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橙看着对面冷峻的男人将娇小的女人,珍宝似的圈进了怀里。

    心底那一股子憋闷又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从来都是这样,他的眼里从来只看得见夏之意一个女人。

    无论她跟在他屁股后面多么的久,他从来不会将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只会将她看成一个邻居家的妹妹,就连那一点点的好意,都显得格外的客套和疏离。

    可她偏偏就爱死了他这幅样子。

    亦或者,她是爱上了他对夏之意的深情。

    她多么希望被他当做珍宝一样惯着的女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夏之意。

    看着夏之意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薛橙那一双眼睛都憋红了,其中的阴鸷寒冷宛如实质的从周身冒出,手指紧紧的扣住掌心,直到尖锐的痛传来,掌心粘稠一片,那是她的血液。

    田慕岭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身边的女人身上扫过,唇线抿直了,目光犯冷,只是脸上依旧是温润的浅笑。

    “行了,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说着便径直的起身,一副送客的架势。

    邵瞿的脸色也不太好,血腥的味道对于他这样的军人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

    圈住夏之意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行,那我就和之意先回去了,她还是昨天泡的温泉,说身上有硫磺味不舒服呢,正好早点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田慕岭的手一抖:“你们昨天出去泡温泉了?”

    “嗯,就在市郊的凤凰山那里,温泉挺好的,有空你也可以带小舅妈玩玩。”

    “这么说你们昨天晚上在山上过的夜?”

    邵瞿摇了摇头,笑道:“哪里,突然首长打了个电话,我就带之意去军区过了一夜,顺便打了恋爱申请。”说完,就是一脸幸福无比的笑容。

    田慕岭的脸色暗了暗,见夏之意也是一脸自然地模样,便知道邵瞿说的是真话了。

    已经打了恋爱申请,一看就是动真格的了。

    他们的恋爱关系说到底已经收到所谓的法律保护了,以后他们就是奔着结婚去了,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情避免不了,可偏偏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就是有些想不通。

    薛橙的脸色也更加的苍白了,手指捏的更加的紧绷。

    夏之意跟着邵瞿后面颔首:“那小舅舅,我们就先走了。”

    田慕岭莞尔,伸出手和邵瞿交握,眼底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未来还要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

    两个人仿佛打哑谜似的,眼底都有着不一样的默契。

    夏之意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而是乖巧的任由邵瞿牵着手下了楼,十指相扣慢慢的走出了餐厅,田慕岭站在窗户口,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楼下出现的那一对小情侣。

    只见高大的那人满脸宠溺的浅笑,轻轻的将女人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开,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在女人的唇角落下浅浅的一吻,两个人哪怕只是静静站着,周围都冒着浅浅的甜蜜的气味。

    指尖烟雾氤氲,男人的脸色有些冷:“你今天到底和之意说了些什么?”

    刚刚夏之意特意提起薛橙,明显的就是因为薛橙今天说了些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

    薛橙畏缩了一下,脸色苍白,只是,很快却又仿佛冷静了下来一般,想要抽一根烟,却在触及到男人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又缩回了手,脸上露出凉薄的笑。

    “我能说什么呀,无非就是老调重弹呗。”

    她爱邵瞿,这件事田慕岭是知道的。

    “所以你和邵瞿当着之意的面告白了?”

    男人突然转身,夹着香烟的手指猛地扣住女人细长白皙的脖子,眼底的阴鸷和狠厉,第一次这般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女人的眼睛里,那里面的黑暗有如实质,仿佛要将她彻底的淹没。

    滚烫的被烧红了的烟草,因为过大的动作,突然的掉落进衣服和脖颈的缝隙里。

    被烧伤的锐利的疼痛猛然袭来,让她忍不住的不由自主的眼角渗透出两滴生理盐水来,她死死的扣着男人掐住她脖子的手,掌心的血迹涂抹在他的手背和袖扣。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心跳无形间被剧烈放大。

    噗通,噗通,噗通

    那种濒死的感觉,让她的眼前渐渐的变得花了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死了。

    她不能死

    那种猛烈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的挣扎了起来,田慕岭猛地将手中的女人往旁边一扔,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摔倒在地的身影,脸上是难得的阴鸷狠厉:“我警告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之意不是你能碰的起的。”

    薛橙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过于汹涌的空气让她忍不住的头昏目眩起来,遥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田慕岭居然还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不由得笑了开来,最后放肆的笑出了声,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田慕岭,你以为你杀了我能解决什么?夏之意不爱你,她可以爱陆齐铭,可以爱邵瞿,就是不可能爱你。”

    “真是可怜啊……明明这么爱她,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倒不如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的好。”

    “你给我闭嘴。”田慕岭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了下来,透露着危险。

    薛橙却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吼着,也不管那声音将自己的大脑变得更加的昏眩:“我偏不闭嘴,田慕岭,你是个胆小鬼,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亲情就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我看不起你,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因为我和你一样,是怂货,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爱上别人,自己却只能卑微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我们都是怂货……”

    多年的压抑在这一瞬间尽皆的爆发了出来。

    双手捂住眼睛,再也顾不得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宛如嘶吼一般的声音,是她满腔的痛苦。

    她后悔啊,当初为什么要和田慕岭搞在一起。

    如果她没有结婚的话,她就可以学周桐一样,肆意的缠在他的身边,哪怕那个男人厌恶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就是莫大的幸福。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你用婚姻束缚了我,我也用婚姻束缚了你,可是……婚姻能束缚我们的心么?”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一对可怜的人罢了。

    求而不得,爱而不舍。

    “所以,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给你荣光,至于情爱,就不要在想了。”

    田慕岭的声音冰冷的刺骨,那是连夏之意都没有听过的,真正的冷漠。

    只见高大的男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打开包厢的门,用冷漠至极的声音吩咐道:“夫人摔倒了,送她去医院,我去大院,有空给我打电话。”

    然后,便带着他的大秘消失在了门后。

    薛橙只能看着穿着黑衣的保镖,将她抱起来,慢慢的走下了楼。

    不由得悲从中来。

    说到底,最可怜的人还是她,她只能依附田慕岭,其它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

    两个人回到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脸上浮起两朵可爱的红晕,邵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报纸,再抬头便看见女孩穿着白色的马海毛毛衣,下面穿着米色的毛线修身长裙,看起来格外的娇俏可人,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还带着水雾,显然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并没有用吹风机吹干了。

    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她面前,托着她的手来到沙发上,宠溺的问道:“怎么头发都不吹就出来了。”

    夏之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脸无辜:“天还亮着呢,又不睡觉,晾晾就干了。”

    说实话她是因为懒,所以才不吹,毕竟那吹风气实在是有点重。

    邵瞿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废话,直接去浴室将吹风机拿了出来,打开吹风机,仔仔细细的垂着她的发丝,温热的风吹在头皮上,再享受着男人的指尖按摩,夏之意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架势。

    只是,很快,邵瞿发现女孩并不是要睡觉,而是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主动开口。

    “我想在色达之前,见我哥一面。”

    半晌之后,夏之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邵瞿点点头:“行,我来安排。”

    夏之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抿着唇,她当然相信邵瞿的能力,但是邵夏两家的关系十分的紧张,她很害怕邵瞿进了夏家后,就会被轰出来。

    “今晚就去见吧,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现在就定机票,定明天的机票。”夏之意不想夜长梦多,说着便直接脚踩着沙发,探出身去,准备够茶几上的手机。

    男人却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连忙勾住她纤细的腰,将手机递给她:“你等我拿给你就行了,自己够也不怕摔倒了。”

    “没事,地上铺着地毯呢,摔不着。”

    若无其事的低头打开手机密码,看着上面出现的几个未接电话,夏之意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眼底是明显的不喜,尤其是看见其中还有某人的号码的时候,脸上的不喜已经变得十分的严肃了。

    “怎么了?”

    “苏蔷又给我打了电话了,不是说,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的么?”

    苏蔷?

    邵瞿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色来,他还记得上次在餐厅里,她状似无意的炫耀着自己美满生活的嘴脸,那种我抢夺了你的幸福,你只能过的不如我的模样,让他格外的不爽。

    “估计又是为了她儿子的生日宴会吧。”

    听着身边娇软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不满,邵瞿回过神来。

    剑眉微拧:“她不是说邀请你参加她儿子的生日宴么?”

    “嗯?”

    “告诉她,我们去参加。”

    邵瞿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连夏之意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