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一回家可就把这件事很老爷子先商量了,自己去部队上班说是去工作,那还不是顾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本来这种军演吃力不讨不上什么好的事老爷子也不想宁清去,只是这两天先锋派又往上头递了这边的资料,外面可都闹翻了天,纪检委说打“老虎”不是一天两天,这一下老派落马高官不少,顾老爷子心烦着呢,又不想看见宁清去招惹景向阳,只能让齐笙带着她。

    先锋派的人正是抓住机会准备狠狠打击顾老爷子势力的时候,这其中都得齐笙在前面挡着,该安排的都办好,能拦下就拦下,眼下军事演习又要开始了,他哪又有时间天天专门陪着宁清。

    没办法,只能干什么都把宁清带在身边,她也乐的清闲,这种陪着视察的事她小时候干过不少。

    这种陪同工作一个字来说就是“混”,穿好军装跟在齐笙后面,不插话也不吭声,谁敢问你军长后面站的是谁?

    跟了这几天宁清自己才觉得她跟何成这个工作能力上没法比,这两天跟着齐笙下基层、开会、视察,何成那是整天忙的不得休息,她就纯粹变成打杂,她在齐笙身边不起眼,谁会知道顾大小姐还能在小小秘书室窝着,毕竟能天天见到齐笙的有几个,只是听说中央有这号大人物罢了。

    中午开完会,宁清扭扭脖子放松一下,一早上的会议记录做的她还是有点累了,认真工作可不比在靡尚当老板,想到这又想起来好多天没去靡尚,转头看看另一头的齐笙。

    来了郊区,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忽冷忽热的让宁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看什么呢?”齐笙突然抬起头,四目相对。

    宁清赶紧垂下眼去不敢看他。

    “怎么?敢看不敢承认?”他笑了,并不是往常那样公式化的笑容,笑起来十分温柔儒雅。

    “没有,我哪有在看你,只是发呆而已。”

    齐笙“哦~”了一声,嘴角嗪着笑,也不揭穿她。

    “好久没去看看靡尚了,不知道怎么样。”自从景向阳出事以后,老爷子可都没让宁清去过靡尚。

    “我找人回去打点了,只是不如从前那般受欢迎了。”

    宁清一愣,他什么时候做的,她可是一点风声没听到:“生意好不好我倒是无所谓的,又不指望靠它生活。”心里暗暗庆幸没被顾老爷子封了就好。

    只不过林尔杰出事没多久,外面流言漫天,先锋党又抓住机会深挖了好几个官员的把柄,外调的外调,入狱的入狱,好在老派主心骨都还稳当,这些都是齐笙的功劳,不管怎么说宁清对他还是心存感激。

    “你不在乎就最好,靡尚再开那么热闹是不可能了。”齐笙说教的语气。

    是啊,没了林尔杰那还有人愿意跟那这个富二代款儿交际,毕竟是掌权的,谁都不愿意为了一点钱降低自己的档次,从政的心里还是看不起经商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夏天燥热的天气让宁清有点受不了,演习所在的平原被炙烤出一缕缕波动的幕帐,视察指挥的临时基地里是没有装空调的,知道宁清怕热齐笙让勤务兵多搬了几台大风扇一起吹着。

    范晴因为何成那边也需要人手,调过去帮何成,何成的帐篷更是简陋,别说风扇了,连水都没人倒。

    说到底宁清这个秘书有跟没有没多大区别,来了这几天都在指挥帐篷里吹风扇了,比起每次见都汗流浃背忙的焦头烂额的范晴,宁清简直羞愧到要把自己埋起来。

    “晚上有部队的直升机,要不要回京都?”

    “要!”宁清几乎脱口而出,不为别的,说到底也是军演,自己再打酱油也是守规矩的,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外面还有士兵整夜打潜伏,自己在帐子里住还要求洗澡,说出去估计都要被抬着浸猪笼,太不知好歹了!

    齐笙一开始也没指望她从头坚持到尾,没想到她还挺有骨气,一点也没抱怨,有顾老爷子的风范。

    “晚上想吃什么?回去时间晚了,我提前让警卫员去预约。”

    “就去梦辰那里吧,她那里做湘菜的厨子也不错,也好约些。”

    宁清只是不想承太多情,见齐笙点头了,她心里还开心着。

    晚上吃完饭还是照例送回顾家让宁清去洗澡收拾衣物,半夜里还得赶回去。

    顾老爷子看她匆匆忙忙心里也心疼,问:“这两天怎么样?郊区可不比上坐办公室,苦不苦?”

    宁清脸皮薄,自然不好给老爷子说自己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齐笙待我不错,我们只是指挥室的秘书,倒也挺轻松的。”

    顾老爷子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让张妈给你装点预防中暑的药。郊区温度高些,你也别顾不上身体。”

    宁清羞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老爷子只怕是不知道自己在齐笙身边是过得多大的优待,虽然说只是个小秘书,可是连何成都伺候着她,顾老爷子以为她在郊区工作的辛苦,怎么会想到她天天吹风扇打盹呢。

    本来心里就一直膈应着,被顾老爷子一说自己心里就更不好受,齐笙来接她时,赌气的说:“齐军长也不给我正经事做,天天待在帐篷里打盹算什么劳什子的军演。”

    齐笙手里还没翻着文件,眉毛抬一抬,又不理她,还是垂着眼。

    宁清这被无视,怎么受得了气,大声喊着:“齐军长!?”

    换做别人,宁清也不会这样娇纵,只是遇到齐笙,总觉得他不会生气。

    他皱皱眉头:“齐军长?嗯?”

    宁清这才知道错处在哪,别扭的又叫了一声:“齐笙。”

    这才神情缓和,放下手里文件转头说:“你要是觉得待在帐篷里闷得慌,那明天就和我一起去视察,只不过大太阳晒着,你受得住?”

    宁清想想这可不比小时候有人跟在后头打伞,晒两天估计黑了一半,心里不太情愿,但是刚才说出口的话又怎么反悔,只能点点头。

    只可惜宁清没看见齐笙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