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想得这么多,古人有云是牢*太盛防肠断,而我这个断肠人在这天涯之地,竟一下子就了那么多牢*来,真是令人汗颜。

    可是,如果要我说些别的,委实又提不起半点兴致来。要知道,我的生活,本来就如此的。要我娇揉造作的,去鹦鹉学舌,胡编些别的东西,那真比要我命还难受。因此,在这漂泊的路上,也就顾不了那么多的清规戒律,自己无论有什么心思,就不再憋屈在肚子里,只是尽心尽力的把它传达出来。

    话说今天我上完班,回到宿舍,现宿舍的几个,又在整着那个‘码报’(地下***的东西).只见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拿着一张码报,叫《**内部玄机》的,煞有介事的,在念念有词的猜着.据人说,这个码报里藏有无限玄机。大多数码民,都是通过这些作工低劣粗糙的码报,来推测当天的中奖号码。我看着上面模棱两可地写着某某人的几句话,或者是胡拼乱凑的一些藏头诗,另外还有一些简单直白的图画。听说当天要开出的特别号码,就隐含在其中.我看到他们虔诚的样子,先一怔,而后一笑,后觉不妥,又不好言,就一个人,默默的呆在角落里,听他们在那儿,一阵没一阵的喧哗.

    “买单还是买双?买鼠牛还是买鸡兔?”只见一个同室不停的念叨着"今期**在两头,一一三三可相寻,二二四四同根生,四四六六南北财",看着庄家提供的“玄机”诗句,想起里面可能隐藏的**,他们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抑制不住的喜悦,露在眉梢,伸展开来。

    我看着这一幕,几乎是不忍卒睹起来.他们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幸运码吗,他们能够从庄家手里分一杯羹吗?他们这样的猜着,难道在那几个简单会意的字眼里,就真的能得出正确答案来吗?我不太明了,我真的是糊涂了起来。现在,假如一定要说出心中话,我能想到的就是,就算这些模糊的诗句,真正有什么他们想要的意思包涵在内,他们也不能指望到什么。中ap.国的语言文字,太过于博大精深,可作近似理解的多如牛毛,你能得出所谓的码号吗?一切都在卖码者的精确算计之中,问题可有千百种模式,答案也可以千变万化,你只是白白的晕乎了一场。换作是我,买个福利彩票或者体彩什么的,可以偶尔去为之。因为这个就算自己没中,也没啥子关系,就算是丢了几块钱,给社会作贡献罢了.但是,如果买这些骗人的‘码’号,搞的到头来,不仅白打了一份工,更有甚者弄得倾家破产的,那就是太不值得了。人这样没有出路的活着,简直比慢**自杀强不了多少。

    当然,这些人想马上财的急切心情,我也能够理解。整天窝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工厂空间里,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的过着,难道这就是一辈子?谁不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谁不想风光满面的面对世人?但是,再怎么想成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艰难的奋斗历程.假如一个人好逸恶劳,整天把心思放在那些旁门左道的方式上,那成功的路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想一下他们,在这里辛辛苦苦,一个月又能拿多少钱呢?八百一千左右的工资,假如不能节省,就只能仅仅养活自己;再掺和上一点恶习的话,那就得举债度日了.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大多数人的生命,就这样的在虚耗中,白白消逝掉,再也没有找到未来的可能。

    夏衍写过《包身工》,他现了一个时代的**暗面,他血淋淋的展现了资本现场的残酷和冷漠。在今天,当资本的魔掌再次在神州大地上肆虐,许多人,都只能在挣扎隐忍中度日时,一种可怕的影象,却这样蔓延开:在劳动者的基本权利,遭到无止境的剥夺的时候,作为社会良心的知识分子,一部分选择了沉默,有的干脆就成了时代的应声虫。许多既不合法律,也不合人伦道德的事情,就生在社会的眼皮底下,却没有人再来吱一句声。在疯狂行驶的以经济展为准轴的火车头上,劳动者无比惨烈的生存状态,已经成了时代常态中的事情。

    城市化在加剧。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大工业的社会境遇里,从农村的天地里,流落到了这外面既广阔又狭隘无比的地方.我,还有自己的这些工友们,本来是一无所有,痴痴**的都在想着改变自己命运的法子。他们想通过买码来改变,这是大错特错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一种改变的结果,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假如自己还不好好珍惜,还想仅仅就这样来作改变,那注定一辈子都只是受穷的命。

    我们来到了这外面的世界,就是别无选择。乡村那个家,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已够是遥远。我们的心正慢慢的脱离那块土地,我们想有一种新的生活,我们不想一辈子都是受穷的命。我们的每一步,都是饱含着期待又如此多的心酸。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路上!

    路上啊,这个征程漫漫的路上,我们只能自己去争取物质和精神上的权利。假如我们去作了努力,还是两手空空,那绝不是我们的错误,我们已经作出了充分的付出。我们可反思自己,反思人生,也可反思这个社会,我们可用犹疑的眼光来看待生活。当有一天,我们的个**利有了彻底的保障,公共权利不再受到侵犯,这样心才安稳,好日子才可能真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