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的确是个充满生机和力量的地方我和吴一翔逗留了一个多月确定货物安全抵达西安之后才打包回程。靠着自己努力的学习和钻研我已经能流利地用俄文进行日常交流了。此行的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老爹和瘦马除了生意上的帮助生活上乃至人生道路上的指点也让我们这两只菜鸟获益匪浅。

    “真的不再多玩几天了吗?”老爹对我们急着走很是失望“我还想带你们去看看我在新疆和中亚的地盘。”

    吴一翔和我同龄也在准备毕业。但是据他说只有想钻外交部和考研的人才需要拼命像他这样已经定了方向的只要弄篇论文唬弄下导师就可以了。

    我早在大二就放弃了考研的打算至于司考想想自己也不是很有希望。但是毕业证总得拿到手否则父母可能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离开西安之前托室友帮我办就业实习的手续听说可以用实习报告和论文免去毕业设计的总总繁琐。

    尽管如此我还是比学校规定的最后期限晚了一个礼拜去学校交报告。其实我现在很苦恼这个报告即便现在能飞到学校我也交不出一个字……美丽的大草原让我忘记了返校的时间不知道学校能否放我一码。

    “谢谢老爹过段日子有机会我们还会来的。”吴一翔许诺着。

    “你们只要说是我老哈的孩子人人都能带你们见到我。”老爹笑着。

    这个是勿庸置疑的最后两个礼拜我们天天都骑在马上这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我们和老爹的关系。

    数日后我和吴一翔带着现金回到西安。火车上很快活虽然乌鲁木齐到西安旅程不短但是软卧包厢就我们两人可以放心地交谈。我们谈了除过去在异世的一切事情盘算着回到西安后的休闲计划和隆重的凯旋仪式。吴一翔甚至兴奋得调戏了那个漂亮的维族列车员死皮赖脸地强迫那个女孩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火车站没有人接车是正常的因为我们忘记了通知他们。但是到了慈恩寺居然被个和尚拦在门外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名词让我们快过去。但是连叫了两部出租车司机都说没听说过……

    想返身找那个和尚偌大个寺院里又不知从何找起。只能先去基地了可却现升降机没有反应。

    吴一翔和我一样疑惑:“乔林你说生了什么事?”

    我有种不安的感觉突然想到最后一个地方道:“我们去公司看看吧或许还能找到点线索。”

    到了公司楼下一张大红的搬迁通知贴在大门上。我们的人天物业居然搬去了真正的写字楼不过有了充足的资金要在这么个展的城市里扩大规模也不是难事。那个和尚说的是新集团公司的名字——莲雅难怪出租车司机没听过。

    “两位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我和吴一翔风尘仆仆抱着两个样式老旧的箱子刚出电梯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孩在咨询台后面对我们说道。言谈举止可以说是彬彬有礼不过脸上的微笑太过职业化。我一向比较敏感隐约看出她心中的那种蔑视。

    “你们老总是杜澎吧?我们找他。”吴一翔的声音也有点冷或许敏感是所有黑暗系职业的通病。

    我看到小姑娘的笑容凝固下来为了防止她进一步刺激吴一翔微笑道:“我们是他朋友用不着预约吧?请跟他说一声。”

    女孩甩过一句“等等”拨了个电话进去和什么人说了两句然后道:“总经理在和董事会开会请在旁边等等。”

    我拉着吴一翔在一边的真皮沙上坐下吴一翔道:“你别老拉我。你以为我连控制自己感情都做不到?”

    “不是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我解嘲道。

    “你又不懂了吧。碰到像这样的人你就该强横一点直接冲进去又怎么样?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否认吴一翔说的有道理不过做人也不必这么强硬吧。

    三十分钟了。小姑娘连杯水都没有给我们倒这让吴一翔老大的不满意。

    “靠!什么董事会?我们不也是董事?”吴一翔等不下去了站起来大声叫道。

    我也等不下去了基地莫名其妙地关了一个伙伴都没有看到怎么能坐得住?

    “小姐请你进去说一声!我们要见杜澎。他叫吴一翔。”我把声音放冷也放出了煞气。在卡城等级低一点的人都没办法抗拒我不相信她能抵抗得了。

    吴一翔的脸色变了变大概是怕我把她吓疯。我开始也有这个担心不过我现一个奇异的事实——她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照镜子!

    “董事会在开会谁都不能进去。”她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不受影响难道因为她太过迟钝了?无奈之下我和吴一翔只好硬闯。反正吴一翔是最高决策机构的成员不论怎么样在组织里也算是高层领导人。

    那个女孩叫来了四个保安还有一层楼的白领。我和吴一翔很尴尬若是直接挥拳肯定不会输给这几个壮汉但是这么一来绅士形象荡然无存……

    “生了什么事?”

    是钱凝救命的声音。

    “钱董这两人要硬闯进去。我们想阻拦他们还想打我们的保安。”那个小姑娘恶人先告状不过她说什么都白费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快进来。”钱凝拨开人群让我们过去留下一群愕然的人。看到如此情形我不禁有些快意。看看吴一翔他的嘴角也是翘着的。

    “我们回来了。大家好。”进了隔音会议室几个委员都在座不过气氛似乎很紧张。我和吴一翔跟他们打了招呼在末座坐了下来。

    会议是由钱凝主持在我们回来之前他们一定已经开了很久的会了张佳一脸疲惫地对我苦笑。

    “虽然乔林不是委员会成员不过作为经济部副官大家是否同意他列席本次会议?”

    钱凝的这个议题实在太让我伤心不过规章定了就要遵守等会若是有人反对我也只好再出去等……

    还好没有人反对大概面子上拉不下来吧。不论怎样坐里面总比坐外面要强。

    “我先来说一下你们不在的时候生了些什么事。”钱凝一清喉咙“国内有个保钓联盟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那是一个香港人起的组织纲领就是保卫我们的钓鱼岛和附属岛屿。大6也有但是一直到2oo2年才被批准注册。日本人在钓鱼岛那边吵得很凶说是他们的领地。这个民间组织甚至为此付出过生命是一群值得钦佩的男儿起码在用生命孕育信仰。

    吴一翔也在那边点头。

    “一个星期前有七位壮士成功登上钓鱼岛置放了主权碑破坏了日本右翼组织‘青年会’建筑的灯塔等设施。但是他们被日本军警逮捕了押往冲绳。”

    我和吴一翔一惊一群普通人的组织靠着自己的意志没有国家支持进行如此创举!同时对日本人越地过分也实在气愤之极居然敢到我们的领土抓我们的人?

    “你们怎么没有反应?”钱凝突然停下来问我们。

    “在等你说下去**方面怎么处理?”吴一翔很冷静地问道。

    “**表声明钓鱼岛不属于台湾但是属于中国。**二十四小时内出了十多次严重抗议等等不过没有提出具体的措施方案督促日本方面放人。”

    “符合**的一向做法。然后呢?”

    “你们怎么都不激动啊?”

    我们的反应让钱凝很失望我只好装作很激动的样子叫到:“啊!那日本人把我们的壮士怎么了?”

    “嗯。”钱凝一笑“**给了他们二十四小时无条件放人的最后通谍。他们就放了但是我们的壮士说在那里受到了很不人道的待遇还有一个日本右翼组织宣布要在下周登岛。”

    我问道:“你们在讨论我们该做些什么?”

    “你的表达有问题。”钱凝得意于我的消息闭塞“你该说我们还能做什么。”

    “你们动手了?”吴一翔也是一惊。

    “不是动不动手的问题。”钱凝苦笑着“三天前我们组织内部生了大讨论就是针对此次钓鱼岛事件商讨要进行的活动但是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钱凝说到要点了难道我们血莲会的第一个危机就是内部的分歧?

    “很多人太激进了他们觉得自己是人完全不必顾虑那么多放手在日本搞恐怖主义给日本右翼一次真正的‘痛感’。”钱凝说得很无奈指了指武炳坤“他就把这些人都赶出了血莲会。”

    “你分裂组织?我以为你只会夺权呢。”我冲着武炳坤道。即便撇开成见不说自己分裂组织这样的行为也实在是太愚蠢了。

    “那些人留在这里只会害死我们的。”武炳坤说得一点都不在意。

    我还不想现在就开始和他吵静静等吴一翔怎么说。

    “走了多少人?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钱凝已经对这个组织绝望了从她脸上就能看出来:“走了六十多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也就是那一点点克制了。现在都联系不到他们有几个联系上的也表示不会回来了他们说要自立门户。”

    “那些人就是没有大局为重的观念台湾就是这样。”朱伟气乎乎地说道“我也反对组织的决议但是大家都得服从组织嘛不然我们要聚在一起干吗?”

    我不知道组织做出了什么决议我只知道若是比喻成大6和台湾的关系似乎我们更像是台湾。

    “组织决定了什么?让那么多人那么失望?”我问道。

    “我提议大家不要搞极端的行动那样反而会让政府陷入被动的局面。所以大家组织一些人去示威游行。”张佳缓缓说道。

    “很好的主意但是被那些人曲解了。”秦丝颖借口道“那些人太激进了。”

    “老伯当初不是说他挑选的时候对人的秉性有过分析吗?怎么挑了这么多愤青?”吴一翔问道。

    钱凝急忙分:“当初在异世谁知道谁是愤青啊。他们说理一套套的我们反倒成了汉奸。”

    “那他们现在想干吗呢?”我不解若是不想在这个组织呆了自己脱离问题也不大。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一日入会终身不退的组织。

    “他们现在就是自己弄了一个什么组织打算进行恐怖主义活动。我们该怎么办?”钱凝在“恐怖主义”四字上加了重音更让我不解。这有烦恼的必要吗?

    武炳坤笑出了声在大家的注目下他道:“他们要独立就独立去好了又没有分钱给他们的道理。恐怖主义和我们也没关系那是日本人的烦恼。失去的力量我们可以通过培养外围打手来补充。这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势道不同在这里有能力也未必是强手。”

    “你怎么这样啊?”秦丝颖向武炳坤难“恐怖主义是对人类的亵渎!你想他们要攻击妇女和儿童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而且即便是对右翼分子残忍的屠杀也是不仁道的。”

    武炳坤撇撇嘴似乎不想同这样的小姑娘斗嘴。这样的漠视让秦丝颖大感屈辱小脸涨得通红。大家都知道我和武炳坤是世仇所以她现在看着我希望我能帮着轰击武炳坤。

    “我虽然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牵连但是我同意武炳坤的看法。我们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们……”

    秦丝颖见我不帮她立马打断我的话道:“我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多试几次?我们可以感化他们回来的。”

    “那小姐快去吧。”武炳坤讪讪道旁人都听着不舒服何况是那个理想主义的秦丝颖。

    “好了我们就不必吵了吧。”吴一翔出来打圆场“事情也未必那么糟糕要去日本搞恐怖主义哪有那么容易的?要真那么容易拉登早就当美国总统了。”

    见气氛缓和了点吴一翔又道:“不过大家都得承认那些走了的伙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劝回来的。而且没有走的伙伴也未必是坚定地相信我们。现在内部的分歧导致了这次分裂这个也是只有民主没有集中的必然结果。”

    “我同意。我们的组织一开始就存在体制上的缺陷。”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杜澎突然开口道吓了大家一跳。从蒙古回来我现杜澎精神好了不少起码有点朝气了。

    “唉越扯越远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钱凝是真的愁。她对她的恩师有如对自己的亲父一般。我离开这里还是我。但是老伯和她没有了这里也就没有了精神支柱和生活的动力。

    “‘该怎么办’是根据‘能怎么办’决定的。我们先看看我们能怎么办比较好。”杜澎说的很实际不过我觉得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可以去说服他们回来。”武炳坤不合时宜地模仿秦丝颖的声音气得秦丝颖踢开椅子站了起来被张佳拉住。

    “先把剩下的人集中起来吧然后让大家决定何去何从。”我不知道自己的立场但是我想知道多数人的立场。

    “好。还有四十多人我们还是能做点事情出来的。”钱凝安慰自己道。

    “忘记说了前面谁说他们没有分我们的钱?”杜澎一脸认真地问了句然后道“一周前卢英从我这里开走三百万用来筹备我们在云贵方面的旅游公司。不过听说卢英这次跟着过去了吧。”

    三百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对他们来说足够自力更生一段日子了。看来要他们回来更困难了。

    我和吴一翔离开之后杜澎在西安市郊买了一栋别墅。房型比较老地段也太偏但对我们来说很实惠。这本来是栋联体别墅被先前的主人打通一楼的客厅和饭厅就显得极大。二楼三楼全是房间共十五间。就是卫生间少了点整栋房子才六个。

    “这里就是你们走之后我们安排下来的住所。原来其他人是安排在附近一家三星级宾馆的标房里的。”钱凝在介绍的时候颇有不甘似乎是在责备那些拿钱走人的伙伴太不够意气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洗过澡吴一翔去和钱凝又急急忙忙赶去验货那些人还得负责教会我们使用的方法。原本计划还要从俄罗斯的特种部队和原kgb招募一些退役队员当教官后来因为忙着玩忘记了这一茬。不过还好否则兴师动众地请来一批教官却找不到了学生那时就洋相出大了。

    我还没有从火车的颠簸中回复过来躺在床上都觉得床在上下左右地晃动。当头有些晕了的时候有人敲门。

    “乔林能进来吗?”张佳在门口问道其实她已经开了门。

    “请进。”我坐起身下了床。

    “这次走得很辛苦吧。”张佳微笑道。

    “还好蛮有趣的。很多事情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不是自己跑一趟都不能相信是真的。”

    “呵呵是呀的确有趣。可惜你没有去过‘冰岛’虽然那里除了雪和冰没有别的东西但是也很美。”张佳说得很平静。

    我记得当初她被同伴抛弃很想躲回去所以问道:“你后来回去过吗?”

    “再也没有。”张佳叹了口气“我甚至旅行到了新手岛也没有回过‘冰岛’。”

    “新手岛?没有传送门你怎么去的?”我很吃惊。从大6到新手岛当中是一片汪洋几乎不能横渡。

    “呵呵后来航海业很达了而且异世的海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从来没有听说过风暴。”张佳仰头想了想“我第一次踏上新手岛的时候都已经五十多岁了。那时我只是想去玩玩不料后来居然所有人都迁徙到了新手岛。真有趣。”

    我很羡慕老实说我不能想像自己年纪大了以后的样子。我羡慕张佳体会过一次成熟尤其是一次永保青春的成熟。

    “你真成功。我当时想不开呵呵否则也可以安度晚年。”

    “是呀。不过那时候我常想还好你失踪了否则老是有人欺负我气我估计我也活不长了。嘻嘻。”

    “你回到这里是不是很失望你居然卷进了一个血腥的组织。那个杀人狂魔也还在杀人。”

    张佳半天没有说话对于血腥的思考她比我更有资格言。

    “我们出去走走吧。小区里的绿化还不错真不像是黄土高原。”张佳岔开话题或者她是想换个谈话的场所。

    小区里的绿化的确很不错地上树影斑驳空气里还有醉人的清香。

    “若是有条河从这里穿过就好了整个小区就有灵气了。”

    “我在新手岛的小屋外面就有条河我天天去那里游泳。”张佳一定很怀念异世的生活。老伯的机器虽然是血腥的磨砺场也是人生的伊甸园。只是这样的机器多少在破坏人类自然的生长规律也给胆小者提供了一个躲避的乐园。从这个因素考虑我并不赞成老伯那种大规模使用的设想。

    “乔林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安稳地过日子吧。做做生意赚点钱到处去走走看看。到老了找个地方隐居。”我无限渴望这样的生活。

    不过张佳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冒险的事情比什么都能吸引你。”

    “呵呵是吗?你也知道我是个很矛盾的人。或许像我这样的人只有活两次才能不后悔。”

    “上一次你选了死于非命死无葬身之地死不瞑目这次你怎么选?”

    “我没有闭眼睛?呵呵我记得眼前一黑啊。呵呵别骗我了你就没有见到我的尸体怎么知道我死不瞑目?”

    “那你还要再来一次?”张佳说得很严肃看来这次的聊天不是随意的叙旧。

    “我答应了老伯你说我能怎么办?”

    “血莲会已经不可能走下去了。就是现在还在一起的人都矛盾重重。这与你无关。”

    “是呀短命的组织。不知道老伯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若我是老伯我不会很伤心。血莲会并不是他的初衷他的试验成功了他已经成功了。”

    “也是。你想劝我什么?”

    “过普通人的生活忘记这些事情吧。如果这个组织在崩塌你何必去扛?”

    “呵呵我没有扛我也没有能力扛。”

    “你总是这么说。”张佳正色的样子很吓人让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壮烈景象“你总是把自己说得很谦卑其实你内心一点都不谦卑。你很骄傲自我自大。赵石成常说有才华的人一定有野心套在你身上一点都不错。”

    我刚想习惯性地分辩一句“我没有才华也没有野心……”但是细细想来或许张佳看我比我看自己更透。

    我或许真的是这样一个骄傲、自我、自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