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前藩?没听说过,他的封国在什么地方?”

    前文说了,包括杨文礼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日本北部的这些个大名是谁,但杨文礼却故意套话问他,就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虾夷岛。

    “回禀阁下,我家家主是德川家康将军亲自册封的虾夷南道管领,整个虾夷岛和周边水域都是我们松前藩的势力范围,你们已经越界了,还请速速退去。”

    “什么?这里是虾夷岛?”杨文礼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那倭人通译以及对方是走错了航向,因此肯定的点头应道:“没错,这里就是虾夷岛,是我们松前藩的地方。”

    “哈哈哈哈!很好,你既懂汉语,就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身边做事吧!”

    杨文礼突然大声下令道:“来人,给我传令杨仁日攻击前面的倭人舰队,不许一条战船走脱,落水倭人可以俘虏。”

    “是”旁边侍立的杨礼人大声应诺,然后快步走出船舱去执行命令了。

    这一切转变得太快,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令那倭人通译一时愣住了,他醒过来后,就连忙半是威胁半是肯求道:“大统领阁下,我松前藩与你素无仇怨,何故无端攻击?战事一起,就是生灵涂炭,还请速速罢手。

    况且,我大日本帝国与明国已经订立和约,永不侵犯,大统领阁下,难道你不怕你们皇帝陛下迁怒吗?”

    “虾夷岛自古就是我中华领土,你们松前藩竟敢无故侵犯,今我略施薄惩,看你们藩主识不识趣,如负手投降,或可免其一死。

    你不必再多言,你们松前藩从此刻起,就不再存在了,你也无主可奉了,还是乖乖的在我身边任事吧!”

    “这……”

    那倭人通译,已经无话可说了,对方太霸道了,一言不合就灭国毁城,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希望盐田将军能给这些强盗有力的还击,希望天照大神能保佑松前家,逢凶化吉。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却说前出警戒的杨仁日,看到大统领传令要他率部攻击,就马上下达了攻击命令。

    各船上炮兵小队,早就做好了攻击准备,因此不到一分钟后,就纷纷装弹发射,一次射击就是一百四十枚炮弹呼啸着飞向前方一干米处几乎静止不动的倭人战船。

    几秒过后,那边倭人船队里火光闪耀,炮声隆隆,像是节日里放烟花一样热闹,这是死亡的烟花,溅射出各种木屑残肢,收割着倭人卑贱的生命。

    迫击炮射速极快,一分钟可达十五发,倭人只有不到三十条战船,连半分钟都不到,杨仁日未下令停火,炮队就自动停止射击了。

    因为远处的倭人船队,已不见了,两方相隔有一公里远,那漂浮在海面上的残船碎木,自然看不到,就好像倭人船队突然隐去了一般。

    “前进!俘虏残余倭人。”杨仁日待炮火停息,就立刻大声下令。

    哪还有什么残余倭人,倭人的战船只不过是一些一百多两百多料的小船,可不是西夷人那些大型盖伦船,根本挨不了几炮就散架了,黑甲军一轮炮就是一百四十枚炮弹,仅打了三轮,也有四百二十枚炮弹,分到每艘船多达十几枚,不仅船体散架,其上面也不可能还有一个完整的人。

    到了倭人停船的地方,落在杨仁日以及一干黑甲军眼里的只有残板碎木,以及随波浮沉的倭人尸体,还大都是一些残缺不齐的尸体,不是少了头就是四肢不全,或者是身上开了个大洞,场面惨不忍睹。

    “给大统领回令,我军已经歼灭倭人舰队,没有俘虏,请求下一步指示。”

    黑甲军将士都是见怪了血仗的人,杨仁日连眉头都未皱就立马大声下令。

    在后面的杨文礼听到炮声隆隆,就带领手下以及那倭人通译走到甲板上观望,就他们走出去的那会儿功夫,就已经看不到倭人舰队了,哪怕是用望远镜也一样,杨文礼座驾所在的地方,离那倭人曾经停船的地方更远,相隔起码有两公里,自然是看不到海面上漂浮的残肢碎木了。

    “啰!你看看,看你们的舰队还在吗?”杨文礼将望远镜递给那倭人通译道。

    其实已不需要望远镜了,海面上无遮无掩,两公里远的船队,肉眼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如今,那倭人通译任是如何睁大眼睛,却再也找不到一艘熟悉的战船了。

    他已泪水盈眶,这已是松前藩所有的水师舰船了,这意味着,他的族人想去本州岛或京都报信求援都做不到了。

    这伙明军太强大了,仅这一艘船就有松前藩所有的旗本力量了,可他们有多达两百艘的舰船,灭掉小小的松前藩易于反掌。

    到了这时,他已顾不得尊严了,立马跪下五体朝地拜求道:“尊敬的大统领阁下,请求你放过本藩,我一定向家主劝告,向你投降。”

    “嗯!你本人不必回去,留在我身边当通译,你的随从可以回去传达我的旨意,我限你们松前藩一个时辰之内投降,如若不然,我会派出一万骑兵,攻上大陆,到时尔等和人,我会全部贬为奴隶,包括你们的家主。”杨文礼冷冷地应了一声,当即作出了极为残忍的决定。

    一万骑兵,我的天照大神,哪怕强大于幕府,也不过七八千骑备,而松前藩更是只有不到500的骑备,那倭人通译,心里已经绝望,连忙嗑头答应道:“大统领阁下,请暂息雷霆之怒,我去和随从说一声,让他们速速回去禀报。”

    他虽然很悲痛,也非常憎恨面前的明人大统领,但是为了福山城内的同胞,他不得不格外恭顺。

    松前藩福山城天守阁,坐落在福山城内丸城墙上,规模不是很大,高三层,最大的一层也不过几十平方,毕竟松前藩在日本来说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藩,有这等规模已经不错了。

    松前藩家督松前公广召集了全部的家老在天守阁评定,年轻的松前公广跪坐上首。

    不到三十岁的松前公广,是接任其爷爷蛎崎庆广的家督之位,一心想开拓家族事业,积极开拓商业,与南部阿依努人族长讲和,家族领地甚至开拓到了西南部的十胜,成就媲美初代家主般的无上荣光。

    松前公广望着左右跪坐的家臣,武士,开口说道:“据盐田大人派人来报,来敌是明人水师,规模极大,有战船近两百艘,仅凭我松前家无力抵抗。

    各位有何良策?请勇跃献言。”

    “主公,我观明人是挟势而来,此番远来虾夷地,是必有所图。西虾夷地乃是征夷大将军意欲直领之地,不可不报,我松前家只能探查消息,报于江户,听凭将军殿下的谕令。”松前藩笔头家老井上信赖躬身向松前公广说道,他话里话外都是向幕府求助的意思。

    松前公广也认同井上信赖的办法,于是他马上下令道:“吉田真之,你即刻誊写文书,向征夷大将军德川殿下告急,完毕后于我亲阅画押。”松前公广折扇一点吉田真之。

    吉田真之伏地应答。

    “土井由贵,本藩骑备是否齐备?”松前公广折扇一点骑大将土井由贵。

    “主公,本藩骑备共三百八十余人,马匹四百六十余匹,整训五月有余,可以为主公上阵杀敌。”高瘦的土井由贵是此处唯一没有留月带头的武士,他躬身答道。

    松前公广满意点头,介于虾夷地之广袤,以及阿伊努人的骑射威胁,松前藩在庆广时代就有建立骑备的想法,只是由于财力的困顿,这个想法只好搁置。

    由于近年藩内财政的改善,公广将其实施,完成祖父的宿愿,这是让他极为得意的事情,虽说不足五百的骑备同关东大名上千以及德川家数千的骑备相比不值一提,不过,在松前藩这般外样小藩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大本事了。

    “安田新胜,本督将旗本交于你整训已足三月,能否一战。”松前公广转向手下足轻大将。

    “主公放心,旗本整训完毕,兵甲齐备,七百军势定为主公尽心竭力。”粗壮的安田新胜伏地答道,脑袋上的月带头滑稽的起伏着。

    松前公广微微颔首,伸手虚扶安田。

    “福山城代,向属地足轻发出召集令,立刻开始整训。”松前公广合上折扇说道,“本家旗本只有一千有余,数千的足轻还有大用。”

    松前景广躬身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