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出演:祁连山的蠢萌师傅与蠢萌徒弟】

    ps:这里算是安利一个番外吧。

    师傅:八歧先生

    徒弟:大弟子陆泫晞(阵法大师)

    二弟子岑枫(围棋国手)

    三弟子白蔻(金陵圣手)

    四弟子冷寒远(军事将帅)

    五弟子唐毅(潜藏蛰伏)

    六弟子云暮(帝王权术)

    祁连山的五月,微风飘着槐花的清芬,亭台楼阁,飞花小筑,美甚。

    少年云暮方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她天生体质寒凉,倾云国洪宣皇帝便准她每年有那么几个月待在祁连山。

    祁连山地处温泉之上,地气最暖,甚能滋养云暮虚亏的身体。

    噢,对了,那时的云暮,还不叫云暮。她有另一个象征尊荣清贵的名字,云霓凰。

    而此时,她尚有几分婴儿肥的俏脸上满是嗔怨,支着下巴看向面前的青衣男子。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被二师兄欺负!”

    棋盘上,三百六十一道经纬,已落子数百枚,黑白交织的世界里,错综复杂。

    小云暮执黑,岑枫有意让她,可岑枫十五岁,已学棋十二年,绝非小云暮、冷寒远之流的半罐子水斗得过的。

    白棋的一条大龙已成形,黑棋则深陷入围城之中。

    “小师妹,莫要恼嘛,一会儿师兄拿棠溪剑去给你砍几棵竹子,让你白蔻师姐给你做竹筒饭,怎么样?”

    岑枫把包子脸的小云暮扛到肩头,诱哄道。

    “竹筒饭有什么好吃?我不要!”云暮小嘴撅得老高,她并非骄纵蛮横,只是在祁连山被师傅和师兄师姐宠得久了,有点贪恋这样的感觉。

    毕竟,回到宫中,纵然有洪宣帝的父爱庇佑,可迎接她的永远是来自后宫各方嫔妃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后宫之中,没娘的孩子,日子难过。

    母后,也就是太子哥哥云诺的生母,虽待她很好,可是,她终究不是云暮的生母。

    云暮的母妃……小丫头叹了口气,老头子一般萧索,她自打出生,就没有见过母妃一面。

    而父皇也不准宫里的任何人提起母妃,违者,杀无赦。

    唐毅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裤腿挽到膝盖处,赤着脚,一手提着一尾草鱼,一手则提着湿答答还在滴水的鞋子。

    “二师兄,小云暮!”

    “唐毅,五月的水凉得很,可别着凉了,一会儿去我那儿换套干净衣服,知道吗?”

    岑枫不赞成地看着几乎是浑身湿透,如落汤鸡一般的唐毅,蹙眉道。

    “嘿嘿,师兄,没事儿。这不是佳人生气了,咱们几个糙汉子,要来哄哄吗?”唐毅一掐云暮的脸,“小云暮,师兄中午给你做鱼汤肉丸。”

    “你会做吗?”云暮凤眸涌现难以置信的惊诧。

    堂堂花少爷唐毅,会做饭?

    “咳咳……”唐毅咳嗽两声,义正言辞,“我可以让小蔻指点下我嘛,指点下,哈!”

    他做饭?想起唐毅有一次心血来潮去厨房做饭,结果把油锅弄着了的事儿……云暮表示小心肝脆弱不堪,经不起他再吓唬。

    “都说了,要叫师姐,没规矩!”白蔻背着药筐,人如其姓,一袭白衣,从人前走过。

    “白蔻,白蔻,小蔻,小爷就喜欢这么叫你,怎么着?”唐毅嘴硬,却屁颠屁颠地跑去把白蔻的药筐接下来。

    “傻。”

    “你敢骂小爷?”

    “我从不骂人。”

    “白蔻!你这雪莲倒是不错,我要了,筐还你。”

    唐毅和白蔻是天生的冤家,他把筐里的十几朵雪莲捧在怀里,把筐往天上一扔,大摇大摆地欲走……

    却听到云暮、岑枫几个传出倒抽了口凉气的声音。

    嘶……

    “大,大,大师(湿)兄(胸)……”唐毅嘴唇张阖半天,打着哆嗦,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他扔一边的那药筐,好巧不巧地在陆泫晞进来的时候,正中他的脑袋。

    唐毅这精准度,到了靶场,是妥妥的十环。

    陆泫晞不说是古板刻薄,也活跃不到哪里去。

    像云暮几个说说笑笑、嬉笑打闹的局面,他多半是不会参与的。

    岑枫他们已经习惯了陆泫晞像个要考状元的书呆子一样,抱着个讲阵法的砖头书狂啃。

    如果说祁连山从师傅八歧先生往下,都是一群没规矩惯了的随性米虫。

    那么陆泫晞的存在,就是为了管理这些米虫的。

    “唐毅,乱扔东西,这个月我们大家洗漱沐浴的水,你负责挑。”

    陆泫晞淡淡一瞥,没人敢与他对视。

    在祁连山,有时候八歧先生嗜酒的毛病犯了,陆泫晞都敢顶风和他硬碰硬怼上两句。

    师傅都治不了的人,云暮等人表示,他们还是老实听命的好。

    不过陆泫晞虽然规矩最大,却也绝对是最有原则的,赏罚分明,黑白分明。

    他是祁连山诸人眼里的黑脸包公、神探狄仁杰。

    “白蔻,师傅让你把今天的午饭做了,他想吃荷叶火锅了。”

    “哦。”白蔻应了一声,没有注意到陆泫晞不自然的神色。

    可能是正直的人偶尔撒个小谎,没人会注意吧。

    师傅是说了让白蔻去做午饭,因为白蔻的手艺,在祁连山乃至是五国境内,都是一绝。

    不过这荷叶火锅……当然是陆泫晞自己加的了。

    白蔻的三大绝活之一,就是荷叶火锅。

    火锅底料用的是白家这个厨神世家没落许久的秘方,薄如蝉翼的肉片,新鲜鱼肉裹了蛋液特制的鱼丸,还有池塘里打捞上来的肥嫩的小鱼虾……

    最大的特色是,不用任何的金属锅具,以荷叶做锅,大骨汤里又融汇了荷叶的清香。

    似那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唐毅,你去把手里的草鱼切片,剁馅,给白蔻打下手。”

    “啊?”唐毅一方,捕捉到白蔻眼底得逞的阴险小模样,看向陆泫晞的目光无比……嗯。

    他……切鱼片?用什么?厨房里那把刀刃钝到不行的菜刀,只有白蔻才能用的了。

    “可是大师兄,我拿什么刀切啊?”唐毅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的莫邪剑。”岑枫友情提示,没去瞅大师兄陆泫晞的眼神。

    陆泫晞常年巡游在外,很少回来。

    所以,祁连山众师兄弟姐妹对他的认知,也仅停留在,是个严肃老实的师兄上。

    殊不知,严肃可以有,然而老实……跟这位深层次腹黑的人,根本挂不上边。

    陆泫晞转身走了,云暮和岑枫才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仿佛陆泫晞一来,这空气就像凝结了一样,莫名的瘆人。

    “对了,寒远呢?”岑枫意识到这个人数,仿佛有些不对。

    云暮耸了耸肩,这位青梅竹马可是个武痴。

    “师傅传授给了他祁连诀,左不过是躲在哪个山崖下,偷偷苦练吧。”

    “祁连诀?”岑枫一愣,都是同门师兄弟,感情好的出奇,他倒是不至于嫉妒。

    不过,所谓羡慕嫉妒恨,最基本的羡慕,他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祁连诀可是祁连山压箱底的东西,更是八歧先生压箱底的东西,他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冷寒远,说明冷寒远的天赋真的是得到了他的认可。

    这六个徒弟学的领域各有不同,然而八歧先生从来不限制每个人的发展,反正他博古通今,无论对方想学什么,他都能出口成章说个子午卯酉。

    “我说师妹,你是怎么认识寒远的?”岑枫闲暇时,开始八卦。

    云暮想了想,可能就是她在倾云国皇宫,被所有人忽视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父皇因为母妃的死因,心结难以纾解,怕触景生情,从来不搭理云暮。

    无论云暮如何讨好,彩衣娱亲也好,卧冰求鲤也罢,洪宣帝始终冷漠。

    宫里的人一向拜高踩低,哪怕是有云诺护着,云暮的日子也是极其难过。

    而当初,也多亏了有冷寒远及时出现。

    在云暮饥饿难忍,雪天跑出长安门吃地上的雪时……

    冷寒远被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住了,请她在富贵楼吃了顿好的,又请自己的父亲,阵法宗师冷明鸿出面,保云暮在后宫一生平安。

    冷寒远和云暮的交情,估计也就是这么结下的。

    青梅竹马的情怀,令人此生难忘。

    冷寒远于云暮而言,超出朋友,却又恋人未满。

    嗯……怎么说呢。

    云暮陷入深深的思考,大概就是一种,像亲情,像友情,像爱情,却又什么都不像的感情吧。

    总之,可能有人觉得云暮很俗,但是云暮就是想说。

    她觉得,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就叫做冷寒远和云暮。

    可惜,后来冷寒远的父亲……

    云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个风云半世的长辈最后会凄苍颓废地坐在轮椅上度日。

    冷明鸿一生不说乐善好施,却也从未做过一星半点的坏事。

    云暮只觉得为他不平,也为冷寒远心痛。

    “师妹,师妹……”岑枫抬掌在云暮面前晃了数下,“发什么呆呢?”

    “啊?没有。”云暮是个性情内敛的,没有向岑枫解释什么,“只是在想师傅什么时候能回来。”

    八歧先生下山十几日了,一直杳无音信。

    岑枫了悟,“师傅呀,可是闲不住的性子,是夜魔教的教主,请了他指点武功了。”

    彼时,云暮尚未与欧阳琛相逢,相知。

    而岑枫,也未因佩岚的事,对欧阳琛生怨。

    “指点武功,那为何那教主不来祁连山?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吧。”

    云暮腹诽道,自家蠢萌师傅——八歧先生,可是她最敬重的人 。

    “师妹,祁连山的具体位置,不可为外人所知,否则,不过是徒惹祸患。”

    岑枫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