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的男人静静的喝着咖啡,深邃的眸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彩色的霓虹。

    许是因为多年的部队生活,将这个男人身上尖锐的棱角磨去了一些,无论是那浅浅的笑意,还是那痞气的坐姿,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爽朗。

    可只有夏之意知道。

    这一切都是假象。

    她还记得,多年之前,她第一次见到邵瞿的时候,他沉默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幽深的瞳眸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那满身的落寞和淡淡的孤僻,似乎在诉说着男孩的与众不同。

    直到他们阴差阳错间,将同一片树林当做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他们才渐渐熟悉。

    那一声枪响,改变的不仅仅只有夏之意,还有那清高孤冷的邵瞿。

    夏之意收拾了咖啡杯,转身准备下楼,转身看了看一脸沉寂的邵瞿,终究一句话没说。

    清澈的水流冲洗着咖啡杯,拿起厨房纸,静静的擦拭着杯子上的水滴。

    咖啡杯物归原位,转身准备上楼,却猛地怔住。

    看着眼前随意靠着门框的男人,娇美的脸庞闪过诧异。

    脚步仿佛钉在原地一般,久久不曾挪动一步,似乎不曾想过,这个男人会出现在厨房。

    邵瞿抿嘴微微上扬蔷薇色的唇,看着小姑娘脸上的诧异,心底莫名的染上一抹愉悦,多少年了,不曾看见小姑娘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下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每次对于邵瞿,她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三年的岁月,不仅仅让她爱上了陆齐铭,也让他们之间,渐行渐远。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不要害怕我,之意。”

    伸手,一把将那纤细的身影揽进怀中,感受着那身躯的僵硬,他明知该放开,可双臂似铁,早已不听使唤。

    手动了动,夏之意想要推开男人精壮的身躯,却不想,还未动作,一股属于男人的霸道气息就将她整个人都淹没殆尽。

    邵瞿紧紧的箍着那纤细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臂,宛如搂着世界上最伟大的珍宝,凤眸微眯,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气与疯狂。

    “太久了,之意。”呢喃着语气,一向沉稳的手微微颤抖,沿着曲线慢慢摩挲至肩膀,缓缓的将她推开,双眸盯着那双因为恐惧而睁大的双目,秀丽的脸庞带着微微的苍白,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明明该是恶狠狠瞪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惨然。

    舍不得放开那纤细的肩膀,再次紧紧的搂住,这一次,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柔入自己的骨血里。

    清澈中带着微微恐惧的双眸微微垂下,心底带着丝疑惑:“你今天,不太对劲?”

    是非常的不对劲。

    明明只是送她回家,为何却仿佛在诀别。

    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上次在色达佛学院的枪击事件!

    怀中的娇躯猛地挣扎开来,不断的推搡着他的胸膛,邵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终究松开手,定定的看着那张绝美的脸。

    双手依旧轻轻握着她的肩膀,如鹰隼一样锐利的双眸紧紧的锁定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印刻在心底,只是,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摩挲着她的耳坠,忍住想要吻她的欲、望:“有些事你不该知道,就别问。”

    别问?

    夏之意心底染上嘲讽,原本的恐惧也仿佛消失了些,一把推开那坚硬的胸膛:“既然我不能知道,你又何必跑到我面前做这些姿态。”

    就好像多前年,直到大院里风声渐起,她才知道。

    他去了部队,原因是为了她。

    故作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也带着一丝嘲讽。

    眼底染上笑意,却在那宛如小狼一般凶狠的表情中,默默的将笑意敛去。

    墨色的瞳眸落在那娇美的脸庞上,看着那虽然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这些事,你知道了,只会有危险,不会有好处。”

    眼底划过疑惑,夏之意抬头望向那张俊朗的脸。

    “是不是跟上次色达的枪击案有关系?”

    她也是军政家庭长大的孩子,并不是那些温室中的花朵,有些事情,虽然隐秘,但她却是懂得。

    她并不像邵瞿想象中的那般柔弱。

    邵瞿微蹙着眉头,垂眸看着一脸默然的夏之意,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是坚强的,却不想,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坚强。

    原本以为她去学心里学,是因为多年前的阴影而不愿从政,不愿再度牵扯到这些事件中,却不想,那件事后,她除了多了一个恐惧自己的后遗症外,一切都好。

    虽然,他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这个后遗症。

    “说有点关系,其实关系不大,说没有关系,其实也有点关系。”

    沉稳的声音中带着漠然,仿佛在说着其他人的事情,而不是关乎于自己的生死。

    松开手,转身走到水槽边,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随意的接了口自来水,便大口的饮尽,喝完后才一脸舒爽的将被子清洗干净,擦掉水渍的放到旁边去。

    夏之意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的开口:“那是普通自来水,得烧开了喝。”

    挺拔的身躯愣了愣,随即,俊朗的脸庞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来:“没事,我在边界的时候,最渴的时候接过雨水喝,不也没事么?”

    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一把巨锤,狠狠的夯向她的心。

    盈润的双眸垂目,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微动。

    他越是无所谓,她的心就越不安。

    明明当初他是坚决拒绝去军队的,可就因为她,因为她而让邵家送他进了军队。

    明明可以过安逸的生活,却偏偏过的如此艰苦。

    哪怕她再不相信这所谓的借口,依旧忍不住的为他心痛,

    “之意,我接了新的任务。”

    忽然,沉稳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在耳畔响起:“去缅甸,调查一些事情。”

    如刀锋一般的眉宇微微轻挑,眼底带着若无其事,宛如在讨论一件微小的事。

    一下子,还未出口的话就被堵在嗓子眼,张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