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华夏民主制度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无论是金狮投书,还是各级官员、军官上疏陈情己见。对清国这个自杀式的进攻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每日书房殿里的欧阳轩要看的各类信件奏疏多达上万件,卫虞、东方煦、侍卫、猎豹队队员成为了欧阳轩临时助理。在众多信件、奏疏中还真就有些非常中肯的意见,这也是华夏千年来的第一次。胡天傲打造的自由宽松活跃的言论氛围,让整个国家充满了活力。每个国民也都真正的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任何人都可以为这个国家谏言献策,对公职人员的监督延伸到了全体国民。

    在双关战事刚刚结束的半个月后,一个重磅消息从中原传来,因为双关战事失利,弘历斩杀了三十余名满人军机大臣,任命了众多汉人、鲜卑人入朝主政。在军队上废除了八旗兵,无论民族皆可为军,统一命名为新军,配备单发步枪和火炮,骑兵也改为枪骑兵,而主持这次改革的居然是华夏女真族人任职兵部尚书的完颜康,另一名女真族人雍极那骨厄任职户部尚书,中原鲜卑人慕容行出任礼部尚书,由这三人组成了首辅。

    欧阳轩看着这三人,也着实为乾隆挑了一个大拇指,这是破釜沉舟,将已经失去狼性的八旗兵派到了两关送死,重新组建了一支新军。不破不立,弘历这一招确实高。但同样也把自己放到了危险的边缘,一旦这些人心有他念,清国极有可能易主。

    再次回到正常的生活,欧阳轩也是惬意了不少,开始带着侍卫东游西逛,哪里的风景好就去哪里。在凤凰原(马赛马拉草原、塞伦盖蒂草原)上,欧阳轩带着白狼凤皇一住就是数个月,每天与动物为伍。渐渐地欧阳轩发现无论是狮子还是猎豹,不管白狼在不在身边,都会远远的躲着自己。

    再次回到长安已是公元一七四三年的九月,进行了一次非常隆重的祭拜阳陵仪式。同时签署了秦始皇陵考古发掘的诏书,大规模的秦皇陵考古也正式开始。华夏近两千年来,华夏从来没有主动挖掘关中帝陵,快速发展的经济,一些帝陵也面临着盗挖的风险。既然是自己前世的墓,挖了也就挖了,与其便宜了盗墓者,不如光明正大的保护性发掘。其实欧阳轩最想得到的是秦始皇陵里的九鼎,通过物质波扫描,在秦陵里证实了九鼎确实在秦始皇陵核心区。至于怎么发掘,就是那些考古者的事情,需要科技则由欧阳轩提供。

    中原经过一年的调整,逐步走上了正轨,经过密事司严密调查。得知完颜康为完颜雍第二十二代孙,毕业于抚州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后进入中海战区服役,在服役中又考入华夏长安军事指挥学院学习军事指挥专业,毕业后与黑海战区服役,官至陆军第一〇一军三五三师上校参谋长,与四十五岁退役回到蒙州经商,后被清国许以高官进入乾隆朝政,同样的雍极那骨厄也是从一个商人直接被收买,慕容行则是天行门一员,一直是天行门与乾隆联络的中间人,在皇藏峪之变和卧龙峪惨案后,极力推荐了完颜康和雍极那骨厄两人入主内阁。才有了废掉八旗兵,重建新军的这一系列动作。提出了清国是当年金国的延续,是中原的主人,满蒙女真鲜卑同根的口号。

    正是这个口号,华夏大批的女真族、蒙古族纷纷通过拆除的边关进入中原。面对如此的大潮,胡天傲干脆让女真族、鲜卑族和蒙古族做出自己的选择,李靖在军队中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近乎九成的女真族、鲜卑族和蒙古族选择了前往中原,这一点不出国人意料。

    公元一七四四年元月,胡天傲正式宣布华夏民族列表中剔除女真、蒙古、鲜卑族。对于同样有国家支撑的朝鲜族也让他们做了选择,结果只有三人同意前往朝鲜王国。欧阳轩也随之签发了一封解除女真、蒙古、鲜卑三族国民诏书,这三个民族全体成员因绝大部分成员同意回归中原,所以撤销这三个民族,整体迁往中原,由少府收购其在华夏财产。四月三个民族总计一百七十万人通过北部边关进入了清国,为暮气沉沉的中原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六月的皇藏峪,正值初夏,欧阳轩带着猎豹队、战狼旅再次来到这里。一是庆贺周夫人六十大寿,二是乾隆再一次南巡,也要做些保护。换了重臣,谁知道那些受过华夏教育的家伙们会做出什么。

    “你这一来,就这么大阵仗,就不怕鞑子皇帝起疑?”,周夫人见到欧阳轩没好气的说道。

    “怕他作甚,他来了也不敢如何,放心好了”。

    “哈哈,上次鞑子皇帝断指的事,是你做的吧?”。

    “嗯,那还有错,对了那个夏先生还在村子吧?”。

    “哼,就知道你要问。去年就走了,任河南省巡抚去了。当然了他那孙女也跟着去了”。

    “省是个什么级别?”,欧阳轩恍恍惚惚中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和你们那的州一个级别”。

    “哦,原来如此”,这一下子提醒了欧阳轩,自己当年也实行过三省六部制,时间过去的久了,记忆也模糊了。这一提点,打开了欧阳轩记忆的阀门,瞬间响起了后世省的概念。如今华夏所有机构里还真就没有省这个部门,而内务府、外务府、和内府、地方三府总有些混淆,回去得用好这个称呼。

    “忘了问了,村子最近来了什么陌生人没有?”,欧阳轩忽然问道。

    “嗯,常有,搬来常住的只有一家,姓王,从山西而来,买了宅院,常年与绍祖和虎儿往来上海跑商”。

    “别的村子呢?”。

    “东村有两户也是新近搬来的,置办了些地,也不与邻里往来,倒是常与虎儿买些上海物事,一家姓蓝,另一家姓金,那个蓝家还欠了我三十斤玉米种子钱。要不你去帮我收了”。

    “其他村子在没有了吗?”。

    “没了,就这么三家。再有就是没事在我家附近转悠你的人手”。

    “三十斤玉米种子多少钱?”。

    “哈哈,想帮我收回来?嗯,不多,才二两银子,合三十贯钱”。

    “这么贵?什么种子?莫非是金种子?”,欧阳轩打趣道。

    “那可是虎儿花了高价从华夏买的黏玉米种子,贵着呢,要不是有你给绍祖的手书,还真弄不到这种子。好吃的紧,只可惜你来早了,再晚些时日,还可以吃上,我那孙媳妇还学了一手咸蛋黄玉米菜食,做得比我的香椿炒鸡蛋要好吃多了”。

    “哈哈,就你那手艺。就能吃一个季节,过了节气只能等一年。要不要在学点手艺?”。

    “总比你那妮子强些,嘿嘿,这就够了”,周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你那三十贯钱的帐到期了没?”。

    “早到期了,去年年底就该给了,一直未还。如今本金加一年半利息共计三十一贯钱,合二两六分银子”。

    “嗯,把借据给我,我去收钱”。

    “你还真去,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黄世仁。都是乡里乡亲的,家里又不差那点钱”。

    “你倒是什么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这个必须记住,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一定要还我,这是你对我和妮子说过的。所以我要记住你的全部,过奈何桥的时候才不会全忘掉”。

    “哈哈,你们两个着实让我无语,我不过是去侦查一下这个蓝家。不对,你不着急要这笔钱为何还要计算的这么清楚,居然利息都算好了。怎么不让他还你种子?”。

    “嘿嘿,他们只会按着老法种,哪里知道这些种子得用新法才可,就他们留那种子质量太差。去年都赔了,但是他家的地还是不错的”。

    欧阳轩笑着摇摇头,看看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周夫人说道:“你这么算计人家,好意思吗?”。

    “怎么不好意思?我向来如此,我家那书生就是我算计来的。只不过你比较聪明点,没算计过你”。周夫人昂着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罢了,随你吧。那个蓝氏和那氏应该是弘历派来的探子,专门监视这里。你也正在被弘历算计”。

    “切,你当我傻啊?这若是看不出来,还怎么在江湖混。早知道他们来历,还用你说,那个蓝氏应该是正蓝旗人,那氏应该是镶黄旗人。别忘了,我也是老江湖了,这要看不出来,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哈哈,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需要人手只需和村头杂货铺知会一声即可,他们可都是好手,没事将你那天行门的功夫教他们几手,还要留进棺材不成?”。

    “你就不能教他们?别忘了按照辈分,你即是我的师叔祖又是我徒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辈分,我喜欢,我非常喜欢。要是我家那书生知道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得气死?”。

    “气死倒是不会,疯掉是有可能的。要不随我回长安吧,趁着我还有封赏权力,封你个爵位还是可以的”。

    “不去,除非我死了。这事别劝我,别忘了天行门刚刚背叛了你”。

    “算了,你这人太倔”。

    “哦,想起一件事,龙虎峪那有个莫氏,仗着儿子为扬州巡抚,一直打我家地的主意,你让你的人给我想想办法,把他的地弄过来。绑票勒索啥都行,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所以没啥顾虑。你看这忙能帮不?”。

    欧阳轩听完差点气疯了,守着百亩上等良田,居然还打人家主意。一时竟也无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嫂子一句话,怎么能不做呢。他家地与你家是否挨着?”

    “隔了一道龙虎山呢,就在倒流河的河边,那可是上等良田,听说是前明时期被黑水淹过之后,土地肥着呢。我就想要那块地”。

    “他欠你钱还是你欠他钱?”,欧阳轩喝了一口茶,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人就是不耐心,要是妮子要那块地,估计你都会发兵徐州”,周夫人缕了一下花白的头发,愤愤的说道。

    “停停,就当我没问。不就是地嘛,给你买来不就是了,保证明年那块地就是你的”。

    “嗯,这还差不多。地多点好,这里又不是你那华夏,土地才是根本。你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下次来给我带点好种子来,别空手来,你说撵你吧,也不是,不撵吧,坏了中原礼尚往来的规矩”。不只是欧阳轩听了憋不住笑,身边的这五名侍卫和卫虞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也越发的喜欢这个中原的小老太太,骨子里总是透着那么一点点坏。

    “瞧瞧你手下这些人,真没个规矩。不说了,晚上要是在这吃,我就让人准备去,不在这吃,我可是要吃斋了。这一天天造孽太多”,周夫人甩了一下手,向厅堂内,边走边说。

    “都送客了,我们也只能走了,再说了,就你那手艺,还是算了吧”。

    “胡说,咱那孙子可是在上海雇了名厨掌灶,不吃算了,你们自便,反正你的人对我这院子也熟得很”,说话时,已经进了堂屋,翘起来木鱼。

    “走吧,还在这里傻站着干嘛”,欧阳轩笑着说道。随后带着侍卫出了院落,在田间闲逛了一阵,沿着山路进入了皇藏峪山里。一路之上都是由五角机、黄连木、青桐、山杏、酸枣、棠梨、樱桃、石榴等林分构成的温带落叶阔叶林,对于见惯了名山大川、秀丽风景的欧阳轩和侍卫来说,这只能算是小儿科。

    在绿树掩映下,一座寺庙呈现在了山路旁,寺院在外面看来并不大。红墙绿瓦,掩映在绿树丛中,倒也是相得益彰。一块蓝底牌额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瑞云寺,旁款大兴十年度愚修寺手书。欧阳轩推算了一下,大兴是吴三桂周国的年号,大兴十年,应该是华夏一七七一年。“度愚,这名号不错,度世间愚腐,不错,不错”。说完欧阳轩轻步上前,敲了敲门环。许久寺门旁的侧门方才出来一名年轻的执事僧,双手合十,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