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任荆州知府孙仲廉为首的一批人联名上书,请欧阳轩遵守祖上旧制,严守君臣之礼,外臣入住皇宫,乃是大逆之罪。一番言辞说得甚是动情,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句句在理。欧阳轩看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看着跪在下面的孙仲廉,“孙知府快快请起,朕说过天下众生平等,君臣之间亦是平等,这皇宫大院乃是天下百姓所供,当然众卿亦能住得。朕这就拟诏赦众官无罪”。

    “陛下,上下尊卑有序,虽为儒士常言,但君臣之礼,乃是古制,切不可乱动。臣住君宫,乃是大不敬之罪,即是赦免,臣等亦是惶恐”,孙仲廉依旧跪在地下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一招倒是把欧阳轩气乐了,笑着说道:“孙公所言朕甚是明白,但事出有因,总不能让众官及其家眷露宿街头,这又成何体统?朕意已决,除朕的寝宫外,其他宫室尽可由各级官员及其家眷入住,也好让皇后多些人气,于朕面前总是抱怨,宫中人少,唯有朕与妻子而”。

    “其陛下三思,如此可动摇了陛下对中原掌控之威,易起判事”,孙仲廉依旧不依不饶的回道。

    “哈哈,此事朕不怕,民心自得,朕以坦诚相对,民若判,当是朕之错;官若判,则是官之错,朕可辨明中间”。

    孙仲廉擦了一把额头冷汗,起身道:“陛下之意,莫不是考察底层官员风向?”。

    “朕本无此意,即是众卿家联名上书,朕到有了此意”。

    “臣下这就回复诸公,今日起即可入住皇宫,与陛下共享天下”,孙仲廉战战兢兢的说道。

    欧阳轩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孙仲廉道:“哈哈,孙公此言这不是要将朕推向一个极端乎?”。

    “皇宫乃是天命所授天子之居,焉能是平民百姓所能入住,臣下如此说,也是天命所归”。

    这番话可是把欧阳轩气乐了,起身走到孙仲廉身前,拍拍肩膀说道:“若是天下百姓都能于朕共享天下,朕即是满足,与这皇宫大院让于百姓又有何不可?天下乃是百姓天下,朕早晚要推行州郡县长官民选,也就不出百年,到那时华夏中华共为一体,朕心愿已足。朕不过是天下百姓推选的领导者而已”。

    孙仲廉听完此番话,再次跪倒于地说道:“陛下差矣,天下所归,皆是天命。陛下掌有天命之受,焉能与百姓同等?请陛下收回逆天之言”。

    欧阳轩绕着孙仲廉走了两圈,笑着说道:“看来朕得给卿家升个高官,好没事在朕的耳边念叨念叨。朕身边少了卿家,的少了不少斗嘴的机会。若是卿家做得魏征,朕不惜封公拜相。前提是去华夏好好给朕学学新式管理,但凡城内有多余馆驿,朕也不会这么做。一来可以拉近群臣关系,二来可以让朕的众生平等之念得以充分实施,三来缓解长安住宿压力,让华夏官员与祖地百姓有个亲密接触,有何不可?不就是皇宫嘛,有什么的,朕什么地方没住过?山洞、荒郊野外、雪洞、丛林、海上船舰,还有尔等不敢想象的一些地方。皇宫虽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但今天大典,朕拿出来与中华官员共享之,有何不可?中华非朕的天下,而是百姓天下,朕是百姓的当家人,尔等不过是百姓委托朕任命的官员。按照朕的计划,百年之内,州郡县长官和议会将由百姓自己亲选,而非委托任命。尔等不过是暂时代朕管理地方、公共事务,在地方、在国事、百姓事务管理之上,众卿家即是代表朕管理。于这皇宫暂住几天又有何不可?朕也是官员中的一员,官员又何尝在一方面为朕乎?莫要承继儒家那套君臣上下之说,朕与众生皆是平等,又有何区别对待?况且暂住宫中官员皆是有功与国,深受百姓爱戴之人,有此奖赏有何不可?”。

    欧阳轩围着孙仲廉说了这一堆话,绝对是自己肺腑之言,孙仲廉一时有些发懵。这番话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欧阳轩自从问鼎中原开始,即是大幅度的改革,推翻了很多旧制。这一次又是一次绝对的颠覆,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站在那里,不停地擦汗。欧阳轩站在孙仲廉身前,掏出手帕为其擦汗,继续说道:“当年商鞅、王安石之所以会败,就是没有朕的强势,没有朕的护法大军,没有朕的贤臣能将。今日朕定鼎中原,初期仰仗的就是如孙知府、岳将军、寇总理、宗将军这样的贤臣能将。过了百年,朕会将尔等功绩记述与忠烈祠,而这个忠烈祠就在朕当年封地一河之隔处,为绝佳明堂所在。受后世之人年年拜祭,岁岁供奉,传承美名。孙卿等揭鼎仪式结束后,可随华夏官员去京都看看那里的功勋亭和功勋阁,传承了千年”。

    孙仲廉听完,身体如打摆子一般,双膝跪地:“臣代中原百姓、官员叩谢陛下大恩”。

    “起来吧,明白就好,朕封汝暂领副相之职,与寇相办好揭鼎仪式及忠烈遗骨入祠仪式”。

    “臣领命,请陛下准许臣转达陛下刚才所述与天下”。“哈哈,准了。只是不许巧言,不许修饰,原话传达即可,若是有半点虚假,朕的板子可是不饶”。

    “臣下领命,请陛下赐些纸笔,年纪大了,记不得许久,得先写下来”。欧阳轩微微一笑,命人取来纸笔,孙仲廉匆忙将欧阳轩所述记录与纸上,交给欧阳轩过目后,确认无误后,才出了书房。欧阳轩刚要转身回案桌,御史高声道:“启禀陛下,刚才所述,是否可记入《起居录》?”。

    欧阳轩回头看看御史,微笑着说道:“不要玩花样,如实记录。以后此类事不必再过问朕,史官就是史官,要忠于史实,给后人以如实的阐述。你倒是提醒了朕,修史也该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中原的历史太多虚假,太多一家之言,没有公正可言,有些史实出入太大。包括朕似乎都未曾写入中原史书,只是在一些野史外传中可见一星半点。如此大任,卿家可曾担得?”。

    “回陛下,臣下自知能力有限,担不得大任。臣下推荐一人,乃是家师公孙斑,一直隐居与咸阳市井之中”。

    “大典之后与朕招来,先不要说修史之事”。“臣下领命”。

    孙仲廉的能力还是蛮强的,很快在吏部的安排下将皇宫住满。每天早上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看到欧阳轩带着皇子和侍卫在宫中进行操练,欧阳轩给他们的印象从最初畏惧,逐渐变成了崇敬。至少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个能和士卒同吃同喝的皇帝,古今未有,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句古语,只不过这些官员不敢说罢了,因为那句话出自孔子。

    中秋的大典如期按部就班的进行,场面甚是宏大,对于祭奠阳陵,虽然很多人不理解,但经过一些知道内情的华夏官员讲解中华的官员才逐渐明白其中的缘由。在祭台之上,欧阳轩第一次展示了象征皇权正统的传国玉玺。欧阳轩也同样展示了自己的精心雕刻而成的华夏金玉玉玺,表明了两国的传承。欧阳轩是这两个国家的圣皇,欧阳衍是华夏的皇帝,中华的皇帝是欧阳轩,从辈分上说明了华夏传承与中华,给了中华官员一种自豪感。整个仪式中最落寞的要数赵构,本来他曾经的将军,如今转投欧阳轩,而且极其忠诚,包括岳飞、宗卓悍都已是位极人臣,即使是地位低下的岳家军军官如今也都是被人崇拜的英雄,位列高官之列,而这一切原本都是自己的,就是那个副相孙仲廉也曾是赵构亲封的随州通判。

    祭奠完阳陵,在礼部官员引领下,分批回到定鼎门广场,进行揭鼎仪式。这次主持仪式的不再是礼部官员,而是中华总理寇怀和华夏首相公输鸿。由欧阳轩亲手揭开了蒙在金鼎上的红布,所有的贺词都是由欧阳轩亲笔所书,九个鼎继承了华夏古老的传说大禹九鼎,而铸造方法也只有欧阳轩和克州基地的科学疯子才知道,包括铸造鼎台的建筑材料也同样。九个金鼎牢牢的固定在了鼎台之上,除非掌握了高温光压技术才能卸下。每个鼎造型各异,上面都有精细的纹饰和赵佶手书的鼎贴。鼎贴奥秘也只有欧阳轩和令狐行知道,通过半年多的研习,欧阳轩也是练就了上面的书剑。通过练习欧阳轩也渐渐明白了如何控制体内的霰能量,即是所谓的内功,这个是欧阳轩意外所得,又将这一修炼之法,通过鼎纹描述了出来。通过传授警卫团,欧阳轩渐渐感到了其力量的强大。在整个建筑物和金鼎的外层都度了一层极薄的釉面,是在欧阳轩圣剑的釉面基础上做的大幅度改良而成,人行道的釉面采用的是防滑麻面。无论刀砍斧剁,还是捶打锻击丝毫不损一丝一毫。

    至此欧阳轩又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千古谜团,因为九鼎台的存在,在后世中原的动荡中欧阳轩始终保持着雍州、蜀州、凉州、晋州的繁荣安宁,也是华夏重要的边关要塞和第四经济区。而九鼎和鼎台也成了后世科学家极力想解开的谜团,无论从建筑材料,铸鼎材料,还是釉面材料,更甚者就是民间传言的绝世剑术和内功修习之法以及造型含义整整被后人研究了千年。

    大典结束后,欧阳轩对中华地区又做了一次大改革,引进华夏先进的农耕技术,设置了五十年迁民出山集中城镇居住的过渡期,鼓励山民出山与城镇居住;退耕还林,保护草原;推广华夏农业科技中的秸秆腐殖做肥和餐厨垃圾生活污水制肥技术,提高和保持土地肥力;广修河网,引水工程遍布每个村镇,建立完善的垃圾污水处理系统;重新划分州郡将中华地区分为雍、晋、蜀、并、幽、豫、徐、青、荆、扬、赣、湘、冀、华、辽、慎、长安府、洛阳府等十六州二府;军队改为南军和北军,南军都督董承,北军都督岳飞,按照华夏军律改革军制,实行军衔制;地方上成立国民警卫队,负责州郡县治安剿匪与城防;时空门深入村镇一级,中华时空门中转中心设在雍州治所咸阳;在全国各个郡县成立服老局和抚孤局,有财政拨款为老人养老和孤儿的收养教育。孙仲廉也被欧阳轩任命为监察御史,杨再兴任命为国民警卫队都督,尚良奇为兵部尚书,任命华赢和王岱为监国,代行皇权。

    等一切安顿完毕已是三年以后,公元一一五四年,华夏一二六九年,欧阳轩将已经十二岁的欧阳疏送到华夏接受进一步教育,同时选派了百余万中华少年入华夏求学。同一年欧阳轩任命已经培训了三年多的令狐行加入密事司,同时将孔氏一族流放至美洲。让欧阳轩始料不及的是四百年以后,流放美洲的后人在欧洲殖民协助下再次回到了中原,掀起了一场席卷中原的腥风血雨。

    公元一一五六年,欧阳轩带着已是暮年的黄妍和欧阳疏及十名侍卫开始了微服巡游,第一站即是洛阳府少室山上的少林寺,在洛阳欧阳轩接上了令狐行。

    “陛下妾身今年已是五十有三,甚是知足,真不想,舟车劳顿,四处巡游,只想在宫中与疏儿同乐”,再去少室山的路上,黄妍凄然的说道。

    “哎,放着长生之术不用,偏要受这人世轮回,为何?”

    “陛下,妾身又不像陛下那般文武双全,胸怀天下,活得久了,也是累了。冥冥之中妾身似乎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游历过的许多山水。只是如今只剩残夕过往,还是早作轮回,早日与陛下再聚,希望那时陛下还能认得妾身,一如商山偏居之时”。

    “这是自然,你我夫妻若论缘分已是千年,只是前世尽毁与倭国”。

    黄妍倒在欧阳轩怀中,抚摸着欧阳轩健壮的胸肌,眼泪逐渐打湿了衣衫,“能看到衍儿如今成就,妾身甚是知足,只是鹍儿却又身在何方?”。

    欧阳轩透过车窗望着远方,悠悠的说道:“都是朕教女无方,误了鹍儿,哎,罪过罪过。鹍儿今世造孽障,欲至皇后于死地,幸被朕及时发现。罢了两世恩怨也就此了结,尘归尘土归土,还搭上了朕的一员爱将”。

    “令狐行可在?”,欧阳轩将头伸出车窗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