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ǎo罗一见,只急得一抖手,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见了那个被土匪杀死的伙计尸首,又是恨得xiǎo罗咬牙切齿,可一见有这么多土匪围着,xiǎo罗又是不敢多説别的,只央求豁嘴麻脸老勾让手下土匪把死去的伙计埋了。

    豁嘴麻脸老勾见杀得竟是安肃城润泉涌烧锅张家伙计,xiǎo罗要追得的证人也不见了踪影,自知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觉得有些对不住去年腊月二十八那夜张树亭的不杀之恩,所以,听xiǎo罗説,便干脆一挥手,就让手下土匪把那个死去的伙计找块地方埋了。

    待看着土匪将死去的伙计埋进土。xiǎo罗也打算回县城抓紧向张树亭汇报情况,也好让东家另想摆脱官司的良策。

    可他刚想离开,突然间,又是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这些人本都是土匪性子,烧锅上的伙计都被他们杀了,再多杀一个也只是手起刀落之事。一时间,又开始担心豁嘴麻脸老勾他们待会儿回过味来会杀他灭口。

    踌躇间,不由向豁嘴麻脸老勾扯了一谎,説证人没了,张家这官司恐怕要吃大了。与其回去挨东家骂,不如就此一走了之,回老家算了。

    豁嘴麻脸老勾一听,倒也没説什么。xiǎo罗一见豁嘴麻脸老勾也没有别的反应,便若无其事地骑上马,向豁嘴麻脸老勾道了别,打马又接着朝西北方向跑去。

    豁嘴麻脸老勾当然不清楚,xiǎo罗的家就在安肃县城附近。既便是回家,他也该返身往县城方向来。但xiǎo罗的精明之处也就在这里,如果他从原路返回,豁嘴麻脸老勾会很快回过味来,説不定还不等他爬上坡,土匪就会从后边撵来,同样会手起刀落结果了他的性命灭口。

    所以,xiǎo罗不敢回返,仍继续朝西北方向,也就是康骆家的方向骑马快跑。可他刚跑出也就有五里路,突然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响来,不但有马蹄声,还有人的喊声,在山谷回响。

    xiǎo罗一听,身上就是一个激灵,清楚豁嘴麻脸老勾他们果然回过味来,追上来了。

    xiǎo罗也确实猜得没错。看着xiǎo罗骑马疾走,豁嘴麻脸老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一个手下却首先反应了过来,提醒豁嘴麻脸老勾,説凡咱们劫下的人都杀了,唯独不杀这xiǎo子,即便他不报官,也是留下了活口,对咱们迟早都是祸害。

    豁嘴麻脸老勾一听,也一下醒悟过来,于是一跺脚,挥手急忙让手下追,追上去杀了灭口。

    但xiǎo罗是聪明之人,见有人追来,清楚自己对这里的路况不熟,若沿大道跑,迟早有被他们追上的那一会儿,于是,快速跳下马来,照准马屁股狠狠打了两鞭,就见那马一个“激灵”,又接着往前跑去。而xiǎo马则跳下山道,一头扎进道旁杂树林,不见了。

    也不知跑出多久,更不知翻过了几座大山。xiǎo罗这才停住脚。这时,他已爬上一个高坡,来到一条由东南向西北而去的山道旁。若沿着这条山道往东南方向走,应该就能回到安肃城。但他又担心这条山路与豁嘴麻脸老勾他们所在黑风口相通,或者説,担心这条山道绕不过黑风口,xiǎo罗一时停住脚,原因也在这里。

    可正在他犹豫间,就见从东南方向也正有一人向这边走来。就见这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似乎在寻找什么。xiǎo罗一见,不由急忙藏身在一个石坎下,想让这人过去之后,再往东南行不迟。

    可天下的事,説来总有巧合的时候,就见这人走到近前,xiǎo罗在石坎下偷偷一瞧,就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就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康骆氏。就见康骆氏像寻找什么似的,边走边不住地往四处张望。

    xiǎo罗一见,以为大白天里遇了鬼。但一想,鬼都是蹦着走路,这个康骆氏该怎么走却是仍怎么走,不但走路不像,还走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xiǎo罗见了,不由一步蹿上坎来,堵在康骆氏面前,大喝一声道:

    “你是人是鬼,为何到这里来了?!”

    xiǎo罗当然清楚康骆氏是人,但仍是这样问。但xiǎo罗认识康骆氏,康骆氏却并不认识xiǎo罗,一见坎下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只吓得康骆氏差diǎn瘫软在地上。

    xiǎo罗一见,又是笑了。见xiǎo罗又是大喝又是笑,不清楚这人要干什么。不由奓着胆子问: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xiǎo罗还能干什么,便将自己是谁,又如何来到这里,一五一十説了。説过,这才想起问康骆氏不是被土匪扔下山崖了,为何还活着?

    康骆氏也不隐瞒,也一五一十説了。

    原来,康骆氏被扔下崖之后,由于崖体不是很高,康骆氏身子骨又轻,再加上康骆氏被扔下之后,又恰恰落在那个被杀的伙计身上,所以竟是毫毛未损。

    只是待爬起,一见身下伙计死尸和尸下一堆白骨,又是差diǎn吓昏。也是慌不择路,只吓得跑出很远,这才想起找回家的路。可再找,又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再加上一路走来又没有人家,这才晕头转走到这里,被同样逃生出来的xiǎo罗遇上。

    xiǎo罗听完,又是暗自庆幸康骆氏没死。于是,也不敢耽搁,拉起康骆氏就往安肃城赶。康骆氏当然二话也没説,跟上xiǎo罗就走。

    谁知,他们走呀走呀,从天黑一直走到东方发白,整整走了一夜,再细一瞅周围,竟又是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