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良在汪兆铭的盛意邀请之下,留在了汪公馆用晚餐,周佛海、陈公博在收到消息后,两人很快也赶到了汪公馆作陪。

    众人用过晚饭后,顾鸿良婉拒了汪兆铭留下打麻将的邀请,离开了汪公馆。

    顾鸿良离开后,汪兆铭看向,周、陈二人缓缓开口说道:“你们俩怎么看?”

    作为第一心腹的周佛海率先开口说道:“汪公,这个顾鸿良看起来倒是并不像野心极大之人,他愿意负担政府第一年的半数军费,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汪兆铭刚认可的点了点头,就看着一边的陈公博挥着手说道:“非也,非也,我不同意佛海的看法,汪公您看这古往今来的历史上,但凡敢向军队伸手的臣子,有几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听了这句话,汪兆铭迟疑了一下之后,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优柔寡断、遇事不决、爱向困局妥协,这是汪兆铭最大的性格弱点,这些性格弱点也是导致汪兆铭一步步走向大汉奸道路的原因之一。

    一边的周佛海则非常的不喜陈公博动不动就谈古论今,一副天下第一谋士的模样。

    不过深知汪兆铭性格的周佛海却没再发表在这件事上的意见了。

    紧接着周佛海有意转开了话题:“汪公,我这边从丁默邨处得到消息,日本人瞒着咱们秘密组建了新政府的特工总部。”

    汪兆铭一听当即皱起眉头问道:“还有这等事?赶紧跟我说来。”

    “是这样的,日本人将原先手下的侦查处、黄道会、及刚建立起来的76号合而为一,成立了特工总部。”周佛海说道。

    紧接着周佛海又道:“然而特工总部名义上是为新政府组建的,可是却没有通知您,现如今的特工总部是全权在日本人的领导下。”

    汪兆铭闻言是又急又气,可是又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于是开口问道:“日本人就是如此做了,我们该如何回应?”

    对日方面,陈公博立刻闭口不言,对内政治上陈公博或许是个好手,但对外,特别是对日本人他陈公博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只见周佛海微微一笑说道:“汪公此事不用着急,我已经计划好了,这件事明显是宪兵司令部私下做的,您只需把心放在华南华北政府整合上,等整合一结束您向日本政府方面提出抗议,等日本政府向宪兵试压,事情立刻迎刃而解,到时候特工总部立刻就回到咱们手中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佛海深知我心!”汪兆铭高兴的说道。

    “不过汪公,近几日您与大河内将军谈完之后,最好找个时间咱们把特工总部的几个首脑请到一起吃个饭,探探他们都是什么态度,以方便日后咱们掌握。”周佛海又说道。

    汪兆铭听了之后,认可的点了点头说道:“佛海你费心了。”

    ......

    码头,日本酒馆。

    虽说今天酒馆还没有开张,不过却是按照开业的样子招待着两个人。

    两人一个是松下新之助,一个自然就是唐逸了,两人面对面的跪坐在最大一间包房的榻榻米上,一顶充满禅意的挂灯,悬在二人头顶。

    两人中间的长案上,各式各样的刺身及各种小料,摆满了整个长案,松下用拇指和食指轻捏着酒杯,看向包房东边餐台上,一名正在割烹的厨师。

    紧接着松下向前递着酒杯说道:“唐逸君,我来中国这么多年了,这是我见到过的,最豪华的日本餐馆了。”

    唐逸也轻轻用拇指和食指拿起酒杯,跟松下示意之后两人饮尽了杯中酒。

    感受着口中烧酒剧烈的浓度,唐逸出了气后开口说道:“松下君,你们日本人不都是多数喜欢喝清酒的么?你怎么喜欢喝烧酒?”

    松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松下明显比往日里豪迈了许多。

    “唐逸君有所不知,在日本喝的起清酒的终究是少数,我呢,并非是出生在名门世家,只是一个平民人家的孩子,所以喝清酒的次数很少,之后来了中华,在军队里就更没有机会喝清酒了,倒是常喝烧酒,就这么下来我倒是喝烧酒喝习惯了。”松下说道。

    唐逸点了点头,好奇的说道:“你我相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松下君的家是在哪里呢。”

    松下闻言嘿嘿一笑说道:“我家在九州的久山町是个很穷的小地方,也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不值得一提。”

    “我记得上次审问印刷厂人员的时候,提起女人这个话题,松下君好像很是感慨呢,作为朋友我觉得要好好关心一下松下君的终身大事!”唐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

    听见唐逸如此说,松下沉默了一会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烧酒,也不跟唐逸示意了,自己一口气将酒喝完。

    紧接着松下说道:“我在东京上学的时候暗恋过一个东京本地的女孩子,她长的很美丽,不过我的家里太穷了,没有敢跟她表白。”

    “呃...就这样么?”唐逸挠了挠头。

    唐逸有点难受,仿佛是等了半天的一个高潮,突然就憋回去了。

    松下摇了摇头,又陷入了沉默,唐逸一看有戏,这明显是不愿意说,这个简单,酒到位就行了。

    紧接着唐逸忙又给松下杯子里倒上酒,又拿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来松下君,都在酒里。”

    “都在酒里?什么叫都在酒里?”松下问道。

    “呃...就是只管喝!”唐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紧接着两人连饮几轮之后,松下惆怅的叹了口气说道:“唐逸君呐,那天我见到顾组长,不对,是顾处长派人给你送饭,啊,真是让我想到了她。”

    松下明显喝到了兴起,说话之间日本语的腔调占了上风。

    唐逸一听立刻一脸八卦的问道:“哪个她?”

    “我在参军之前,结实了一个非常可爱的九州的女孩子,恭子,我们两个情投意合,恭子她非常的贤惠,经常会做料理给我吃,只是可惜我一进入部队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松下惆怅的说道。

    紧接着松下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后来我做到了宪兵参谋的职位就一直托人帮我打听恭子,可是却再没有了恭子的消息。”

    唐逸闻言,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笑着看着松下说道:“松下君,我告诉你,想要忘却一个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再找到另一个女人,”

    话音刚落,唐逸拍了拍手,紧接着绣着仙鹤松针的屏风门被拉开。

    接着走进来了六名整齐划一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她们整齐的行着跪礼用日文说道:“客人您好。”

    唐逸偷偷瞄向了松下,只见的松下的眼中,放出了如同色中恶鬼一般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