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小王爷会亲自来,着急忙慌的跑出来迎接,却被与他随行的女子惊了心。这女子是谁,生得这般好容貌,丝毫不逊色小王爷呀。

    “王爷,您怎么来了?”守墓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地上太滑噗通一声膝盖磕在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姬朝歌没有理会守墓人的请安,抬脚直接跨上台阶,站在陵墓的入口处对守墓人道:“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守墓人一惊,急忙低头惶恐道,“回禀王爷,不曾有什么异常,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歆月紧跟着也跨过台阶,好奇的四下看了看,好歹是南阳老王爷的陵寝,除了在万青山之顶之外,怎么和普通人家的墓葬没什么区别?

    “当真和以前一样?半点异常都没有?比如什么奇怪的声响,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人上过山?”赵歆月皱眉问,倘若当真没有任何异常,那老王爷的陵寝是怎么被人盗了的?

    守墓人还在好奇此女是什么身份,却见她突然发问,立刻沉了脸却是没有回答。

    见他不吭声,赵歆月奇怪的看向姬朝歌,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姬朝歌对上她的眼神,先是一愣,旋即冷了脸,“王妃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王妃?!这女子是王妃?小王爷娶妻了?守墓人心惊肉跳的抬头看了赵歆月一眼,旋即立刻低头,对赵歆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姬忠叩见王妃。”

    姓姬?王府中只有姬朝歌和姬卿卿姓姬,便是家生子的管家也是旁姓,没想到这守墓人却是姓姬。“你姓姬?”

    “回王妃的话,是。”姬忠苦笑,用满是欣慰和心疼的眼神复杂的偷偷看了姬朝歌一眼。

    赵歆月来南阳并不久,对姬家的事情了解不多。见此人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姬朝歌,隐约觉得他与姬朝歌之间怕不单是主仆这么简单的关系。

    “姬姓在南阳不是只有王府一户吗?”赵歆月转身,悄悄问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姬卿卿。

    看到姬忠,姬卿卿的脸上立刻现出嫌恶之色,闻言睨一眼姬忠,冷哼道:“是啊,嫂子初来还不知道,严格算起来眼前这位还是我们的长辈,按照辈分我们还得称呼他一声堂叔。”

    “郡主言重了,小人惶恐。”姬忠惭愧的低头,见她往前走,急忙退到一边将路让开。

    原来是姬朝歌的堂叔?赵歆月眸光微冷的多看了他两眼,既然是姬朝歌的堂叔,为什么却会被派来这里守墓?不是说姬家人丁稀少,老王爷非常看重血脉的吗?

    “开门,本王要下去。”和姬卿卿一样,姬朝歌对这位堂叔也是没什么好脸色。虽然他脸上神情依旧浅淡,但赵歆月就是知道此刻的他心情非常不好。

    姬忠闻言也没敢多问,率先走过去打开墓穴外室的大门,待所有都进去了之后,这才拧开内室大门的机关。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待石门上的灰尘散去,墓穴的内室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王爷,您请。”待灰尘散尽,姬忠立刻退到一边,对姬朝歌恭敬道。

    姬朝歌看都没看姬忠,在门外对着棺椁磕了三个头,随后抬脚快步朝棺椁走去,沿着棺椁仔细察看起来。

    “可有什么不对劲?”赵歆月也跟着磕了头,随后才拎着裙摆走进内室。

    沿着棺椁走了三圈,姬朝歌停住脚步疑惑的摇头,“并无异常。”

    这不对啊,如果没有异常岂不是说棺椁没人动过,可当真没人动作那陪葬的白玉观音又是怎么出现在如意斋的?赵歆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指着棺椁上的镇魂钉问:“你看看这钉子的顺序排得对不对?”

    “钉子?”姬朝歌心一跳,立刻凝眸去看,果然瞧出了不对劲。“有人动过父王的棺椁,姬忠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姬忠噗通跪下,边磕头边惶恐道:“小人不知,小人一直守着王爷的陵寝,不曾发现什么异常。棺椁有人动过,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姬忠,父王对你恩重如山,你不知恩图报便也罢了,连看守父王陵寝这种事你都做不好吗?”姬朝歌沉痛的垂眸,对清风命令:“起开棺盖。”

    “不可啊王爷,不能惊扰了老王爷安眠。”姬忠一听他要开棺,惊得面无人色,跪爬到姬朝歌的面前抓住他的裤腿苦苦哀求。“不能开棺啊王爷,不能打扰老王爷的英魂啊。”

    姬朝歌嘲讽的扬唇,弯腰与他对视,“父王的墓已经被人挖了,要打扰早已经被人打扰,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多余?清风,开棺!”

    “是,王爷。”清风与宁良同时动手,挨个取下棺椁上的镇魂钉,而后再一起发力将沉重的金丝楠木的棺盖抬起来。

    “王爷不能啊,不能开棺啊!”姬忠死命抱住姬朝歌的裤腿,不让他往前靠近棺椁。“王爷,您不能去啊。”

    “走开!”姬朝歌用力一挣,将紧包住他裤腿的姬忠一把甩开。“清风,看好他。”

    与宁良一同将棺盖放下,清风迅速制住还想朝王爷扑去的姬忠,扭住他的两条胳膊低声警告:“二爷,还请你不要为难小的。”

    姬忠急得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向清风,怒道:“快放开,王爷不能看,不能让他看啊。”

    “为什么?”清风狐疑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边清风还捏着姬忠,那边姬朝歌已经走到棺椁前,刚探头朝里看去一道黑气突然从里面射了出来,直冲他的面门。“唔!”姬朝歌一声闷哼,抬手捂住口鼻却还是吸进去不少。

    “姬玠!”因敬畏死者,赵歆月并没有太靠近棺椁,所以方才那股黑气她看得比谁都要清楚。“姬玠小心,里面有人!”

    “这是父王的棺椁,里面自然是有人的。”姬卿卿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道。

    就在姬朝歌眼睛剧痛,捂着眼睛往后退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棺椁中弹射出来,手中的匕首散着寒光朝姬朝歌的脖子刺去。

    “姬玠!”赵歆月惊叫,身体比脑子动得还快,抬脚踢中黑影的手腕,旋即拉住还在揉眼的姬朝歌退出内室。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黑影见一击没能得手,拽过棺材旁发愣的姬忠便跳进棺椁。

    眼睛一阵剧痛,姬朝歌下意识的揉眼睛,却揉得满手都是粘稠的黑血。“歆儿!”姬朝歌低声轻唤,“离棺椁远一点,里面有毒。”

    这还用他来说吗?她又不瞎!赵歆月又急又气,见其他人还傻站着,当即没好气的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王爷中毒了,清风,你快送王爷去解毒。宁良,你点兵去追。本宫还就不信了,这些贼人有天大的本事,能在这里来去自如。”

    清风不敢怠慢,急忙背起姬朝歌迅速下山,直奔王府而去。

    被王妃一顿怒喝,宁良也不敢废话,迅速找齐人手,将棺椁推开发现一个直上直下的倒洞,顺着倒洞下到下一层,果然看到存放老王爷仙身的棺材被放在一边。所幸这些盗墓贼没有丧心病狂到打开棺材,只是将墓葬中的陪葬物都偷了一个干净。

    “王妃,发现存放老王爷仙身的棺材了。”宁良顺着绳子爬上来,对赵歆月禀报。

    赵歆月心一拎,急忙问:“棺材可有损伤?”

    “没有,这些人还算有良心,并没有动老王爷的棺材。”

    “那就好。”赵歆月松了口气,对哭得双眼通红的姬卿卿道:“等会再哭,去将你爹的灵柩找地方安放好。”

    亲爹的坟墓被人挖了,她能不哭吗?姬卿卿哭得直打嗝,却还是听话的跟在灵柩旁与侍卫一同下了山。

    她不知道哪里适合安放父王的灵柩,她也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她哭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半山腰上突然走上来一道青色的身影,一袭青色长袍迎风而展,如同天人下凡一般令人心安。

    “郡主留步,老王爷的仙身不宜离开万青山,否则会坏了南阳王府的气运。郡主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知道此山中还有一处上好的风水之地适合老王爷长眠。”

    再说宁良顺着盗洞往前追,直接追出了万青山,等他走出盗洞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废弃的小村落。在村中搜查了一番,竟意外搜出不少城中富户们曾经报案失窃的宝物。什么荒村,根本就是贼窝。

    因为马车被姬朝歌用了,等到赵歆月下山准备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几匹被清风特意留下来的骏马。

    “殿下,您这身衣裳骑马不方便。”白樱见山脚下只剩下几匹马,脸立刻便黑了。

    赵歆月无所谓的撩起长裙的下摆塞进腰带里,踩着脚凳直接上了马背,对白樱笑道:“这样就方便了,走吧,姬朝歌中了毒我得回去看看。”

    见状,白樱知道劝也没用,哭笑不得道:“殿下,郡主去安置老王爷的灵柩还没有回来,不用再等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