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子墨与崔白回到家的时候,沈氏屋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咦,你是?”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白子墨好像在哪见过。

    玉兰见到身着男装,唇上还贴了假胡子的白子墨并没有认出来,而是淡淡的对她福了福算是见礼。

    白子墨疑惑的看向沈氏。

    沈氏介绍道:“她是玉兰,上次赵公子派过来照顾了你三天的姑娘。”

    玉兰听到沈氏如此说才明白,眼前这个瘦弱的公子就是白子墨了,心中暗道难怪主子没有认出来,男装的白子墨真是雌雄难辨好不好。

    她盈盈上前拉住白子墨的手道:“白姑娘,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

    “等我?”白子墨指指自己,觉得有些诧异,自己昨晚才见过赵斯,对方并没有说今日有事找她哦,“可是赵大哥有事找我?”

    玉兰笑嘻嘻的挽住白子墨道:“不是,是我家夫人过来了,想当面感谢白姑娘对少爷的相救之恩。”

    原来是这样啊。

    只是玉兰怎么说也是个丫鬟,自己又是赵斯的朋友,她这样,也太自来熟了吧。

    白子墨状似无意的抽回自己的手,“这件事情夫人已经送过了谢礼,就不必要再谢了吧,眼看着也要到晚饭时间了,我还得做饭呢。”

    她不想去见赵斯的夫人。

    虽然她不是小三,况且在这个时代小三也是合法的,但她还是不想见。

    毕竟自己曾经妄想过当赵斯的妻子,与其相见应该会有些尴尬的吧。

    玉兰见白子墨挣开她的手也不恼,反而更加热唠的贴了上来,再次紧紧的挽住了她,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白姑娘不必推辞,我家夫人说了,就冲你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她今天是一定要见见你的,你要不去,到时候夫人会怪罪我的。”

    说完,眼神凄凄的看向白子墨,好像她掌握着她的生死般。

    沈氏见玉兰为将白子墨带去见赵夫人,礼仪仪态都抛却了,可见如果白子墨不去确实会让她受到责罚。

    毕竟在家里帮着张罗了三天,沈氏不想太过为难她,就缓缓开口了,“子墨,你就跟玉兰走一趟吧,晚上的饭要子轩跟崔白准备就是,你早去早回。”

    白子墨本来还想继续拒绝的,但既然沈氏发了话她也不好反驳,也就依言跟玉兰走了。

    平日生意红火的云客来客栈今日冷冷清清,走进去几乎落针可闻。

    玉兰带着白子墨走了进去,待走到后院的上房门口时,里边突然传来茶杯掉落的声音。

    接着传出女子的呵斥声:“怎么做事的,连杯茶都端不稳,你是成心想烫死夫人吧!来人啊,拖出去打十板!”

    听到命令屋里的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有丫鬟婆子准备上前抓人的声响,也有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砰砰砰”的磕头声隔墙可闻,还有小丫头痛哭流涕的告罪声:“夫人,夫人,不是岚姨娘的错,都是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岚姨娘,所以茶杯才会端不稳,请夫人看在岚姨娘一心侍奉夫人,又为爷怀有子嗣的份上,饶恕她的过错,请夫人责罚奴婢吧!”

    这时,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你也同罪,就一起罚了吧!”清脆的声音却透着钻心的冷漠。

    “夫人,这不关小翠的事,都是贱妾做事不够仔细才没端稳,求夫人只责罚贱妾,放过小翠吧。”声音柔弱婉转,听着应该是那个犯了事的妾室。

    之前那道下令打板子的尖利女声又传了出来,“你个恶妇,竟想用滚开的茶水谋害夫人,其心可诛!别在这里唱苦情戏了,就你那点妖媚惑主的法子在夫人跟前不顶用,来人啊,两个都给我拉下去!”

    白子墨心下推测,是姨娘恃宠而骄故意挑战主母威严的戏码吗?

    不等她细想,几个精壮的婆子抓着一个泪眼婆娑的小丫头,还有一个十七八岁大腹便便神色凄婉的女人走到了院子里。

    见到玉兰带着白子墨站在院中,几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继续执行着主子的命令。

    她们两两押着人跪在地上,另有两人拿着一根两米长的大木棍站在她们身后,抬手就要开打。

    站在小丫鬟身后的婆子对着站在那妾室身后的婆子叮嘱道:“记得不要打到见人的部位了。”

    这是要给人留着暗伤呢。

    妾室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看起来委实不是能翻腾起波澜来的样子,那就是主母嫉恨妾室怀孕在这里出气来的。

    只是这怀了孕的妾室也能说打就打吗?

    赵斯后院的水真是太深了,幸好与他牵扯不深。

    婆子手中高高举起的棍棒“乓乓”的落了下去,打那小丫鬟的婆子看来是没留力,三下两下就将那小丫鬟打昏过去了。

    但那怀孕妾室身后的婆子却打得小心翼翼且有章法,她棒子落下去不轻不重,不至于留下於痕,但绝对能将人打成内伤。

    而且她每每棍子落下去都在孕妇的肚子周边,虽然力道比打那小丫鬟的婆子轻了些许,但孕妇的肚皮被外力这样打来打去,里边的小孩真是很难保得住。

    天地良心,这惩罚真是太恶毒了!

    此时那孕妇早已不再哀嚎怯哭,而是神情悲愤,眼神凌厉。

    白子墨的目光与她碰触的那一刻,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及见到自己时那嘲笑般的同情。

    白子墨不明所以,自己与她明明是初次见面当得起她的嘲笑与同情吗?

    只是场面太过残忍,她不由自主的别开了头。

    尽管内心很不忍,但这里不是她能强出头的地方。

    她敢在街头勇斗小混混,敢在青楼与许州一霸叫板,但她不敢得罪身为赵斯夫人的权贵。

    要知道赵斯是一个比府尹还强大的存在,那他的老婆能嫁给他也是与他门当户对的。

    像这种世家大族里头的小姐,最是善妒恶毒又有勇有谋,她真的不敢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那对母子默哀了。

    玉兰陪着白子墨在院中看了半天的戏后,做出突然想起还要带她进去拜见赵夫人的神情道:“瞧我这记性,白姑娘,请跟我这边来。”

    白子墨了然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赵夫人这般作态,是怕自己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赖上赵斯吧!

    她在敲打妾室的同时,何尝不是也在敲打自己?

    现在想起来,刚刚那妾室嘲笑的眼神就能够理解了,感情她是赵夫人杀鸡给猴看的牺牲品呢,她是在嘲笑自己也有她那一天吧?

    只可惜,她与赵夫人都对牛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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