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殿下和王爷成全。”等不到他们的回答,白樱再次出声恳求。

    这次就连姬朝歌都开始同情应娇娇,白樱武功不错,便是清风对上她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让她来亲自动手,应娇娇这身细皮嫩肉怕是受不住。

    “歆儿,你觉得呢?”姬朝歌颇感头疼,转头问赵歆月。

    他这瞬间转移仇恨的手段是跟谁学的?赵歆月凉凉的白他一眼,抬眸笑眯眯的看向应青山笑问:“应都尉以为如何?”

    应青山都要给这对夫妻跪下来了,这丫鬟一看就是会武功的,要由她来动手娇娇哪里还会有命在?“殿下,这……这似乎……”

    “既然应都尉没意见,白樱你去吧。”赵歆月最烦这种欲言又止故意说话留一半的人,见他不爽快的说清楚,索性就不给他再说的机会。

    “谢都尉大人成全。”白樱接过军棍,对应青山行礼道谢,气得应青山差点吐血。

    军棍再次举起,趴在长凳上的应娇娇还不知道持棍的人换了,抱着凳子腿依旧哼哼唧唧的哭着,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

    “啪”的一声,军棍与应娇娇的屁股亲密接触,白樱没省力气,这一军棍用了七成力,直将应娇娇打得嘶声尖叫,惊恐的回头见持棍的人变成了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急忙求救似的看向应青山。

    “哥哥,救命啊哥哥,好疼啊,救我啊哥哥。”虽然之前那些棍子落在身上也很疼,但之前所有的棍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下来得疼。那简直就是皮开肉绽,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白樱没省力气却也控制着力道,让她痛不欲生却绝不会下重手要她的命。毕竟伺候殿下多年,殿下的小心思别人看不穿,她却是一眼就能看透。说白了,殿下是恼怒应青山后院女人太多,更恼怒应娇娇敢对姬朝歌下迷香。

    殿下自小便是个霸道的性子,不管是谁胆敢染指她的男人,她都不会放过。

    又是啪啪啪的三声落下,望着粉色罗裙变血裙,姬卿卿心惊肉跳的对白樱喊道:“白樱快住手,再打会打死她的!”见白樱非但没有停手还又举起了棍子,急忙拉住赵歆月的手求情:“嫂子,放过她吧,她已经得了教训,看在应都尉与哥哥是多年挚友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好不好?”

    这小呆子总算是开口求情了,早在方才她就对她使了眼色,奈何这孩子忙着看热闹完全无视了她的眼神。

    赵歆月咳嗽一声,对白樱道:“白樱,住手。既然郡主替她求情,这次便暂且饶了她。应都尉,看在王爷对你看重的份上,本宫给你几分薄面。但若是还有下次,别怪本宫辣手无情。”

    听她肯放过应娇娇,应青山急忙跪地叩谢,哪里还敢多说废话?“多谢殿下高抬贵手,末将定会好生约束她,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没有最好,王爷回吧,我饿了。”赵歆月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刚巧看到清风端着刚熬好的醒神汤过来。“给我吧,我来伺候王爷用药。”

    院中人俱是一愣,除却趴在长凳上已经晕过去的应娇娇,所有人都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向两人。

    尤其是应青山,那落在姬朝歌身上的视线就差冒出刺来,原来长公主闹这么一出完全是在为他出气?!

    感受众人异样的眼神,姬朝歌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药汤,在她脉脉含情的注视下,仰头一口饮尽。既然是她要自己背的黑锅,那他背了又何妨?

    “王爷,今日之事是末将的疏忽,还请王爷给末将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末将已经派人准备酒席,若是殿下和王爷不嫌弃,还请用了饭菜再走。”应青山咬重了王爷二字,听得姬朝歌微微蹙眉。

    不等姬朝歌拒绝,赵歆月便笑着颔首。“既然是都尉大人的一片心意,本宫就尝尝都尉府厨子们的手艺。”

    应青山本还以为他们会拒绝,没想到赵歆月却是答应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然,颇有些不是滋味。“多谢殿下赏脸。”

    院子里很快便被清洗干净,受了重伤的应娇娇也被人抬了下去。姬卿卿坐在赵歆月的身旁,双手捧着茶盏却是不敢喝,隐约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从隔壁院子传来。

    “嫂子。”姬卿卿喉咙一阵发紧,悄悄扯了扯赵歆月的袖子。“你今儿这是生气了?”

    “那倒没有。”赵歆月把玩手中茶盏,见她一脸不信,好笑的挑眉:“我像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

    姬卿卿下意识的想点头,但随后想到她的手段,果断的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嫂子最是深明大义。”

    深明大义这四个字哪个字和她有关系?赵歆月凉凉的白她一眼,叹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我你都学坏了。今后你可别跟着我了,万一连累你嫁不出去,那可就罪过了。”

    “嫂子,你在说什么?!人家不要嫁人,一辈子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一提起嫁人,姬卿卿羞得俏脸通红,偷偷挑眸瞥了一眼门外的清风,标准少女怀春的模样。

    赵歆月何等眼尖,立刻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巧看到清风在和白樱斗嘴。心猛地一跳,不是吧,卿卿这小妮子该不会是看上清风了吧?那个呆头鹅哪里好了,除了长得还行,还有别的优点吗?

    “卿卿!”赵歆月突然出声轻唤,吓得姬卿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姬卿卿一脸迷茫,下意识的唤道:“嫂子?”

    “吃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歆月自然不可能问她什么,示意她端正坐好专心用膳。

    客院这边动静闹得那么大,都尉夫人很快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也晓得自己之前刁难的人竟然是景阳长公主。一想着自己说不定也会落得和应娇娇一样的下场,她就心慌得坐都坐不稳。

    “怎么办?听说这位长公主最是睚眦必报,我之前那么为难她,她要是找我麻烦以着夫君的性子,怕是保不了我。”都尉夫人又急又怕,拧着帕子在寝室急得坐立不安。

    见自家夫人急得团团转,丫鬟提议:“夫人,要不咱们回娘家呆段时间,先避开风头再说。”

    “回娘家?”都尉夫人刘如云一愣,仔细想了想倒是觉得未尝不可。“只是回去之后我如何与父兄交代?”

    丫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小声道:“夫人,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小住也没什么,这在咱们南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倒也是。”刘如云想了又想,点头道,“那你去收拾东西,再给几位嫂子备好礼物,莫要让人看轻了去。”

    都尉夫人刘如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这自作主张的一走,世事难料,却再也没有走回来的机会。

    南阳王府不仅世袭功勋,更是世代书香门第,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姬朝歌和姬卿卿遵守得极好,拿着筷子的时候绝不说话,如果要说话定要放下筷子,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嘴才能开口。

    就在应青山陪得头皮发麻的时候,都尉府的管家小跑着进了院子,焦急的看向应青山。“主子,驿站的小厮求见。”

    “驿站的小厮?”应青山起身走出花厅,奇怪道:“他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李怀瑾他们惹事了?一想着当初南阳主街上的血流满地,应青山的心就跟着拎了起来。“走,去看看。”

    管家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走进偏厅,对守在门外的小厮招手。“还不快过来?”

    小厮抱着硕大的木盒跑进来,将木盒小心的放在地上,跪在应青山的面前。“大人,这是小人在使臣的卧室搜出来的宝贝。”

    从李怀瑾屋子里偷出来的东西?应青山眼神不善的瞪向小厮,“大乾律法第一百三十七条,偷盗贵重物品者,处挖鼻之刑。”

    小厮一愣,这怎么和驿承大人说的不一样啊?但他还做着能进护城军的美梦,急忙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的白玉观音,“大人,这不是普通的宝物,这是一尊白玉观音。小的听使臣对人耳语说要拿这东西孝敬王爷,小的怕有人会对王爷不利,所以才偷偷拿来先给大人您过目。”

    “说得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应青山冷笑,目光淡淡的扫向木盒,待看清里面装的白玉观音时立刻瞪圆了眼睛。“这东西哪里来的?”

    “是小人从使臣卧室拿来的。”面对突然变脸的应都尉,一头雾水的小厮陪着小心解释。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应青山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紧张得脸色一阵发青。

    小厮又惊又怕,连话都说不利索。“大人……大人息怒,小的没有……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从使臣……使臣的屋子里偷拿出来的。”

    他问的不是这个!应青山眉心一阵欢快的跳,知道追问小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索性抱着木盒径直去了花厅。“朝歌,快来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