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工人们将货一并的码在了船上几个持枪的日本兵上得船来检查了货物见确已装好那日本兵互使了眼色王景诚暗道糟糕恐有变故忙偷挪步在不显眼的侧处。果然日本兵将枪指向他们道:“举起手来快快地站成一排!”

    工人们不曾想到日本人来这一招却亦有所耳闻日本人的狠毒早时有将俘获的俘虏押去挖战壕建碉堡战壕碉堡建好后那些俘虏便被永远埋在即将竣工的工地上。显然今晚日本人又欲故技重施罢了。

    此时船已鸣笛开向江面日本兵将工人们赶至船仓底层此处既封闭又潮湿呆久必得窒息而死几十名工人被带到地下仓几个日本兵哈哈大笑:“支那人愚蠢得像猪啊!哈哈哈!”笑完一个日本兵推了推枪膛正欲抬臂射杀工人不料被后面猛然扑来的人扑倒在地其余日本兵叫骂着八嘎一边就要开枪而几十名工人却反应快他一拍早已涌来将他们狠狠击倒在地上。

    王景诚命兄弟们将这几个日本兵绑个结结实实将他们押进关着金爷手下的同一个船仓里船仓一开阵阵热闷的霉味扑面而来再看里面金爷的手下个个已被窒息得半昏半迷日本兵嘴里皆塞了布团呼救不得便只得栽倒在这如蒸笼的船底机仓内。

    王景诚亲手将那仓门关上道:“等一会一块弄沉了。”回头便去了货舱逐一将那木箱子打开了看这一看方才知道有一半的箱子是塞了垃圾一半才是装了真家伙原来金爷是想分开运的方式掩人耳目。万一哪头遇到不测总还有一半免去了损失。王景诚不禁失笑:“还真教吴妈给猜准了这金爷!”

    待船走远不见了码头上灯火时方才将那批烟土悉数烧个精光再将灰烬倾入江中夜色里那火光倒映入江中如是水中的火焰。烧成红色的海洋烧得众人热血沸腾。船上弟兄们将那些晕死过去的日本人和金爷的手下一并绑了沉入江中看此景船上众人皆拍手称快。王景诚见那星星之火即将熄灭手一挥。道:“走!我们回去!”弟兄们士气正高亦欢声笑道:“这会可有青帮那伙人好看的了!”

    “这回山泽铁定是不放过金爷地了!”

    “哈哈哈好戏才开场耐心看吧!”

    “操他姥姥的。最好多来几次给这山贼浩武看看我们斧头帮的厉害!”

    王景诚却不禁噙了眉不知五爷那方已是如何的情况了……不稍多时。船便趁了夜色开回港口因怕巡察的宪兵现异样船上的灯火全数熄灭一靠岸众弟兄摸黑而上。

    却说这五爷拦金爷的这趟镖闸北火车站是6路最便捷地选择料定他金爷除了坐火车否则插翅亦难上天。

    火车刚开不久。五爷便现金爷与独眼龙都在车中料定车内必有真货便灵机一转制造了车内一起不小的乱子派几十个兄弟滋事找架。金爷因押镖不想将事闹大。便压制乱子而装成混混的兄弟们自然不依便动手打了起来五爷见时机已到迅带上几十个身手不错的兄弟摸去了装货车厢又摸黑干掉了盯货的金爷手下才将那些箱子一一撬开不出所料果然不少地烟土待装好引爆的炸药点燃引子五爷又叫武功高强的几个人将那货车车厢与列车掰开不稍多时便见那远了去的货柜一声震天响炸成碎片。

    而金爷与围在闹哄哄的人群里隐约听见爆炸暗道一声不好已中人家地声东击西之计便掏枪将装成混混的几个兄弟击毙待欲去货厢查看时才见列车已断成两半载货的那截列车燃着熊熊大火被远远抛在后面渐成一个火苗般大小。金爷咬牙切齿回过去寻那伙打架之人却才知那伙人早已跳车逃生去也。

    五爷与众兄弟早回了火车重再做起商人、先生或学生模样地人物火车一下北平立即转车回了上海。

    金爷在北平站下得车来手足无措早候在车站来接应的裴志坤的部下大为火光这趟镖砸了便意味着裴志坤与日本人翻脸再不可联手无疑对裴志坤是失去保护罩的打击。

    裴志坤本正意得志满坐在北平大宅院内饮热茶听得部下报来情况端着茶杯的手微一颤动面色阴沉问:“去查到是谁干的好事没有?”

    那部下亦屏息吊胆道:“金爷的人说是斧头帮干的青帮与斧头帮早些时候结下黑帮之间地仇恨这次斧头帮有意破坏金爷的镖让金爷断了活路。”

    站在裴志坤身后的惊黛听罢不由心内暗自惊喜原来王景诚与五爷干了一单漂亮的活计呢可谓一石三鸟日本人、金爷与裴志坤均得以重击却不知他们是否安全怕只怕这一单也必得招来杀身之祸罢!惊黛暗思量着不禁为王景诚担了忧来。

    裴志坤啪地将茶怀扔在了梨木圆桌上杯身一歪茶便漾漾洒了一桌裴志坤甚是恼怒地在堂内来回踱步惊黛忙上得前去玉手抚在他胸脯道:“裴爷这单没了还有下一单么可着什么急呀我看这金爷也是个饭桶这般重要的镖也给砸了裴爷可别轻易放过他要不你可怎么同日本人交待呢?”惊黛暗中打量裴志坤神色。裴志坤却不耐烦地将惊黛地手拂开道:“你们女人家懂得什么?这可是关系到政治的大事儿不是拿了金爷就好交差钱没赚到赔了本倒还罢了最难搞地是政治这东西你不懂就别乱说!”

    惊黛见裴志坤已是气急攻心不禁摔了绢子道:“好我不懂我不碍你眼了这总行了吧?”

    裴志坤看了看惊黛一眼却不由得摇头叹气。

    惊黛出得门去却见院内积雪甚厚而院中的梅枝却三三两两地结了花蕾有些甚至已是含苞欲放的模样不禁一喜便踏雪看梅寻嗅梅蕾暗香。

    来北平短短时间却如觉一生般漫长唯有今天才觉是希望如是那三月的暧阳透了黑厚的云层间隙照射身上不甚温暧。春天大约也是不远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