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跟军演这么久齐笙也感到意外,本来除了范晴齐笙就想送她回京,可偏偏顾老爷子在这节骨眼上住院了。

    顾老爷子一旦倒下来,这天可就要跟着变了,宁清这种藏不住事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必定是面色戚戚,随便一个探子都能套了她的话来。

    顾老爷子叮嘱他:“该快的还是要快了,但凡我能帮上你和宁清一星半点的,我拼着一把老骨头也会撑下去。”

    无论宁清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对顾老爷子还是敬爱有加,况且顾首长和他家齐老爷子年轻时还峥嵘相对、惺惺相惜,对于齐笙而言,顾老爷子已经像标杆一般的人物了。

    自己从镇上回来时,齐笙已经有事先走了,齐忠雄送她回了军演场地帐篷,指挥室自然忙的不可开交,宁清麻利的换了套衣服往指挥帐篷走过去。

    “多谢齐军长关怀,这次上面派我来主要是辅佐军长完成这次演习。”

    即使隔了这么久,宁情还是清晰的分辨出了徐妩那细润的声音,她站在帐外,却没有进去。

    本若转头回去,没想到齐忠雄站在身后端着茶显然是给齐笙送茶来的,那浑厚的大嗓门问道:“顾小姐怎么不进去?外面这大太阳毒着咧,小心中暑。”

    宁清当下拍死这憨厚汉子的心思都有了,这下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不一会齐笙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顾秘书。”

    她狠狠地瞪了齐忠雄一眼,从他手里抢过茶杯,满脸不情愿的走进去:“打扰两位了,我帮齐军长送茶,没想到有客人,只能在外面等着。”

    宁情没有抬头只看见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配着肉色丝袜,眼睛再往下瞟瞟自己,一双粗重的军靴加上宽阔的军裤,相比之下宁清更不想抬头,她并不是一个没自信的人,只是今天就格外不想让齐笙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今天还有起规矩来了,平日里开个战略部署会议你都闷着头往里闯呢。”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拆台,根本不用猜宁清心里肯定有事,来军演好些天,端茶倒水别说宁清为他做,他不跑到宁清面前去供她使唤就不错了,看着她那张口就是海天胡地扯鬼话他就觉得有意思,偏偏后者还是一脸正经。

    宁清像是没听见齐笙的调侃,把茶杯往他桌子上一推:“军长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出去?你去哪?你办公桌不就在这么。”齐笙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笑眯眯得看着她。

    宁清可算是被逼急了,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扯着嗓子:“我要去上!厕!所!”

    转身都要出去了,那个人才开口说:”是顾妹妹?宁清?“和宁清做作的正经一样,这个更做作的诧异的语气简直快让宁清说不出话来,当然她也是这样做的。

    ”哦?徐小姐和宁清认识?“

    ”嗯,我们是大学校友。“丝毫不提从小大到的感情,客套的是让宁清始料未及。

    “嗯。”宁清也不提出去了,找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瞥了一眼徐妩,她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明丽,变得干练沉稳。

    “哦,那徐妩小姐来工作以后,你俩可就好相处多了。”

    “工作?”宁情还是按耐不住,开口询问。

    “嗯,对啊,上面派徐小姐来监督协助这次军演。”

    “监督?其军长说笑了,我也就是被安排到这来沾沾齐军长的光,来帮把手。”

    宁清皱着眉头,她若是一开始就同徐妩不熟悉倒也算了,偏偏她与徐妩自小算上形影不离,徐妩是个急性子小时候更是开朗又活跃,偶尔还能跟林尔杰一帮男孩子打成一片,反看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客套公式化,一句话有大半句打的都是官腔漂亮话,她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去国外这几年到底经历什么变化这么大,还是自己当初对她的伤害太大

    看见齐笙朝这边看过来,她不只是有意无意的撇撇嘴,表现出自己的不快,喜形于色像是一种习惯,只要她宁清不开心谁不是搁着脸也要先去哄她,就算是顾老爷子也不都是宠她到天上去了。

    齐笙嘴上没说,但是行动却也是这样做的,谁要说齐笙不宠她?何成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齐笙每每只有在遇到宁清的事情上才有感情可言,其他时候他只计算利益,明明是部队里当领导的,那气派就像是万恶的资本家。

    “徐小姐去齐忠雄那里报个到,他会给你安排好的。”齐笙之前打趣说笑的样子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语气冷漠又疏离。

    徐妩脸色变了变,她在国外当然听说过他俩订婚到退婚的事,如今一见发现自己看到的还是太浅显,今天齐笙的意思太明显了哪会如传闻所说对宁清放手呢。

    她只能干笑:“多谢齐军长。”

    齐升甚至不作答,只得等到她出去了,才开口问宁清:“怎么?你俩有过节?看你那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子了。”

    “没有,只是关系不如从前。”实在不好说出口为了景向阳和自己闺蜜翻脸。

    “嗯,只是你们俩这几天估计要朝夕相对了,上面安排下来的也不能随便找个位置塞给她,刚好范晴走了空缺就她补上吧。”齐笙看她不想说也没有多问。

    听到范晴的名字宁清不免多想:“范晴刚走,徐妩就安排进来了,你说她?”

    “徐妩背景干净,又刚回国,她爸武装部长素来中立,至于徐妩是不是和先锋派有瓜葛我也说不准,只是我身边又没有什么经不起她看的,若是她贪心手伸的太长,那也就没什么犹豫的了。”齐笙倒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么重的话了,只是她问了自然也想得到。

    “那范晴,还好吗?”

    齐笙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宁清,宁清自然是懂得也不再想听,低下头装模做样整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