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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蚀骨销魂的浪笑声乍一入耳,我就觉得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开始迅速加快,大脑一阵阵的眩晕,眼前出现的尽是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是丝毫没有效果,这一晃反而加重了眩晕,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的心底闪过一丝悲哀,也真正的看清了自己的弱小。我分明看到了一只毛色火红的狐狸缓缓走到身边,低下头,用一种极度鄙视的目光看着我。

    接着,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头痛欲裂的感觉一直追逐缠绕着我,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摆脱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

    恍惚间,仿佛有一双小手温柔的在我的脑袋上按揉,那种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脑袋下面的东西温暖而又柔软,让我忍不住往前拱了两下。

    突然鼻子有些痒痒的,一阵幽香钻进鼻腔,忍不住打了个舒服的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却摸到了一丛柔软的毛发。

    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异常的沉重。耳边那个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呦,你好坏呀,这么急着摸人家那里。。。”

    紧接着,两团软肉压在了我的脸上。那个声音一直在笑,笑的人骨头里都痒痒的。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那具光滑的身体上游走,每动一下,都会惹的她一阵娇笑。

    就在正戏即将开始的时候,耳边骤然间响起一声怒喝,吓得我一机灵,一张巨大的赤红色的脸猛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头如柳斗,脸似火炭,眼似香炉,鼻如砚台,一张大嘴两端不见边际,须发皆为赤红,与脸色几乎难分高低。

    那张脸死死的盯着我,巨大的丑脸上挂着同样巨大的鄙夷表情。我猛然睁开眼睛,眼角闪过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转瞬消失不见。

    我顾不上打水,赶紧赶回树林之中。还好,沈沫靠在姗姗身上,已经睡着了。见我回来,姗姗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凑到她耳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要的告诉她,只是省略了那个有着妖媚声音的女人。

    姗姗脸色不太好看,从身上摸出一只黑色植物编成的小笼子,从里面放出一只手指大小的蜈蚣。

    蜈蚣一落地,先是朝左前方爬了几步,然后便开始在原地转圈。姗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看了看我,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我们怎么办?蛊虫找不到路了。”

    我看着地上的石子,眼前突然闪现出一条奇怪的路线。来不及想太多,我猛的站起身,拉起迷迷糊糊的沈沫背在背上,一手拉住姗姗的手朝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背后隐隐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却难辨雌雄。

    大约跑了有两个小时,实在是跑不动了,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我把沈沫放下来,靠着一颗大树坐下,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粘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姗姗在我身边坐下,摘下她的那顶鸭舌帽。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摘下帽子,微风吹起她的短发,露出额角上狰狞扭曲的疤痕。疤痕的颜色带着淡淡的粉红,纵横交错,像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

    见我看她,立刻又抓起帽子戴上,扭过脸去不看我,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我安慰的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取出水壶递过去。她接过去喝了几口,仰起头,把剩下的水倒在脸上,冲掉脸上的泪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握住沈沫的手紧了紧。沈沫茫然的看看我,又看看姗姗,伸手拉住了姗姗的手。她极少会主动的做出这样的举动,姗姗也愣了一下,握紧了沈沫的手。

    我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位置观察了一下,发现我们果然已经离开了那座山,再往前翻过三座山,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座山了。

    休息之后,我们再次开始赶路,路过一处山泉的时候,沈沫突然兴奋起来,挣脱我的手跑了过去,趴在泉水边上把脸都扎进水里,大口的喝水。

    喝完了水,她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尴尬的看看姗姗,她瞪了一眼,转过身去。我过去把沈沫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在泉水中简单的洗了洗,晾在树杈上。

    沈沫不断的朝我泼水,开心的笑着,我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看久了她茫然的目光,这一抹灵动让我有些激动,索性脱了衣服跳进水中,畅快的洗了个澡。

    温暖的阳光很快晒干了衣服,也晒干了我们身上的水。姗姗远远的走过来,身上多了一丝清爽的气息。我疑惑的看了看她,她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都说艺高人胆大,我特么没啥本事但是胆子似乎也不小,跑出那座山之后内心的恐惧竟然就消失不见了。不过那也许只是见识短的一种表现而已。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刚好翻过那座山的山顶。十分幸运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树洞,三个人坐进去还很宽松。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我们就钻进了树洞,前一天晚上就根本没睡,白天又跑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发现姗姗的头歪到了一边,睡着了。

    沈沫靠在我的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虽然只能是坐着睡,但是已经比露宿好的多了,轻轻的在沈沫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们谁都没有发现,山顶上游一双闪着淡淡粉色光芒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们。。。

    肩膀的酸麻感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三个人已经交错着倒在了一起,沈沫枕在我的肚子上,姗姗则躺在我的肩膀上,双腿压在沈沫身上。我的脸贴在姗姗的头顶,口水流出来,打湿了她的头发。

    轻轻的动了一下被压麻了的肩膀,想要换个姿势。姗姗嘟哝了一声,拱了半天,枕在了我的肚子上,和沈沫脸对着脸,睡的很香。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了看两个女孩儿,同样的年纪,同样悲催的命运,我开始隐隐有些心疼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妹。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让她能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