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大家于这”山寨“各自寻了一处地方,沉沉睡去,长相忆,酒虽不浓,却是极易醉人的。

    倒是阿蛮大胆反过来撩了千古秀一次,轻轻趴在千古耳边,轻舔了下千古的耳垂,娇媚道:“我家秀那衣服架子,不知道何时才能穿上那小雨衣呢~”

    撩的千古心猿意马,可是这”山寨“连面墙都没得,更别提独间了,徒有色心,却没法行动,千古秀狠狠的抓了一把阿蛮的翘臀,齿恨不已,阿蛮见千古出糗模样,撒下银铃儿般笑声,抱着小银自寻一处,也歇息去了,只留千古狠狠的嗅了嗅阿蛮尚未散在空中的体香,如狼一般。

    千古今夜难眠咯~

    不知是有意报复,还是千古也真的有些醉了,睡姿不雅,这一夜,千古秀咣咣踹的宁小三,做了一宿噩梦。

    小刀抱着断水,倒是睡得极为香甜,嘴角一直翘着,不知梦到了什么。

    转过天,千古等人要上路了,宁小三执意要跟着,说什么好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是要随大哥,就要随大哥,千古去哪里,他便在哪里。

    可是眼下跟着宁小三的这些少年,确实不知该如何安置,最后还是阿蛮提议,这离着不归族不是太远,不如让这些少年,暂时先去不归族安身,大家听得阿蛮建议,也是极为愿意,毕竟总算有了正式的个落脚处,况且还是大哥的老丈人家。千古又拿出一些基本的功法,赠与少年,叮嘱他们,要这些少年们,日日修习,至于领悟如何,就全靠自身造化了,若是待到这基本的功法修习圆满,也可来京都寻他。

    阿蛮托少年们给父亲捎了封书信,当下无话,便分开来。少年们奔不归,千古、阿蛮、小刀、宁小三还有阿银,朝着京都去了。

    这一路,却也再没人说千古秀虐狼还是虐狗了,阿蛮依着千古,小刀抱着断水,宁小三,缠着小刀。那小银,也仿佛知道要入了红尘,进这花花世界般,前蹦后跳的,扑着蝴蝶,玩的不亦乐乎。

    千古秀浪荡不已,逗弄着阿蛮,饮着酒,在蜿蜒的小道上,忽的采起好些花儿,将那花瓣,一片片撕下,轻轻洒向阿蛮,阿蛮也娇笑着,欢快的转着身子,明眸回盼,配合着千古,好不迷人。

    小刀见状,也似发癫般,举起断水,冷不丁道:“莫要只顾着你家阿蛮,给我家断水也下场花雨!”

    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千古直骂他坏了风情。

    不消多时,遥遥的见了人烟,蜿蜒入城的小道旁,孤零零立着一间茶肆,仿若自有这入城小道,便有这茶肆般,过往行人茶间小憩,与友人清谈,过往行人,不便停留歇息的,也高呼老板,讨杯茶喝再走。

    千古秀深深呼吸,仿若要把这茶香,全都纳进怀中,却是犯了小孩儿脾气,怎么都不肯走了,非要饮上一盏茶,大家无奈,只好依他,只是好奇,都以为千古只好饮酒,却不知千古,偏偏也爱茶。

    四人入座,千古俊俏,阿蛮可爱萌动,小刀冷峻,宁小三野性,端的都是气度不凡,惹得茶肆其他客人频频顾首。

    呼了老板上茶,千古轻轻一啄,品着茶香,好不销魂,道:“饮茶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素雅陶瓷盛了,同二三人共饮,可抵十年尘梦啊~”

    小刀抬眼看他,搭话道:“我只道是酒醉人癫,却不晓得这茶,也惹得你老人家要装上一逼。”

    阿蛮听小刀说的应景,掩嘴轻笑,宁小三见得小刀取笑千古,也拍桌大笑,千古狠狠的给了小三一个爆栗,骂他跟小刀不懂风雅。

    阿蛮浅浅饮着茶,千古又哄阿蛮,深情说道:“不知这茶盏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触得我家小阿蛮的唇。”

    阿蛮娇嗔的跺了千古一脚,不理他,抬头却见茶肆墙上挂着一幅发黄肖像,却是通缉令。阿蛮越看越像小刀,便指千古去看——这,不是小刀,还是哪个?

    千古不语,依旧笑着饮茶,宁小三跑过去,脸都要贴在那通缉令上,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

    兹有少年魔头,手染鲜血无数,教化不改,特告天下,凡我东方大陆有能杀之者,奖金银千万,有能提供其行踪者,奖银万两!

    宁小三蒙圈的跑回座位,对着小刀惊奇道:“小刀哥,还真是你诶!你真值钱!”

    小刀沉默,看着千古三人,良久说道:“我不是魔头。”

    千古放下茶盏,淡然一笑:“是又何如?”

    小刀笑了,很好看,犹如寒冰初融般好看,道:“会很麻烦。”

    千古秀添了盏茶,看都没看小刀,声音却斩钉截铁:“不麻烦!”

    “就是!他说你是魔头你就是魔头啊,我还说我是他老子呢,我看谁敢动你一下试试!”宁小三张狂道,这宁小三怕是被小刀打服了,倒是处处向着小刀。

    千古秀见引起了茶馆其他人的注意,也没了饮茶的心情,唤来老板结了茶钱,揽着阿蛮走出茶肆,阳光照到他身上,逆着光,小刀和宁小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黑,却听千古说道:“我不怕麻烦,只是怕,不够刺激。”

    小刀跟小三,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心。

    千古秀四人,并未因这小插曲乱了心情,盘算着,等下进了城,要去哪里寻些美味,打打牙祭,安慰下自己这几天,饱受委屈的肚子。

    说话间,就到了城门前,这城墙,修得雄伟,城门,也足够大气,只是城门两侧,堆了两座折戟山,锈迹斑驳,好不沧桑!再看城楼上,铁画银钩刻着三个大字,葬军城!

    “这城离着边城最近,边城多战乱,战死的人,一般都是就地掩埋的,不过在清理战场时,好的兵刃都二次利用了,像是那折断的,不能再使用的,都收起来,熔炼了,后来也不知是谁的注意,将那废弃兵刃收罗了些,堆在了这,说是要警示世人,不要太过贪图安逸,忘了戍边战死的英魂。”宁小三在边城附近长大,对着折戟山的来历还是清楚的,跟千古秀三人介绍道。

    千古秀轻叹一声,道:“折戟沉沙铁未销,寓意却是好寓意,只是不知世人能晓几分。”

    宁小三不懂千古说的折戟沉沙铁未销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得懂后半句,鄙夷道:“他们晓得个屁,我都替这些战死沙场的英魂不值,用命保的,尽都是那屠我村落的世家公子一般的蛀虫!”

    千古秀诧异宁小三能说出这样的话,笑骂道:“这要是被人听到揭发了,怕是要砍了你头去。”

    宁小三不服,道:“大哥,是你说的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连话都不敢说,能做的什么人杰鬼雄!世道本如此,还怕我来说?若是别人捂着我的嘴不要我说,我咬烂了他的手,也要说,若是别人砍了我的头不要我说,那我也学学那上古刑天,把肚脐儿当了嘴,还要说!”

    千古秀倒是没想到宁小三能说出这般话来,轻叹道:“若是人们都有你这觉悟,我东方大陆,富强矣。”

    话音刚落,忽听得身旁有人轻轻鼓掌,一名俊俏书生,纸扇轻摇,过来微微施了一礼,礼貌问道:“几位好见解,在下,君莫笑,愿与几位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千古秀眯眼打量着他,大声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兄台名字寓意,在下,千古秀。”

    说罢,又引了小刀,阿蛮,宁小三与君莫笑认识。君莫笑一一行礼,折起扇子,客气道:“小生自边城来,对这葬军城,也颇为熟悉,算得上是半个地主了,看几位似是远道而来,不知能否有幸,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呢?”

    千古秀几人本就是要进城的,听他说了,也不见外,拱手笑言:“求之不得。”

    “好!几位随我来!”君莫笑见千古秀同意,欣喜笑道,便引着千古秀四人一狼,入了这葬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