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定清显然脸皮较薄被这一眼看得心头惴惴面上竟似乎有了些红意连忙岔开话题道:“已在这云台气境待了个把时辰不如现在就下去吧!”

    林韵点点头接而上前把依旧闭着眼睛的柳翩搀扶起来一起向山下走去两女低声言语也不搭理柳定清他只能跟在其后。

    三人脚程都快不过片刻光景就下了云台气境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台那里正停了一辆车。

    三人驾车而行倒也迅个把时辰就出了这连绵的丹霞山脉。

    驾车之人自然是柳定清他驶了片刻忽然眉头微皱低声道:“不对车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林韵也查觉车子行进颠簸之间与先前有些许不同甚是细微常人难查先前她还以为是柳定清驾驶之故此刻一听柳定清之言也点头称是面上神色一紧向柳定清打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行驶。

    柳定清会意猛地提高车三人都不多言双眼微微眯着周身绷紧时刻待动。

    行了半晌到得一处空旷处柳定清忽然猛一个刹车车子一停内里三人便都迅窜下车来掀开后厢斗篷显出内里的车斗三人定睛一看。

    内里正有一年轻人躺在车斗之中穿了一件灰色长袍做古装打扮披肩长挡住面孔看不清切不过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柳定清一愣旋即沉下面色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悄无声息地进了我等车内?”

    那年轻人却不言语。

    柳定清等了片刻向林韵看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接而柳定清缓缓上前到了车斗之侧那人却依旧没甚动作只是躺倒那里无丝毫声息。

    柳定清面上神色不变暗道:莫不是昏迷了去。

    他不敢大意又细细盯视半晌这才左手摆了掌势掌缘外切脚下凝重右手缓缓上去拨开了车斗之中那年轻人的长。

    只见那年轻人面上长拨开之后显出一张苍白面孔闭了双眼相貌清秀即便昏迷也显出了几分古韵。

    这时林韵和柳翩二人也都上了前来看得这昏迷的年轻人都是一愣柳翩面上更是显出几分迷惑眉头微皱努力思索什么。

    忽得那柳翩面色一变向柳定清道:“大哥你看此人像不像那年那位老神仙身边的少年人?”

    ……

    月色当空京都附近郊区的一幢雅致小院内宁雅静谧夜风微来树影婆娑风枝摇曳。

    院落之内柳定清与柳翩二人恭敬站在石台之前疏影之下。

    房门霍地便开了从内快步走出一须苍白的老者喝问:“什么?你们可看清了?”

    老者双目如电额头之上还微微泛着六色光彩正是道末柳阳明天衍道人的收山弟子。此刻道末柳阳明面色焦急双目光华闪动向着那恭恭敬敬的柳定清走去。

    柳定清虽然早料到祖父定然看重此事不过却没想到祖父竟然重视至此他心头如此思索嘴上却连声道:“时隔近五年我二人只是看着那少年人有**分相似却不能肯定就是当年那人!”

    “快带我去!”柳阳明话还未落便已当先走去行了两步却回转身来伸手抓了两个孙儿问了所在催动灵气驭风而去。

    不过片刻光景清风一荡道末柳阳明便到了孙儿所言之处他将两孙儿放开自己运起身法窜入了房内床边也不理会那忽然站起来的红衣女子只是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年轻少年那少年人长披肩着了灰色长袍即便此刻闭了眼睛依旧显得一片淡然清古正是天启。

    “天启!!”柳阳明一见得那闭眼昏迷的少年当下面色就变了上前便搭了少年的脉门闭了眼睛细细探查。

    过得许久柳阳明才吁了口气暗道:还好只是元气受损并无受创!

    柳阳明睁了眼睛面上焦急之色大减转身向着两个悄然跟进的孙儿问道:“你二人将他送入我院中——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你二人将事情前后跟我仔细讲上一遍!”

    柳定清自然不敢拖延当下便将事情前后仔仔细细得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静静侍立一侧不敢多言。

    柳阳明听过之后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微微点点头接而看了一眼那红衣少女道:“这是何人?”

    柳定清连忙道:“林韵是孙儿的好朋友此次多亏了她的关系才能这么快将这少年从广东运回此处!”

    “他乃你师叔日后不可无礼称之!”柳阳明眉头皱起指着床上天启吩咐道接而转过目光打量着林韵半晌才微微点头道:“难得你也是炼气之人难得难得!”

    林韵在老爷子面前心头异常紧张只觉眼前这老者周身气息沉渊似海绵延不绝且透着一股轻灵之气比起师门长辈都强过许多自己所见诸人之内惟有仅见过一面的师祖洞真道人才有这等气势。这般想着林韵面上越恭敬心头对床上那少年人也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这柳家的老爷子如此挂心。

    柳阳明此时心忧天启只是勉励得晚辈几句便匆匆抱了天启回去他那修行独居的小院。

    ……

    原来那日天启从丹霞山下来之时便已元气大伤周身元气匮乏头晕目眩且那蛇儿也因耗损过大而休眠千年冰蚕更是在与七彩佛莲巨掌的一拼当中受了重创连祭炼的黑水峰都被人收了去也自修行疗伤。

    天启且行且停行过几座峰头到了一处山腰之后周身乏力难以继续而他又不敢冒着万一的风险在此处聚集元气修行恢复。当下看得路边有一铁甲斗篷便钻了进去而后便人事不知了。这才有了后来机缘巧合被柳家晚辈送回到柳阳明这里。

    天启虽无受创却在抵御蔡经真人那太清仙光之时耗尽了周身的本元巽风木灵真火本元受损自然休眠恢复。

    他这一眠便是数月时光而那火蟒所化的蛇儿和冰蚕尽都元气大损也随了天启陷入休眠不知何时才能醒转。

    不过天启也算因祸得福他原先在两仪微尘阵内修行一直无甚长进的本元修行竟然在他休眠期间有了异动。

    他体内本元巽风木灵本耗损过多几乎殆尽此刻入的休眠之后周身万千毛孔自然吞吐吸化元气缓缓锤炼巽风木灵这本是天启的平日修行倒也无特别之处。只是因着巽风木灵在他体内的自然孕育锻炼过于缓慢时日一多天启的玄奥命窍竟然起了变化那恍若深幽宇宙的玄奥命窍之内竟然缓缓得向外传出了丝丝点点的木灵光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且传出命窍的木灵光虽依旧乃是巽风木灵然而却从命窍之内沾染上了命元成了本元木灵于之前大不一样这些传自命窍的命元随着本元木灵化入天启周身**之内化入其中。

    而后新近生成的巽风木灵依照法门进了命窍过些时日再转换为本元木灵从命窍之内带出命元化入天启肉身如此循环往复命窍本元就开始依照那法门与肉身融合却不是道家那凝聚本元七魄为道体元胎的法门。

    无形之中天启修行便又上得一步炼化本元木灵化命窍玄奥入肉身。

    数月之后天启沉入幽然之境的心神一动便醒转过来只觉周身本元充沛心灵通透清明默默以心神内观周身元气法门运转如此又是几日参悟。

    道门修行是以道门灵气润经脉灵气内导阴阳灌溉五华植入灵根以灵根之气感应体内七处窍穴脉轮这七处脉轮窍穴乃海底轮脐轮太阳轮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七处脉轮俱通本元命窍且连通命窍内人之七魄是以这七处脉轮又称七魄窍分为英窍精窍中枢窍力窍气窍灵慧窍和天冲窍分通七魄。

    修行中人以灵根之气日日运转法门生得七色灵液而后以七色灵液运转阴阳灵根待得七液洞流冲庐之日扣关成丹再温养金丹时日一足参悟有得自然生出玄奥心神破丹生道体元胎。道体元胎乃是灵根七液所化经了法门驱使可依次至七处脉轮窍穴。

    修道人驱使道体元胎从海底轮英窍开始连通命窍灵魄日日炼窍穴之魄直到炼化灵魄入道体元胎。然后就再运转法门催动道体元胎上得另外一处灵魄窍。周而复始最终熔炼七魄就算得了天冲妙境将七魄炼化融入而成大乘道体元胎就可开仙门证仙道!

    佛门修行虽手段稍有不同却也大概如是不过把道体元胎换作舍利。

    然则天启所修之道却与这等正统修行之法大有不同这古怪法门先以周身毛孔吸纳元气打熬肉身元神炼化本元灵体到本元灵体大成之日再运转法门却不管七轮魄窍之分别而是直接驱木灵体入了根本命窍一步直达。

    而后以秘法炼本元木灵将命窍命元化入周身**。而后日日如此修行直到一日将本元命窍完全熔入周身**这便算完成了现在天启现在所得法门之修行日后究竟应该如何修行天启还不得而知。

    天启思索过几日之后隐隐感觉那仙道修行未必就是大道反倒是自家这古怪修行法门似比那仙门大道还要高明几分直点命窍!不仅修行本命窍还炼了自身**二者相辅相成当真玄妙再辅之以道行参悟时时参悟命窍之内的玄奥之道合以天道何愁大道不成?

    又一日天启停了心经参悟也不管周身亿万毛孔之自由吞吐任由那元气进出打磨本元一切皆是自然而然。

    天启睁开双眼向外一看便看到了那正采气修行的道末柳阳明他一愣自己昏迷之时乃是一处钢铁帐篷为何醒来却到了道末师叔之处?

    惊愕之际天启脑海中猛然闪过天衍道人当初的卦算言及自己春秋五转之后与这道末师叔还有一段缘法想来便是如此了。祖父道行高深当真神算莫测!

    这当儿道末收了法门吸气收功额头之上那六彩光芒比之以前又淡了一些显然修行日趋稳固。

    道末一睁眼便看到了天启在床侧向他微微一笑。

    天启与道末两人五载未见然两人会心一笑却都是心头一暖。

    看了道末师叔嘴角笑意天启心头暗道:我之昏迷时日不短推算一番也有数月之久想来此时那丹霞山的蔡真人和佛门净土宗的三地罗汉定然都已开始大肆搜寻了天下道门佛宗或许也都知晓此事。那蔡真人和三地罗汉修行过于强大我切不可连累了父母祖父才是如此一来便得如此最好——

    默默思索半晌天启开口道:“师叔经年不见修行日趋稳固日后定有所成!”

    道末大笑接而敛去笑容向东方天际遥拜:“都是师尊他老人家神通广大!”

    天启微微一笑接而道:“今次师侄有难亏得师叔解救小侄在此谢过师叔!”

    说罢天启向道末躬身一礼。

    道末想拦却也未拦得住天启只是带着几分责怪得道:“师侄客气了漫说我还未曾做的什么解救便是真个解救了也自是应当!”

    说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笑。

    笑罢天启又向道末躬身神色严肃道:“今日天启有一事求师叔帮忙!”

    道末赶忙上前扶起天启道:“你说便是定当相帮!”

    “劳烦师叔尽快到苍莽群山内那无量峰顶走上一遭师祖正与那处闭关修行师叔上得无量峰师祖必定知晓!”天启讲到此处向来淡然的面上也闪过一丝黯然道:“到时见得师祖请师叔告与师祖望他老人家将天启逐出宗门通告天下!”

    “什么?”道末大惊失色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双耳所闻。

    “内中情由师祖必知!”天启言道此处便闭了口不再言语。

    道末虽然想问然而看着天启闭口不语又想到数月之前天启元气大伤与丹霞山脉内中定有甚不便明言之因果干系。他看着天启半晌接而点了点头黯然道:“你意已绝师叔也不劝你今日便起身去苍莽群山寻那无量峰为你报信便是!”

    “多谢师叔!”天启接而道:“如此我这便为师叔讲那苍茫群山内无量峰的所在!”

    言罢天启便将苍莽群山之内无量峰的所在之地细细讲了一番少时道末也便明了。

    看着道末明了天启道:“如此便劳烦师叔了天启不便在此长居这便告辞了!”

    道末眉头一皱摇头道:“不可你还是在此处耐心等我回来师尊定然有话嘱托与你你不便去见师尊也需得听了他老人家嘱托才好!”

    天启听到此处也点头道:“那天启便等候师叔回来住所却需换上一换需远离师叔住所望师叔准允!”

    道末知道天启害怕祸及自己也就由得天启点头称好。

    当日道末为寻隐秘便只差了知道天启之事的两个孙儿将天启送往别处因着要求隐秘那柳定清和柳翩与道末一商量便将天启送到了林韵之处。而道末也与当日起身去了苍莽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