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浓得化不开的大雾阿巴泰突然说:“天助我也!传我将令加快度撤退。只要一口气冲过通州我们就能安全地回东北。”

    身后是乱糟糟的一万士兵即便修整了将近一个月这些士兵的精气神还是没能恢复过来。许多人都是头蓬乱满面尘土。在香休整的这一段时间士兵们不但没能重新鼓舞起士气反愈加地颓废起来。许多人都成天喝酒骂娘骂阿巴泰不懂军事瞎指挥活生生将这支大军全丢在了中原;骂阿巴泰私欲熏心让岳乐这个毛孩子当大将现在好了岳乐投降高原反戈一击弄得军无战心。有这样的叛逆和这样的笨蛋主帅不败才怪!

    阿巴泰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加上儿子又闯下大祸心情极其恶劣。听到这样的传言大怒一口气杀了四十来人才将这场骚动平息下去。

    他现在后悔到极点好好在东北猫冬多好偏偏自己人老心不老想南下财当这个奉命大将军现在好了一切都完蛋了。回东北见了皇太极如何交代见了诸位贝勒如何交代?

    想到这一切他连死的心都有。可是他还不能死至少在死之前要将这支残军带回去。

    这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虽然他最近老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却依旧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一个后金士兵使劲地牵着一头黄牛试图让那只木呆呆不动不动的大畜生前进可人力终归有限那头牛被人扯得冒火头一甩居然将那个士兵甩翻在地。四下响起了一片嘲笑声。

    阿巴泰大怒提着鞭子冲上去对着他便是一通猛抽大吼:“***。***。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你的牲口和财物走快走!”

    那个士兵在地上不停地滚着口中还在大叫:“贝勒爷这次入关抢的东西全丢在了天津就算回了东北怎么同家里人交代?我家上有十八岁老母。下有八十岁妻子你让她们去喝西北风呀!”

    阿巴泰没注意到这个士兵地口误还在大吼:“狗日地。再不走全都要死了到现在你还想要你的东西老子这次来连儿子都丢了……”说到这里阿巴泰泪眼婆娑鼻涕脱鼻腔而出耷在脸上尤自在风中微微颤动。

    “好了好了!”旁边的内大臣图尔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去抓住阿巴泰黑油油的袖子:“四贝子您什么身份同一个奴才置什么气他要留在后面送死是他的事同旁人也没关系。对了这么早就出我的骑兵可还都在前线呢是不是等等?”

    “等?”阿巴泰一把甩开他的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下怒啸道:“等骑兵都回来只怕这雾也散了。前有周延儒大军后有高原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走?还不如趁现在高原军被我骑兵拖住周延儒不敢出击一口气逃他妈地只要过了通州就好。”

    “啊。四贝子。不可呀不可呀!”图尔格大叫:“那些骑兵可都是我满州精锐。难道就这么丢下不管理。贝子这次入关这么多人马都打光了你总得给我建州留点种呀!”

    “住口!”阿巴泰大喝:“精锐妈逼精锐是打出来炼出来的只要有人有地几年就练出一支。不就是死几百人多日点女人就补回来了。老子心情不好别烦我!”阿巴泰喊得有些声嘶力竭了。

    见阿巴泰翻脸图尔格也急了眼。他本是一个脾气好的人这次入关他对阿巴泰也诸多容忍可四贝子这次做得实在过分由不得他不恼怒。他大叫一声:“四贝子你这话说得过了军国大计几百条任命不是儿戏。对不起我可要得罪您呐!”

    阿巴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平静下来冷冷道:“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来人!”图尔格大叫一声命令自己地亲位:“四贝子病了把他扶回大帐中休息。”

    “得令!”几个亲卫向阿巴泰靠了过来。

    “哈哈!”阿巴泰大声地笑了起来:“姥姥还反了你。”他猛地跳上一个磨盘抽住腰刀:“所有人听着如果想活命就跟四爷我趁大雾逃他娘的若想死就听图爷的。现在想活命的人走我这边来。嘿嘿……”

    “是!”见两个主帅内讧几千人同时骚动起来他们提着武器冲到磨盘前将阿巴泰团团护住皆大叫:“我们要活我们要回东北老家!”

    群情汹涌图尔格和几个亲卫面面相觑满脸恐惧。他们知道稍有不慎自己就要被这群乱军砍成肉酱。

    “哎!”图尔格一声长叹大声说:“四爷你赢了。只是将来回了东北如何向皇帝交代呀。”

    “那是我的问题。”阿巴泰冷笑折腾了这半天他脸上的鼻涕已经干了晶亮地闪着绿光:“图爷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图尔格惨笑一声:“就算回了东北皇帝怪罪下来四爷爷您同皇帝是自家兄弟自然没事。只怕一切责任都要推到老图我的头上老图回去是死留下也是死还得受人羞辱。呵呵您说我该怎么办?”

    “管我屁事。”

    图尔格猛地抽出腰刀横在颈上惨呼:“人在做天在看四爷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在地下看着看看你能有什么下场。”说完话手一用力鲜血迸出。

    “图爷!”几个亲卫大哭着跪了下去。

    “走!”阿巴泰骑上马:“不管是四条腿还是两条腿的都给爷爷迈开来!”

    一万多人同时出一声呐喊仓皇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