨眼一样,只需要零点几秒的时间,基本上你看到的时候,加上神经反应时间想应对就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小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随随便便的一伸手,就把那蛇的脖子掐住了。

    这样的动作,只有快到极致的神经反射速度和肌肉爆发能力才能做到,我们普通人做这样的抓取动作时,尤其抓取的对象是一个运动的东西,就需要很好的预判能力,而小墨这一抓就好像是本能一样,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抓。

    没有人知道,小墨这一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练习,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张琳吓得面无人色,这时候正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也顾不上对小墨道谢。小墨一手抓住那蛇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出一把小刀,一刀就把那蛇的头割了下来,用一块石头随手压住了。这么做是防止我们无意中踩到什么的,导致中毒的情况发生。

    小墨拿了个我们平常喝水的杯子,把那蛇倒提着对准杯子,从尾巴一撸到底,杯子里顿时就积满了蛇血。小墨告诉我们,蛇的毒液是由蛇的毒腺分泌的,就在蛇嘴里,蛇的身上是没有毒的,而且,蛇毒是血液毒,只要没有蛀牙,没有内伤,喝下去都没事。

    说着就把手中的蛇血给昏迷不醒的人喂了两口,老黑呐呐的说道:“可是蛇身上有寄生虫虫.”小墨头也没抬的对老黑说道:“就算是以后会生病,也要先活着啊。”

    剩下的蛇血两位女士优先,我们每人都喝了一点,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介意什么卫生不卫生了,先活下去再说吧。那蛇血入口很腥,但是我现在嘴巴干的要命,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喝了。

    说实话,这么一点真的不够几个人分的,不过也总比没有强。

    靠着石壁我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凉,一模已经湿了。我的上方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我的心里一阵狂喜,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我连忙用杯子放在那接水,一边告诉大家多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滴水的地方。在这种岩洞里,最常见的就是钟乳石,这种钟乳石能形成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几十年几百年不间断的小水滴。

    这种水并不能直接饮用,我从包里拿出净化水的消毒片丢了一粒进去,这样就可以了。

    小墨和老黑又从附近找到几个滴水的地方,13个小时过去后,我们才搜集到300毫升的水,很少,但这已经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了。

    当天晚上,大家都很高兴,最重要的饮水问题终于解决了。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白大个一声喊:“出事了,快醒醒。”

    我揉揉眼睛,就看到白大个正在跟张琳说着什么,一边的公子哥也是神情严肃,我凑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个被我们救了的人,他不见了。

    老黑一拍大腿说道:“我靠,我们都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