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当那个将官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雷就心动了,毕竟在李雷心中,是把鲜卑看成是本国人的,虽然说五胡乱华,差点让汉族人灭族,但是现在不还没乱嘛。再说自己又没有必要给大汉立什么贞烈牌坊,再者大汉是痞子刘邦建立的,李雷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样的鸟人都能当皇帝?是不是刘邦和项羽站在一起的时候,当时玉帝想选个紫微星,一看项羽,我考,这小伙帅啊,就他啦!手一指,紫微星扑地下去了,呼的一声落到刘邦头上。估计玉帝也气的大骂:“他吗的,指歪了!”

    退一步来说,自己的可是私兵,想一想,不就和玄幻小说里的雇佣兵有点像。

    李雷的脑子飞转,虽然想了很多,但是时间不过是几息之间!

    “为什么不呢?”

    一条路:去死!

    一条路:让你去当省长,还是带独立性质的,军政大权在握的。

    你说你选哪个?何况自己那么多手下,自己的决定将会影响他们的生命,自己不是一个人呐!

    李雷当即向那名将领拱手道:“不知道这封地,是在哪一块?可要为兄多美言美言呐!”谁都没有注意,刘备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也许本来就白吧,再白一点也不是很明显。不过一息,刘备的脸色再次恢复如常。

    众军之中,倒有大部分人深深的呼了口气,毕竟,能活的话,没有人愿意去死。

    麴义和高顺对望了一眼,仍旧没有说话。王进则是对李雷佩服的一沓涂地,差点就两眼汪汪了。

    那将领闻言可不敢怠慢,自己也就是个万夫长,对方可是邑族大帅啊!当即学着李雷的样子拱手道:“大帅不必,待末将前去询问大人!”

    “无妨,无妨,将军请便!”李雷呵呵笑道,一边回扫了众人一眼,见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诸位有什么话,现在尽管说来!”李雷见那鲜卑将领去远,回身道。

    众人一愣,皆道:“但凭公子作主!”

    既然是想投诚,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李雷于是下令众人下马,就地修整。麴义等人聚在李雷身边,曹性道:“就怕鲜卑人有什么诡计!”

    李雷摇了摇头,忽然想起高顺,侧目看去,对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于是道:“二哥以为呢?”

    高顺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这家伙,估计又是想到气节上面,难道就非得要死,要拼才高兴麽?李雷于是冷笑道:“高将军,如果你是领,你会怎么做呢?”

    高顺看了看李雷,淡淡的道:“惟战死而已。”

    “之后呢?”李雷追问道。

    “以后,还有什么以后?”高顺迟疑着道。

    李雷再次冷笑:“我来告诉你吧,战死之后,你的头颅会被吊在长矛上,尸体会被扔到荒野中,被野狗和秃鹫分食。然后鲜卑人会以此事诘问大汉朝廷,大汉朝廷会迁怒于任昂,轻则弃市,重则灭九族。再回应以,一伙流寇而已。而我们所有的家庭都要收到牵连,全部配到日南为奴。父老兄弟将会被当作驴子一样使唤,妻女姐妹,则会被卖成贱奴,甚至进入教坊司,被一些肥头大耳甚至是粗鄙不堪的人玩弄、蹂躏、糟蹋!而你会的到什么?你会的得到青史留名:高顺,乐平人,初为九原县之部属,阴练死士、图谋不轨,后更沦为流寇,因缺马,故深入鲜卑地区,烧杀抢掠,后被困杀!”

    高顺闻言,脸色铁青,默然不语。

    忽有人嘀咕道:“那都是死后的事情,人都死了,那还能管这么多?”

    李雷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我们不还没死么?!现在就让你选,你怎么选!投敌的黑锅是我李某人背的,你们都是部属,和你们都无关!”

    一时,四周里寂静无声,半晌,高顺走过来,一把抓住李雷的肩膀道:“三弟年方十二,便有这番见地,为大家着想,为兄愚鲁,为兄愚鲁啊!”说着竟跪拜下去,李雷连忙扶起高顺。汉人时对跪拜之礼极为看重,基本上只有对皇帝的时候才跪拜,一般就是三公、州牧的部属见到他们,也基本上是行躬身礼。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咱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死了就什么东西都没了!”李雷见大家基本上已经放下心结,于是趁热打铁道。“我们并不是怕死,只是想死得其所,而不是现在这样死的没有任何价值!鲜卑人不会笑话我们,大汉军队则根本没有资格笑话我们,我们以二千之众在鲜卑境内纵横拼杀,驰骋万里的时候,他们空有数万将士,却龟缩在雁门关内,连关都不敢出!”

    “公子高义,某等自愧不如!”麴义等人抱拳道。

    典韦则在一边骂骂咧咧道:“现在知道了?人家招降的时候,你们把事推到公子身上,方才又说这话!”

    “公子,那些鲜卑人撤退了!”王进忽然叫道。

    众人抬望去,果见围在后侧和两边的鲜卑人开始缓缓撤退,并有一部分人开始清理战场。刘备遂道:“公子,此刻鲜卑人撤退,我们趁势突围,必能成功!”

    李雷转身看了刘备一眼,道:“你想教我言而无信么?”

    刘备见状忙拱手道:“备不敢,只是为公子名节考虑而已,古时战将,多有诈降而取胜者!”

    呃,差点忘了刘备是个想当皇帝的保皇派,李雷咽下刚才想教育刘备的那番话: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个人的天下,更不是姓刘的天下。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君有德,则扶之,无德则废之!

    “刘兄,你我一见如故,但你毕竟不是我的属下,此番前来只是学习观摩,我也无权替你下决定!”李雷斟酌了一下词语道。“此间事了,也学的一二,眼下刘兄愿随我前去拜见檀石槐,便留下。如若不愿,我送刘兄几匹好马,由此见去辽东,不过一二日的路程!”

    刘备闻言深深躬身道:“多谢公子成全!公子大义教诲,备铭刻在心!”

    现在并不是走的时候,刘备也就暂且留在军中。

    不一时,鲜卑人大部已缓缓撤走,檀石槐所部业已缓缓前移,随即十六匹神骏的马匹和一座宫殿阁楼般的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考,这丫真会享受!看着这么大的车子外面布满的熊皮,李雷不由得狠狠的腹诽了一下,这要打多少头熊啊,檀石槐这人,没有一点保护生态平衡的意识!

    腹诽归腹诽,李雷还是大步向前对着大车拱手行礼道:“李雷携飞虎义从拜见檀石槐大人!”

    “哈哈哈哈!”一串爽朗的笑声从车中传出,虽然距离不近,但李雷还是依稀听出声音中的虚弱。不由得感慨着:181年,檀石槐老人家没几天可活啦!

    “哪位是李雷?”一名少年将领策马而来,但见此人生的唇红齿白、玉面生风,一身白衣白甲,座下一匹白马,不过虽然也很神骏,但是却远不如李雷的照夜狮子白。

    “在下正是!”李雷拱手道。

    “你?”对方显然吃了一惊,细细的打量了李雷一番,方道:“大人有令,你和我一起去下!你所部飞虎义从就地修整待命!”说完之后转身而去,目光扫到典韦身边的黄骠马时,眼中陡地闪出一道精光。

    “就地安营下寨,我过去一下!”李雷回朗声道,然后轻声:“仍旧是战时待命状态!”

    麴义了然,于是分派下去,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李雷带着典韦走到大车旁,再次朗声道:“李雷拜见檀石槐大人!”

    一旁的侍卫道:“大人有令,着李雷与慕容越两人入殿!”

    李雷于是示意典韦在旁边等候,慕容越道:“李大帅请!”

    汗,李雷一听这个称呼,心中不由得恶汗。记得以前自己和邹帅两人相互讽刺,李雷就喜欢叫邹帅“大帅”意味不是一般的帅。后来流行一部电视剧叫《马大帅》,邹帅看过之后不高兴了,反而把大帅的称谓套在李雷头上。于是展到最后,两人就称对方为大帅。

    客气,还是有的,李雷正色道:“理应兄长为先!”

    “兄长?”慕容越一愣,李雷早在一旁解释道:“以年龄论,你比我年长,自然为兄长。以资历论,你效忠大人比我早,你依旧是兄长!”

    “哼!”慕容越一甩袖子,当先上车。

    李雷随后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