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的蚊子多得让人心烦而且这附近不远处又是淯水因此蚊子是不可能避免的。

    林渺生了一堆篝火事实上他并没有睡着夜风灌入破庙之中倒也凉快他便拿出琅邪鬼叟的那张羊皮仔细地观看、揣摩、练习。那上面的东西并不难以理解共有七十六幅图像以丹沙描上去的并都加以附注使人对这一幅幅图像更容易理解。

    遗憾的是林渺并没有将老铁那本“九鼎玄功”的心法带在身边不过也幸亏没有带在身边否则在隐仙谷之时肯定会遗失那样就对不起老铁了。

    初看羊皮上的图像似乎并没有什么巧妙之处仅是走走步掌握一定的方位就行了可是越看林渺才越现全不是那回事儿其中的内容和变化远远出了那些图像所显示的范畴……

    正当他在练得出神间倏然听到了一阵蹄声传来他不由吃了一惊心中忖道:“这么晚了怎会还有人来呢?”

    想着林渺望了望四周闪身便躲到神像之后篝火却并未灭去。

    “咦里面有火光难道老七他们比我们先来一步?”庙外的蹄声骤止一个尖细的声音飘进了破庙中。

    “他们怎会比我们还快?”

    “也许是我们在路上耽误了两个时辰他们走水路应该不会太慢进去看看吧!”

    林渺仅听那马嘶就知道来者有七人之多但他却并不敢伸头张望此刻那些人已经进入了庙中。

    为者是个光头但却留有一圈络缌胡子紧身打扮一袭黄衫无法掩饰那横胀的肌肉。在他身边是三个头戴巨大斗笠的年轻人和三个道人打扮却面带阴鸷之人。

    “洪帮主果然是七弟他们先到了那是他们留下的记号!”一名道人尖声道。

    “看来他们坐了顺风船那他们怎又不在这城隍庙中呢?”那光头道。

    “大概出去有事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他们定会回来。”那道人又道。

    “也好此刻离天亮时间还长湖阳世家的船在天亮之前是不会离开码头的我们尚有足够的时间安排!”那光头淡然道。

    林渺心中一惊忖道:“这几人难道是来找湖阳世家的麻烦的?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了。”旋而又想:“那如天仙般的美女或许正是白小姐要是能再见到她就好了。”但才思及此处又大感惭愧暗自警告自己道:“心仪尸骨未寒我岂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听说那白玉兰美赛天仙也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那道人道。

    “观主没有说错那白玉兰之美是我所见过最特别的一个比之棘阳城中燕子楼的曾莺莺和谢宛儿也绝不逊色!”那光头洪帮主邪笑道。

    林渺并没有见过曾莺莺和谢宛儿但却听说过这两人是燕子楼的撑台柱乃天下闻名的美女心中忖道:“如果曾莺莺和谢宛儿真有这白小姐一般美那确实可称得上是绝代佳人了。只不知这所谓的洪帮主和观主又是什么来历?”他小心地探头望了一眼却现这几人正好侧对着他当他看到那光头之时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这人他曾在天虎寨见过而那坐于他身边的道人竟是阴风老道他也曾见过。当时他正好被天虎寨所擒而这两人似乎在天虎寨作客。

    这光头乃是伏牛山附近恶名最盛的栲栳帮帮主黄法正栲栳帮在伏牛山一带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帮中之人皆戴以柳条编织的斗笠因其形像个笆斗是以当地人称之为栲栳帮。而那道人似乎也是伏牛山之人只是不知这几人怎会到这里来?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林渺不由得为湖阳世家的人担心起来。

    而最让林渺担心的是不知天虎寨是不是也派人来了他可是尝到了天虎寨的厉害对那些人打内心有些惧意。

    “是吗?贫道有幸见过曾莺莺一面那可真是上天赐给人间的尤物只可惜仅远观而无法一亲芳泽真是人生一大遗憾。”阴风老道感叹地道。

    “莫非观主动了凡心了吗?”黄法正邪笑道。

    “面对那样的尤物不动心还是人吗?虽然贫道身为出家人但终也是凡胎。”

    “哈哈……”黄法正笑了起来道:“曾莺莺和谢宛儿可不好弄到手听说连王莽欲召她们入宫都没成功。就凭我们只有等下辈子了。”

    阴风老道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点贫道自有自知之明我还没胆大到跟燕子楼作对的地步何况听说那个什么曾莺莺乃是刘秀的心上人便是给我千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刘家。”

    “那观主是想打白玉兰的主意啰?”黄法正反问道。

    “如果可能……”

    “别说我没有提醒观主白玉兰可是张大龙头所要的人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只怕我们两人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黄法正提醒道。

    “贫道怎会这么没分寸?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刑风那狗娘养的好看若不是他我们早就完成了任务!”阴风老道有些气愤地道。

    “刑风真***不识抬举大龙头这么看得起他他居然想都不想便拒绝我们说来还真够窝囊的。”阴风老道旁边的另一道人也愤然道。

    “这有什么办法人家天虎寨中高手众多而且寨中有数百人他们有傲的资本等老子强大的时候再去慢慢收拾他!”黄法正狠狠地道。

    “好像有脚步声大概是老七回来了。”阴风老道立身而起道。

    话音刚落便有几道人影飘入城隍庙中。

    “黄帮主和大哥已到了那可真是好他们的船泊在五里外的码头。近来邓晨和刘寅起事使得水道紧张晚上没人敢行船是以他们天亮之前不会离开!”那飘入城隍庙中的几人一见庙中的人顿时喜道。

    “哦那再好不过了没想到邓晨和刘寅也造反这两人可不简单!看来这南阳和南郡一带有热闹可看了。”黄法正有些意外地道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还是快点行动吧只要让湖阳世家交出《楚王战策》我们龙头也可以立举义旗了。”

    “我不明白一本《楚王战策》又有多大的作用?”那刚入庙中的道人不解地道。

    “七弟有所不知楚王韩信当年用兵如神其兵法战略无人可比这本《楚王战策》乃是一部兵法奇书比之《孙子十三篇》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妙的是该书记载了汉室各地军制的编排和特点乃是不可多得的奇书。”阴风肃然道。

    林渺听得心中热血上涌他少年时最喜欢听的便是楚王韩信与霸王项羽的故事。对楚王韩信更是推崇倍至此刻听说楚王竟有一部兵书战策遗下他也不由得想一睹为快。不过他却不想与湖阳世家为敌反而对那慈祥的更叔大有好感现在知道这些人要对付他们他自不愿让栲栳帮的人阴谋得逞。

    “兄弟们布置好了没有?”黄法正又问道。

    那被称作老七的人道:“我们的船早已在江面上包围好了只等帮主和大哥到来立刻就可以动手。尽管他们有不少好手但他们绝想不到会吃下自己人所下的软骨散。我们此刻动手必定手到擒来保证不会出任何漏子!”

    “还是老七的妙计好!这次若能成功头件大功应该记在你的头上!”黄法正拍了拍老七的肩头欢笑道。

    林渺更是大惊若事实真如这些人所言那更叔和白小姐就危险了。他禁不住有些心焦如焚恨不得立刻便飞到那船上通知他们提防可这些人不走他根本就不敢现身。

    淯水之上夜色甚重几点渔火轻飘伴着轻风湿气倒微有些凉意。

    湖阳世家的大船三桅双层长六丈宽两丈在江边静泊可谓是庞然大物。

    这种双层楼船在当时很少见即使朝中战船大如此者仍不多见何况是私船?

    不过并没有人奇怪湖阳世家人称其富可敌国家族庞大论声势比之宛城齐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万寿之名乃是自己打下的而湖阳世家却是经过百年积累而成其根基自不可小觑。

    在淯水江边没有比白家的船更醒目的这也使林渺省去了寻找那艘大船的麻烦。

    夜似乎仍很静谧丝毫感觉不到剑拔弩张的杀机。

    林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这岸边究竟伏有多少栲栳帮的人而阴风观的人一向以药物闻名林渺虽对江湖不甚明白但对阴风道人却并不是完全陌生。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却是林渺根本不知道白家的大船之上是否所有人真的吃了什么软骨散若真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要他一人独对黄法正这群凶徒?他能拖住这些人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黄法正和阴风也不知道此刻到了哪儿林渺刚才并没有直接跟上黄法正和阴风而是去做了另外一件十分重要却又不知道是否有效的事。当他赶来之时江边依然一片宁静只看那飘摇的风灯就知事态还不是太糟。

    正当林渺仔细观察之际倏然听得一声枭啼自江面传来旋即岸上也传来一声枭啼相应和。

    林渺立刻明白黄法正与阴风很可能是在江面的小船上因为白家的大船距江岸尚有三丈之遥并未直接靠岸事实上这样的大船根本就无法靠到岸边在江水之中倒还可以。

    白家的大船上似乎有灯光连闪了三下林渺便察觉到在他不远处的草丛之间有轻微的脚步声微弱的灯光并不影响林渺的视觉何况天上的明月并未西沉那个被阴风唤为老七的正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些则是栲栳帮的帮众一个个戴着柳枝斗笠这像是他们特殊的标志。

    林渺没动只是伏在岸边望着这些人迅潜至江畔借勾索横掠上大船。

    “啪……”大船之中出一声沉重的脆响显然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有贼上船!”有人骇然惊呼呼声充满了惊惧。

    林渺心中暗自叫苦很显然船上之人真的是服用了软骨散这才没有人上甲板拒敌现在如果他想救人的话惟有独对这些凶徒但这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他不出手难道便眼睁睁地看着船上的人被杀?那绝美的白小姐若落到这群恶人手中那会生怎样的结果谁也难以预料林渺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矛盾。

    大船上根本就没有强有力的反抗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即使个别有反抗之力但是双拳又怎敌四手?何况黄法正并不是庸手那个阴风是出了名的恶道也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这两人联手加上数十栲栳帮的兄弟大船之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抗拒。当然这只因为软骨散使那一群人暂时失去了力道否则再给黄法正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贸然上船。尽管白家从不涉足武林可是白家却养了许多武林高手。作为一个庞大的家族它总会有自己的实力以保证家族的利益。

    更叔双手被缚却破口大骂但是黄法正对他的骂却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是那美如天仙的白玉兰。

    “给我全部绑了!”黄法正蒙着脸面沉声吩咐道。他并不想以真面目让这些人知道除非他要杀人灭口否则若是让白家得知是他干的只怕他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阴风也与黄法正一样所有的人尽皆蒙面但阴风却被白玉兰的绝世容颜所慑呆愣愣地两眼直更直吞口水。

    “你们究竟是哪路朋友我白家有何得罪之处吗?”白玉兰竟显得无比的镇定与更叔的愤怒相比这似乎又是另外一个极端。

    “究竟是为什么小姐总会明白的。今日得罪之处只是不得已而为之!”黄法正对眼前的这美人也难以恶声恶气干咳一声道。

    “你们只是要银子吗?只要你们说我白家有的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呢?”白玉兰依然很平静地道绝无半分弱女子的柔弱之气使得阴风更是倾倒。

    “对于银子我们倒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只是想要贵府上的《楚王战策》今日便是想以小姐向令尊交换此物。”黄法正也不想多啰嗦笑了笑道。

    白玉兰和更叔的脸色都变了这船上的白家所属只有白玉兰和更叔明白之中的意思其余人根本就没曾听说过《楚王战策》。

    “你们听着今日我带走你家小姐如果你家主人想要人的话就携《楚王战策》来伏牛山观日峰上换人!若十天未到你让白善麟来为他女儿收尸好了!”黄法正冷声喝道。

    “把这老东西和白小姐给我带下船去船中东西也给我一并带走!”黄法正又吩咐道。

    “慢这几个小妞也一起带走!”阴风向那几名俏婢一指道。

    黄法正眼睛也一亮顿时明白阴风之意立刻肯事实上这几个俏婢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他们虽不敢动白玉兰但对这些奴婢却可无所顾忌。

    “小姐……”那几名俏婢尖声惊呼。

    “你们这群见不得人的龟孙子卑鄙无耻!啪……”一名白府家丁破口大骂但还没骂完便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割下他的舌头老子要用他的舌头下酒!”阴风冷酷地吩咐道。

    “呵……”那名家丁的嘴巴被阴风的七弟强行捏开。

    “呵……你们……啊……”那家丁还要骂但阴老七已将短刃伸入了他的口中顿时满嘴是血。

    “住手!”白玉兰见这群人如此残忍不由得花容失色厉声喝道。

    “哦小姐心软了吗?”阴老七停下准备绞动的短刃扭头向白玉兰笑盈盈地反问道似乎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

    “你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绝不能伤害他们!”白玉兰愤怒地道。

    “这就由不得你了。”阴老七冷笑道。

    “老七看在白小姐的面子上放那小子一马!”阴风吩咐道。

    整个船上的白府家丁全都被镇住了这些见不得人的敌人竟这般残忍确使他们心寒。望着那家丁口中涌出的鲜血那几名本待尖叫的丫头竟也不敢开口了。

    阴老七冷笑着抽回刀子刚松开那家丁下巴之时蓦感一道阴冷的劲风迎面扑到他不由得一惊慌忙闪避。

    “呀……”阴老七刚闪过却闻身后一名栲栳帮的兄弟一声惨叫竟是一支冷箭。

    “哈哈哈……”一阵长笑冲天而过正当阴风愕然之际大船之上如大鸟般地落下一人来人也以黑巾蒙面。

    “既然有便宜可拣应该是见者有份也应该给我一份吧?”来人迈上一大步沙哑着声音淡然道。

    “你是何人?竟敢暗算老子给我杀!”阴老七大怒刚才他差点被对方暗箭射死怎不叫他大为恼怒?

    “去死吧!”两名栲栳帮弟子挥刀便直扑而上。

    来人冷笑一声双臂轻伸竟当空抓住两柄刀锋。

    “就凭你们?”蒙面人双臂一拉一送两把刀柄倒撞入那两名栲栳帮弟子的胸膛之中。

    “呀……呀……”刀柄完全没入那两人的胸膛肋骨似乎不堪一撞的朽木。

    蒙面人似乎并不在意击杀这两个小卒在刀柄返回对方的体内之时双手轻收像什么事都没有生一般。

    “裂裂……”两柄倒插入栲栳帮弟子胸腔中的刀竟碎裂成数十块废铁洒落在甲板之上只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阴风和黄法正。

    阴老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来满腔的杀机可是此刻竟使不出来他与所有栲栳帮弟子一样竟不敢上前动手。

    “阁下是哪路朋友?”黄法正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刚才对方那轻描淡写的一手显示着对方深不可测的功力。仅凭这功力便不是他和阴风所能相比的是以他不敢立刻翻脸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握。

    “同为天涯神秘客相逢何必要相知?你我皆是见不得人的人彼此没有必要相互了解正如我不问你们的身分一样。事实上我只想分一杯羹而已答不答应还要你们点头才行!”蒙面人洒脱地耸耸肩淡然笑道。

    “同为天涯神秘客相逢何必要相知!”黄法正默默地念了一遍不由笑道:“说得好看来我今日是遇上高人了!”

    “高人倒算不上顶多只是一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小人而已。”蒙面人毫不知耻地道仿佛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大人物。其妙语如珠使白玉兰和更叔也显得极为意外。

    阴风望着对方的气派那坦然自若之势仿佛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使他也感到对方的高深莫测。他根本就猜不透对方的底细而刚才对方所露了的一手对在场每个人都极具震慑力是以他也不敢妄动。

    “好你说吧这里除了这个女人之外其他的你要什么自己挑!”黄法正突然变得极为爽快起来指着白玉兰道。

    “哈哈哈真是对不起这里所有的东西我也就只看中了这美人儿除她之外余物皆引不起我的兴趣!”蒙面人朗笑道。

    白玉兰的脸色绯红更有些怒意但这神秘蒙面人的话又使她有一种莫名的欢喜至少她的美丽得到了别人的肯定。

    更叔没再说话他隐隐感到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否则这新到的蒙面人也绝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地点明要白玉兰这岂不是偏要与那群人作对吗?是以他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打量着这新到的蒙面人。

    阴风和黄法正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之极的寒芒。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颜色还当我们好欺负。”阴老七见来者如此嚣张禁不住怒叱道。

    “朋友是刻意来跟我们捣乱的吗?”黄法正冷然问道。

    “我不觉得你的这种想法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蒙面人不紧不慢地道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眼前的一切。

    “少说废话如果你想要这美人也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领!”阴风不想再啰嗦太多的废话他岂看不出眼前这蒙面人是来者不善?并不是只要白玉兰那么简单!

    “我不想与你们动手……”

    “我却想和你动手!”阴风不等蒙面人说完旋身挥掌直击向蒙面人。

    火把的光亮倏然一暗那蒙面人也极出手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一拳却风雷隐隐。

    黄法正骇然他根本就看不出这蒙面人出手的路数究竟是哪一家因为对方根本就无招可寻仿佛只是信手拈来未加思索似破绽百出却又似隐含千变万化……

    阴风也大为讶异蒙面人出手这一拳确实十分简单简单得破绽百出可是他却骇然现他根本就没有可能去攻击对方的破绽因为只要他的掌势一改方向对方的拳头一定会先一步击在他的要害之处。因此这使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对方的破绽。

    “砰……”蒙面人的拳头后而先至准确落在阴风的掌心。

    “蹬蹬蹬……”阴风的身子狂震竟连退五步之多手心几乎已经麻木无力。

    黄法正和众栲栳帮弟子全都骇然阴老七也大吃一惊他知道阴风的武功但在一招之间便为对方所逼退这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

    蒙面人闷哼一声握拳而退怒喝道:“你好卑鄙!”

    阴风稍稍平复了一下胸口的真气半晌才阴笑道:“老子从来没干过不卑鄙的事老子的夺命阴针取八种剧毒所炼除老子之外无人能解你只好认命了!”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阴老七也大感放心。他这才知道刚才阴风何以不出剑而要出并不是其所长的掌只因其掌心暗藏毒针之因。

    “夺命阴针你是阴风观的阴风恶道?”更叔突然道。

    “哦你这老小子的见识很广嘛不错是你家大爷又怎的?”阴风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分也便不再隐瞒。

    “此毒在盏茶之内必会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阴风“当啷”一声拔剑在手冷哼道。

    栲栳帮的众弟子立刻由四面将蒙面人环围在中央便像是在猎获一只猛兽一般。

    蒙面人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竟很轻松地自手背之上拔出一支长约寸许却泛青色的小针在火光之中针尖之上有一颗细而微带黑色的血珠这证明阴风并没有说谎这是一枚绝毒的毒针。

    “这点东西去对付小鸡小猫还差不多至于对付本大爷嘛你难道不嫌太小气了吗?只弄这么一支还不够让我过瘾!”蒙面人说话之际竟以毒针在手指头上又轻扎了一下。

    阴风和所有人一样都愕然怔几乎怀疑眼前这蒙面人患了失心疯被这样的剧毒之针所伤不仅不担心而且轻松得将之当成游戏一般居然还要在手上再自扎一下这种古怪反常的行为确使阴风也为之所慑。

    “也不过如此跟被蚊子咬一口的味道差不多!”蒙面人轻松自若地道。

    大船上只有火把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望着蒙面人。

    浓浓的夜色之下蒙面人的身影实在而又近乎虚渺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言述的感觉仿佛他便是整个黑夜的中心衣摆飘飘如风帆般出“猎猎”之声。

    似有一种沉重的压力弥漫着大船的每一寸空间抑或是整个江面。

    “你不怕毒你究竟是谁?”阴风突然注意到蒙面人本来渗出黑色血水的伤口竟渐渐渗出鲜红的血迹这根本就不是被毒针污染过的迹象是以他禁不住骇然惊问。

    “我本想告诉你可是你莽撞得像一头牛真让我好生失望你回去问你们的龙头他自会告诉你我是谁。念在我与你们龙头相交一场的份上今日不与你们计较这些!你便回去向他说人我要了他不会责备你们的!”蒙面人淡漠而深沉地道语调低沉沙哑似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阴风也被对方高深莫测的表现给镇住了而且对方似乎对他们的底细知道得极为详细一般这使他更是心虚。

    “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我知道你们是谁就行。黄法正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大龙头跟他说老夫今日坏他一事他日还他一事不会让他吃亏的!”蒙面人依然平静地道。

    黄法正大吃一惊对方竟直点他的名字这更使他心神大乱对对方更是高深莫测自己的一切就像是摆在风中**的躯体仿佛每一点心思都无所遁迹。

    “先生总要让我们对龙头有个交代我们根本就不知……”黄法正说话也变得客气但却仍心存极大的疑惑一时之间难以决定去留。

    “你应该认识这个!”蒙面人自腰间摘下一块银质的令牌摊于掌心伸至众人眼前。

    “三老令!”阴风、黄法正和更叔同时惊呼。

    阴老七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听到阴风喊出“三老令”三字时他只感到一股凉意自椎尾升起直达脑门。

    阴风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满船的栲栳帮弟子皆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

    “不知是三老驾到小人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黄法正最先反应过来惊慌地道。

    “小人无知不知是三老真是罪该万死还望您老人家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一时糊涂!”阴风也惊骇若死。

    试问天下之间谁不知“赤眉三老”之名?赤眉军更是如日中天!有人说樊祟的武功已经达到天下无敌之境而赤眉军中的三老也都是天下有数的绝世高手几乎没有多少人能真正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但这些人的名声却与赤眉军的实力一样很快被传得神乎其神。

    黄法正和阴风也是黑道上的人物虽武功不错但是与赤眉军三老相比那根本不成比例。即使是他们大龙头在赤眉三老面前也要恭恭敬敬何况是他们?而眼前之人声称看在他们大龙头的面子上才不与他们计较这已是够给他们面子了这怎不叫他们受宠若惊而又惶恐不安?

    要知道三老令在赤眉军中人人都熟悉之极因为它可以掌握赤眉军中将士的生杀大权而在江湖上三老令也并不陌生因为赤眉军出的请柬之上都有三老令的图文。是以黄法正与阴风一眼便认出蒙面人掌心的令牌乃是三老令。

    阴风绝不怀疑眼前这蒙面人可以将他今日所带来的人杀个干净以赤眉三老的武功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堪一击也惟有在此时他才明白何以这蒙面人如此高深莫测。

    “我说过不计你们今日之过这里的事就交给老夫你们只须把老夫的话传达给你们龙头就行了。”蒙面人沙哑着嗓音道。

    “既然有三老出面我们哪敢不遵?我们这就走!”阴风和黄法正巴不得早点离开他们还真怕万一对方翻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刚才对方的话意很明显是愿意与他们大龙头结盟愿以一事还一事既有对方的承诺他们便是空手回去见大龙头也绝不会挨罚甚至还能得到赏赐呢。

    “阴风!”蒙面人望着阴风欲去的背影突然喊道。

    “啊……”阴风心神一震忙转身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三老有何吩咐?”

    “把软骨散的解药留给我!”蒙面人道。

    阴风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对方叫住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不由大惊失色不过他心中也暗自佩服对方一眼就能看出白家的人是中了软骨散哪还敢犹豫?忙恭敬地递上解药还解释了一番用法好像怕对方不知如何使用。

    听完阴风所说蒙面人这才淡然反问道:“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吗?”

    阴风不由得哑然尴尬地道:“小人不敢三老学究天人区区小事怎会难得住您老人家呢?”心中却暗骂:“***老子好心讨不到好报!”

    “好了你可以走了!”蒙面人淡淡地道。

    望着阴风和黄法正远去蒙面人这才扫了白家众人一眼。

    “你想怎样?”更叔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们白家与赤眉军并无甚过节前辈何以要对付我们?”白玉兰也不由得势弱地问道在这神秘莫测、被誉为天下有数绝顶高手的人物面前尽管她身为白家千金但仍显底气不足。

    “哦我有对付你们的迹象吗?”蒙面人笑了笑反问道。

    白玉兰不由得哑然无语事实上对方确实没有对他们怎样只是阴风和黄法正干的坏事。

    蒙面人不由得又笑了笑声音也不若先前那般沙哑只是伸手自地上拾起一柄利刀在众人惊愕之中挑断绑住白玉兰的绳索后再信手划断更叔的绑绳。

    “这里是软骨散的解药用法你们刚才都听到了想来不用我重复!”蒙面人拉过白玉兰那如白玉般的柔荑将软骨散塞在她的掌心。

    白玉兰想抗拒却没有力气而且自对方手上传来一股股异样的热力使她有某种潜藏的渴望在体内荡漾她又羞涩又想对方能抓住她的手不要放开。

    当对方浑厚有力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盖住她的柔荑时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可是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直觉告诉她对方绝对不老……

    船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但没有怪蒙面人这种侵犯的举措因为他们都明白蒙面人是在救他们而且以对方的身分地位也不会是那种轻薄之人。

    白玉兰的目光不敢与蒙面人对视她现对方的眸子里有一种极为异样的神彩使她的心禁不住狂跳那是一种傲然而又带着野性和侵略性的神彩这让她感觉到对方似乎可以主宰她的一切。她可以肯定对方绝不老那种眼神惟有年轻的心和生命才具备……可是对方却是赤眉军的三老之一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更是天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因为在百姓的眼中赤眉军是结束王莽苛政的希望也正因为如此赤眉三老成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而传闻之中的赤眉三老都是老一辈之中的绝世高手。当然赤眉军的领袖樊祟并不老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眼前的人竟拥有如此眼神更有一股强大至极的生命力在膨胀。

    蒙面人轻轻地合上白玉兰的手笑了笑低沉地道:“握紧了!”

    白玉兰俏脸一红回过神来抽回柔荑却不明白何以眼前之人要救他们。

    “半时辰后你们才能恢复不过官兵很快就会来了我想他们会确保你们这半个时辰的安全我先走了!”蒙面人淡然道。

    “官兵会来?”更叔讶然问道。

    “不错我已让人去向城中官兵报了信说这里有乱党待会儿你应知道该如何应付大可将所有事推到阴风身上!”蒙面人悠然道说完转身便向船舷走去。

    “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尊称呢?”白玉兰突然呼道。

    蒙面人并未转身只是笑了笑道:“我并不是什么前辈仍是那句话相逢何必要相知?好了后会有期!”

    说话间蒙面人横跃三丈掠上岸边脚步似乎微有些踉跄但又若无其事地行入林中。

    白玉兰不由得重复着蒙面人的话:“相逢何必相要相知?”禁不住有些痴了。

    蒙面人刚走不一会儿更叔便听到了岸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旋又亮起了火把。

    “就在前面就是那艘大船!”有人呼道。

    白玉兰闻声不由心中有些紧张更叔却低声道:“是官兵!”

    白玉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蒙面人果然没有说假话他还真的通知了官府之人这下子她倒是放心了因为南阳的官府绝不敢不买她湖阳世家的账。

    “更叔这里交给你了我进舱中去了。”白玉兰不欲与官兵照面是以转身便向船舱中行去。但旋即她又呆了一下惊讶地道:“是他!”

    “是那个我们今天救的小子!”俏婢小晴也看到了那为官兵带路的人正是林渺。

    白玉兰只是呆了呆转身便行入了舱中此刻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但软骨散的药力已去并不影响她正常的行动。

    更叔也现了带着官兵前来的人居然是林渺不由得微感愕然。

    “更叔你们没事吧?”林渺迅来到岸边见更叔在甲板之上不由得高声问道。

    更叔一怔笑道:“多谢小兄弟关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前面可是湖阳世家的船?”那官兵领头者恭敬地问道。

    更叔向身后的一名家丁打了个眼色立刻吩咐人以长木板搭起一座抵岸的短桥。

    “各位官爷辛苦了正是湖阳世家的船半夜劳烦诸位老朽感激不尽请上船一叙如何?”更叔客气地道。

    “哪里哪里!”那官兵领队也不客气领着十余人在林渺相引之下上得大船余人尽在江岸之上守候。

    “给官爷备酒!”更叔爽快地吩咐道。

    “老爷子不用客气不知这里生了何事?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那领队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

    “只是有一群小毛贼已经被我们赶跑了这里几具尸体便是他们留下的。”更叔说着一名家丁已自舱中端出一个小木盒送到更叔的手中。

    更叔打开盒盖那几名官兵只觉眼前一亮盒中竟全是银子。

    “这里是纹银五十两不成敬意今夜劳烦了诸位官爷小小心意便让众兄弟拿去买点酒喝!”更叔淡淡地道。

    那领队官兵眼都红了双手捧过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呀!”那领队把银子捧在手上口不对心地道。

    “哈官爷怎如此说?如此深夜家中休歇岂不舒服可你们不辞劳苦这是诸位应该所得还请几位官爷将这几具尸身帮我们处理了贼人乃是来自伏牛山的山寇也不必太过追究官爷明白吗?”更叔道。

    “小的知道!老爷子请放心我们定会办妥!”领队道。

    “更叔酒已备好。”一名家丁道。

    “好!官爷请众位兄弟一起上来喝一杯吧。”更叔客气地道。

    众官兵更是欢喜此刻更叔便是叫他们去杀人他们也不会皱眉。湖阳世家的人居然如此客气确让他们受宠若惊。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更叔拍了拍林渺的肩头笑了笑道。

    “这叫适逢其会抑或便叫缘分吧!”林渺也淡然道。

    “兄弟今次你也是大功一件!”一名官兵兴奋地拍了拍林渺的肩头道。

    林渺自然知道若不是他这群官兵哪有这么好的一笔银子可赚?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小兄弟请留步!”更叔见林渺欲随酒足饭饱的官兵一起下船之时不由得唤了一声。

    林渺停步转身恭敬地问道:“更叔有事吗?”

    “还没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呢。”更叔缓步行上淡然问道。

    “哦小的梁渺!”林渺心忖:“宛城的通缉令只怕早已传遍了南阳可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名说不得只好再撒一次谎了。”

    “不知小兄弟家中可有亲人否?”更叔又问道。

    “小的父母早亡此时乃孑然一身。”林渺坦然道。

    “哦那小兄弟日后有何打算?”更叔又问道。

    林渺不由得苦笑忖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心仪死了老包他们也不知去向如今的我已是孑然一身宛城不能回南阳这地方也不一定呆得下去我还能去哪里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却没有言语。

    “小兄弟何以叹气呢?”

    林渺不明白更叔为何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由得道:“我也不知道日后该何去何从虽昨日仍有些家当但已随江涛远去我已一无所有该何去何从便何去何从吧。”

    众白府家丁听林渺说得可怜倒也有些同情。白天这小子凭一股犟劲跃水渡江上岸的举动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对方又热心地带官兵来救使他们对这个年轻人极有好感。

    “听小兄弟之语不似山野粗民如果小兄弟不嫌弃便留下来帮老夫打点一些杂务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更叔突地道。

    林渺一呆倒颇为动心一来想到将来路途艰险若不练好武功只怕会险阻重重眼下如果有个安定之所使自己能把琅邪鬼叟的武功学好到时候就不怕江湖险恶了;二来若是呆在白家可以避过风头说不定还可以联络上老包和小刀六他们。何况那美若天仙的白小姐又拥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是以林渺大为心动。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林渺有些为难地道。

    “万事都是由无到有不会可以学你还年轻难道怕没时间去学吗?只要你点头从今以后你便是湖阳世家的一员!”更叔温和地道。

    “那小的便谢过更叔的另眼相看了我梁渺反正也是孑然一身既得更叔知遇之恩我愿为白家用尽自己每一分力!”林渺单膝而跪诚恳地道。

    “好!不用如此只要你能好好干白家是不会亏待你的!”更叔忙扶起林渺欣然道。

    “从此他便是你们的新伙伴你们要像一家人一样像兄弟一般亲知道吗?”更叔拍着林渺的肩头转对周围的白府家丁大声道。

    “兄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叫白良!”一名极为粗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搂了一下林渺的肩热情地道。

    “我叫白副到了湖阳我再请你喝酒。兄弟你今天的酒量不错!”又一人行来笑道。

    紧接着林渺与甲板之上的一二十个白府家丁相互认识了一下这些人确实是客气得很让林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因为这里的人真的把他当成一家人看待而他也认识了这之中几位特别豪爽的人如白良、白副、田勇、方木、白术、肖炎等人这几人对他特别亲热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天和街一般。

    更叔自舱中返回见林渺已与白府家丁打成一片不由会心地笑了笑。

    事实上与这些人打交道是林渺的拿手好戏。他在天和街长大与那些小混混在一起整天不是拉帮结派便是打架所以他很快便与这些人保持了密切的关系。

    “好了现在你随我一起去见小姐吧。”更叔淡淡地道。

    林渺一怔心中禁不住忐忑起来。

    白玉兰坐于轻纱之后不能亲见容颜林渺倒有些微微怅然。

    “梁渺见过小姐!”林渺不露半点声色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叫梁渺?”白玉兰的问话微微有些冷但却并非不客气。

    林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明白当他答应更叔留下之后他便是白玉兰的下人是以任何脾气和不满都必须收敛一些点了点头道:“是的!”

    “坐吧!”白玉兰淡淡地道。

    林渺感觉对方有种审犯人的味道更叔与他对坐那两名俏婢静立在白玉兰的身边并不怎么在意林渺或许自始至终她们对林渺这个人就没什么好感。

    “更叔说你谈吐不俗你以前读过书吗?”白玉兰淡淡地问道。

    “简椟倒是翻过一些却如囫囵吞枣说到谈吐在小姐面前只怕贻笑大方了。”林渺心道:“我才不稀罕在你白家混日子你爱留就留不留拉倒我没必要向你低声下气的。”

    那两名俏婢听林渺如此一说两双眸子都亮了起来。

    更叔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似乎对林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

    “哦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以打鱼为生的人?”白玉兰又问道。

    “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个命运但那是事实!小姐认为我应该是干什么的呢?”林渺放开了心里包袱说话并无收敛。

    更叔也愕然林渺说话显得有些傲意和自负这不应该是个下人的口吻。

    白玉兰也微微愕然倒是被林渺给问住了她觉得这个下人似乎有些意思事实上还从没有一个下人敢如此跟她这样说话的。

    两名俏婢差点抿嘴笑了林渺的回答的确有些意思那自负的表情确很特别。

    林渺并没有回避白玉兰的目光白玉兰却在回避林渺的眼神她觉得林渺的眼神有些像那神秘的蒙面人有些傲意又带野性。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干比这更好的事。”白玉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有何事比打鱼更好抑或知道只是不愿去想。”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为什么不敢去想呢?”小晴也对林渺大感兴趣不由得抢着问道。

    林渺扭头望了她一眼叹道:“眼下四邻不安民不聊生国无宁日民摇手触禁不得耕桑徭役烦剧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禁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贫者无以自存天下又有什么事好做呢?是以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打鱼为生只要有一网一船就不会饿死我孑然一身一人食饱全家不饿难道这样比担惊受怕去做别的事差?”

    更叔不由得点头称赞白玉兰也难得地点了点头道:“我看更叔确实没有说错像你这种人才若只是打鱼实在是埋没了。”

    “谢小姐看得起!”林渺像是很感激地道。

    “你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对付我们的呢?”白玉兰又问道。

    “是一个蒙面人说的他要我去报官我想也应该这样所以便去找了那些官兵来。”林渺认真地道。

    “你知道那蒙面人是谁吗?”白玉兰又问道。

    “我不知道也来不及问或许问了他也不会说否则他便不会蒙面了!”林渺坦然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骗你呢?”白玉兰又问道。

    林渺心中有些暗恼白玉兰对他仍是有些不相信是以才会如此问个没完。他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不觉得他有骗我的必要而且我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

    顿了顿林渺又道:“我不知道小姐问这些问题究竟有什么原因但我认为如果小姐觉得我本身有问题的话小姐大可不用我这个外人。若为一时的犹豫而要落个长久担心的话这样确实不值得。”

    更叔和白玉兰尽皆愕然那两个俏婢也相顾失色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渺的问题会如此直接使得白玉兰也涌出了一丝不快但是林渺的话又没有说错她确实对林渺的身分有些担心那是因为今夜便是因那内奸的原因他们才险些全军覆灭使她对林渺不得不小心一些。

    “谢谢更叔看得起我不过我想也不用为难小姐和诸位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若有缘到时再相会吧!”林渺不等白玉兰说话立身向更叔抱拳道别说完也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转身便朝船舱之外行去。

    “请留步!”林渺刚掀开门帘白玉兰已出声道。

    林渺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又放下帘子却并未转身淡淡地问道:“小姐还有何吩咐吗?”

    “刚才是玉兰不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因为今晚生了一些事这才让我多疑了。如果你肯不计玉兰刚才所犯过错的话就请留下如何?”白玉兰立身而起语调变得极为温柔地道。

    林渺心中一荡他倒没有想到白玉兰堂堂一个大小姐居然会向他这个无名小卒或是下人认错这确实使他很是意外一时之间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更叔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温和地道:“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还不快谢过小姐?”

    林渺知道更叔是在调解他与白玉兰之间的尴尬也是在给他和白玉兰找个下台的台阶。他立刻知趣地转身向帘幕之后的白玉兰行了一礼道:“梁渺谢谢小姐收留之恩!”

    “好吧让更叔安排你去做事希望你能好好干。”白玉兰的口气变得极为和缓地道。

    林渺心中微松了一口气总算在这个难缠的小姐手上过了关不过他对白玉兰那种勇于承认错误的勇气极为佩服忖道:“看来这小姐确实与常人不同。”

    而对于船上的白府家丁而言得知林渺通过了小姐白玉兰的那一关也十分欢喜白良和白副诸人尤是如此于是当夜几人便睡在一起长聊了一晚。

    第二天林渺便在白良的教导之下熟悉这艘大船上的一切包括船上许多东西的用途都向林渺讲得十分详细看来白良确实把林渺当成了好哥们。

    林渺记得特别快各项操作只需解说一遍便立刻记住了熟悉的度让白良都感到惊讶。

    这一天更叔并没有给林渺安排什么事船行一日便到了湖阳境内于是众人要弃船上岸但已有白府之人前来接应大船便交给打理船泊生意的人这当然不需要林渺操心。

    这一天之中林渺还了解了许多湖阳世家的事知道白玉兰有五位叔叔一位伯父她父亲有兄妹十人其中父亲白善麟排在第三头上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但是白善麟的长兄已于几年前病逝是以白家由白善麟主持家政。

    白玉兰的祖父仍在家族的老祖宗也在但都只是在修心养性家族的大小事务全都由白善麟和五个弟弟掌管。再加上一些直系的族人使得白家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白玉兰下了大船自有马车来接而众家丁则乘马返回湖阳城颇为气派。

    阳太守属正心情特别不好宛城失事他又怎会不知道?可是他却无能为力没有朝中的虎符他根本就不能够领兵去攻击宛城。而事实上宛城有坚壁相守欲自外攻下谈何容易?是以此刻他只能固守淯阳确保淯阳守而不失。

    “宛城快报!”属正正在沉思之际亲卫急步而入沉声禀报道。

    “快读!”属正精神一振刘秀虽然控制了宛城但是宛城的朝廷力量又岂是轻易所能根除的?而在刘秀的身边也有他安下的人当然这些人的关系或许与刘秀的势力并不是靠得很紧但探出一些关于宛城之中的消息却并不是难事。

    “刘秀叔父刘良病危刘秀可能会潜返舂陵探亲!”那亲卫展开信鸽爪下的纸条念道。

    “刘良病危刘秀回舂陵?”属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彩他自然知道刘秀幼年丧父是其叔父刘良将之养大更送他去读书和长安求学刘秀视刘良如父若刘良病危刘秀岂有不回舂陵之理?

    “立刻给我留意所有南下舂陵的路口过往的船只都给我仔细严查不得有丝毫的纰漏!”属正沉声道仿佛便在这之中看到了希望。虽然他无法领兵攻下宛城但若是能拿下刘秀便等于将宛城义军的武力瓦解了至少也是对义军心理的一个强大打击。不过属正自然明白刘秀又岂是好对付的?而同时他又怎能够探得刘秀的具体行踪呢?

    湖阳白府并不十分大但却十分气派豪华事实上白家的真正府第并不是在湖阳城内而是在距湖阳城二十里的唐子乡那里才是白家的巨大庄园所在。

    城中白府只是作为连接各路生意的总据点也作为一些重要人物的居所而在唐子乡则是白老祖宗和白玉兰的祖父坐镇那里才是白家最重要的地方。

    白善麟便是住在城中的白府他并没到休心养性的时候是以他长住城中只是在特别的日子才会回唐子乡向老祖宗请安。

    白玉兰的五位叔叔被派往各地主持生意并不在湖阳。

    林渺一行人护着白玉兰直回府上查城的官兵根本就不敢管见到更叔诸人更是点头哈腰。

    舂陵兵变湖阳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有人担心刘寅会不会派兵来攻取湖阳。

    湖阳守军并不多但只为守城却并无多大问题。

    当然另一个可能便是刘寅新夺下舂陵仍需整顿军纪是以一时之间应不会来攻取湖阳。

    湖阳的气氛极为紧张这一点谁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不过百姓并无多大的担心在这种困苦不堪的日子之中他们反倒希望刘寅的义军快点来解脱他们的痛苦。

    林渺被安排在一些普通家丁的队伍中不过林渺却意外地现白府的家丁并不简单每天并不只是负责白府的安全这些人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每天都要进行一次极为艰苦的训练。

    林渺对这种训练并不陌生这可算是军队中最常见的训练也便是说白府竟想将自己府上的家丁训练成最正规的战士。

    初入白府林渺便感到白府绝不简单联系近来南阳生的数处起义他隐隐猜到白府也绝不甘寂寞只凭白府暗中招兵买马便可见其不甘寂寞之心是如何强烈了。

    林渺第一次参加白府的训练表现极为不错。当然他是在刻意收敛自己否则只怕让许多人为之错愕。事实上林渺的休型在这种军事训练中本就大占优势否则他也不会在廉丹的大军中被选作特别训练营中的战士。白府的训练比起特训营中的训练那自是小巫见大巫。

    训练他们的乃是白府内系的人物白归此人是白府的第二教头。

    白府的教头有三个大教头白充三教头柳昌但这些人并不全在湖阳。

    当然所谓的教头并不是白府中功夫最好的。在林渺的眼中白归就够不上真正高手的资格但白归对于练兵之术确实很有心得也许这便是白归成为教头的主要原因之一。

    对于更叔介绍的林渺白归并不将他当外人另眼相看且对林渺第一天便有如此良好的表现感到非常欢喜只此一点他便将林渺当作重点训练对象看待。

    此刻四方动乱有财有势的大家族都是求才若渴对人才极为重视都想组织起自己家族的骨干甚至组成一支维护家族利益强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