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原来有女朋友了啊?!”

    “就说帅哥哪会缺女朋友,这不来救驾了嘛!”

    “还真是。小伙子,你身无分文的,得把媳妇儿跟紧了啊!”

    一车的调侃笑声,众人还纷纷让出道来,陶小朵顺利蹭到前方,伸手递出公交卡。

    向凌睿人高手长,接过后,照着周围叔叔阿姨的提醒,“笛”响了一声儿,还很有礼貌地一一谢过。

    回头他拿着公交卡的手,顺势抓住了陶小朵。

    陶小朵皱下眉头,还是由着他拉着,慢慢朝后方空处挪去,好容易在后车门的位置寻到个空档处,靠窗站好,拉住了头顶的把手。

    汽车一启动,车内人都在晃。

    向凌睿低头,伸手,很准确地扶住了小女人的后腰,将人揽进了怀里。

    她立即抬头,扔去一个凶巴巴的小眼神:你干嘛?

    他低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看起来颇有几分道貌岸然。

    待车速正常,她立即撑开他的胸膛,立正站好,抻抻自己的衣衫。

    今日她穿着一条碎花及膝裙,样式很简单,但是胸口堆起一圈儿褶皱,衬得胸围伟大,领口到后背都绕着蕾丝花边,两个袖子也是泡泡状的,看起来很有些欧古宫庭风。

    这会儿靠近了,她更觉得胸口似乎开得有点大,稍不小就会被她挤出一道小勾勾儿,乱迷人一把的。

    她立即侧了侧身,不想被发现。

    今早上发什么怔,怎么挑了这么件裙子啊!早知道应该穿老式样的上下装,白便宜某些狼眼儿了。

    向凌睿不是没坐过公交,求学时他独自在国内旅游采风,什么都偿试过。

    但是像现在这样子,跟一个女子挤在公交车上,是第一次。

    随着公交车走走停停,上下乘客,周围的环境不时变化,怀里的小女人还闹着别扭,感受就很不一样了。

    她倔得总不让他碰,每每有新上来的人,挤上来,她又不得不扑进他怀里。

    如此反复好几次,他瞧着她小耳垂都红透了,再不看他。

    快到达市中心时,人潮一下加聚,车内挤得嗷嗷直叫。

    他拿出帕子要给她擦脸,她又挡住他手。

    “别,妆会掉。”

    “到了再补。”

    “哎,我自己来。”

    她小小声地抗议,拿过大帕子轻轻摁在额角,脸颊上,他们的目光不期而遇,她似乎没了之前那么多尴尬,瞪他一眼。

    他就笑。

    笑容清清淡淡,温温存存,好像寻常,分明贵不可言。

    他故意松散的领口,雪白雪白的虚掩着他漂亮颀长的脖颈,这像天鹅一样优雅的颈,此时为了她弯了下来。

    他眼里映着晨曦碎亮的光,专注着她一个人。

    她抿抿唇,提起手里的水杯,穿着一件小黄衣的鼓腹玻璃瓶,瓶盖子还是黄色的扳手状。杯子里水波荡漾,黄黄的小菊花,红红的枸杞子,正欢快地荡漾着,仿佛一颗心。

    “要喝吗?不喝就算了。”

    “要喝。”

    “……”

    “你先喝,烫不?”

    “我试试。还行,好像有点烫。”

    “没关系,我慢慢喝。”

    他拿过可爱的小杯子,托在手里,长长的手指让在她手里还挺有个头的杯子,显得好小的感觉。

    她看着他故意转了下瓶子,就着那个浅浅的唇印下口。

    目光一瞬擦过,她耳朵又是一热。

    瘪着唇,低下头,腮帮子又鼓起来。

    汽车又停,后车门一开,下车的人流一下子拥护不堪。

    他立即侧转身,挡住了这一波巨大的人流挤压,将她圈在小小一翻天地。

    “向凌睿。”

    她终于担心地唤出他的名字,这是今早第一次。

    他微垂着头,把水杯递还给她,目光深浓。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汽车再启动后,车内空了一多半,终于松活了。

    她拿着帕子,给他擦额角的汗,手轻轻划到了他的脖颈下。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慢慢抽过帕子,“我自己来。”

    声音极低,气息微微拂过她额顶的碎发。

    她面上一热,只能再拧开水杯,喝水掩饰自己的臊意。

    男色,罪过啊!

    不看不看,坚持阵地,哪能这么快就被他勾引,供手城池。

    陶小朵,出息点。

    终于下了车,没走两步,凯迪拉克缓缓驶了过来。

    威尔斯一脸着急地探出头来,“少爷,小朵小姐,你们上车来吧!”

    陶小朵脚步顿了下,回头,“别欺负人家老人家。”

    向凌睿看看绷着脸的小女人,又看看威尔斯,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走向汽车时,又回过身,伸手抚了下她的头。

    语气温柔无比,“小朵,下班我送你……坐公交。”

    陶小朵受不了,“行了,坐什么公交啊,你好好的有自己的汽车不坐,存心跟我挤,是故意玩苦肉计吧!向凌睿,我告诉你,没门儿。”

    她嗷出声儿,转身就走,一双小白腿迈得飞快,走了几步又扭过头,“连窗户都没有。威尔斯,快抓他回去。”

    噔噔噔地跑远了。

    向凌睿站在那里,看着消失的娇俏身影,面容一点点放软。

    他知道,她是最心软的那个。

    ……

    一坐下,奈奈就从隔板后爬上来,嘿嘿地傻笑。

    陶小朵瞪她一眼,也不说话,打开男人之前硬塞来的早餐,吃起来。

    内容依然很丰富,很奢侈。

    “朵儿,看你今儿春光灿烂,昨晚一定过得很美满吧?”

    “切!气都要气死了。”

    “生气都有人哄,羡慕都要让人羡慕死了。啧,那什么蛋糕,偿偿呗?”

    “去,你那两大包子还跟我抢这一个小蛋糕。”

    “哟哟哟,男朋友送的就这么小气。”

    “啊,你不小气,把你颖哥送的巧克力分点儿。”

    “那巧克力是他亲手去巧力工厂给你做的。”

    “比小气,谁不会。”

    “哼,我就吃我的大包子,比你那满是黄油的蛋糕,营养多了。”

    陶小朵一停手,脑子飞快地转。

    拿起手机啪啪啪打了一串抗议出去。

    小桃花:(火灾脸)向凌睿,你给我吃了多少油?

    小桃花:(火灾脸)故意喂肥我,我是不会去你那里减肥的。

    小桃花:(火灾脸)你别想!

    正在电梯里的向凌睿看到内容,笑容更深了。

    威尔斯爷爷见状,只得长长一叹:林姥爷还真没说错,那啥,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吃了早饭,还有午饭,午饭完后再来下午茶,再晚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事儿谁也躲不过。

    就像,陶小朵怎么也躲不过向凌睿。

    向凌睿每天三顿饭的“攻击”,规模庞大,力量强劲,极会重点打击,又懂曲面迂回。

    陶小朵借口同事聚餐,不吃“午餐”那一套。

    向凌睿就等在楼下,给她送一杯解暑的酸梅汤。

    众目睽睽下,陶小朵不便啰嗦引人注目,只昨迅速提溜了杯子走人。

    回头摆桌上一瞧,这戴了个绅士蝴蝶结的黄鸭子,难道是只“公的”?

    奈奈见状,批语,“啧啧,你家向少的攻势也忒没人性了。太可怕了,你确定能坚持到周末?”

    “有什么坚持不了的,都是自己没种。”

    “你一个女人,哪来的种啊?!”

    一片低笑声响起。

    她闷吼,“工作场合,严肃纪律。”

    如此磨磨蹭蹭,不知不觉到了周末。

    陶小朵偷偷算了算,五天,十五顿饭,五个下午茶,她被攻陷了一、二、三……唔,八次。他失败了十二次,很好。左右算是她赢了!

    敢情好的是,这段时间,没再看到讨人厌的出现了。

    许强没有再往金冠跑,也没再听技术部的人提起。

    想是杰哥的离开,对许强的打击不小,他就只有这一员大将可堪使用,但对杰哥真心不怎么样。这一点,那日杰哥请她们吃饭庆祝时,就提过。

    他们做的项目,最小都是六位数起价的,十几万的酬劳,和公司五五开,到个人项目组上也能抛到七八万。扣掉税款,剩下也有六七万。领导你拿大头,员工拿小头。

    博瑞公司就许强和杰哥两个技术员,其他人员参与度极低。最缺人手时,杰哥加班做了八成的美工活儿,白头发都一度熬出来了。

    项目薪水才破个小万。

    这听在奈奈的颖哥耳里,大为不可思议。

    杰哥的内心世界,已经不需描述。

    这不是臆测他人人心,而是有人证物证天天在他们眼前晃荡,刺激呢!

    姜思雪常去博瑞公司监工,最爱显摆的就是许强给她买的新包包,化妆品。

    一个i的当季新款包包,上万块。一套新护肤品,少说也要去掉四五千。

    c城的消费不及北上广深,也是内陆数一数二的一线大城市。

    姜思雪显摆的东西,随便一个都是普通人一两个月甚至三四个月的收入了。

    杰哥会没想法儿,那也是以前的义气,这东西不能当饭吃。

    许强开年就在准备婚礼,捞钱的劲儿愈发狠了。之前分走帝尚的那个项目单子,博瑞总收是五十来万,杰哥也只拿了不足三万的提成。这帐面还是杰哥领工资时,留了个心眼儿,不小心瞄到的。

    许强要结婚,杰哥也要找女朋友,谈恋爱,组织家庭。人人都有自己用钱的难处,光靠义气哪走得远。

    陶小朵知道许强最擅长打亲情牌了,经常请吃饭,喝完酒包出租车挨个送回家,仗义得不得了的样子,不过只是花点小钱,就笼络了人心为他卖命。

    这一点,陶小朵自觉,自己死活是学不会的。

    周末最后这一餐,向凌睿还在努力做攻略。

    陶小朵接到电话邀约时,还在犹豫,“陈子墨最近在搞什么,突然请我们去吃饭?不是暗地里策划了什么坏事儿吧?”

    向凌睿道,“小朵,我也不知道。”

    陶小朵看了看电梯,索性按了上行键。

    继续问,“你不知道还请我,是存心拉着我一起跳坑嘛?”

    向凌睿无奈,“小朵,我没有。”

    陶小朵不满,“你别装可怜。”

    向凌睿,“我没有。”

    陶小朵,“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有。”

    向凌睿,“真没有。”

    陶小朵,“我说有,就有!”

    向凌睿无语。

    他看看通话时间,一分半钟,他们居然花了近一分钟,进行如此没有营养的交流,他也没有立即挂断电话,还觉得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按以前他的脾气,安吉拉一旦发类似的脾气时,他就直接抽身走人,或者挂断电话了。他的时间宝贝,没有时间去哄一个女孩子使小性子,如果要跟他交往,就得学会自己处理情绪,不能太粘呼,要够独立自主、睿智聪明的女子,才可以。

    “小朵,你是不是在欺负我?”

    陶小朵,“……”

    她抓了抓脸,扬手拍门,“快开门,开门。”

    低头踢着门脚垫子,心想:自己这样子自毁形象,故做娇纵任性,拉低形象气质,是不是损失大了点儿啊?

    门一开,高大的男人投下一片阴影将人罩在其中。

    她抬起头,板着脸,道,“向凌睿,我这么糟糕,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他看着她,好几秒,才道,“我也不知道,你和我接触的以往所有女性都不同,以后恐怕再遇不到第二个,我怕我如果不抓紧你,会后悔一辈子。”

    沃曰!

    明明想拍醒别人的,现在又被表白到小心肝砰砰地乱跳,咋回事儿?

    向凌睿拿过姑娘手上的包包,一手将人拉进屋。

    一边说,“子墨订的位置比较特别,需要做些准备。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造型。”

    “啊,还要做造型啊,这种我不玩不玩,我要回家放松一个葛优摊。”

    “我听子墨的意思,可能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

    “你洗完澡,我告诉你。”

    “啊,你别想哄我!”

    “乖,洗完了出来吃酸奶小蛋糕。”

    “啊?”

    “或者,你需要我帮你洗?”

    “想得美。”

    一个小时后,陶小朵心情无比复杂地,挽着向凌睿的手臂,出门了。

    c城最豪华的空中酒店,不少电视剧、电影,甚至还有颁奖礼,都在这里举行过。

    才进门没多久,陶小朵就有了发现。

    许强也来了。

    姜思雪竟然也在。

    有趣的是,这两人似乎各赴各约,完全没发现对方也在同一家酒店里。

    而且许强与同行的女伴,言谈举止颇有些暧昧。

    更奇妙的是,姜思雪似乎是在长辈的搓合下,正和什么富家公子哥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