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候不早,李雷就带着众人回去了,期间和麴义等人商量下马镫的事情。麴义想了想道:“确实如此,以前总想着加厚靴子的底部,却没有想到改良马镫。”

    李雷回去后,马均等人已经等待多时了,李雷便把马均安排到自己营帐附近,又把刘军叫来,吩咐他改良马镫的事情。

    安排好之后,杨看带着一个人抱着竹简进来了:“公子,机构和军规旗语信号等已经编制妥当了,请您过目!”

    李雷挥挥手,道:“先放在这边吧,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吧。”

    杨看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的道:“至于机构,公子已经大致的定下了,欠缺的只是一些副职的完善而已。”

    李雷直接插进去道:“内务方面,副职的任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军务方面的话,凡屯将以上的升迁,必须先报于我处,批准后方可任命。”

    杨看点点头:“这项措施,我会立即颁布下去。至于军规旗语,我的意思是,先抽队长以上来学习,然后再大规模推广。”

    李雷笑笑:“现在就两个牙门将军,其他的曲长屯将的都还没设立,这件事先等等再说吧。军规旗语,我们先研究下,明天把麴义和曹性两人叫来,一起完善下,毕竟麴义在军中呆过。旗语就先由两位将军和传令员学习吧。”

    “还有一事,并不属于卑职管辖,但是卑职觉得还是要上报一下。”杨看深吸一口气道。

    “你说吧!”李雷随口道。

    “就是刚来的那个小孩,叫马均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职位,在军营中看这也不顺眼,看那也不顺眼,什么都有缺陷一样!”杨看说着一脸气愤的样子。

    李雷一愣,忙命人去请马均和麴义。

    “你先把军规大致讲解一下吧。”李雷然后又对着杨看道。

    杨看瞧了李雷一眼,心说你别是不认识字吧,于是道:“这军规基本上是按照以前义师所来,不明之处也大多依照麴义将军的意见,盖有十七条禁令,犯者皆斩!”说着拿起几卷竹简,摇头晃脑的朗诵起来:“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李雷看着杨看摇头晃脑的样子,冷道:“杨看,你身为军务主簿,竟连这十七条军规都无法背诵吗?”

    杨看一听,汗流浃背,急忙道:“微臣知罪!”

    李雷狂汗:“你看戏看多了吧,我不是什么皇帝,你也不是什么微臣。现在机构和军规旗语基本已经齐备,还欠缺一直监督教化队伍,我命你抽一百人,建立这样一支队伍。先,你们要把军规牢记在心,之后,军规在所有的官兵之中推行,要做到每个人都能倒背如流!我会随时抽查,到时候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诺!”杨看急忙拱手道。

    李雷想了想,又道:“这些军规,官名们未必听的懂,你要详细的向他们解释。”

    “诺,诺!”杨看抹了抹额头,心说我怎么又成私塾先生了。

    这时候,麴义和马均已经来到大帐,李雷看着马均笑道:“马均啊,听说你对营中很多物事都有意见呐。”

    马均当即道:“不是我有意见,实际上是那些东西有缺陷,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说两句。”

    “有缺陷?那你能不能改良呢?”鉴于对翻车的了解,李雷对马均这个家伙还是寄予厚望的。

    “当然能,就比方说你们裁缝营中那些织绫机,五十综的用五十个蹑,六十综的用六十个蹑,太费力费时了,如果对机械加以改进,全都改用十二个蹑。就可以随心所欲织出各种奇妙的花纹,而且织成后看上去象是天然形成的一样!”马均振振有词的道。

    “呃,这个啊,”李雷听的一头雾水,说实话,织绫机具体是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还什么综蹑的,想了想,李雷道:“麴将军,你上次和典韦决斗的那把弓弩能否拿出来鉴赏一番。”

    麴义道:“那弓弩是我师父所送,虽然是一把军中的制式武器,但对某来说,意义重大。公子看看可以,但千万不能让此子研究!若是研究的话,可找任县令借用一把。”

    李雷笑道:“怎么回事?”

    杨看急忙上前道:“马均美名研究,拆了好些东西。”

    马均一听急了:“我那是改良,之后效率大大提升呢,只是没有人帮我组装而已。”

    这时,麴义已经把弓弩拿出,马均只看了一眼,便道:“不用研究,只这一眼,缺陷就是极多。”

    看着那精巧的铁弩,李雷奇道:“有什么缺陷?”

    马均道:“这种弓弩我见的多了,只不过这一支做工方面更精巧一些,力道也大一些,和其他的弓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只能单一支弩箭,其后再按弩箭极为麻烦,远比不上连珠箭的迅捷,力道虽大,射距却很短,而且很容易嘣伤自己!”

    麴义本是一脸愤怒,听了这话,却缓和下来,眉头紧皱。

    李雷瞅在眼里,便知这马均所言不虚,一个小孩子竟有这样的眼光,真是不简单。于是道:“弓弩之事,以后再研究吧,我们还是先把农事做好,之后再好好的研究一番,争取到时候人手一把!”

    几人闻言拱手道:“诺!”

    李雷又道:“麴将军,你在军队中呆过,你看这杨主簿编制的军规和旗语以及信号怎么样?”

    麴义一听,眼向上翻,不屑地道:“军规本来就是按照大汉军队中来的,都是我背他写的,说什么编制?旗语信号什么的,也仅仅是反过来用而已。”

    杨看一听,脸色绯红,争辩道:“你背的毫无条理性,还丢三落四,幸得我前后整理,查阅了很多文著,才规范化成十七条。还有旗语信号,虽然大多是反过来用,但是在关键几个点上,却是我凭空想出来的,这样也更容易迷惑敌人!你看,你都仅仅是反过来而已,敌人肯定也会这样认为。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败的更惨?”

    李雷点点头,最后几句还是蛮有道理的,于是道:“既然是大汉军队中的,那就先按照这来吧,杨看,你先把这些带回去,好好的背诵下来!”

    “诺!”

    “至于马均,现在就安排你一个改良主簿的职务吧,先负责把农用工具和那些工匠铁矿的工具都改良改良。马建,你带着马均去找李朋,给马均安排一批人帮忙,物资方面,尽量满足!”

    “诺!”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大家下去吧。”李雷挥了挥手,见众人退下,自个急忙去找邹婧促进感情去了。

    事情在李雷等人的安排下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久铁矿就开始产铁了,主事人正是高顺,约有三成的铁矿落到李雷的手中,在那帮铁匠的努力下,大量的铁锨铁锹和农具被生产出来,轰轰烈烈的开凿沟渠、兴修水利就开展了。

    其中马均果然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明家,小小年纪改良了大量工具,就连李雷带来的二十世纪的工具,也被他现了一些小小的缺陷。在马均这帮人的明改良下,众人的工作效率提升了有一倍。而梁迈等人的农作物教学研讨也进行的有声有色。

    期间,几人的兵器铠甲也出炉了,几人这才有点将军的模样,算是摆脱了泥腿子的外号。随着农具生产的结束,众铁匠在盛铁匠的带领下,开始打造制式武器。大量的环刀、铁枪头、铁矛头被生产出来,木匠们也赶制了大量的白蜡杆和枣木棒,于是就生产出大量的长矛、长枪,接着众人又投入到弩箭的生产中,毕竟能骑射的人很少,而弩更容易上手,而且单手就可射。

    至于衣服,李雷选择了青色袍子,又央求任昂下了血本,购置了大量牛皮,做到了每人一套牛皮铠甲。至于头盔,还得慢慢打制,毕竟人员太多,一时哪里置办的齐。

    李雷为了丰富充实士兵们的闲暇生活,其实是占用士兵们的休息时间。在工作之余,晚上的时间,由杨看带队,给众士兵讲解军规旗语信号,虽然繁琐,但是架不住半年如一日的进行,可以说每个士兵都能对军规旗语信号倒背如流。当然,李雷也不是一味的灌输,其中还请来一些民间艺人和戏子,在军营的大广场上进行表演。最后又让几个艺人把军规编成号子,要求士兵们干活的时候大声吼唱。

    期间麴正曹性也现了一些人才,还有一些士兵因功劳累计,充实了各个低级领导岗位,曲长、屯将、队长、什长、伍长基本齐备。

    相对于别人的忙忙碌碌,李雷倒是过的很是潇洒,每日里跟着曹性练练弓箭,骑骑马,调戏调戏邹婧,隔几天再去拜见任昂,混些好处,顺便挑逗挑逗刁蛮的秀儿,斗智斗勇,看看谁整人的法子多些。半年下来,倒也算得上弓马娴熟。

    临近过冬的时候,李雷在军营中偷偷摸摸的把小西和小环的婚礼给办了,当时相亲的时候,人还是蛮多的,小西和小环眼都挑花了。李雷不由得深深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啊,恐怕很多人一辈子连女人都碰不到,人权,人权呐!

    终于在181年的二月,农田水利工程完成了。湖泊命名为秀湖,河流则命名为静河,任昂因为这件事情大肆的赏赐了李雷和手下诸人。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来客,李雷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年关的时候还放了一次大假,除留下五百名士兵值班,其余人等全部放假,值班期间俸禄加倍,而且别人假期结束后还可以补假数日。

    假期结束后,李雷开始着急众人,商议着农田水利已经差不多完备,准备开始转入练兵阶段。为了把铁矿和维修水利的士兵招笼回来,李雷吸取后世的经验,充分挥人们群众的力量,成立民兵组织,由黄伟麴正等人负责。

    期间又招了些兵,正式成立部曲。麴正一部一千人,主战;曹性一部一千人,主探,下辖斥候、间谍、刺杀、讯息传递、勘察等曲屯,负责哨探敌情、勘察地形、探知情报、刺杀任务、讯息传递等任务;典韦一屯一百人,主护卫,亦可冲锋陷阵;杨看一屯一百人,主督察,督战、察探任何违反军规军纪的情况;马建一屯一百人,主传令,打散到各个部曲之中;任甲一屯一百人,负责伙食;其余人等约四五百人全部隶属与后勤部,负责各种闲杂事物,包括帮工匠裁缝打下手。

    现在缺少的先是弩箭,但是铁匠们已经开足马力,大量制作;其次是马匹问题,军中经过一些采买,约有一百匹马,几乎全部拨给了曹性,没办法,斥候没马,哨探什么情况?

    麴义和曹性练兵很是奇特,别人练兵总喜欢,壮大声势,训练的时候呵斥连声“杀,杀,杀!”的可谓不绝于耳。但是麴义和曹性练兵,场上一点吵闹之声都没有,就连脚步声都极轻。

    李雷奇怪了:“这样打仗的话,我们岂不是一点声势都没有?两军交战,往往是哪边的鼓擂的响,哪边的士兵叫的欢,哪边的士气愈告么?”

    麴义笑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种士兵往往是临时征召,故要靠喊杀声和擂鼓来振奋军心。真正的军人则不需要这些,真正的军人,只需要收割生命就可以了。当然,并不是说气势不重要,关键要看对方是谁!如果是一群乌合之众,则整齐的步伐和喊杀声,则能使对方丧胆,趁势攻杀,则可以以较小的牺牲获得较大的胜利。但是,公子是想猎羌胡,羌胡多游牧,个个悍勇嗜杀,那一套对他们来说就没有效果了。打胜仗很简单,但是打胜仗又损失少就难了,古人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正的名将,要做的就是如何自损一百,甚至更少。”

    李雷点点头,对麴义这番言论深表赞同:“虽然这样交锋之前气势要弱一些,但可以趁敌人大意的时候动突然袭击,则可以较小的牺牲,取得较大的胜利!”心说这不就是麴义八百弩手,伏于楯下,突然跃起,射杀公孙瓒的骑兵所用的战术么?!当年公孙瓒号北代王,乃一代名将,常年与游牧民族作战,百战之下,手下肯定都是精兵,但是就是这样一只精锐的骑兵,葬送在麴义的八百弩兵之下,可见其战术的恐怖之处。

    “公子敏聪!”麴义自恃当年追随段颎,累年积战,虽出身低微,却自视甚高,但是,半年下来,也不得不为李雷的军事潜力而震惊。别人很难了解的事情,李雷则往往一点就透,并且还能触类旁通。其实他又哪里知道李雷的底细,李雷只不过有了很多后世的经验,对历史上的很多战役都知晓而已,再加上看了不少yy的大作,那些大神们可不乏练兵和军事的高手(纸上,其实是电脑上)。

    “高顺这人练兵怎么样?”李雷虽然知道高顺是牛人,但还是希望能得到另一牛人的肯定。

    果然,麴义一脸英雄相惜的表情:“高顺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子,但他练出的兵,可冲锋陷阵,当着披靡,属于刚猛路线,但是耗费太巨,人数不能上万,只能是奇兵而已。当然,这只是他的一部分练兵心得,如果有其他兵种配合作战的话,也可算是一支不败之师吧。毕竟,高顺是皇甫规的弟子!”

    皇甫规,那是与段颎齐名的人物,也是一个带兵打仗的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