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真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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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绿树葱茏,绵延起伏。

    一架军用直升机沿着八爪谷飞行。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山谷云笼雾罩,林深树茂,什么也看不见,建议派搜救队从陆地搜救!”

    飞机上的人身穿迷彩服,对着话筒不停地喊话。

    “洞两,洞两!洞两听令!陆地没有道路,无法搜救,你们要观察,不可松懈!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即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耳机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是!洞两听令!继续搜救!”

    身穿迷彩服的人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陡峭的山壁从云雾里耸出。

    直升机迅升高,离开云海,渐渐成为蓝天中的一颗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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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漆黑,飞机的轰鸣声依然在响。

    一点灯火由高而低,由远而近,渐渐看出是山洞。

    马狄清和白头翁一前一后攀援而下,来到平坦的地方。

    仰望,洞顶是垂吊的石笋,五彩缤纷。

    “到底是冰,还是玉石翡翠?想办法采集一些拿出去看看。”马狄清问。

    “太冷了,看不出来!这次没有准备,没带工具,下次一定带锤子来。”白头翁说。

    “嗯。刚才你讲到哪儿了?哦……你们为了那个案子进了这个山洞,遇到了巨大的狗熊。你接着讲,那个叫冯金锁的大学生还跟你讲了些什么?”

    “嗯。是这样,我们现他时,他是个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头。他自己说他叫冯金锁,二十一岁,是都市大学大二的学生。他趁暑假来仙人谷打工……”

    “这个我知道。”马狄清打断白头翁的话,“你能确定他是当天傍晚自愿留下看守工地的吗?”

    “能肯定!他人虽然变老了,但身上带着的学生证却是不会变的,还有他讲得情况,比如他的家庭成员,同学,老师的姓名,性别,年龄,以及工地各种设施情况,领工的金牙和山东鲁地口音,制订的管理制度,领工许诺给他看守工地一夜五十元的薪酬等等,都非常实际。”

    “哦,这些留下证据吗?”

    “当时我们给他录了像,录了音,我们几个人还用手机录像,一切都证实他说得真实无谎,他确实是当晚留下看守工地的那个学生,记工员在小黑板上还写着他的名字,写着‘守夜值班’,我们也录了像。”

    马狄清迟疑一下,问:“可是,我听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是怎么回事?”

    白头翁叹了口气,说:“是啊,那件事太奇怪了!我们当时录像取证后,还重放看了一遍,没有异常。但是我们回去整理资料时,竟然现录像磁带上什么也没有,手机里也是一样,什么也没有。”

    马狄清冷笑说:“这种怪事谁能相信呢?”

    白头翁苦笑道:“我们不相信这种怪事啊!我们许多人互相怀疑,争吵不休,闹得人事关系紧张,没法解决,后来就把资料送交到国家安全部,通过高科技仪器检查。检查结果现,磁带上虽然没有录音录像,却录有次声波。”

    “什么?次声波?你们好像没有立案调查。”

    “是呀,次声波听不见,也不能复原图像!”白头翁很肯定地说。“还有,你们专家自然也知道,次声波是二十赫兹以下的声波,人的耳朵听不见,目前的科学仪器只能测出声源、频率、强度,不能测出信号与人的语言有什么关系。所以,冯金锁的案子成了悬案,人死了不能继续调查,只好搁置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马狄清深深叹了口气。

    二人又下了一段低坡,前面出现了两个洞口。

    “往哪走?”

    “左边。”

    “哦,你接着讲。”

    “那就讲冯金锁口述的遭遇吧!”

    “行,你讲吧。”

    “事情是这样的……”

    白头翁站住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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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溯到去年七月盛夏。

    夕阳已经沉入山后,仙人谷断裂谷口笼罩在霞光里。

    下工的筑路工人骑着自行车离去,几辆卡车和压路车也停止了轰鸣。

    “喂,小冯啊,你注意,千万不要离开工地乱跑啊!”

    工头镶着大金牙,拉开了宝马车的车门,还是不放心地呼喊。

    “徐经理你放心,我不会走远的,就在这四周散散步,不会丢东西!”

    冯金锁头戴安全头盔,手拿电瓶灯,站在山崖下回应。

    大金牙弓腰正要往车里钻,却又缩了回来,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那峡口里边有两个木楼村,他们都是原始部落,仙女族蛮人!你没见过,那些小姑娘可是泼辣得够火,十四五岁就会打猎,野狼虎豹都不怕,厉害极了!她们一旦情窦初开,就会勾引男人跟她辣舞!你小子小心点儿,千万别碰她们,不然被她们拉进木楼里拜堂成亲,你就出不来了!”

    冯金锁呵呵一笑说:“你逗我玩呢!我还能不知道自重么!我是大学生,我们哪儿的山里妹子也很泼辣,她们也有看上我的,常有拉我到树林里想亲亲的,我都没有碰她们,我还会稀罕这里的野妹子吗?”

    “哈哈哈,你知道厉害就好!”

    大金牙笑罢,这才钻进轿车内,屁股冒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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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狭窄的峡谷里寂静无声。

    山雾起来了,仰望不见天空,电瓶灯朝天空照去,很短的光柱,云雾像青烟似的缭绕不绝。

    “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在峡谷里显得格外响亮。

    “奇怪!这峡谷里只有狭窄的小道,没有人家的,怎么有小孩儿哭呢?”

    躺在木板上的冯金锁坐了起来,拿着电瓶灯照着路,循着声音走去。

    灯光停留在石壁下,那儿有个山洞口,婴儿的哭声更加响亮。

    “啊,有人在这儿生娃娃!”

    冯金锁往山洞里一照,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赤身露体斜躺在一片乱草上,孩子的哭声就从她两腿之间出来。

    “你是谁呀?”姑娘的声音软弱无力。

    冯金锁没敢答应。他收回灯光的一瞬间,看见姑娘披头散,狼狈万状。

    “小兄弟,你不要走开!求求你……帮帮我……”

    姑娘显然已经精疲力尽,恳求的声音很小,虽然在寂静的峡谷里,却也勉强能够听得见。

    “大姐姐,你求我么?可我……我是男生啊!”

    冯金锁讷讷地说,犹豫不决,迈前半步,又缩了回来。

    “是啊,现在就你一个人,还有谁能帮我呢?大姐姐求你,你进来啊!”姑娘哀求着,声音里还含着命令的口气。

    电灯光又照进来,姑娘伸出双手,好像求他拉她一把。

    冯金锁啊地惊叫一声,他看见姑娘的手上正滴着鲜血。

    “大姐姐,孩子生出来一颗……”他声音颤栗地说了半句话,依然没有进洞。

    姑娘急了,喘息着,申吟着,许久说:“大姐姐没力气了,不行了!孩子生不下来,一会儿就是两条命啊!你别犹豫了,你帮帮大姐姐……把孩子生出来啊!”

    冯金锁见姑娘确实快不行了,一咬牙说:“我听大姐姐的,我进去……”

    他闭着眼睛钻进山洞,把电瓶灯放在地上,朝天照着。他不知道怎么接生,还是愣着。他感到姑娘哆哆嗦嗦地拉着他的双手,接着就软到下去。

    他紧张到极点,神智已经糊涂,不知道怎么抓住了孩子。

    “哇!哇……”

    响亮的啼哭声,证明孩子出生了。

    “大姐姐!大姐姐!你的宝宝出世了……”

    冯金锁高兴地叫喊着。

    姑娘没有答应,她已经昏过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冯金锁紧张得头昏,急得团团转。

    他朦胧中想起小说里描写的故事,一个尼姑在野外草地上生下了私生子,用牙咬断婴儿的脐带,用衣裳把婴儿包起来。他便学着做,咬断了脐带。

    可是地上没有衣裳。

    他放下湿漉漉的婴儿,提着电瓶灯向洞深处走去。

    “什么声音?怪极了!”他惊叫了一声,踉跄后退。

    电瓶灯掉了,灯头摔坏了,山洞里一片漆黑。

    太可怕了,好像飞机就在身后轰鸣。

    他踉踉跄跄往回逃,眼前好像有个灯光晃动。他感到头疼,恶心,天旋地转,脚下一绊,噗地一跤摔倒,忽地飘摇飞升起来,五脏六腑都翻转了,妈呀痛叫一声,呼吸窒息,什么也不知道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本文内容越来越精彩,敬请放心收藏,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