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望着面前这个宁死不从命的男人目瞪口呆手脚冰冷任由他的鲜血从地上漫流过来沾染在他的鞋底和衣角上久久无法言语甚至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为什么这些由他一手提拔上来拿着他给的俸禄本该忠诚于他的人现在竟然可以为了那个人连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都不要了。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让他整个身体都跟着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敢再看千里镜不敢再看那两个人。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忠诚。

    那种恐惧和悲凉除了他是谁都无法体会到的。

    “万岁!——万岁?——”

    身边的小太监喊了他好多声不见答复但又怕他出事终于战战兢兢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看到他僵硬地转过头来立刻伏倒在地颤声说道:“万——万——万岁现——现现现在怎么办?”

    朱祁钰只觉得颈项僵硬无比浑身上下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好容易才重新提起精神来艰难地说道:“怎么办?还用问朕吗?你们这些废物朕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那小太监打了个哆嗦见他转身就要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敢擅做主张眼看着他要下楼去了身后高庆的尸体尚在他也不敢待下去只得一路跟着朱祁钰下楼到了下面那些守门的锦衣卫拜倒了一地这些个平日里为非作歹眼都不眨一下的人听到上面高庆临死前的哀求声。此刻望向朱祁钰的眼神也无不是悲痛哀恳。

    朱祁钰只扫了一眼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些人跟他们的头领是一路的就算是勉强执行了他地旨意只怕心里也是不服不甘的。

    那个败军之将。为俘之君有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让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难道这些人忘了在北京城岌岌可危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坐上那个摇摇晃晃的皇位力挺于谦才能保得住北京城。保得住他们的身家性命。

    难道这些人忘了是他给大明带来今日的繁华给他们这些人着俸禄让他们可以养妻活儿他们手中的权利和金钱全都是他给予的。

    他们明明是群见利忘义卑鄙无耻地小人为什么会为了那人和个孩子。竟敢忘记了自己原来的作为。

    “万岁!——”

    身后那个不识趣地小太监迟疑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还要带走沂王?”

    朱祁钰几欲吐血转身一脚将他踹倒冲着锦衣卫说道:“拖下去杖责二十。一路看中文网逐出宫去!”说罢拂袖而去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万岁饶命啊!——”小太监高喊着求饶却被一骨碌爬起来就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拖了出去。

    看着朱祁钰坐上轿子离开留下的锦衣卫上去看到高庆的实体无不黯然。另一个百夫长萧离本是高庆的同袍好友。见他死状如此惨烈至死还跪在那里不倒。也不由得跪下冲他行了一礼。

    一个手下忍不住问道:“高大人死了那我们还要不要去南宫带走沂王?”

    萧离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你有听到皇上对我们下令吗?皇上没话谁敢乱动?”

    众人面面相觑再看向高庆他满面鲜血一双眼睛原本还睁得大大的听得此言终于合上了双眼。

    他地死他的血总算有了一点点的价值。

    朱见深却不知道为了让他能够留在“父母”的身边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已经有人为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只知道在南宫的这几天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快乐地几天。

    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那个真心守护他的万姐姐。

    朱祁钰一怒回去到了乾清宫已近掌灯时分御膳房已将晚膳送来一行人正在四处寻他一见他回来了忙不迭地上前伺候。

    朱祁钰脱了外裳刚一进去就看到杭皇后在里面等着有些意外地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皇后来的正好就随朕一同用膳吧!”

    杭皇后在他侧坐下笑吟吟地说道:“臣妾贸然过来陛下不会见怪吧?”

    朱祁钰勉强地笑了下随口说道:“梓童肯过来陪朕朕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或者梓童还有别的事情?”

    杭皇后轻轻一挥手一个宫女从一旁走出跪在地上双手端着一个小小地白玉盅呈献在了他的面前暧昧娇娆地轻轻一笑说道:“臣妾听说陛下近日身体不适特地让人炖了这鹿血三鞭羹为陛下补身。”

    朱祁钰微微皱了下眉头刚想拒绝突然看到面前这宫女与那些稚嫩的秀女大不相同丰满妩媚眉宇间的娇娆之色更是动人心魄一双手与那白玉盅相映生辉更显得白皙嫩滑。他心神一荡伸手接过炖盅手指滑过她的手背果然娇嫩柔滑她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更增了几分丽色。

    他三两口就将那小小地一盅补品喝下几乎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只觉得一股热气自小腹处升起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了力气之前从南宫那边回来时那种浓重地无力感顿时一扫而空。看来皇后送来的补品并不止是这一盅补品啊!

    杭皇后看着吃饱喝足地朱祁钰微微有些醉意地靠在万贞儿的肩头由她扶持着朝寝宫内走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朱祁钰享受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宫女特有的丰腴那柔软的身子当真不愧软玉温香之称不似其他宫女般的嶙峋瘦骨让他完全沉浸在温柔乡中享受着久违了的漏*点和快感。

    **过后他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皇后宫里的吗?原来怎么不曾见过?”

    万贞儿浑身痛楚还要服侍他清理干净一听他问话急忙答道:“奴婢原来是服侍太子——不沂王奴婢是太皇太后安排服侍沂王的。”

    “沂王?”

    朱祁钰的兴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霍然起身森然说道:“你原来是太皇太后安排给沂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