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的路从来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正如她自己所言,没有人可以逼她,所有的幸与不幸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她知道景向阳是什么背景吗?”

    齐笙摇摇头:“不知道。”

    “连景向阳给先锋派做事她都不知道?”

    “嗯。”

    林尔然还是摸不透齐笙到底是怎么想的,苦心孤诣的等了这么多年说放手就放手了,转身就把宁清往景向阳身边推,还能真的不在乎了?

    “不知道也是好事,我但愿她永远别知道,景向阳如今心里有她就会让她过得舒心幸福,那才是她想要的。”齐笙放下酒杯,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那你呢?什么时候你肯为自己想想。”

    齐笙的背影一顿,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出use,在作为好友的林尔然眼里,这些年齐笙为了宁清付出了太多他都看在眼里,现在只能心里为齐笙惋惜。

    景向阳接到安瑞的电话先是惊异,随后恢复神色赶去西林,手握着方向盘,可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到西林时安瑞就在一旁路上等着他,拿出手电筒递给他:“顾小姐在上面。希望你送她回家。”

    “你们军长呢?他也放心把把宁清交给我?不怕我吃了她?”景向阳接过手电筒,还不忘开口打趣。

    安瑞在齐笙身边是出了名严谨,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他从来只听齐笙的命令做事,景向阳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找没趣。

    景向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山上走去,西林的夜晚着实凉爽,虽然是墓地但是打理的极好,深青色的草地修剪的极为精致,石阶上连灰尘都是少见的,景向阳走到半山腰便看到宁清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光着脚坐在墓碑旁边,一袭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月光撒在她身上,美得不像人类,如同暗夜精灵一般精致迷人。

    他喉咙紧了紧,大步走过去,顺着小路走过去,慢慢的俯下身从身后圈住她,问:“在干嘛?”

    宁清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才又放松下来,带着醉酒后迷蒙的声音嘟囔道:“我在和爷爷聊天,爷爷说呀,等我在部队表现好,他就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呢。”

    她摸摸那个干净的墓碑,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一般,又转头像孩子一样对着景向阳露出天真的笑容。

    从宁清嘴里听到顾老爷子去了的消息景向阳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像变了个人似得对宁清都温柔起来,从她手里拿过酒瓶,而后说:“是吗?你都跟老首长说了些什么呢?”

    “我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呀,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呀,跟爷爷说了你像我求婚的事,我好开心啊,这么久了,我可终于等到你了。”宁清傻笑着,伸手去摸景向阳的脸颊。

    后者却不知是怎么了,也呆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宁清满是红晕的脸,突然紧紧的抱住她,把她整个人放进他的怀抱里,目光深沉。

    宁清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

    第一次,景向阳动摇了,先锋派招揽他的时候他没有犹豫过,对林尔杰、顾老爷子打压的时候他没有犹豫过,在报仇的路上一路走到底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第一次,他动摇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不会伤害怀里的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伤心。

    第一次,他心里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失去她。

    “宁清,走,咱们改天再和爷爷聊天,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宁清的心中的痛处,她突然推开景向阳,不似刚才那般迷迷糊糊,整个人像是都清醒,带着沙哑的嗓音喃喃道:“回家?我哪有家?那空洞洞的大宅子里?还不及这里石板上让我坐的舒服,你看,爸爸妈妈在那边,爷爷就在我旁边,这儿才是我的家,这才是。”

    景向阳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是哄小孩的语气说:“怎么会呢?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们回家好不好?回我们的家。”

    她眼睛里空洞洞的,只是还有眼泪不断掉下来,像是没了魂一般:“我真的还有家吗?我还可以有家吗?”

    “你当然有,我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关心你、爱护你。”

    他伸出手帮宁清擦干每一滴眼泪,看着她流泪,景向阳的胸口也闷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宁清开始可以影响他,打破他自持已久的决心。

    宁清杵着眉头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景向阳见状干脆夺了她手中的酒瓶,打起横抱带着她下山。

    后者也真是醉了,也不见反抗,乖巧的勾住他的脖子,安静的像一只小猫,脸放在他的怀里蹭一蹭,又慢慢的睡去。

    景向阳顺着石阶下山,怀着满腔心事,不知在想什么。

    带着宁清没回顾宅,往市中心驶去,之前购入的三居室并不是一时兴起,景向阳心里知道对宁清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正确,但依旧是这样做了,找了国内最好的室内设计师装修,没有选择顾宅一样的四合院,他知道宁清更喜欢这种温馨的小家。

    谁都不知道景向阳心里怎么打算的,他在先锋派做事哪能瞒着住,看着怀里的睡颜眸子深邃,一直在思考却没有答案。

    这套小公寓坐北朝南,每天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透过玻璃撒在暖茶色的窗帘上,在木地板上显示出点点斑驳。

    宁清刚睡醒,感觉头疼欲裂,回忆起昨晚在靡尚喝酒的事,从靡尚出来以后的事她却怎么也记不起,这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居然不在顾宅。

    忍着头痛坐起来,景向阳端着水走进来,看她醒了赶紧坐在床边:“你醒啦,感觉难受吗?”

    宁清愣住了,什么呀?景向阳怎么跟他在一起,偏偏景向阳还穿着睡衣,宁清难免不会胡思乱想,脑海里浮现了一片联想,不会自己昨晚喝醉了哭着闹着把景向阳推到了吧!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傻愣愣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居然换着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