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风雅被她骂得快要吐血,赵歆月别提多痛快,见他来了,忙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出来。“你要不也骂两句,好久没将人骂得翻白眼了。”

    秦风雅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气得她扯了长鞭便跳上了对方的画舫,扬手便朝赵歆月挥去,恨不能撕烂她的嘴。

    “贱人,我打死你!”

    想她死的人多了,她算老几?!赵歆月动作贼快,拉过姬卿卿退到一边,顺便将姬朝歌推出去迎鞭子。

    “哥哥!”姬卿卿吓得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

    这个女人!姬朝歌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捏紧拳头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夫君,你可以的。”赵歆月犹怕他不顶事,急忙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一声夫君喊得姬朝歌脚下一个踉跄,嘴角却是扬起愉悦的弧度。

    长鞭已到面前,想躲却是不能,他若是躲了,鞭子必定会落在身后人儿的身上。就冲她这句夫君,他也得为她遮风避雨。

    “啪!”长鞭落下,卷起一缕血痕,点滴血珠扬空而起。

    “哥哥!”

    “主子!”

    赵歆月心一沉,扯得生疼生疼,愣愣的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袖。

    “你怎么不躲?”良久,她听到自己喃呢着问。

    姬朝歌满脸无所谓的活动了一下手臂,长鞭力道十足,幸好是他挨了这一下,若是换了卿卿或者她,指不定得疼成什么样子。

    “哥哥,你没事吧?”姬卿卿红了眼睛,捧着他的胳膊眼泪直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抹红,赵歆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随手抄起一根木柴,赵歆月黑着脸大步朝秦风雅走去,大有一种不打死对方绝不罢手的气势。

    秦风雅被吓傻了,她就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并不是真的要伤了南阳王。

    “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骂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不是故意伤人的。”

    “伤了人说一句不是故意就能全部抵消的话,那还要律法干什么?!秦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本宫!便是本宫在这里将你棒杀,你爹知道了也得赞本宫恩赐给得好,你信是不信?!”木柴抵住秦风雅咽喉,赵歆月一脚踩在她膝盖上,明媚的脸庞上满是凛然的杀意。

    秦风雅被吓傻了,姬卿卿也吓傻了,呆呆的望着赵歆月,小声喃呢:“嫂子?”

    “别过去。”姬朝歌伸手将姬卿卿拦住,眼带欣赏的看向赵歆月,他的王妃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一句刺杀,直接给秦阳郡主定了大罪。刺杀皇室嫡亲长公主,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别说是秦阳郡主,便是手握重兵的秦阳王,这样的罪名也承担不起。

    “长公主殿下恕罪!小女不知您的身份,若有冲撞的地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女这一次。”秦风雅不是傻子,错愕之后立刻回神,急忙端正跪好认错哀求。

    秦风雅被吓傻了,扁着嘴巴却是不敢哭,可怜巴巴的望着姬朝歌,在赵歆月骇人的压迫下,求饶的话都说不利索。“南阳王,我是代表我爹来结盟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

    “本王的王妃,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有事本王担着。”姬朝歌抿唇一笑,说出的话却让秦风雅更加绝望。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姬卿卿对着姬朝歌竖起了大拇指,万年不知脸红为何物的赵歆月,竟然微微红了脸。

    果然,人长得好看,连说情话都说得那么赏心悦目。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只怕会招来一顿痛打,但姬朝歌来说,那就不一样多了。

    “主子,这人怎么处置?”白樱上前一步,怒瞪着秦风雅问。

    赵歆月缓过神来,一脸平静的道:“本宫素来不喜欢以大欺小,你将我的人撞下水,我也将你的人踹下水,如此便算两清,你可有意见?”

    “没,没有。”如果到了此刻,秦风雅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那她这郡主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没意见就好,就算她有意见,也只能保留。“将人全部带上来,到那边面朝湖水排好队。”等人全部排好队,见秦风雅还跪在地上,赵歆月不悦道:“你怎么还不去?”

    秦风雅傻眼,没想到自己也要过去,当即可怜巴巴的望着姬朝歌,以求对方能善心大发饶过她。可惜,姬朝歌比赵歆月还要可恶,根本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是。”秦风雅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慢吞吞的走到栏杆边站好。“公主殿……啊!”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是一招大雁落地式,噗通一声被人踹下了水。秦风雅又惊又怕,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的水,浮在水面上咬着牙哭都不敢哭。

    一连踹了三个人下水,赵歆月心头的邪火才顺畅一些。转头见姬卿卿抓着姬朝歌的袖子躲在一边,笑眯眯的对他们招手,“来啊,一人一脚,踹了拉到。”

    “不……不要了吧。”姬卿卿自幼饱读诗书,虽然有时候比较任性,但踹人下水这样的事,她可是从来没干过。

    “没出息。”赵歆月好笑的白她一眼,对姬朝歌邀请道:“你呢,要不要来爽一把?”

    难得见她笑得见眉不见眼,姬朝歌心头一暖,捏着佛珠朝她走来。“好,舍命陪君子。”

    “我可不要当君子,我要做真小人。来来来,还剩四个,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踹。一二三,走你。”

    噗通噗通四声响,对面画舫上的人全都下了水,在水中哆哆嗦嗦的浮着,没她的允许谁也不敢爬上来。

    “殿……殿下,能不能让我等……上船,水里好……好凉啊。”秦风雅冻得直打哆嗦,纵是已经初夏,在河水里泡久了,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求饶,装可怜给谁看?

    赵歆月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已经结仇,便没必要再卖对方人情,反正对方也不会领情就对了。

    抬高下巴,赵歆月刚准备再丢几句狠话,腰上突然横过一只手,掐着她的腰让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赵歆月瞠目结舌,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连呼吸都快停了。

    被她的惊愕取悦,姬朝歌第一次与女子这般靠近,意料之中的厌恶并没有出现,相反他很想靠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别怕,我不吃人。”

    赵歆月老脸一红,被他撩得面红耳赤,捂着脸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跳出来。“白樱,松开锁链,掉头回去。”

    被秦风雅这么一闹,湖是游不成了,但她也没有看别人落难的恶趣味。

    与秦阳王交恶,那是早晚的事,她并不后悔,只是没想到来得比自己意料的要早一些。

    待会得赶紧给青玄修书一封,让他早做准备;还得再写封信给赵记的掌柜,秦阳王重农抑商,若他当真敢轻举妄动,她就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要他伤筋动骨动弹不得。

    “在想什么?”晚风吹起落樱花瓣,姬朝歌墨玉束发,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太深情,仿若天上地下,他的眼中心底只能容她一人。

    赵歆月正在想着心思,闻言下意识抬眸,瞬间沉沦在他深邃又深情的眼眸中。

    “在想什么?嗯?”尾调上扬,充满蛊惑的味道。

    “没想什么,就是在想既然已经和秦阳王交恶,倒不如……”剩下的话戛然而止,赵歆月愣愣的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你套我话?”

    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姬朝歌可惜的对她眨眼,轻笑道:“倒不如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套我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赵歆月郁闷的翻他白眼,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差点被男色迷了眼将心底话都倒出来。“别想套我的话,不该说我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哦。”姬朝歌了然的哦了一声,淡淡抿唇眉眼带笑,“不能说的就放一边,我们来说些你能说的,如何?”

    “不如何,总是我说未免太不公平。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你我划拳,输的人要么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要么完成赢的人吩咐的一件事,如何?”

    姬朝歌颔首,嘴角弧度微扬,“既然你想玩,我陪你。”

    “这个玩法倒是新奇,我做中间人。”姬卿卿也来了兴致,跪坐在两人中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两人。

    赵歆月无语,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两人那么当真干什么?!好了,现在骑虎难下,不玩也得玩。她可是公主啊,食言而肥传出去多丢人!

    “来,一局定胜负!”划拳嘛,她打小就玩,像姬朝歌这种饱读圣贤书,连青楼都是她带他去的人,怎么可能玩得过她?

    果然,连着三局都是她赢,赵歆月得意得就差仰天长啸。“你输了,我问你,皇兄当初许诺了你什么,你才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