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天启七年十一月初,关内发生的大事不少,在朝堂上,朱由检批准了魏忠贤回乡归隐,然后全力铲除魏忠贤的党羽,阉党一系256人自崔呈秀以下或自杀、或处死、或戍边,无一幸免,从此朝堂上就是东林一党独大。

    东林党全面否定了朝庭征商税、盐税、矿税等税收,托说君子不夺之以利,又说农是根本,所以可以征收农税,不够再加三饷,即辽饷、三边饷、剿匪饷。

    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乱搞,富人不收税,专收穷人,特别是最后那个剿匪饷,是向穷人收重税,清剿因活不下去而作乱的穷人,这就好比打开了一道祸乱闸门,穷人越收越穷,变成流民,再向另外的穷人收重税清剿流民,于是流民越剿越多,没个穷尽,直至明王朝灭亡。

    而我们的东林诸公,摇身一变,变成了“我大清”的忠臣,不过“我大清”没有崇祯这么傻,东林诸公也影响不了朝政,“我大清”可是会向商人富绅收税的,不听话的,该杀就杀,没得商量。

    也就是说,崇祯帝正在下一步最臭的棋,但是他的几个对手,流贼、建奴、黑甲军,都在高速发展。

    流贼确实在高速发展,自从陕北王二在白水县率先扯旗造反之后,陕西大地各路英雄就纷起响应,有饥民有逃兵纷纷加入,队伍很快发展到几千人之众,引起朝庭震动,忙派官兵围剿,却被其打败,起义队伍活动于韩城、蒲城、宜君、洛川、白水等地。

    王二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他的起义有如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从此以后陕西各地就起义不断了。

    后金也在皇太极的高超运筹下在高速发展,皇太极起先只是派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率正蓝旗两万余人去帮助后金姻亲科尔泌部抵抗林丹汗的征讨,哪知道林丹汗可能是老了,他害怕强大的后金,稍有败绩就落荒而逃了,留下了大片地盘和蒙古子民弃之不顾。

    明代蒙古分三部,林丹汗所统领的地盘是察哈尔部,是蒙古元室后裔正统,历来与女真不和,其部落子民,特别是长城沿线诸部落,在外有强敌,内有饥荒的情况下,请求内附乞食,哪知道崇祯帝这个傻瓜竟然不允,活生生把他们推给了建奴,因此,皇太极就在这一年,整合了东西蒙古归顺各部,创立了左右二旗,这就是蒙古八旗的前身。

    建奴凭添了几万兵力,使皇太极的野心更大了,他正想今年冬天,远征漠南,彻底统一蒙古,消除后金三大边患的威胁。

    后金的三大边患,是西有蒙古诸部,南有大明王朝,北有朝鲜,其实还要加上东有辽东沿诸岛的东江镇和暂时还默默无闻的黑甲军。

    东江镇人数众多,但都是一些因活不下去而纷纷逃亡海岛的辽民,体质赢弱,战斗力不强,不能与建奴正面交战,只能打打游击,属于癣疾之患,就是打游击的主力还是朝庭加派给毛文龙的福建、浙江兵,真实的辽民没有能力与建奴战斗,所以未被建奴列为四大威胁之一。

    而黑甲军虽然战力强悍,但杨文礼目前还想藏拙,不想被朝庭与建奴两方列为头号打击目标,虽说他也不怕,但熟知历史的杨文礼,他知道此时明朝气数未尽,他想夺取江山,会非常之难,也就是此时“人和”不在彼,所以他不得不隐伏几年。

    杨文礼正在教王汝成烧制骨瓷,这对他来说,当然没什么难度了,他有全盘的技术记录,只不过是照做一遍罢了。

    当第一炉骨瓷烧制出来之后,王汝成惊讶得大声直呼:“此等瓷器,如非我亲眼所见,绝对会惊为天上之物,它的白怎能如此晶莹?虽和田白玉亦不及也,它白得如此高雅素净,胎壁又薄于蝉翼,几可透光,足可列入稀世珍宝之列了。”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是我苦历几年时间研制,是我们黑甲军的独家商品,它可以换来我们急需的物资,如铁矿石、硫磺、铅、铜、粮食等等。

    汝成,你可一定要谨慎保密,绝不可使此秘技外流。”

    杨文礼得意的自夸了一番,又叮嘱他谨守秘密。

    “一定一定!大统领请放心,属下敢用性命担保,绝不使此神技外流。”王汝成立马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道。

    真正烧制骨瓷,也只花了两天,因为从大别山带来的长石、石英砂只有这么多,这次就用了三分之一,令杨文礼非常肉痛,这些纯度很高的宝贵原材料,他还要留待将来有大用,在未找到替代品之前,他不敢再烧制骨瓷和玻璃了。

    骨瓷不是大路货,量不可能很大,否则就会贱价,每次商贸,只带几箱瓷器和少量玻璃镜,第一是更保险,第二是他不想运回太多的白银。

    明代周边各国的白银都大量流入明朝,已造成了周边国家的钱荒,因此像日本和朝鲜也早早就注意到了贸易逆差的问题,日本今后的闭关锁国,和贸易逆差也有不少的关系,所以赚钱虽然是件好事,却会恶了日本和朝鲜当局,搞不好生意都做不成。

    钱对杨文礼的黑甲军,真的没有大用,至少是现在没有什么用,黑甲军全靠自给自足,除了他所缺乏的硫磺、铅、铁矿石等基础原材料,他一分钱都不用花。

    ……

    “汝成,玻璃镜的最后一步镀银,非常关键,也非常简单,因为量也不大,你今后就一个人独自搞,不能让太多的人接触到,这样能更有效防止技术外流。”

    最后的玻璃镀银,杨文礼连奴兵都没让参与,他只带着王汝成在工场里,偷偷的搞。他一边用坩埚溶银,一边叮嘱他道。

    “嗳!我会的。”王汝成点点头应诺道。

    银的溶点不高,没多久就溶化了,他再带着王汝成将一张张裁好的锡纸贴在排列好的玻璃的一面,然后杨文礼用钳子挟着溶银子的小坩埚,将烧红的银液,小心地倒到锡纸上,锡纸遇银即化,银锡合金就镀到了玻璃上。

    待银液冷却,杨文礼又用早已准备好的漆,涂在银镜的上面,起到保护镀银层的目的。

    “好啦!玻璃镜就这样成了,你看看效果怎么样?”杨文礼完成这些步骤之后,拿起一面小圆镜递给王汝成道。

    “哇!……怎么这么清晰?简直是纤毫毕露,跟这种玻璃镜一比,铜镜就毫无优势了,大统领,你真是如有仙术,怎么能研制出这等宝镜呢?”王汝成这一看,就惊讶不断,恐怕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稀奇之物,难免表情夸张了一点,不过这是人之常情,换了别的明朝土著也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