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兄弟麻烦你带6先生四处走走吧。看看茶坊和酒楼。”我们一起用过午餐杜澎找人办好了合同现在我名下已经有了一家茶坊和一家酒楼。不过那只是大家以为的合同本该一人一份但是一签了字杜澎就喊着上菜顺手把我的那份也收了回去。

    以后只要我稍有异动我还是一文不名。

    出了门6彬对康广道:“康兄如果没事一起去喝杯茶吧。”

    我一直为某些人的以退为进大为惊叹。6彬说得彬彬有礼看上去是极为稳妥的邀请实际上是在提醒康广他是陪客。康广也十分知趣马上告辞。我倒是诚心挽留了一下不过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强留。

    一路上虽然没有人不过6彬没有和我表现得很亲密。我们看不见别人不敢说别人看不见我们。

    出了老城门过了马路6彬径直带着我上了一座大木屋。昨天我一个人逛的时候路过这里还多看了几眼不过没有认出这是家“酒楼”今天它却是我的了。

    里面只是浅浅地分成两层算是应了那个“楼”字。至于酒服务生只是端上来一瓶比果汁重不了多少味道的饮料实在没有多少酒精成份。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是烟酒不沾的。

    等服务生出去6彬把包房的门从里扣上。我也放开神识感应了下周围的环境没有现有人在监视我们。

    6彬在我对面款款而坐面带微笑道:“吓死我了。你个臭小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你才吓死我了。我当时差点就真的要死了。还好真的是侥幸啊!你什么时候到的那个城?后来有场沙尘暴知道吗?”

    “那天在路上都走了一早上了我估计下午就能到你在的那个城。结果杜澎的女朋友说是一串项链落在翼城了。翼城是我们去北海城当中补给的最大一个点。我没办法人微言轻啊。大家只好再回翼城。那个恨啊现在好他女朋友生死未卜活该差点连累我也死了。”6彬有点激动和往常大不一样。

    “呵呵你怎么受伤的?”

    “听我说嘛。那个娘们真的没脑子。我们往回走到一半她又说找到了!你说恨不恨人?”我笑笑给他满上他一口喝尽继续道“这段路走得冤枉啊。你也知道在沙漠里那个赶路不轻松啊!她的坐车多高级?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床都在里面站着都不用弯腰。我们的呢?白天那外面就是火炉车里那个闷啊就别提了。还陪她白走那么多冤枉路。”

    我见过那种高车就像移动的房子要六头骆驼拉。和我坐的那种简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别。

    “到了晚上我们到了你那个城。没办法她说颠得睡不好只能在那里休息了。但是我找来找去找不到你。我当时担心死了。你如果一个人跑到沙漠里去了那只能死了。但是我又没办法拉你。哦对先把精神契约牵了以后有个照应。”

    我们签了契约我有点着急问道:“那你只比我晚一天吧怎么会受伤的?”

    “听我说。我们那夜碰到一伙人。大概十来个。都是黑衣蒙面的。在大漠上行走蒙面是很正常的我们也没起疑。当时我们现床铺是在教堂里的害怕木屋不安全所以就住教堂。在教堂里点了火那床当然是让那个娘们睡了。我们守夜。”

    “到了半夜那些人不对了。他们没有生火说是要过来凑凑。我是队里领头的看看人数都差不多。我带出去的也不是庸手。就把伙伴集一个半圆让了一半位置给他们。”

    “他们就突袭你们?”我问道。

    “没有。人家千谢万谢说是没有带木头想用盐和我们换点木头。我当时就现他们不是土匪就是私盐贩子。哪有不带车的行商啊。看那样子更像土匪。用盐换木头也是公平交易。结果我和他们谈价没有谈拢。双方也就算了我告诉他们离这往北大半天路程就是翼城他们可以去那里买人家也谢了说绕就绕点路他们的盐也不多了。”

    “结果那个傻女人醒了。先是抱怨把她吵醒了。后来又出言挖苦人家。你说这有必要吗?那群人当即也火了。我们都觉得自己理亏就劝那女人算了。人家看我们都说话劝自己人了也不跟个娘们一般计较。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我看他气乎乎的样子很有趣完全忘记了他早上那刀伤。

    “那女的骂我!还骂大家骂得极狠。又指桑骂槐说那些人。我们可以忍人家能让吗?当下他们的头领就站起来说了:‘兄弟你们也算上路。我们不为难你们。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向来劫财不劫命。你们先走吧。我们去翼城补货。十天里面碰不上就算是我们还你的火碰上了我就要这个女的。’说完他们的人就走了。”

    “好像是你们不对哦。呵呵。”我说得很客观。

    “我们哪里不对了?是杜澎他女朋友不对!”

    “呵呵后来碰上了?”

    “是呀我们走了几天前面有沙尘暴了又耽搁了半天。后来眼看就要到卡尔塞克特了我们想进了城就好了。结果问题就生了。”

    “他们拦截你们了?”

    “嗯。远远地就看到一片飞尘我当时就想不会是冤家路窄吧。结果还真的是冤家路窄。他们也没有料到是我们。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刚喊了几句说是留下一半货然后走人两不相伤。结果那傻女人自己跳出来骂他们。这下有趣了。人家全在笑。”

    “那个头领走过来对我们说把女人留下然后货也让我们全带走。若要反抗格杀。那人说得冷冷的那杀气啊就像刀一样。你也知道我是德鲁依啊真的打仗也只能靠在后面。当时看到这么个死神样的人我们都在犹豫是不是要把那女人交出去呵呵。”

    “结果我们被那个女的害死了。”

    “怎么了?”

    “她是个元素使等级还不是很低。拿着法杖就是一个大闪电。那个头领已经看到她念咒了。转身想跑你说人能快过闪电吗?当时就被打倒在地。若要是死了也好了。我们一鼓作气杀退他们。结果还没死!我们也愣住了敌人就冲过来了。他们单兵作战很强。我们一下子就被杀散了。”

    “我当然要逃。用刀砍死一个土匪跳上骆驼就往卡城这里跑。”

    “老大你到现在还没说你怎么受伤的……”

    “别急。就是这里。后面有人射了一箭正中我后背心。当时眼前一黑就像是死了。后来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醒了过来。扶着骆驼我死命地把箭拔出来施用了一个疗伤术。”

    听到他把拔箭那段我想起地精射我的那箭痛得我撕心裂肺。不由和他一起出了身冷汗。

    “然后我看见有两个土匪朝我走来。拿着大砍刀。我知道我这次死定了。我连站都站不稳。其中一人举刀朝我砍下来。你没有经历过绝对想不到我就看着那刀举起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劈开风呜呜地落在我胸口。我当时就感觉好像听到“嘶”的一声那是肉被划开血喷出来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麻袋沙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睁开眼睛就在杜澎家了。”

    我从小想象力丰富听他说得这么入微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到最后他说到自己醒来我才现自己的眉头皱得疼。不禁又想起刚来的时候第一夜中箭中刀。那时也觉得自己要死了现在想来死亡的威胁才是最难以忘怀的。

    “你临死前想到什么了?”我的问话好像就是两个死人在聊天一样。

    “我想到了老婆我对不起她。我有个女儿才两岁。别这么看着我我晚婚。”6彬笑了“我当时真的只想到我老婆。我也爱我女儿不过我认识她妈妈比认识她早了十八年。”

    “十八年?”我几乎惊呼“你早恋!”

    “去我们是邻居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当然后来是我们说好了的。”6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黯淡下来。

    “可我莫名其妙地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一开始真的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后来麻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估计也逃不掉这个鬼地方了。再后来我们有一次来卡城赶集。沈休文想留个人下来消息也好灵通一点当时也没有特别说要收集情报。我留下以后现有人就是那么无聊!打打杀杀的。总想着自己兄弟活得好点。慢慢就展成一个间谍网了。呵呵。”

    我听呆了。我没有感情的牵累不过我父母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痛。古语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我身在何方都不能传告他们。死了或许还能托个梦难怪6彬说生不如死。哀莫过于心死人总得有点希望才能活下去。

    “老大知道吗?这里的时间和那边的时间。……”

    我把我路上想出来的妖怪理论一股脑全灌给了他。6彬的瞳孔里果然也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不过很快又熄灭了。

    “唉其实我都不相信我们能回去……”

    我也不相信不过活下去就有了希望。真的要抛弃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命谈何容易。难怪亡灵要喝下孟婆汤那是上天的仁慈让你的新生命如同一张白纸了无余恨。

    “那你对救你的人有什么眉目吗?”我问道。

    6彬摇摇头道:“完全没有。我问过杜澎他说是卫兵被人惊醒然后现了我。当时天还没有亮来人一身黑衣。是飞走的。”

    “飞走的?那不是元素使就是男巫了。范围太宽了很难查。”我说道。

    “查?查什么?何必去查?人家未必和你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敌人不忍心救你一下下次就轮到杀你了。”

    6彬说的也没错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正义和邪恶也没有对与错。人人都在迷茫中啊。

    “人人都在迷茫中啊!”6彬突然这么说吓我一跳。

    “你看小乔。”6彬指了指窗外两个正在吵架的人“看到那个大块头了吧一脸横肉那个。”我点点头何止看到我还认出就是昨天我撞的人。

    “他一直在这附近闲逛是右相的门客。你别看他一脸横肉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蠢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很和气是卖巨蚁长牙的辛辛苦苦打猎为生。你以为他甘心?他以前是北京的一个高级白领。一年五十多万收入呢。后来每见一次他就变一次直到现在给右相当打手平时找找人家麻烦。你说他活着是什么滋味?”

    我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把人揉散再重拼起来。我又想起那个一起猎龙的伙伴混迹卡城看他能说会道的不该混不下去结果造化弄人辗转成了奴隶。

    “唉……”我一声长叹“我的工作怎么开始?我是说我间谍的工作。”

    “很简单你酒楼和茶坊每十天就查一下帐目。赚多少亏多少去和杜澎说一下。他不是也说了吗?赢了算你的亏了算他的。他的真正身份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过不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你别和他客气。我后天就要在老城上班了每天下班我都会去茶坊。不过你别特意去那里等我。一般三天四天见一次。如果有重要消息我会点茉莉花茶那个不是有钱就能喝的服务员会来请示你你就出来见我。”

    “那万一你有重要情报又传不出来怎么办?”

    “行政大楼三楼厕所一般没人去。我在那里召唤你然后你隐身离开就可以了。”

    “对了这里的职业怎么都被垄断了?早上他们找一个牧师都找不到。”我有点奇怪。

    “玩游戏的时候像你这样为别人作嫁衣的傻子有多少?自己掏钱帮别人玩?所以牧师本来就少难得有几个都被权贵包了你现在也是杜澎的人了嘿嘿。”听6彬的笑声我觉得他很幸灾乐祸。

    “猴子呢?”我说的猴子就是斥候具有反隐身的技能是刺客的天敌和克星。

    “嘿嘿怕了吧。汉唐一共有四个猴子。据登记在案的哦。野猴子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6彬笑着“喜欢斥候的人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呵呵。四个人里卡城有三个还有一个被派到传送门那里去了。他们的待遇可以说是国宝级的。一天到晚吃饱喝足了没事就放‘反隐术’玩。”

    我有点慌以后万一有事碰到了可能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我要杀掉他们。”我第二次主动想到了杀别人。第一次是想杀薛嫣婷他们。不能否认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只有牺牲别人了。

    “我猜也是。本来沈休文说你来之前最好干掉几个。不过我干不动。我手下的人级别都不高。”6彬压低声音。

    “我来你给我点他们的情报就可以了。”我这次下了狠心。虽然离动手还早不过我的心跳却快了“不过我近期要回去一趟。我要拿点东西。能安排吗?还有你的人我是不是要接触一下?”

    “情报交给我。明天我就要回去我拉你过去就行。你保证半夜时分单独一个人就可以了。”6彬顿了顿“不过我的人你不要接触。太危险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其实我已经被盯上了。再走两次我就不走了。以后你能不走也不要走。夜路走多了要撞鬼的。嘿嘿”

    最后那句话轻轻地吹在我耳边弄得我心都慌了。

    6彬坐坐正说:“以前走是没办法事情稍微多一点写下来的话就要大量的木片。拉人过来说话也不方便。现在有纸了就轻松很多。”

    “但是这里的纸好像买不到啊。”我昨天在时常上没有现纸如果可以卖那该是比黄金还值钱的东西。

    “嘿嘿我们不买。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把纸拿回童话。”6彬说得很随意让我觉得他是不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任务不限期。不过总是越快越好咯。”

    “你说的是造纸术吧?”

    “果然聪明。其实我们都知道纸的原材料是什么不过就是不知道工艺流程。你只要潜入工场观摩一天很容易就可以学会的。”

    “嗯工场的情况告诉我就可以了。如果你今天给我我明天就去晚上顺道带回去。”我不觉得这个任务有多难。

    “别着急。我还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工场在哪里呢?呵呵。”

    “倒知道了通知我吧。”

    “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你的朋友是私盐贩子你知道吗?”

    外面的太阳果然偏西要不了多久就会下山。

    “当然知道。怎么?杜澎不会想整他们吧。”

    “杜澎要整掉他们的话早动手了。杜澎大概要来次大动作了。他不相信他女朋友是土匪抢的。”

    “呵呵其实他要你物色人选管这个酒楼和茶坊的时候他就准备来次大动作了。”我神秘地笑道。

    6彬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听到这话马上又坐下问道:“什么意思?你听到什么风声?”

    “嘿嘿有什么风声会让我听到吗?你那么多耳朵眼睛我才来两天。”我故意吊他胃口其实我对自己的分析也不是十分自信分析里还有个不小的漏洞“你知道我朋友是私盐贩子。你也知道杜澎知道他们是私盐贩子。你说为什么杜澎任由别人掏他的钱包?杜澎是损己利人的人吗?还有自己用龙换来的茶坊和酒楼干吗好好的要送人?”

    “去……我还以为什么呢?不是说了吗?他要搞个大动作先放那些毛虫一马。茶坊和酒楼给别人那是因为左相派人捣乱他也不敢开罪左相趁左相还没有开口要换个名义上的主人。”

    6彬这么一说我猜想的唯一空白也填上了。

    “原来如此啊。那我猜得更不错了。”我很严肃地对6彬说道“你是当事着迷我在局外看得很清楚。而且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大动作很可能只是一个序曲。”

    “真的假的?我突然现你说话神道道的不会是上次烧烧傻了吧?”6彬的表情逗得我差点笑出来。

    我正色道:“我要吊你一天胃口惩罚你前面说我傻了。”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6大哥明天我们一起回去我也要和沈休文他们说索性让我想一个晚上明天再说。”平静之后我说道。

    “好明天子夜不要睡着啊!我先走了。”6彬也信任我这种相互信任的感觉让我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