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世民说道“除了稳定民心和争取信望更重要的是要拿出令人信服的实力来——将我们的虎狼之师调到长安来吧!”

    “得令!”

    李世民坐了下来一边抚着伤口一边说道:“这一次的事情爆得比较突然估计西川、朔方、凤翔、泾原都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皇帝先前已经下旨让本王的妃子和刚出生的世子到长安来。相信消息一传到长安肯定会引很大的骚乱。不过临行时本王曾郑重告诫他们要冷静从事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稳定民生和防备外敌之上。相信西川虽然会舆论民意沸腾却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所以我们在征调兵马的时候也要秉承这个原则:稳定民生抗击外敌。不能因为军队内调而误了我们本职的要事。”

    “末将明白了。”李晟说道“末将即刻写下亲笔书信差人六百里加急送到泾原犬子李的手上。让他派副将率领二万人马前来关内。犬子自己仍然坐守泾原。殿下以为如何?”

    “很好。”李世民点头。

    李怀光和浑也相继写下了亲笔书信各调二万人马入京。

    李世民也执起笔来大军挥就的写道:“本王令:剑南西川节度使留后武元衡即刻率大将野诗良辅、高固、郭钢统领五万大军奔赴长安保卫帝都。成都府尹韦皋暂摄节度使一职全盘接领剑南西川军政要务。薛存诚、杜黄裳同赴长安唐汉臣为维州刺史、史敬奉为汉州刺史与其他官将共同辅佐韦皋。此令!”

    四份军令放到了一起各派专人送到了西川、泾原、凤翔和朔方。李世民还另外写了一封信递给兴元府的山南西道节度使严震请他也派兵马前来镇守长安。

    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半个月十余万大军就会云聚长安。汉王将牢牢掌控关内的一切——莫敢谁何!

    忙活了一阵众人将调兵的事情才算办完。各自吁了一口气。其实大家心中都不言自喻。汉王包括李晟等三大元帅这一次都胜得极为侥幸。如果不是马燧临时倒戈相助哪里会有胜果可尝?说不定现在四人都早已做鬼了。这四人进了长安手中没有自己的一兵一卒。这可是很危险的。现在四方兵马齐入长安马燧的兵权又全权交给了汉王……二十余万兵马一齐拽到了汉王手里谁还敢跟他叫板?心怀叵测地淮西李希烈等人就算胆敢造次胡来也根本不用怕他了。

    实力!这种时候。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不管你有多么高的声望、有多少百姓仕人的拥护手中没有实力那都只是个笑话!

    做完这些事情李世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才算是放了下来。李晟等人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会心的微笑。

    等四方兵马齐聚长安。这一切地大事……才算是尘埃落定、汉王才算是取得了真正的胜利。

    “不出问题的话我们能够牢牢控制关内和帝都了”李世民说道“这个时候。稳定民心是我们的要大事。关内和帝都不能乱否则大唐全盘都要乱。而想要稳定民心最重要的就是……寻回皇帝。”

    马燧惭愧将头扭开叹了一口气。

    “马大帅不必自责。”李世民微笑道“当初那种情形下我们是不能留下皇帝地。现在却可以再去找他回来。这样做的意义是不相同的。”

    马燧轻叹了一声:“末将知道。末将愿意挑起这个责职来前去寻找皇帝。”

    李晟等人各自相视了一眼。纷纷点头道:“我等也赞成马兄去寻找皇帝。皇帝对他最为信任由他前去皇帝也不会生疑。”

    “也好。马大帅……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你来办理。”李世民说道“不过。本王还有一个要求。在找到皇帝后第一时间来通知我。我要亲自劝说皇帝。重回帝都。”

    马燧愕然的看了汉王几眼拱起手来郑重说道:“是!”

    长安城门半夜洞开。数匹快马如同流星追月飞奔向各地。

    这几匹快马就如同炸药包的导火索所到之处无不引巨大地震动。

    朔方。石演芬摊开一封信札当着众多将军大声念着:“军令:朔方节度使留后石演芬即刻整点二万大军进京镇守长安。石演芬亲自镇守朔方防备外寇、整肃民生不得有误!”

    众将顿时热血沸腾大声拱手应诺:“得令!”

    石演芬也是激动得双手颤抖喃喃道:“终于、终于到时候了!”

    与此同时泾原李、凤翔郝都宣读了军令整点起兵马来。

    蜀道难流星快马晚了好几日才到达成都府。这个时候的西川民怨沸腾军心哗然——皇帝的圣旨刚刚到达西川非旦不放汉王回蜀还要调王妃和世子入京!

    这样一个无理地要求让蜀地的军民怒不可遏。

    野诗良辅大怒难休不顾众将的劝阻点起麾下的二万兵马就要挥师北上找皇帝理论。武元衡费尽心力刚刚将他劝说回头。不料汉王府里又爆出更让他头疼的事情。

    刚刚产子还未坐满月子的汉王妃独孤氏居然穿上了一身戎装戴上了鬼面要点起十万大军进京寻夫

    这下可把武元衡吓得够呛了。他联合薛存诚、韦皋等一些要员死死跪挡在汉王府前不让汉王妃出府。墨衣又怒又急几乎就要挥刀将这些人赶开了。

    正在此时一袭快马奔到了汉王府前。送信的信使声嘶力竭的大喊:“汉王令!汉王令!”

    “啊?!——”众人齐声惊呼喜出望外。

    武元衡快步上前接过信令大声宣读众人一阵欢呼!

    墨衣马上摘掉了鬼面。喜极而泣。她将世子抱到了怀里吻着孩子肉都都地脸庞哽咽无语。

    武元衡心中也是激动万分大声说道:“将汉王令传示蜀中——传我令蜀中但凡五品以上官将即刻会聚成都府商议要事不得有误!”

    “是!——”

    大唐天下。顿时间风起云涌全盘皆动。帝都长安成了九州之地关注的核心——汉王成了天下人关注的核心。

    而此时的李世民则是在独孤凡的陪同下。驻足凌烟阁。

    他依次走过长孙无忌等人地阵像前沉默不语暗自感慨。

    独孤凡难得开启了一下嘴唇说道:“看得出你对这些人很有感情。”

    “是么?”李世民不置可否。

    “真是奇怪。”独孤凡说道。“长孙无忌等人死了近百年了。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感兴趣?郭子仪的画像也在这里现今地一些人。对他更为熟悉。你地相反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作留意。我曾听闻郭子仪病重时你还去探过病。相对而言你应该对他多一些怀念才对吧?”

    “有什么奇怪的。”李世民微微笑了一笑根本不正面回答独孤凡的问题。独孤凡讨了个没趣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李世民依次看过凌烟阁二十四忠臣的画像停在了最后一位秦叔宝地画像前。恍然如痴的入了神。

    这真是……宿命!

    此时时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太多太多的事情一齐涌上心头太多的感慨也无从抒。最终只能归纳于两个字——宿命!

    “你要当皇帝了么?”旁若无人独孤凡的声音很突兀。

    李世民地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独孤凡。又转过了头来并不答话。

    “你一直想当皇帝。”独孤凡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李世民仍然不说话。“皇帝究竟有什么好。”独孤凡并不是表疑惑。而是平静的阐述“就算能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掌握所有人的命运——却唯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有什么意思。”

    李世民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淡然地说道:“因为责任和宿命。只有当过皇帝的人才明白当皇帝是什么样的滋味。表面看来地确是享尽了天下最美好的生活可实际上却是全天下最苦最累压力最大的一个差事。当然前提是……自己想当一个好皇帝。”

    “说得好像你当过皇帝一样。”独孤凡冷笑。

    李世民呵呵的笑了一笑抚摸着秦叔宝的画像不再回话了。

    傍晚时分二人才从凌烟阁出来。刚刚从皇宫回到汉王府马燧派来快马回报——“找到皇帝了!”

    李世民周身一震马上下令:“封锁消息——备下车马隐伏潜行本王前去迎驾!”

    在汉王府十一名铁卫的护送之下负伤在身的李世民坐上了马车出了长安直奔终南山。

    前来送信的小卒一路指引在崎岖弯折地山路间走了好几个时辰到了大半夜才在一处山坳间停下。

    “殿下!前方火把通明的地方就是皇帝的临时行辕。马大帅在那里侍奉皇帝“停车。”李世民走下了车来步行向前。

    四方茂林密布一个不太显眼的山坳。一队兵卒举着火把站立在道旁神情肃然。过道的深处支起了几个行军帐蓬里面正有火光和人影跳动。

    “就在此帐之中。”小卒指着一个帐蓬轻声地说道。

    李世民走上前去对着帐蓬闱帘拜道:“儿臣李漠前来迎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迎驾!你是来刺驾的吧!”里面传来李适地声音怒气盎然。马上又听到马燧的声音:“陛下……请不要这样!汉王殿下是真心诚意的要迎陛下回京!”

    “鬼扯!”李适仍然大怒未消“他将朕赶出了长安还险些要了朕的命这时又假惺惺的来作态莫非以为朕是三岁孩童么?!”

    李世民静静的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答话。

    帐蓬帘子被掀起李诵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皇兄……别来无恙?”

    “太子安好?”李世民静静的回话。

    “皇兄的伤……如何?”李诵的神情很落寞但一如往日的彬彬有礼。

    “多劳挂怀已经无恙了。”

    李适在里面可能是听到了太子和汉王的对话重重的哼一声厉声道:“你就进来吧!”

    “多谢陛下!”李诵领着汉王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帐蓬里包括李世民也只有四人。皇帝、太子马燧。

    看得出来离开长安这么些日子皇帝过得很是落魄。头凌乱脸上好像有些日子没洗过了。一身黄袍满是泥污正怒气腾腾的坐在正位。

    李世民拜倒下去高呼万岁见过了礼。

    “起来!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作态了。朕看得恶心!”

    李世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眼神如刀的看着皇帝。李适迎上李世民的眼神忍不住浑身一激灵顿时底气尽失不自觉的避开了他凌厉的眼神。

    “太子、马大帅……”李世民淡然的说道“我想和皇帝单独谈谈。”

    李适这时候也不想失了皇帝的身份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尔等就先退下吧。李谊……哦朕现在应该叫你李漠了!你还有什么话可对朕讲的现在就讲个清楚吧。我落到了你手上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好结局。临死之时倒也很想将你的狼子野心看个清楚!到了地下见到列祖列宗他们问起话来朕也好有个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