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山给陈天辽的资料非常详尽。公司收到的求职信,但凡履历好看点的上面大都有名字。虽然陈天辽也不敢确定杜紫山的资料就完全可信,但多少可以做个参照。

    从求职信上来看,投递的人多半都是在香江不得志的,以及部分觉得香江竞争太激烈想转往内地的人,以及刚入行或即将入行的新人。陈天辽看了看简历,决定都交给麦子龙一手负责,而事先从香江请的专业人士从旁协助。

    “对于这些求职者,在保证专业素质的情况下,以听话为第一条件。”陈天辽说道,“我需要的是一个高效运转的机器,所以凡是能影响这台机器运转的人,我们都要剔除掉。如果那样的人真的非常有本事,放弃了太可惜,你可以先拖着,然后向我汇报,我在斟酌着办。”

    “好的,老板!”麦子龙应道。

    “还有,虽然香江这批电影人都非常能干,吃苦耐劳,但是总也少不了一些眼高手低的异类。你也帮我把那些人剔除掉。我需要能干事的人,不需要能来事的人。”陈天辽说道。

    “好的。”麦子龙说道

    “行了,你坚持这两条原则,择优录入吧。先拟定大名单,我最后定夺。”陈天辽说道。

    在吩咐完麦子龙相关的事项后,陈天辽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陪着宋时晴好好在香江玩两天,同时还邀请了星二代们一起来玩。他也想去拜访想讲的那些影坛大佬们,但是自己在这个行业资历尚浅,也就不去上门找罪受,而通过星二代们沟通,其实也算是间接表达自己对香江影坛的亲近之意。

    香江其实好玩的地方不多。它的面积1100多平方公里,在华国东部的县面积排行中也是垫底的存在。最好玩的,还是算海洋公园,其次就是在太平山顶远眺整个维多利亚湾,再加上铜锣湾购物,只要一两天就能把香江好玩的地方玩完。当然,出于好奇心,陈天辽也带宋时晴远眺了一下九龙城寨。

    当看到九龙城寨那密密麻麻的楼房的时候,宋时晴都惊呆了:“这个地方的楼怎么这么盖的?密密麻麻的,比马蜂窝还吓人啊!”

    “是啊,这块只有2万7千不到的土地上生活了近3万5千人,平均每个人的占有的土地不到1平方米。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所以楼房都盖成这样。你看,楼和楼之间基本没有太多的缝隙,两边楼的人打开窗户就能握手,而没动楼房内部的房间都非常小,十几二十平方米就是一个房间,和工厂的单身宿舍也差不多哪里去,但是那里往往住了一大家子人。”陈天辽感叹道。

    “万一着火了怎么办?救火车和救护车都很难进去吧?”宋时晴道。

    “凉拌。其实他们有自己的内部规则和秩序。别说救火车和救护车,就连警车也很难开进去。这里就是黑帮团伙的天堂。记得杜紫山不?他就是从这里发家的致富的,在他手底的人命,大概没有一百条也有八十条了吧。当然,不完全是他亲手杀的,社团械斗、高利贷逼债啥的,随时都能出人命。这里的统治者,是地下世界。”陈天辽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这不是旧社会吗?”宋时晴还是难以置信。

    “是啊,要不怎么说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呢。其实除了北部欧洲,很多发达国家都有类似的贫民窟的问题。人口密度越大的国家和地区,类似的现象往往就越严重。美国也是,越大的城市,越容易有类似的问题,而美国那些广大的中小城市和农村,反而一片和平。”陈天辽说道,“所以我姑姑去美国的时候,我就怕她会突然发神经跑到贫民窟去,惹出什么事情来,还特意雇了保镖充当她的室友保护她,让当地的华人留学生影响她。”

    宋时晴抿嘴一笑:“你为你小姑真是操碎心了。”

    陈天辽苦笑:“没办法,她小的时候,有好爸妈和好哥嫂,长大后有好侄子。”

    宋时晴的笑意变甜了,静静地偎依着陈天辽的身子。她觉得自己也一样幸运,先有一个最好的爸爸,接着是本来破碎的家庭又完整了,现在则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男友。

    在游玩结束之后,进入复试的人员名单也拟定出来了。那群星二代推荐的人才也在其中。

    张世荣推荐的是一个文艺片导演,陈天辽看了半天,这货和欧洲的那群激进的文艺片导演几乎一个德行,喜欢搞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镜头,讲一些很文艺的故事,在欧洲的名气也非常高。这样的导演,等经济富裕的时候作为装点门面之用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陈天辽正在创业之中,面临的是生死考验,这个自然给pass。

    洪钟显然靠谱很多。他推荐了一个叫做王城的资深摄影师,有过不少好作品,但是后来与香江的某大佬因争夺某个女演员产生仇隙,结果被对方封杀,目前在旁边的鹏城电视台做个外聘摄影师混日子。陈天辽看过不少这个摄影师的作品,作为美术科班出身的人,他对这个摄影师的技术非常佩服。于是他把这份求职表作为重要资料自己先收起来。

    意外的是徐巧丽也推荐了一个化妆师,看了化妆师的简历陈天辽也有些吃惊。这个叫做卢文静的女子在香江的电影化妆一行也算是资深人士了,待遇也很高。她愿意前往内地工作,原因只有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嫁给了一个京城男子,她在香江觉得孤独,决定回到内地发展,最好能在京城工作,以求能常见到女儿!陈天辽非常高兴,又捡到一个宝贝了。

    他又翻检了不少人的资料,终于初步确定了第二轮的二十个面试人选。其中有五个人已经被他确定招入了,只是叫过来聊聊天,做随意考察而已。

    最遗憾的是,陈天辽想招的导演人才并没有。而演员方面,也就只有楚慧投了求职表。陈天辽决定签下楚慧作为电影公司的第一个签约演员。

    复试的日期到了,陈天辽找那些求职者一一进行面试。在面试中,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大部分应聘者都不是仅仅应聘一个岗位的,而是多个岗位一起应聘。在香江电影崛起的时期,剧组的人员基本是一个人身兼多想职责,比如道具兼特效制作、摄影兼化妆,等等。一专多能的能人特别多。这样不但能最大限度地节约成本,而且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造成被动。但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不利于电影各部门专业化的深入。同时,香江电影的制作追求的是“多、快、好、省”四个字,这也造成了他们的工作其实大都过得去,但是没法抠细节。这样,他们在搞小成本的制作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高手,但要驾驭大制作,做精品电影,会有点吃力。

    陈天辽按照自己的标准,录取了十六个人进入电影公司。而两个工作室的收购谈判刚刚开始,还有的是扯皮的时间。所以陈天辽决定带这些人先回内地。他给了他们三天的准备时间。其中也包括楚慧。

    就在陈天辽以为自己在香江的日子会这么结束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来到了香江。

    这天上午九点,陈天辽和宋时晴在用完早餐后,在两个唱片公司香江分公司的员工陪同下,来到游船码头,准备坐租来的游船遨游维多利亚湾。宋时晴作为地道的京城小妞,虽然不是没见过海,但还真没做过船,因此心中听激动的,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刚到游船码头,陈天辽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楞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而宋时晴则叫出了声“卡奥米!”

    那条纤丽的人影转过身来,略有些圆的脸蛋,美貌稍有点浓密,大眼睛,小鼻子,可爱的樱桃小嘴里露出一对兔牙,却不是小川卡奥米还是谁?

    兔牙显然也非常吃惊:“啊!辽酱?!晴酱?!”

    陈天辽有些尴尬地走向兔牙,用普通话说道:“你好,卡奥米。”

    兔牙一怔,旋即看了一眼宋时晴,也笑着用普通话回答道:“你好,小辽!”又转向宋时晴:“你好,小晴!”

    宋时晴回道:“你好,卡奥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兔牙说道:“我是趁着暑假来玩的。我们组合解散了,我要努力学习,暂时不再签约,所以现在有点时间到处玩玩,我就来到离我们倭国比较近的香江来玩玩。”虽然她的话里还偶尔夹杂着生涩的倭语式发音,但是流利了许多。

    宋时晴道:“这样啊。你为什么不再继续签约了?你唱了那么多歌,还有那么大的名气,不唱歌太可惜了。小辽给你写过很多歌曲啊!”

    兔牙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做其他事情。我想去华国,给小辽和你工作,而不是在倭国当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