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寒低头,看了殷宁一眼。

    她已差不多是个血人了,浑身上下满是伤口不说,经脉的伤,更是至少要养半个月。

    这样的代价,若是舒明不给他一个解释,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舒明的。

    他可不相信舒明的话,殷宁不会无缘无故地将别人的守护兽杀死,除非是遇见了什么突发状况。而且,按照殷宁的性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接受责罚,定然是舒明用了什么手段的。

    “只是这个原因?那你可知道,她为何会杀了别人的守护兽?”

    “这还不简单,只是因为她怀恨在心罢了。”舒明将解释殷宁所作所为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她因为上次大殿中的事情,怀恨在心,这次才痛下杀手。”

    “舒长老,若是她想要报复,还需要亲自动手?跟我说一声,你们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仞寒见殷宁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更是恼怒,说出的话,也没了遮拦。

    “小殿下,还请慎言。”

    舒明心中暗笑,这小子没了分寸最好,这样他才能更快地打败他。

    仞寒倒是没自觉。

    “这件事,我会彻查,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动了手脚,我可不会轻饶。”

    他说完,不再理会舒明,径自带着殷宁离开了。

    仞寒的这一行径,触怒了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大部分人虽然不满,觉得舒明将人抓来之后,直接惩罚有些过分,但同时也觉得仞寒的这番举动,跟舒明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认为,神殿之中的人应当讲求事实的真相,而不是不问事由,随意地惩罚人,或是直接将人带走。

    但相比舒明这位长老,他们更加不满的却是殷宁。

    “小殿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最讲究公平吗?”

    “难道这女人真的是妖女?她不过来了几天,就将我们神殿上下,所有人都间离了,简直可怕。”

    “在我看来,那两个刺客,可能都是冲着她来的。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当让小殿下接近她,她就是一个祸害。”

    众人口诛笔伐。

    他们当中,最生气的人却是白洛兰。

    上次,大殿之上,便是她污蔑了殷宁。本想着这事情,一石二鸟,既可以打击殷宁,让众人将她赶出去,另一方面,也能够打消仞寒的怀疑。

    但她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件事,仞寒竟然直接公开了他和殷宁之间的关系,让她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恨不得将殷宁碎尸万段,但事情已变成了那般,她自然不可能再去挑衅。

    那天夜里,她坐在大殿的殿顶,一边看着浩瀚的星空,一边喝着酒。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仞寒要选择殷宁。

    “小殿下啊小殿下,我与你十多年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吗?”

    “那个妖女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的相貌没有我好,能力也没有我强。若说能够助你一臂之力,我也是首选。可,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

    白洛兰从小就喜欢仞寒,这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心依旧不改,但当初倾心的男子,早已远去,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在我看来,还是你最配他。”

    她喝酒喝到一半,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惊喜的回头望去。

    “舒长老。”

    舒明和蔼地笑了笑,他坐在白洛兰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叹息着。

    “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为人如何,我最为清楚。仞寒遇事冲动,虽然经过了几年的历练,已经好了不少,但始终需要一个理智的人在他旁边指点迷津。你本就喜欢他,但这么多年一直隐忍苦苦等待,就这份心性,比那个不知叫殷什么的女人强上好几倍。再加上你们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最为了解他,简直就是他的另一个分身。也不知道那妖女使的什么手段,才使得他鬼迷了心窍。”

    舒明说完,又长长地叹息一声。

    白洛兰却是被他说得,流出了眼泪。

    “这件事情,可能要看几分缘分。我与他……”

    “你看看,这就是我说你与他相配的原因。你们一个人遇事冒进,一个人遇事躲避,正好互补。”

    白洛兰的面容更加愁苦。

    舒明见自己所说的话起的了作用,顿时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接着说道:“若是那个妖女,真的成了殿主夫人。被妖女迷惑了心智的仞寒,怎么能够好好的治理神殿?只怕是日后,神殿就要成为那妖女的一言堂了。”

    白洛兰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喃喃说道:“这可是我们的神殿,千万不能被外人夺走。”

    她像是找到了理由,更是坚信,才不惜用自己的妖兽,引得殷宁下手。但,这次的陷害,却没能造成任何结果,反而是让她更深刻地明白,殷宁在仞寒心中的地位。

    她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最早遇见并爱上仞寒的。

    小殿下,应该是她的。

    从回忆中回神,仞寒的身影早已消失,空了的大殿,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我一定要你,千百倍地品尝我的痛楚!”

    她咬牙切齿地恨着殷宁,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此时的殷宁,却很安心。

    昏迷前的熟悉味道,让她的戒备完全放下,任由对方的灵力探入身体。只是治疗的动作,但她却能感觉出一股股暖流,从四肢百骸,流淌到心里,再温暖全身。

    “仞寒……”

    她轻声喃呢。

    仞寒瞧着她满身的狼狈,准备起身给她净身,可才站起,就感觉衣摆处的拉力。

    “别走……”

    昏迷中的姑娘微微皱着眉,手指却执着地握着他的衣摆不放。

    仞寒又扯了扯,见她竟然抖了抖睫毛,似乎要醒来,他顿时停了动作,坐到床边。

    “我不走。”

    挨在殷宁身边,他轻轻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将她的汗水擦掉。

    像是感觉到他的体温,她的眉头渐渐舒开,睫毛也不再抖动,乖得让人心痒痒。仞寒不禁笑了,侧卧在她身边,撑着脑袋看她的睡颜。

    手指轻轻勾勒着她脸颊的轮廓,仞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当手指划过殷宁的脸庞,他只觉得宁静和美好。

    “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乖得可爱。”

    捏了捏殷宁的脸蛋,见她微微挣扎了下,却并没躲开,仞寒的心情大好。

    他暗想,可不是他故意要占便宜,而是她揪住他的衣摆不放,他只能守在她身边。

    给自己想好了借口,他将殷宁搂进怀里的动作便不再迟疑。

    喜滋滋地搂着她的腰,他这才发现,殷宁的腰,细得让他惊讶。之前因为穿着宽大的侍女服饰,她的腰身并不明显。而他虽然给殷宁换过衣衫但那次因为担忧殷宁的身体,更多注意的是她的伤势,腰上肉之类的,他是真的一点没注意。

    现在看来,他倒是漏了好大一块豆腐。

    依旧在昏迷的殷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头大灰狼盯上了。

    仞寒狠狠在殷宁的腰上摸了两把,在感觉到下身的异常之前,就将手收了回来,但却发现更加难熬。殷宁还抓着他的衣摆,让他冲个冷水澡都做不到。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深刻的意识到“自作孽不可活也”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