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的口诀不注重形式,是躺是睡是坐都可以进行,所以朱平凡表面看书,内里练口诀,一点都没引起别的同学注意。

    到晚自习后,在身体里运行的“气”更有感觉了,虽然还比较“弱”,但感觉却是真实的。

    到星期四的时候,朱平凡已经练到相当纯熟了,虽然气的感觉还是比较弱,但运行的方式路线却是轻车路熟,瞬间意念行动就能上手,而且现在他只要凝神一看就能看到人头上的“气运”。

    当然也不仅仅是人头上的气运,还有地脉风水的“气”,学校后山有个小山坡,种了许多树,山顶处还建了一个“地震室”,这个地震室已经建了二十几年了。

    朱平凡在小山头又看到淡黄色的地脉气,不过也一样给破坏掉了,山顶建的地震室恰好就破坏了那道地脉气,地脉气本来在山里面,给地震探测室挖的坑破了一个渲泻口,脉气一出便散了。

    其实二十几年前的地震探测纯粹没有什么效用,又因为是学校科研而建,与省级国家级的地震探测技术就相差得太远,只是个一维的简单探测装置。

    而现在的地震探测基本上都是三维形式的,不仅仅是探测仪器,还有从各方面采集的信息来综合,而学校这个探测室极其简单,挖坑深埋了一根收集地体内部活动而扩散出来的“波”,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多年以来学校方面也没有来研究过。

    当然也是因为这一带从没发生过地震,杞人忧天的事没几个人会干。

    朱平凡再看到这些“气”后不再惊奇诧异,也没有初始那般的震惊和不解,以前以为是错觉或者幻觉,练了麻衣门的修心炼神口诀后他才明白,他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特殊能力!

    星期五和星期六上午是期末考试,这几天全身心都沉浸在练修心炼神的口诀中,没有花一丁点时间去复习功课,但考试的时候朱平凡又觉得从没有过的轻松,仿佛考试的不是高二的题,而是小学三年级的题目!

    星期六考完最后一门就放假了,朱平凡很想去别墅处找师傅谈一下他的经验,但吴明师傅早说了要下周三才回来,他只能又回家去。

    从县城坐车到镇上,朱平凡依然打算从镇上步行回去,这样可以节约三块钱,不过下车后在镇上居然遇到了他们朱家村的三叔朱有寿。

    “三叔,你去哪儿?”朱平凡见三叔朱有寿骑了辆豪爵150摩托车慢悠悠的过,一双眼东瞄瞄西瞄瞄的,眼光尽是往路上那些穿得凉爽时尚的女人身上落。

    “呃……是平凡啊……”朱有寿回答了一下,眼光从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背影上缩回来,那女人刚好回头望了一下,朱有寿顿时恼道:“吓老子一跳,麻比的好一张**皮,从后面看想犯罪,从前面看要撤退啊……”

    朱平凡知道三叔从小就是这样的流氓习性,早习惯了,笑着问他:“三叔,你回朱家村不?回去我坐你的车!”

    朱有寿摇头回答:“不回,有伴叫我去打牌,你要回去的话去把你爸叫回去吧,你爸在新邮政大楼那儿干活,早上我看他时脸色不好,说肚子有点疼,挣钱也不能不要命,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朱有寿说了一通后又比划了一下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两百块钱给你爸买点补品的,但我现在出去打牌,先放钱出去兆头不好,等我赢了钱再给……”

    “好的,我晓得了!”朱平凡知道他三叔也就是嘴巴说得好,来话不来钱,但他话听着倒是令人舒服,爷爷奶奶疼他就是因为他从小会哄人,嘴甜。

    朱平凡又想到三叔是去打牌,心里一动,凝神朝他头上看去,只见他头上的气运是白中带黑,这种“黑”跟灾难的黑不同,像发“霉”的那种黑,一看就知道他今天打牌就输定了,霉运当头啊!

    本来想提醒一下三叔,但朱平凡想了想还是算了,三叔怎么会听他的?

    朱有寿摆了摆手,架着摩托车突突突的走了。

    朱平凡赶紧往邮政局那个方向去,经过一个包子店时,想了想又过去买了十块钱的小笼包子,过肉档时又买了三斤猪肉,一共花了四十多块。

    朱平凡身上有四百多块钱,每周他妈给的生活费他都会剩下一半儿,省下来也是准备给他妈的,但老妈心疼他知道他这么省肯定又要骂人的,索性藏起来以备家里急用。

    父母实在是太辛苦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用,但对他却是全心全意的,虽然家境不好,但朱平凡从不后悔生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可以创造,但父母的爱却绝不比别人家的少。

    新邮政楼有四层,主体已经建好,现在正贴地砖做装修,朱平凡的父亲朱有禄在一楼打小工拌混凝土。

    大楼主体用的混凝土是机械操作,但室内地砖用的因为量不大,只能人工拌和操作,朱平凡的父亲人老实勤快,但就是没技术,只能打小工干力活,干一整天的工资是一百块。

    大楼门前堆了几大堆的黄沙和碎石粉末,朱平凡绕着进去,刚进去就见到他爸蹲在右侧按着肚子用力揉,脸上很是痛苦,额头上全是汗水。

    “爸……”朱平凡心疼的叫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扶着他到楼梯口坐下来,用衣袖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没说话,眼睛却红了!

    朱有禄却咧嘴笑着说:“平凡,你放假了?别担心,我就是闹一下肚子,早上买了药,等会儿再吃一粒,没事儿,歇会儿就好了!”

    朱平凡想恼父亲却终是没说出口,怔了一下又转身出去,边走边说:“爸,我去给你买瓶水!”

    “别别别……”朱有禄赶紧伸手拦着儿子急道:“别买水,那水也得一两块钱一瓶,早上来的时候我带了一大瓶子温开水,就在边上纸箱子那儿,你拿过来……”

    朱平凡倒是没有拧着父亲的话,纸箱上摆放着几个瓶子,有两个是保温杯,朱平凡知道那肯定不是他爸的,他可舍不得花几十块钱去买这种保温杯。

    保温杯边上还有一个大容量的可乐瓶,里面还有大半瓶白水,瓶儿外表有一些手指痕的水泥印子。

    朱平凡都没想的就拿了那个大可乐瓶儿,拧开盖子,然后蹲到父亲面前喂他喝了几口水。

    朱有禄脸上的笑容虽然浓,但朱平凡却感觉得到父亲的“强颜欢笑”,这个表情是在痛苦中硬装出来的!

    朱平凡心里像刀扎一样的生疼,忍不住抓着父亲的手就说:“爸,走,我们去医院,去医院看一下!”

    “哎……那个地方可去不得!”朱有禄马上就一口拒绝了,说:“一进那个门没几百块钱就出不来,我就一点肚子痛,买了药片吃了就会好,医院我可是不会进的!”

    朱平凡知道父亲倔得很,强行要他去医院是行不通的,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爸,那就跟我一起回家吧,活是肯定不能再干了!”

    朱有禄哪里肯,挣着手道:“你这孩子……我好着呢,歇一会儿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复习功课,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我擦黑就会回来了!”

    朱平凡见父亲不肯回去,也不再劝,把背包取下来放到纸箱上,卷起袖子,抡起锄头就来和水泥沙浆。

    朱有禄一见儿子干起活来,顿时就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抢过锄头恼道:“平凡,你好好的念书就是报答了父母,你只要好好的念书,爸就是再苦再累也是高兴的,这活儿你就别干了,你哪是干活的啊……”

    朱平凡把锄头握得紧紧的,也闷声回答:“爸,你不回去也行,但你不能干活儿,我替你把今天的活儿干完再一起回去!”

    朱有禄顿时傻眼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了,苦着脸对角落处正贴着地砖的同伴说:“老刘,我儿子硬要我回去,今天这小工只能你们自己干一下了!”

    老刘摆了摆手道:“回去吧,你脸色不对劲,还是莫强撑着干了,回去歇一天吧,钱是重要,但命更重要,挣了钱还得有命花是不是……”

    朱有禄点点头,讪讪一笑,不过这个笑容马上又被身体的疼打断了,只是在儿子面前他硬是不敢再露出痛苦的表情!

    朱平凡赶紧收拾了一下父亲的工具,放在一起摆在角落,然后又把父亲那个大可乐水瓶放进了背包里,背了包扶了父亲出工地。

    在街东头这边,朱平凡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扶了父亲坐上了一辆长安面包车里,镇上载客的车基本上都是这种坐七八个人的面包车。

    朱平凡特意让父亲坐到里边靠窗的位置,等司机把车开起来后又把装了小笼包子的小袋子打开,说:“爸,我买了小笼包子,你吃几个……”

    朱有禄捂着嘴摇了摇头,然后才松开手道:“不吃,一点都不饿!”

    回村并不远,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下了车后,抬眼就能看到前边不远处的家,但朱有禄心里翻腾难受,一阵作呕想吐,赶紧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朱平凡低头问他:“爸,是不是疼得厉害?”

    朱有禄摇头道:“不是怎么疼,我就是软了想歇一下,歇会儿再回去!”

    朱平凡心里有些不详的感觉,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凝神去观察他爸。

    本来是早就可以看看他爸的气运的,但朱平凡心里很不安,所以一直忍着没敢看,这时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看。

    父亲头上的气运罩子仿佛破了顶儿,里面的气雾从破口处泄出来散开消失,而且他的气运不是母亲那种“白色”,而是一团一团很“恶心”的黑气!

    朱平凡全身一震,忍不住就哆嗦起来,这种黑气就像是他平时看到粪坑里那一片片黑呼呼又脏又臭的死蛆!

    这不是霉运黑,而是“死气黑”,这是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