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子哥说了这么多,我发现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这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关键时刻却异常彪悍,像个亡命徒一样。说他是个贼吧,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偷东西了,偶尔会从别人那里接活,也不收钱只收些感兴趣的古董。

    跟他相处久了就发现他身上似乎处处都是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我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跟我们相处的是他的不同人格。

    陈半仙甚至问公子哥,学这么多历史知识是打算改行去当教授吗?公子哥叹了口气说道:“我二十三岁那年就该死了,剩下不管能活多少年,都是赚的,所以我现在,只图个高兴。”

    一时之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通道里生了堆火,套上睡袋睡了一个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经过了白天超强度的活动,我睡的非常好,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胳膊和腿都有一点酸酸的,但是整个人却精神多了。

    我们顺着通道往里走,就在通道的尽头,居然有一扇石门。公子哥摆弄了两下石门,他又用一把撬棍撬了几下,石门却纹丝不动,我趴在石门边上仔细的看了看,这才破口大骂道:“我操,谁往这石门上浇的水泥啊,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公子哥从背包里拿出雷管,就要往石门上下炮眼,我赶紧拦着,这可是在山洞的底下,这一炮要是稍微狠一点,我们几个都得被活埋,公子哥拜拜手,潇洒的说,不会,就凭他的技术,搞定这扇石门是分分钟的事,绝对不可能出错。

    公子哥说他会把炮眼的位置打在门缝靠里的地方,雷管的位置跟石门有一个特殊的角度,这雷管一响,最多把石门炸开,却不会炸碎。我听的半信半疑,理论上如果他真能做到倒也可行。

    由于怕被雷管波及到,所以我们几个离石门站的很远,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巨响,只看到石门微微朝外抖了一下,一股烟冒了出来,就看到公子哥嘴里喊着成了,朝着石门跑了过去。这次没费多大劲,我很轻松的就用撬棍把石门打开了。

    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空荡荡的四面墙。对了墙上还有一幅斑斑点点的涂鸦,非常的凌乱,看上去很不舒服。

    陈半仙倒是看的挺认真,他甚至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了起来,我走过一看,陈半仙在笔记本上画的,根本就是一幅幅简单的地图!那副地图由一条条的线路组成,那些线路上标注这诸如梅林镇之类的名字。我入神的看着,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搞什么鬼。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抄墙上的涂鸦,我仔细的看了看陈半仙画的地图,又看了看墙上的涂鸦,根本看不出来一点联系。王倩拍了我一下,笑着说道:“别费劲了,你看不到的。”

    我疑惑的问道:“他到底在干嘛?”

    王倩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知道什么是色弱吗?”我心说我知道什么是色狼。不过,这色弱我还真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在我上学的时候,高考之前的体检,我们班上有几个同学就是色弱,他们似乎分辨不出考官手中测试图的形状。这次体检直接导致他们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有几个专业不能填写。

    王倩告诉我,所谓色弱就是对色彩的分辨能力很弱,比如说把一个淡红色和深黄色的色块放在一起,正常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差别,可是这些在特定类型的色弱者看来,就是一样的,他们察觉不出这些颜色的区别。

    而画那副壁画的人也是个色弱患者,为了隐藏某些信息,他把一些特定颜色的色块以一种在正常人看来杂乱无章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由于分辨不出某些相邻色块之间的差异,这些特定区域的不同色块在一个特定类型的色弱者看来,就是一样的,他们的视觉不会被那些凌乱但是差别很小的色块干扰,所以,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凌乱的色块就是一幅完整的图画。

    所以,那些色块所传递的正确的信息,只有跟画图者同样类型的色弱者才可以看到。我楞了一下:“也就是说...”

    王倩笑着点点头:“老陈是个色弱,这里的地图,只有他能看懂。”

    我看了陈半仙一眼,怪不得我们要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原来他说的什么钥匙就是这副地图。难道....这地图是陈半仙亲自画上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面墙上画了什么?”我回头一看,只见有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背后,领头的是个爆发摸样的人。

    公子哥一拳朝那个爆发户打过去,暴发户没动,他身边像瘦皮猴一样的年轻人替他挡了下来,另一边像小沈阳的年轻人也迎了上去,三人扭打在一起。

    我赶紧上去帮忙,一脚朝爆发户的小腹踢去,谁知到暴发户轻轻巧巧的一侧身,跟着在我立在地上的腿上一扫,我就跌了个狗吃屎,一只脚重重的踩在我的背上,我差点吐血。

    我脸朝下看不真切,就看到瘦皮猴捂着胳膊倒在了我边上,小沈阳在一边捂着肚子不住的喘着大气,似乎并不好受。接着就听到王倩一声尖叫,感觉踩在我背上的一只脚挪开了,我爬起来就看到刚才踩我的那个人双手捂着裤裆,躺在地上哀嚎着。

    公子哥冷冷的和暴发户对持着,那暴发户继续对陈半仙说道:“那上面画了什么?”

    “画你妈了个b的。”我伸手拿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石头就朝身边的小沈阳的头上砸了过去,小沈阳一缩脖子避了过去,接着在地上一滚,抱着我的腿用力一拉,我顿时就被他拖倒了,我顿时大怒,顺势一抬腿,膝盖就顶在他下巴上。

    在我动手的瞬间,王倩跟公子哥也动了。这两个人要比我专业的多,公子哥直接在面前那个人的脖子上劈了一下,那人头一歪就晕了过去。王倩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的速度和准度弥补了力量上的不足,她一拳打在剩下那个人的鼻子上,紧跟着一脚踢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这哥们瞬间就失去战斗力了。

    陈半仙冲着暴发户就迎了上去,还没靠近就被一脚踹在肚子上,顿时蹲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忍着剧痛,像小沈阳一样在地上一滚,就准备去抱爆发户的腿,结果滚的时候计算错误,够不到暴发户的腿,我顺手就去拉他的脚,被他一脚踩在我的手腕上,当时我就听到了骨头的断裂声,然后才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我好悬没晕过去。

    然后我就看到公子哥捂着脖子出现在暴发户的身后,手里拿着什么朝暴发户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爆发户踉跄的退了一步,头上的血顺着脸就流了下来,我心说这都没被ko掉,果然强悍。我还以为他会冲过来,跟公子哥拼个你死我活。

    就看他突然一摆手,大声喊了句:“走,咱们先撤。”然后带着几个跟班的一转身朝石门外跑去。我们能打的就公子哥,也顾不上追,当时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轰隆隆打雷般的巨响,地动山摇之间,外面画着壁画的通道,开始坍塌起来。

    耳边传来暴发户等人的惨叫,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坍塌下来的石块活埋,空气中纷飞的沙尘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好一会坍塌才停了下来。

    讨论了一下当前的问题,公子哥的意思是用炸药在乱石堆上开个口,只是我们现在都在里面,这通道已经塌过一次了,再炸一下搞不好就会整个塌掉,到时候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我问公子哥有几成把握,公子哥摇摇头,只顾抽烟也不说话。我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次麻烦了,这孙子一向是拿着鸡毛就敢当令箭的主儿,他要是有一半把握早就挽起胳膊上了,这次看起来是真悬。

    休息了一会,大家都没心思继续说什么,我从包里拿出巧克力递给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大家应该都饿了。陈半仙开始烧水,我和公子哥连着抽了几根烟,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背靠着身后的石壁上,感觉郁闷的要死,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不仔细听的话还真听不出来。

    我扭头一看,石壁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一小堆的黄沙,仔细一看,刚才坍塌的地方,黄沙还在往下流着。我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必须马上找到路出去,不然还没被困死我们就先给活埋了。那流沙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我知道,用不了三天整间石室都会被淹没。

    没时间了,必须马上想办法!

    我从包里翻出我们带的考古探铲,心里一动,有了。

    这里是在山腹里,如果要在这个地方打盗洞出去,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一来没有合适的装备,二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但这次并不是要打洞,我们只需把中间碎石堆得高的地方平摊到两边,只要一个小洞能爬出去就行。这到不是毫无办法,省了最费劲的挖掘,我们完全可以一试。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公子哥一说,他两眼一亮,我们开始往碎石堆上爬去。用考古探铲一点一点的把中间的石头往下拨拉。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因为我们是爬在碎石堆顶上的,身体被石头搁的难受不说,胳膊是不能完全伸开的,所以不到一会时间就会又酸又麻。

    实在累得不行的时候,我就趴在碎石堆上休息一会儿,差不多了再接着干。我把石头拨拉开的时候,公子哥负责把这些石头往身后的低洼处平摊,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劳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