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在底舱点燃大火身子“轰……”然撞穿甲板掠上已经混乱不堪的甲板之上。

    甲板上四处是水一些魔宗杀手身上着了火急得直跳入江水之中另外一些人急于救火但是水越泼上去火蔓延得就越快还有许多人被那炸开的酒坛碎片射中痛苦地呻吟着。

    甲板之上的情况岂止一个“乱”字能道尽?有些人想躲入底舱可是底舱也同样着了火大船之上便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林渺出现在甲板上立刻有人飞扑而来这些人都恨不能扒了林渺的皮抽他的筋食其肉。

    林渺“哈哈”大笑道:“龟孙子们滋味不错吧?记住这是报应惹火了老子让你们没好日子过!”

    “哧……”林渺挥刀那群扑上来的魔宗杀手哪能抗拒龙腾神锋?不由刃折人伤。

    林渺想到翠微堂三十余口人的惨死哪会手下留情?见人就杀!

    这群魔宗杀手被大火一烧斗志尽失根本就无心交战遇上林渺这斗志如虹的煞星自是挡者披靡。

    “叮……”林渺连杀十一人身上也添了三道伤之时他的刀锋终被阻住。

    “又是你!”林渺微微吃了一惊此人正是昨夜伤他的杀手头领。

    “是我哼昨晚没杀你是我今生所犯的最大错误!”那杀手头领冷肃地道杀气四溢。

    “那不是你的错误而是你没这个本事!”林渺刀锋一转不屑地道。

    “啸啸……”林渺刀锋才转之际那杀手头领剑风已切出了数十道剑影像一张大网般罩上林渺剑之快只让林渺也有些眼花缭乱。

    林渺大骇这才知道这杀手头领何以有此口气确实因其剑法有着神鬼莫测之势。

    林渺暴退五步可是那道剑网依然如影随形有若附骨之蛆根本就不可能甩开。

    “呼……”林渺一脚踏入火中灼痛使林渺神经一阵抽搐他不由暗暗叫苦忖道:“要老子死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来吧!咱们一起死!”林渺不理那席卷而来的剑网双手操刀以一往无回的气势向那杀手头领狂劈而去他已不讲究什么招式仅求与敌皆亡。他知道如果退却同样惟有死路一条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以他豁出去了。

    那杀手头领也吃了一惊他自不想与林渺同归于尽剑风一转斜侧拖过。

    “轰……”林渺一刀斩空甲板轰然裂开而他倏觉腰间一痛那杀手头领以极为巧妙的手法再在林渺身上留下了一道创口。

    “轰……”林渺哪敢再停留?脚下用力猛沉入底舱。

    一阵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底舱尽是火林渺暗自叫苦不迭这叫自己害自己。不过是火也没有办法他暗呼道:“妈的赌了!”神刀以无坚不摧之势直击向火焰底下的船底板。

    “轰……”船底板应声而裂一股强大的水柱冲了进来浇灭了林渺身上的火焰更使他周围的火势顿灭。

    林渺终松了口气此时底舱竟有数处冒水舱中一边是水一边是火确实有意思。

    “轰……”林渺头顶的甲板爆裂而开一抹剑光狂射而至。

    林渺心道:“妈呀阴魂不散老子现在可不想惹你也算老子惹不起你先失陪了!”想着身子横移而出直撞向底舱的内舷板。

    “轰……”林渺的身子破板而出但觉一道黑影迎面掠来他想也没想挥刀便击。

    “阿渺……”苏弃大喜在这要命的时候林渺却打横杀了出来。

    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正欲一举击毙苏弃却没有料到大船舷壁倏地爆裂而开竟杀出一人来而且杀气之重气势之烈绝不容小觑。

    “轰……”林渺只觉得虎口一阵麻身子打横飞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也不好受身子横跌撞到舷板之上也坠入水中。林渺的功力之高竟不在他之下这让他吃惊不小。

    身着黑披风之人才落水中蓦觉一股水柱直冲而上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去死吧!”白才就等这一击在那人一冒出水面之时他便自船下潜出轮斧狂劈。

    “哼……无知小儿!”那人根本就不看挥拳准确地击在斧刃之上。

    “叮……”大斧对那人居然毫无伤。

    白才的身子反被震得弹出水面“哗……”地落到苏弃身边。

    “快躲!”苏弃一把拉住白才沉入水中才没入水中便觉头皮一凉头竟被削去两大片而他们所处水面之上耀起一抹亮丽的剑花。

    林渺心道:“妈的这两个狗杂种还真狠再加上一个我只怕也是白搭还是快走为妙!”想到这里不由向不远处浮出水面的金田义呼道:“撤!”喊完他便沉入水中再出现时已距大船七八丈之遥了。

    白才和苏弃也自水底潜到大船七八丈之外了。

    大船的船体已渐渐倾斜甲板上的人却没有多少想必已跳水逃生了有些则已被杀也有几个被烧死还有的落水淹死但大部分都跳水逃生大船只剩下水火煎熬不堪负荷的残壳。那杀手头领及身着黑色披风者都在水中见林渺等人溜了皆恨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但只换来林渺诸人的“哈哈”大笑他们哪会在意对方的诅骂?

    其实想起来也好笑昨夜与林渺交手的那杀手头领虽然凶狠但刚才那狼狈之状让林渺极为想笑衣服头都被火烧焦了但还要仓促阻挡林渺的杀戮。林渺当然知道这些是刚才那杀手头领欲将酒坛击入江中却被林渺火箭在空中把酒坛引爆这才烧得他焦头烂额可是他还要凶巴巴的怎不让林渺感到有趣?

    大船缓缓地倾斜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与杀手头领却又爬上了大船掀下几块木板击断一根巨桅抛入江中再掠上大桅顺水飘了数丈再抛下手中的木板借以点足向岸边掠去。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两人的轻功确实可怕竟可借几块木板垫足跃上岸去相比较起来他可还差上一个档次也暗自庆幸没与这两人纠缠下去。

    苏弃和金田义及白才亦为之骇然苏弃尝过那身着披风之人的厉害深切地体会到那人的可怕。不过他庆幸林渺的妙计居然使得这么多魔宗杀手灰头灰脸损兵折将还损失了这艘大船他确实不能不佩服林渺的勇气和智慧。

    顺水飘流幸亏白庆四人的船在下游接应见几人落水立刻便调转帆再使之逆水而上以接应林渺四人。

    杨叔、白庆诸人在船上将大船上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林渺的船只被射得像只大刺猬然后被撞得粉碎还有那漫天的大火那自天空中洒落的火苗及那惊魂动魄的爆炸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仅只十几坛酒便有这么大的威力就可以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仅以林渺四人之力便将对方六七十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是一个奇迹使得杨叔诸人像是置身梦中一般但他们却知道这绝不是做梦而是事实绝对真实的事实。

    远处船上的钟破虏等人看着林渺击穿大船的破浪板杀上甲板他们在桅杆上还可以看到林渺在大船的甲板之上横冲直撞杀得对方一塌糊涂。后来又遇上了那杀手头领这一切只让他们看得心神激荡血涌如潮都恨不得插上双翅飞上大船与林渺诸人一起痛快大战一场。

    看到精彩之处杨叔和几名家将都兴奋得手舞足蹈;看到惊险之处他们又不由得为林渺四人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他们从未见过比今日这一场厮斗更精彩、更漂亮的战局了。

    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参与在旁观看的那种感觉也是那般刺激那般激动人心就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主角当然是林渺四人。直至大船之上满是大火并渐渐沉没杨叔诸人不由得欢呼看着那些落入江水之中的魔宗杀手他们也大呼痛快对有些浮出水面的还可以做做箭靶子。

    湖阳世家的家将们对魔宗杀手都恨之入骨就因其对翠微堂赶尽杀绝是以他们绝不留情这使得那些能活着上岸的魔宗杀手并不多。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林渺诸人一个都没有损失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林渺四人被拉上船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动一根指头。虽然是顺流而下但大船距杨叔诸人的船少说也有里余路而刚才那一阵拼杀也使几人耗力不少再游这么长的一段距离差点没虚脱过去而林渺又拿着十余斤重的龙腾这使他的形状狼狈之极。

    林渺的眉毛头都被火烧焦了特别是裤子被烧得破破烂烂腰间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

    苏弃和白才也受了些内伤虽非致命但挣扎着爬上船已虚脱得只知道大口喘气和呕江水他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白才的大斧头丢了金田义的剑也丢了只林渺死死地抱着刀也只有他样子最为狼狈因为就他上了对方甲板受过火烧这副尊容像是自找的。

    “阿渺真有你的!”杨叔大力地挤压着林渺的小腹。

    “哇……”林渺半天才吐出一大口清水良久才缓过神来苦笑道:“只差一点没去见老爹了!”

    “这下我们算是服了!”白泉几人也挤了过来竖起大拇指赞道。

    “服我这老半天才吐出这么点清水?”林渺没好气地反问道。

    众人一愕随即不由得都笑了白庆也为之莞尔地道:“阿渺此次立下了大功回去后定让老太爷重赏!”

    “是啊阿渺是我们的骄傲魔宗的人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杨叔兴奋地道。

    “是啊早知道这样刚才也算上我一份就好了!”钟破虏有些懊悔地道。

    那群家将不由得都羡慕起白才来他居然有幸与林渺一起参加如此精彩的战斗虽然受了伤可是众人仍是羡慕不已。

    苏弃和金田义半晌才缓过气来苏弃喝的水可不少最后要不是金田义拖着只怕还上不了船不过并无大碍。

    “阿渺怎知我们船头有这些火箭和桐油呢?你从未上过我们的船呀!”白庆有些狐疑地问道他实在想不透其它的原因。

    “是啊你的船上似也准备了这些东西可是我们是一起上船的你当时并没拿什么怎会出现这些东西呢?”杨叔也大为不解地问道。

    林渺懒得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由任白泉他们为其松筋活骨包扎伤口。

    白泉诸人对林渺的敬服是没话说的是以极为细心地为其松筋活骨。

    林渺享受着这额外的舒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我早就料到这些人绝不会甘心让我们走一定会来追击我们。因此我不能不防他们要追来自然会是在水路因为水路好走又轻松易追于是我便让赵胜将军为我准备了这些而他故作神秘地将东西搬上船只是不想义军的其他将领对他起疑因此没跟大家说而我也没时间解释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便没在意要用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就这样了!”

    杨叔和白庆恍然却明白义军搜船只是个借口放东西才是真的不过当时杨叔和白庆正在与卫府的人说话并没有留意这些却没想到这是林渺一手安排的。

    “当然叫赵胜将军做得隐秘一些是我的请求因为谁能料码头之上便没有魔宗的奸细呢?为了让魔宗大意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便只有当时不作解释相信这也可以理解!”林渺又道。

    白庆有些异样地笑了笑道:“你做得很对!”

    白泉等家将对林渺的未卜先知更是钦佩不已这一切仿佛都在林渺的计算之中这才有此刻的胜利他们对林渺的智慧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叔也点头赞许。

    “但你又怎能断定他们就会追来呢?”白庆仍有些惑然地问道。

    “昨天我们已看到翠微堂内被翻得一塌糊涂可以断定这群人一定是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后来他们杀了白堂主可以想到这东西与白堂主有关(电脑小说站)因此他们杀了白堂主。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在白堂主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因为我们为其清洗、包扎伤口之时根本就没有现白堂主身上有东西而那凶手杀了白堂主到他逃脱不过数息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搜寻事实上就算搜寻也没有用于是他们最大的怀疑便是我们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拿了那东西就一定会自水路追来这是很明显的所以我才会防患于未然!”林渺分析道。

    杨叔似乎松了口气林渺并没有说出白横怀中有东西的事。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弄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只是几个药瓶和一本没有半个字的小册子这又藏着什么秘密呢?又有什么秘密好藏呢?他不由得望向苏弃和金田义因为金田义和苏弃也知道这件事。

    苏弃和金田义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般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家将们给他们松筋活骨的感觉。

    杨叔稍稍放心了一些白庆却望着林渺的眼睛半晌不作声似是在审视着林渺的话是真是假。

    林渺也不移开自己的目光与白庆对视了半刻白庆自己移开了目光因为他在林渺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端倪。

    “我们这一路上必须小心!”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哦?”白庆和杨叔同感讶然。

    “魔宗的高手确实可怕之极刚才那两个渡江而去的人武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怕我们难是其对手。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的剑法太可怕了快得让人无暇应接我只见过杀手残血有如此快的剑!”林渺肃然道。

    杨叔的脸色微变刚才他也看到了那人与苏弃交手的威势和渡江而去的身法他们之中确难有人能与之堪比。

    “那家伙的功力浑厚我竟连他一招也接不下!”苏弃有些惭愧地苦笑道。

    杨叔和钟破虏都吃了一惊他们明白苏弃的底细虽然苏弃不能算是一流高手但身手绝对不弱若说连对方一招也接不下那可想而知对方的武功会有多可怕这便是说林渺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依我看在前面还很有可能会遇上他们他们此次虽然惨败但不会善罢甘休的。”林渺提醒道。

    “我们走的是水路度比他们快而到了云梦泽之中他们只怕根本就找不到我们了!”杨叔安慰道。

    “这倒也是由此到云梦泽惟水路最近除非他们再去找一艘三桅大船可是那也得重回竟陵重回竟陵再追来时间上却赶不及。因此在前方我们不可能会遇上他们!”白庆附和道。

    林渺伸了个懒腰笑道:“但愿我可不想再遇到那两个煞星只怕到时候又要抱头鼠窜可就不妙了。”

    众人不由得为之莞尔!

    江上往来的船只不多皆因上游的战事正烈是以这些日子来并没有多少船只向竟陵出。

    是夜林渺诸人便已到了云梦泽地域的边缘不过并未停航只是点亮了风灯。在静夜之中并不甚舒服江面之上的蚊子极多让人驱赶不绝。

    江两岸也无村庄和小镇因此不能上岸。当然白庆诸人也是不想让魔宗的人追上来是以夜里也依然让船儿顺水飘流以眼下的行程明天上午应可深入云梦泽。

    众人便在船上吃了一些干粮再喂了喂马也便轮流休息了。

    半夜林渺突感船身一阵巨震船舱之中的一些东西“哗啦啦……”地直滚而来他立刻惊醒。

    “生了什么事?”杨叔似乎早已醒了不由得急问道。

    林渺和众人都醒了过来船身却似在打转那风灯不住地晃悠。

    “怎么会这样?”林渺吃了一惊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触到暗礁了舱底漏水了!”白泉惊呼道。

    “啊!快快拿东西堵住!”白庆也急了拉了身边的薄被便向那漏水之处堵去。

    “船行不了底下有东西!”白泉和几名家将用力地划船但船却毫不动弹只是在原地打转。

    “我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白才急道。

    “好大的漏洞快拿衣服来堵!”白庆急道。

    林渺也急了船舱之中只在这片刻间便涌进了半尺深的水不用说也知道那漏洞极大。

    “白才小心些!”杨叔提醒道。

    “我知道!”白才将一根分手刺咬到嘴中跃入江水之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什么东西居然将船底顶穿这么大的洞!”林渺一看也吃了一惊那漏洞几有水桶般大不过所幸那几块木板虽裂开了但并未脱散挡住了那喷上来的水柱使水只能自板缝之间涌进来。

    “不知道船底有硬物很大的硬物!”白庆回应道。

    众人手忙脚乱弄了一气衣服、被单全都堵在漏洞边这才使涌入船舱中的水变小了。

    苏弃和钟破虏忙用盆子、桶子将舱中的水舀出去两匹战马不安地低嘶着。

    “哗……”白才破出水面叫道:“水底下好像是一只大船的巨桅我们撞上了它!”

    “什么?大船的巨桅?你有没有搞错?”杨叔讶然问道。

    “应该是我感觉到这不是礁石而是一根粗大的木柱!要是暗礁的话只怕船已经废了。”白才再次重复道。

    “这里怎会有这样一根巨桅呢?难道底下有沉船?”白庆惑然问道。

    “我想应该是我们的船头被翘了起来定是撞到了沉船之上。”

    “你再去看看!”白庆立身而起走上船头道话音刚落便听“咔……嚓……”船头底板竟再次断裂一股水柱疾涌而上破船而入的还有一截几有三个碗口那么粗的木桩。

    “啊……真是大桅快堵上!”白庆一看哪里还怀疑白才的话?不由得急了。

    “没用了我看必须把船拖到岸上去修否则只怕难以继续前行了。”白才无可奈何地道。

    杨叔等几人想也不想便把衣服脱下死死地按住破洞。

    “阿才把大桅斩断我们便将船划到岸上去!”林渺也有些急地道。

    “这可不行在水里要斩断这巨桅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以巨力震断或以锯子锯断!”白才无可奈何地道。

    “我来!”白庆扭头望了一下那又涌入的半舱江水毅然道说完光着膀子跃入江水之中。

    半晌船体一阵巨震竟向下游动了起来但这一巨震使得杨叔几人辛辛苦苦堵住的漏洞又裂了开来不仅裂开了而且连旁边的几块底板也开始漏水。

    林渺不由得苦笑耸耸肩道:“这下玩完了弄巧成拙!”

    众人都知道白庆震断了巨桅但是巨桅已与小船连起来了巨桅受力怎可能不影响船体呢?也便是说白庆的掌力有一大部分是由船体承受了。因此这漏洞自然是更大。

    “伙计们快动手吧!杨先生和金先生便按住漏处好了苏先生和钟先生赶快舀水其他人跟我来用力划船无论怎样都要靠岸!”林渺说完光着膀子操起大桨在船尾一拨。

    船儿晃晃悠悠地便调了头白泉诸人也急了立刻齐心划桨。

    小船在六人一齐出力的情况之下虽然残破但却仍度很快。

    白庆和白才便附在船边杨叔和金田义按住那大漏洞苏弃和钟破虏拼命舀水使船舱之中涌入的水始终不会增多但想减少也是不可能。人总会有疲惫的时候是以此刻林渺诸人惟一的愿望就是赶快靠岸然后再休整船身。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是荒无人烟的云梦泽之中想去另外找一只船那简直比造一艘船还要难。

    江边一片黑暗夜色无边也不知道距岸边究竟有多远但林渺等人却不得不奋力划桨反正河水的两岸皆云梦泽的地域。

    沔水将云梦泽分成两半仅通过云梦泽的河段便有数百里之长。

    云梦泽素有中原第一大泽之称延绵千里南面直抵洞庭湖西面抵达南郡东面临近江夏紧傍江水面积之大还没有人能够完全探测之中许多神秘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们所想象得到的。在数百年前的战国时期这里被人们视为死域没有人敢深入其中。直到高祖刘邦在此地围猎用计除掉楚王韩信之后世人才逐渐认识了这片死域般的沼泽地但是里面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没有人能知道。

    人类的繁衍使得6地之上许许多多的神秘之地逐渐萎缩、减少真正没有人烟的神秘之地越来越少。森林的减少猛兽的减少一切的一切都逐渐裸露在人类的面前但是在这延绵千里、方圆几有数千里的云梦泽始终林木避日遮阳终年难见阳光就是在这种沼泽之中人们才永远摸不清其最深入的秘密。

    终于林渺诸人看到了江畔所在那是一片漆黑的林木无法看清在江畔究竟有些什么。

    林渺诸人仍拼命地划桨众人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至少他们不用自江心游泳上岸不用担心船上的干粮和食物丢失了也不用再去扎木筏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才小心!”林渺眼尖突地现水下似乎有一串奇怪的波浪更有一大暗影横过虽然灯光暗黄却尚能看清水面粼粼的波光。

    白才一惊不解地问道:“什么事?”蓦地似有所觉尖叫一声身子猛地窜向船上。

    林渺一看吃了一惊“呼……”地伸出大桨狂扫而出。

    “砰……”白才身后自水下掠出的一道黑影“哗……”地一下被扫出丈余外水中。

    灯光之下杨叔诸人差点傻眼了他们看清了那东西狰狞的面容竟是一条几有一丈长如蝎蜴一般的东西张开的嘴竟有数尺寒光闪闪的锯齿形牙齿有种说不出的凶残。

    白庆也惨哼一声急翻身上船但鞋子却掉了腿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槽河面之上立时泛起一阵血花。

    “水中有怪物!”林渺惊呼。

    白庆和白才两人上船使得本就晃悠不稳的船身差点没倾翻。

    “小心稳住船快舀水!”林渺惊呼。

    苏弃和钟破虏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是以吃了一惊竟起呆来经林渺提醒才觉船中已积水近尺正要倾没怎叫他们不惊?

    “快帮忙!”林渺向白才呼道他拼命地划桨。

    白才惊魂未定忙也帮着舀水而白庆则堵漏。

    “我们要快否则只怕今天会死在这里了船一沉这些怪物便会分我们的尸!”林渺急促地道他也看清了那追袭白才的怪物的形状往日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那凶残的眼神那贪婪的大嘴那锋利的牙齿无不让人心寒他可不想死!

    “把马儿扔下去以减轻船体的重量否则我们只怕到不了岸!”白庆吼道他的脚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齿印如果不是林渺先提醒白才他早已有警觉只怕这条腿就会报废了。

    “这怪物名为鳄鱼我以前听人说过在丹阳时我见过这东西的尸体!”白才一边舀水一边惊骇地道。

    “鳄鱼?这是一种什么东西?”钟破虏讶然问道。

    林渺也讶然道:“我在《尔雅》中见到过这个名字原来就是这种模样。”

    “《尔雅》之上有这个名字吗?”杨叔对林渺的话也大感讶异。

    [注:《尔雅》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较集中地反映了先秦至汉初学者对生物的分类观点。其中记载的动物有三百余种将其分为虫、鱼、鸟、兽四大类。虫类相当于无脊椎动物鱼类相当于鱼纲、两栖纲和爬行纲……有许多内容符合于近代的分类体系。书中还给出了一些定义如“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等虽然《尔雅》是一部训诂著作但其中有关生物的分类与描述基本上体现了自然分类原则对后世生物分类学的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上面只提到过一次但是却没有什么描述其它的东西都写得很详细所以我对这没有描述的东西记得倒是很清楚。”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船要沉了!我们必须抛马!”白庆急道。

    林渺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危急的时候人只知道保存自己其它的根本就不在意只有在需要马的时候才知道马儿是多么重要。

    “哗……希聿聿……”白庆毫不怜惜地将一头战马掀入水中。

    “希聿聿……”战马竟没有沉下去在水面之上浮动了几下然后惨嘶起来不住地挣扎灯光之下林渺可以看到许多黑乎乎的东西不断地向那匹战马快爬动更有一张大嘴已经咬住了马脖子战马不住地挣扎但却很快沉入水中。

    “这里的水不深不要抛马!船沉不到底只会搁浅!”林渺大喝众人看着刚才一幕一个个都汗毛直竖目瞪口呆。

    “向前划一些!”林渺划动着大桨但划动的已经不是水而是泥浆渗入船中的水也极为浑浊总算已经靠在浅水的岸边了。

    林渺放下桨掀开船头甲板在众人惊愕不解之中抱起一坛桐油喝道:“苏先生准备火箭!”

    苏弃此刻明白林渺的意思忙燃起火箭搭在弦上。

    林渺望了望那鳄鱼仍不断涌去的地方望着那片满是血水的泥水猛地抛出桐油坛。

    桐油坛飞临那片地方的上空金田义“呼……”地甩出一柄小刀准确地击碎大坛子。

    “啪……”坛子应声而爆桐油向那片满是鳄鱼的地方洒落。

    “呼……”苏弃的火箭立刻射出。

    “轰……”桐油见火即燃水面之上火焰冲起三尺余高火势随桐油扩散迅扩散。

    “划船!”林渺又大力地划动着已经快搁浅的船使之又前进了数丈。

    “呼……”那片地方如炸开了锅一般众鳄惊散四处乱窜场面一团糟有的潜入水中迅逸走。众鳄你挤我我挤你有的背上着了火却因足下踩着同伴而无法潜入水中烧得不住地扭曲。

    “这火对付不了它们!”杨叔无可奈何地道。

    林渺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道:“这东西太可怕了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愿它们不要来攻击我们这艘破船已是万幸了!”

    众人不由得想起那匹马被分尸的场景一个个都毛骨悚然想到换作不是战马而是自己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场面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叔像是也失去了主心骨问道。

    白庆一时也无语望了望那不知深浅的泥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脚下的伤口仍痛也因为那群凶残的鳄鱼而寒了胆。

    “我们等天明吧!”林渺叹了口气。

    杨叔诸人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这泥沼之中究竟会有多少鳄鱼在等候如果贸然下船只怕难逃一死即使是武功再高又如何?

    白庆极为无奈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这却是没有办法的。

    “小心……”林渺突地喊了一声手中船桨“呼……”地一下送了出去。

    众人吃了一惊只见一张森然大口已在杨叔的身后张开像一个挂满冰柱的溶洞。

    杨叔并没有看到但白庆已伸手极拉了杨叔一把。

    “咔……”船桨自杨叔身边穿过准确地扎入那张几有两尺大小的巨口之中。

    “喳……”那张大口“轰”然而合竟一下子将船桨咬成两截然后“哗……”然退入泥沼之中激起漫天的泥浆。

    林渺愕然地望着手中只剩下五尺多长的桨柄心下骇然如果刚才不是木桨而是手臂或是腿那会是什么后果?

    “大家分开小心戒备休要太过靠近船弦!”白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呼喝道。

    林渺回过神来望了望那与船舷只有不到两尺高的泥沼涌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那剩下的一匹战马也极为不安地低嘶着它也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船舱之中积有近尺深的水但所幸此刻已经搁到了实地之上船底的破洞深陷在淤泥之中也不会有多少水渗进来。至少在船舱和甲板之上是一片稍微安全的地方。

    苏弃诸人心中也极为紧张那堆水上的火焰烧得差不多了似乎所有的鳄鱼在顷刻之间逃得无影无踪泥沼上面一片宁静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危险的存在。四面的泥水在火光之下反射着让人心寒的冷光借着火光他们可以看到森林在远方在他们数十丈之外是一片芦苇丛稀稀落落的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实地更不知道实地究竟离他们有多远的距离。

    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到那芦苇丛之中有东西爬动不用说也知道是那贪婪而可怕的鳄鱼。

    “让我先来清干舱中的水再说!”林渺说着将手中的桨柄交到杨叔的手中拿起盆用力地将船舱之中的水舀出去。

    船底已经只有少量的水渗进来因此很快便将舱中的水舀出了大半。

    “啪……”白才在脸上拍了一下道:“好多的蚊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伙计我们只好忍着些到天亮了我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白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杨叔道。

    “现在大家可轮流先松口气这会儿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危险可能会在那堆火熄了之后才会出现那堆火也让这些畜生害怕了是以他们暂时不敢袭击我们但火灭了之后它们很可能就会进攻了!”林渺分析道。

    “阿渺说得有理船头船尾各两人两舷各一人大家分两班休息一会儿!”白庆也附和道。

    众人心中稍缓了口气手中兵刃全都握得很紧。

    白才最为机警他抢先拿起那柄厚实而又极有分量的大斧是以他心里踏实很多。

    四周很静流水声倒是十分清晰这也使得整个泥沼区域显得更神秘更宁静死寂。

    有风吹过远处的密林和那稀落的芦苇丛也沙沙作响倒像是对林渺诸人的心境大加嘲笑。

    林渺闭眼打着磕睡白庆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也倚在一边休息他要保持好充分的体力以待面对可能生的变故。

    桅杆上挂着的几盏风灯倒也争气一直在风中亮着虽然那堆火焰渐灭但这几盏灯尚能将船周围的地方照亮不过由于风吹着灯晃来晃去使得船周围影子也多让几位放哨的兄弟极为紧张因为随时都有可能生危机。

    苏弃坐在船舱的顶棚之上将四面的泥面都看得比较清楚。他坐在高处也是一种预警性质哪一边有危险他便会支援哪一边。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似乎那些鳄鱼都已经沉睡了或是走远了但他知道这种宁静只是一种假象。

    那堆桐油大概已经烧干了火苗几乎完全熄灭天空中的月亮也西沉而下降得很低那朦胧而微弱的光并不能让天地变得明朗像是给这片沼泽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切都那么柔和而朦胧甚至有些凄美。

    泥沼又归于死寂只有这几盏风灯在风中飘摇不定像是预示着众人的命运。

    林渺突地微微一震醒了过来但随即又立刻闭上眼仅瞬间便猛地一弹而起低呼:“不好!”

    苏弃也听到了林渺的惊呼但他却不解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而林渺已如怒箭般自舱中射了出来。

    林渺丝毫没有犹豫“铿”然出刀竟直扑右船舷。

    “哗……”龙腾破入泥中林渺双足立于舷上连双手都刺入泥水之中。

    “轰……”“哗……哗……”右舷边的泥水蓦地炸开一条足有五尺长的巨尾破泥而出而后林渺的身子被弹起一股血箭带着泥水顺着林渺拔刀的方向自水下涌了出来。

    “咔……嗷……”一个巨头在那条长尾再击落泥水之中时抬出了水面却是一条足有一丈余长的巨鳄。

    巨鳄大口开合之间却自头顶之上涌出一股粗大的血柱。

    林渺身形倒翻身子未落刀已再次挥出。

    “喳……”刀化成一道光弧在灯光之下成一道凄美的血影那巨鳄的大头飞出三丈之外巨大的躯体“轰……”然沉入泥水之中。

    林渺落到舱舷之边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连刀锋都在颤抖。

    苏弃和船上的其他人全都呆住了这条巨鳄之大似比他们刚才见到的还要大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怎么潜到船边的不过幸亏林渺机警否则以如此巨鳄足够咬穿这艘并不大的船。

    “大家小心注意船边泥水表面的波浪绝不可有丝毫大意否则只怕连这只船一起都得葬身鳄腹了!”林渺吸了口气道。

    白庆也出来了他亦看到了林渺刚才击杀巨鳄的那一幕不由得呆呆地望了林渺一会儿似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林渺的肩头诚恳地道:“老太爷果真没有看错人在这里我们都听你的你绝不要推脱大家的命运都系于你的身上了!”

    “总管!”林渺大感意外不由得道。

    “你别说什么我是认真的!”白庆肃然道。

    “阿渺总管说的也对我们大家的命运已经系在你的身上你便吩咐好了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渡过难关如果像刚才那么大的鳄鱼有个十条八条都可以把我们的这船咬碎了。因此你绝不可再推卸了!”杨叔也附声道。

    “好吧我也没什么吩咐只要大家打起十分的精神就行了现在那边火熄了相信这些怪物便要开始进攻了我们两人一组各自守在船边的重要点上绝不可让这群怪物上船或咬破我们的船舷!每组人都拿好兵刃再加上一根长木棍只要看到泥面的波纹有异就以长木棍向下捅捅看但一定要小心!”林渺示范着一手持刀一手持棍地道。

    “明白请阿渺放心!”众人轰然应诺。

    “另外大家身上可多带几件兵刃以防万一只要我们支持到天亮就可以另外再想办法了!”林渺又补充道。

    众人知道林渺的意思他们从来都未曾对付过这样的怪物他们宁可去面对高手至少那些人尚有人性可以揣摸但这些怪物却绝不讲理更是不可捉摸。

    “听那个渔夫说这东西皮粗肉糙普通刀刃难伤其皮肉只有击它们的腹部和头颈才是最有效的!”白才道。

    “哦你见过的死鳄是那渔夫杀的吗?”林渺立在船头目光盯着水面悠然问道。

    “是的那是他与他几个儿子合力杀死的!我也就只见过一次还是和大少爷去丹阳时!”白才补充道。

    “我们可以以枪和和铁叉刺穿它的喉部我刚才看这怪物出水之时的动作只要他出水攻击猎物之时一出水面便会立刻张开大嘴。因此我们只要眼够利手够快便绝对可以刺穿它的喉咙我不相信他的口中舌头和喉肉也会像它们的皮一样!”林渺充满信心地道。

    众人不由得大感佩服林渺是第一次接触这怪物但似乎对其极为熟悉可见他确实是心思细腻聪慧过人也使船上众人精神大振。

    “来了!大家注意了!”林渺一手持枪一手持刀指了指灯光微影之中出现的一道道暗影。

    众人顺着林渺所指之处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五丈之外的泥面泛起一层长长的浪正向他们这艘船掩来一片深黑的背脊在泥面之上扭曲着缓缓地前进像是在细数着前进的步伐那一群鳄鱼至少也有数十条之多。

    “看这边也有!”杨叔又指了指船尾方向吃惊地道。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船头和船尾皆有一群鳄鱼爬来进入四丈左右时便开始缓缓散开自四面包围而来恐怕共有上百条之多。

    这群鳄鱼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有四五尺长大的竟有丈许甚至有一条近两丈之长只让杨叔的脸都绿了。

    “我的天哪!”白泉抽了口凉气指了指那条至少有丈八尺长的巨鳄叫了声。

    白庆的额头之上也冒出了冷汗这么长的巨鳄几乎有这艘船那么长了怎不叫他吃惊?

    林渺望着那条巨鳄缓缓爬向船尾不由得向船尾的金田义呼道:“金先生你到船头来那条是我的!”

    金田义望了林渺一眼又望了望身边的苏弃道:“好吧!”

    “苏先生和金先生都到船头去吧让杨叔在侧舷照应好了我与阿渺来对付这条大的!”白庆也出言道。

    苏弃也不反对与金田义迅跳到船头他们手中提着重枪腰间悬剑背上插刀装备极为精良。

    船上每个人身上都有三件或三件以上的兵刃这都亏了林渺叫赵胜准备了一些另外他们本身也是准备深入沼泽因此自是准备了许多必须的东西这之中便包括每人配一杆重枪打造极为精良还备有几把斧头准备在森林中砍伐树木所用至于刀剑之类的自不必说甚至还有几大捆绳子小到锤子之类的都极为齐全。

    白庆跃上船尾与林渺并肩而立两人相视笑了笑。

    “我们可不能让那个大家伙靠近这船到时候便是杀死它也会使我们的船损伤严重!”林渺担心地道。

    “那就让我们以箭射击吧!”白庆提议道。

    “是啊我们先射死几条是几条!”白才一听白庆的提议立刻附和道。

    林渺一听也忙道:“我差点忘了我们便让它们尝尝羽箭的滋味吧!不过大家要小心点也许在我们船边也潜着一些!”

    “两人一组一人射一人防备不可有失!”白庆道。

    林渺诸人迅执起大弓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中自不会有失虽然不能够找准要害但对着这些鳄鱼的脑袋射却是不会失去准头。

    “嗖嗖……”一阵箭雨纷下群鳄开始骚乱有的中箭翻腾有的被激怒了快爬来!但却没有一箭能要它们的命这些可以裂木盾的劲箭居然对它们构不成致命的威胁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找不准众鳄的要害部位之故。

    林渺不敢先惊扰那条巨鳄却连数箭射穿了几条鳄鱼的身体使之在泥水中不断翻腾。

    白庆和林渺的功力高绝箭下之处可裂石碎盾自然不会穿透不了这些鳄鱼的厚皮了但是他们的杀戮毕竟有限对于这上百条鳄鱼来说死上几条或十几条并不影响大局。

    林渺点起两支火箭“嗖……”地一声钉在两条爬得最快的鳄鱼身上。

    那两条鳄鱼背脊露在水上是以火箭钉在其身上便烧了起来两条鳄鱼似乎大受惊吓立刻停步仿佛感到一阵惧怕似地调头就向后跑它们身边的几条鳄鱼见了火光也吓得调头而跑使得众鳄更为混乱。

    “这招有效!”一旁的钟破虏在船舷边看了不由大喜立刻学着林渺的样子以火箭出击虽然杀不死鳄鱼但是对众鳄刺激性很大许多鳄鱼调头便走。

    “它们也怕火!”白庆喜道。

    林渺正欲以此法对付其它的鳄鱼突见那条巨鳄抢前几步大口一张竟将那条背上插着火箭欲退的鳄鱼头部咬住。

    那条背上着火的鳄鱼吃痛尾巴猛抽巨鳄但巨鳄似乎根本不在意抬头将那条咬住的鳄鱼掀起再猛砸下来只砸得泥浆飞溅甚至溅到了林渺的身上。

    林渺心神大震这条巨鳄竟攻击那逃走的鳄鱼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那被咬住的鳄鱼欲再挣扎自旁边又冲上两条大鳄“哗……”地咬住露在巨鳄嘴外的鳄身一时之间几条大鳄竟将那欲逃的鳄鱼给撕成数块引来一群鳄鱼的“轰”然分食。

    那群鳄鱼停止前进却在以自己同伴的尸体做美餐但再也没有鳄鱼敢退走包括另一条背上着火的大鳄。

    林渺和白庆不由得看呆了望着那群大鳄将同伴的尸骨嚼得鲜血淋漓、津津有味之时他们有种想吐的感觉。同时他们也看出来这群鳄鱼之所以不退是因为那条特大巨鳄驱使着它们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绝不可退缩若是退缩便会被同伴吞食倒像是战场之上对待逃兵和叛军一样。

    “射吧!”林渺向众人低喝了一声他心道:“反正吓不退你们能多射死你们几条是几条!”

    “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白庆皱了皱眉道。

    林渺也皱了皱眉望着那群鳄鱼在残食同伴被射死后的尸体他也感到一阵恶心。

    “我们要想办法先除掉那条最大的它好像是众鳄的头领!”白庆吸了口凉气道。

    “嗯看来是的!”林渺点了点头并不否认白庆的看法突然他似有所觉地脱口呼道:“有了!”

    白庆一喜忙问道:“什么方法?”

    林渺指了指那静躺在舱中的大铁锚道:“我们便用这东西砸它激怒它它就会抢攻我们可以先下手解决它!”

    白庆眼睛也为之一亮但旋即又有些犹豫地道:“要是所有的鳄鱼一齐上我们岂不会完蛋?”

    林渺一想也是那条巨鳄是头领如果激怒了它它一定会让所有的鳄鱼一齐攻击那时以他们这十余人只怕根本应付不过来。但旋即又眼睛一亮道:“有了我们就用这大锚钓它!”说话间迅来到右舷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死鳄吩咐道:“把这条大鳄的尸体捞近点!”

    钟破虏不明其意但仍用篙将那没头的大鳄尸身拉近了一些虽然这条大鳄有数百斤重但由于在浮泥之上拉起来并不难。因为这条大鳄本想偷袭将船咬碎谁知才一触船舷的侧板便惊动了林渺这才横死尸体距船也极近。

    林渺挥刀“嚓……”地便在大鳄身上切下一截就水清洗了一下但仍满是泥浆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快把船头甲板下那最后一坛酒拿给我!”林渺又吩咐道。

    那坛酒是赵胜放的一坛桐油一坛酒那些东西林渺并没有全部用以对付魔宗的人。

    船上众人不明白林渺想做什么但却都照办因为他们对林渺已是极为信服而且也想跟着林渺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苏弃把那坛酒送到船尾之时林渺已将那一块至少有几十斤重的鳄肉包在有脸盆大的大锚之上。

    船上的大锚为精铁所铸带六只弯钩是为了能稳稳地抓住岸边的地面或石头树木之类的。因此其打造自然精巧和结实而那系锚的绳索更是能够承受数千斤力的巨绳其结实可靠度绝不用置疑。

    “阿渺想干什么?”苏弃不解地问道。

    林渺接过酒坛笑道:“钓鳄!”说完揭开泥封将酒水倾倒在那块鳄肉之上然后把坛子交到苏弃手上道:“这东西是宝贝可不能浪费!”

    苏弃不由得笑了林渺所说的确实没错这酒可真是宝贝正因为这酒才使得魔宗之人惨败而去。

    林渺望了望那群嗅到酒香蠢蠢欲动的众鳄心中暗自祈祷:“老爹显灵保佑我此举成功否则你就要断子绝孙了!”

    白庆也深切地感受到林渺心中的紧张事实上他的心情又何尝不紧张呢?成败就看林渺这一举了。如果成功他们或可减少许多风险;如果失败只怕要与群鳄血战一场了。在这种泥沼之地他们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大鳄吗?这个问题只怕没有人能够回答。不过他此刻相信世人曾称这里为死亡之地确实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