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之后天启便坐了下来。

    此时天启黑亮长披散与肩身上的冰蚕衣经他以元气重炼之后色泽灰恍若寻常粗布一般。不过因着此老者已然知晓他的神通所以他并未收敛气势双目神光也不如何掩饰淡然深处隐约透着几分睥睨精芒端坐薄雾之间哪里像一个半大少年?倒像是那些修真有成的高人前辈!

    那中年道人与天启默然对视半晌忽而点头笑道:“果真不凡修行气度俱都天下难寻!”

    天启听着这道人的话便肯定这中年道人定然知晓了他在佛阵之内施展神通一事不过着中年道人话中意味却是古怪倒像是见了亲近后辈提点时目光之中却隐现关切。他心头琢磨着这些倒也不着急猜测此人的来意和来历既然此人设了如此场景来见他那便定然不会遮遮掩掩。

    果然那中年道人看着天启并未说话笑道:“我知你心头疑惑我为何助你。”

    说话间他收起手中书卷道:“我乃道生好友受他嘱托照看与你!”

    此话一出顿时让天启心神一震一来他渐渐察觉他与那道生之间定然有些微妙联系却不好让外人察觉所以被此人当面点出道生两字心头便是一惊;二来这些年他也只是探访当年道生之事并不清楚那道生当年过往此刻忽然听得此人说他是受了当年道生嘱托照顾自己心头自然是震惊之极!

    天启眉头微皱问道:“我不解前辈何意?前辈所言道生莫非是我净土佛宗之道生大师?”

    那中年道人一愣似没料到天启如此反应接而哈哈大笑:“你这孩儿在老夫面前还遮掩做甚莫非还怀疑老夫诓骗你不成?”

    说着他顿口不语右手忽然向着天启一招顿时一股吸力传来天启心头一动刚想运转法门抵抗却现这股吸力微乎其微连他衣襟都未动得。

    心头刚如此想忽然心头警兆一显只感觉气息微微一变以法门收在袖内的那红木小盒竟然悄无声息得就破开了法门飞到了那中年道人手中。

    那中年道人持着红木小盒笑道:“此物乃道生所留后被慧远祖师封印道生曾言千五百年之后当有传承之人取回此物果真不假这千五百年之期刚至你便出现了!”

    天启心头大震猛地从那云石之上站了起来双目之中也再难保持先前平静这中年道人竟然挥手之间破去了他收摄物事的神通法门这份修行乃是他生来仅见比天衍道人白眉老祖之流还要强上许多。且最让天启震惊的便是此人似乎很熟悉天启施展的这等法门否则便算他有仙人的修行只怕也无从破解天启这收物法门。

    这如何能不让天启震惊?天启出身道门大派且这几月时间又在佛门净土禅宗修持自然明白自己修行的这神通古怪非常不是佛道之流也不是妖魔之道。这等法门神通生僻之极连天衍那等阅历也不知晓今日这中年道人却如此熟悉莫非此人当真是那道生之友?似乎也只有当真那般这中年道人才可能知晓自己修行的古怪法门。

    念及此处天启心头已然有些相信此人之言。

    那中年道人见得天启犹未完全信他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右手持了红木小盒左手在盒上轻轻一拍接而那盒上红木纹理之中有一点细微清光随他手势微微闪起。

    那清光虽然微弱之极天启却可辨识出那是正宗的太清仙光。且这太清仙光应当是早便已经附着于这红木小盒之上了至少在他得到此物之前已然依附于上了可他和天衍道人竟都未觉这个念头让天启头皮微微麻。

    中年道人带着笑意看了天启一眼左手又是一拍那一缕清光便轻飘飘得从那红木纹理之间飘起接而飘入到他左手手掌之内恍若一丝雪花儿消失了。

    接而他将那红木小盒递回给天启言道:“千五百年前道生曾要我在此木盒之上先做标示好为日后打算!他之神通道行远于我显然是当时已算出日后这些事端。”

    他说着微微摇头言语之间带着些许唏嘘之感接而向着天启道:“我能从你手中招出这红盒儿并非我能破了你之神通法门全是因着这缕太清仙光!”

    天启看此人将那至关重要的红木小盒儿都送还了回来甚至都未打开来看上一眼显然不是图谋此物心头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完全信了此人言语双手持着那红木小盒向这中年文士一拜:“前辈恕罪不过晚辈只知我所修功法与那道生大师之间有些关联却并不清楚之间关联到底为何更是想象不到那道生大师会嘱托前辈照看与我不知前辈可清楚内中之关碍?”

    天启说话之间心头已然有了些激动这数月以来他一直都在找寻当年道生所留书稿佛经为得就是找出当年道生大师的修行秘密好借此进一步了解自己所修行的这古怪功法这乃是他自幼年开始修行来的第一大心事虽口中不言却日日夜夜悬挂于心。这法门厉害是厉害然而来历不知且同仙佛妖魔之道尽皆不同也不知日后究竟通向何等前境他怎能不忧?

    中年道人听得此言点头道:“先前是我仓促了此盒未开想来你也不曾明白。我先讲与你听你便知道。我乃道生旧友昔年与之义气相投年少之时便不顾佛道之别定了生死之交。

    道生惊才绝艳修行进展迅捷且他乃净土禅宗慧远祖师之徒得慧远祖师之喜爱传了白莲社净土禅宗的精义短短百年便修到了上乘境界若再有数十年清修只怕便要得了净身境之大乘境界飞升西天极乐世界了。”

    “只是他虽天赋奇才却命中有劫。当年我二人自年少一别便有好些年不曾见面各自只是在各自门中潜心修行偶尔相互打探对方之进境以做督促且当时佛道之争越激烈我二人各为佛道弟子在派中也都受人注意自然也便难以相见了!”那中年道人双目看着迷离烟雾话语虽平淡那双眼之中却有些波荡显然想起了当时处境互为知交却因佛道之别而百年不得相见当真凄凉。

    “不想有一日却忽然收到道生的秘法传讯。等我赶到约定之地后才现他竟受了重创舍利大损净身境的修行竟然去了大半。他见到我之后却只字不提为何创只是要我在这古怪红盒之上中下太清仙符千五百年后能照应一番传承此盒之后辈。我念我二人交情又看他凄惨自然应了他而后他又交待了一番便走了。”

    “再到后来佛门渐渐便传出了一些消息言及道生忽入魔障宣称西方无净土立地可成佛无须入阿米陀佛门下修持功果。如是种种所以便被慧远大师逐出佛门禅宗!我这才知晓他那伤势乃是出自净土禅宗祖师之手也猜到道生手中那气息古怪的红盒便是魔障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