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锦衣男子,此时看着医师少有的激动神色,也略有兴趣,对着郑馆主点了点头。

    “恩,杨博士,你去吧,此地后面病患交给我即可。”郑馆主眉眼之中也是略有苦涩,今日乃是趁着杨医师访学,所以将价格调到了半价,半价本就已经不赚钱,反而倒搭。

    并且明显这杨医师此时明显已经不想再多待一会儿了,留之亦无用,不如多结个善缘,后面也好在请来。

    “医师,您请?”

    周临清此时也化作了狗腿子一般的模样,此时这中年医师如此急迫,说不定就是为了这诊脉之事。所以周临清也在自己心中暗暗分析,这其中的利弊。

    刚刚自己说,李子圣对自己下了诊断以后,这医师面露怀疑同时有所震惊,必定是不相信这是八岁孩童所下。

    所以此行这医师的目的无非有两种,一是亲自去确认一下,是否真的如同我所说,乃八岁孩童所下诊断。

    二必定就是为了,教授李子圣歧黄之术背后的师父了。

    若是周临清心中所想,让杨医师听见,必定会极为震惊。

    周临清尽管一副恶少的模样,言行之中尽皆粗鄙之语,但是为人却是极有分寸,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极为懂得拿捏。

    所以这周临清尽管是为祸乡民,但是却少见被处罚,原因自然有其父亲,但更多的乃是周临清精通进退之道。

    杨医师自然不会理会周临清心中所想,因为其现在满脑子尽皆都是八岁神医后面的师父究竟是何等人物。

    没有多久,杨医师被周临清带到了李子圣的寝舍之外。

    “李子圣,你在么?”此时周临清的语气也不敢太过于嚣张,毕竟这李子圣所说自己身体之中的状态,光是看这杨医师的态度就已经知道了是八九不离十。

    所以即便是敲门的声音也变得比较轻了。

    “门外何人击户?”李子圣慢悠悠的在寝舍里面回答外面的问题。

    这杨医师听完了以后,面色也是极为怪异,这李子圣的回答怎么这么酸啊。

    “周临清。”

    听见了李子圣的回答以后,周临清的面色也不是太好,这李子圣实在是托大,自己的声音难道他还听不出来么。在这里装腔作势,若不是担心这杨医师治不了自己的病,自己才不会如此作态。

    吱呀,李子圣寝舍的门也应声打开,李子圣八岁,身材也不算太高,身上穿着也一般,看起来不像是太灵光之人,所以落在了杨医师的眼中,与自己想象之中的神童有些出入。

    “李子圣,这是州学之中的医学博士,此回是专程寻你而来。”周临清话说到此,就立即截止,不在多言语一分。

    “你叫李子圣。”尽管与自己想象之中有写出入,但此回自己乃是为了其背后的师父,有所出入倒也无妨。

    “学生正是,不知道晚辈如何称呼您?”

    李子圣观人与微,尽管这医学博士乃是与周临清同道而来,但是明显就不是同路之人,必定是这周临清去找了这个博士诊断,并且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他了,他才会来寻找自己。

    若是如此,自己就可以稍加利用了。

    “老夫姓杨。”杨医师只说了姓氏,就没多说了,因为杨医师认为这只不过是弟子,就没有说全的必要了,还是等到他的长辈来了,再告诉全名才是正途。

    “杨博士,不知道您来找学生,有何要事?”李子圣自然也知道了这杨博士明显是看自己年纪小,不愿意与自己过多交流,所以仅仅说了姓氏。

    “这位公子的病情是你诊断的?”杨博士带着质疑的口气直接问道了李子圣,态度也是一副长辈居高临下,指点晚辈的样子。

    “不错,正是学生?”李子圣回答的不卑不亢,极为淡定。

    杨医师此时也是迷糊了,看这样子果然像是李子圣独自诊断,并非是别人背后授意。难道说此子的医道之术如此炉火纯青,年仅八岁就已经超过了自己么。

    想到这一点,杨医师赶紧挥散了如此荒唐想法。

    “可笑可笑,老夫行医数十载,难道还不如一个八岁孩童。”

    尽管杨医师如此想,仍旧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惊。

    “你是如何看出这位公子疾病之症的?”杨医师虽然仍然质疑,但语气也是逐渐的缓和,不似刚刚的高高在上。

    听见转变了态度的杨医师,李子圣也丝毫不会在乎。

    “这周临清,面色饥黄,尽管精气神仍旧旺盛,但明显看出其中气有余,但后继不足,此乃热症,其脉息虚浮、细弱,更是此症的佐证,尤其是舌苔异状,以及其自身种种情况,足可证明其五脏有问题。”

    李子圣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在多说,因为这杨医师绝对会懂自己所言。

    杨医师听着李子圣的话语,越听也是震惊。

    尽管李子圣话语十分简单,但是却深得岐黄医道所言的,望、闻、问、切四道。

    尤其是其话语更是毫无破绽,细致入微,其观察力,洞察性,绝对是比自己要强,这一点非常明显就看出来了,此子乃是独自给周临清看病,并非背后有人。

    此时杨医师的目光完全的摒弃了质疑之色,取而代之的乃是火热。

    “医道神童,医道神童,想不到今日让杨某人遇见了,若是可以收得此子为弟子,自己的医道也会得到继承并且发扬。”

    杨医师内心火热,但非常明显,仍旧是将李子圣当做自己的后辈,尽管是医道天才,观察入微,甚至有可能比自己还要细致,但是多年的积累,杨医师内心对于自己还是非常自信的。

    “这些,你是如何学来的?”杨医师已经完全的忽略了在一边的周临清了,此时周临清在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眼前的这个神童了。

    “学生粗浅,学过两年医道,周临清乃是学生看的第二例病患。”

    李子圣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必要,毕竟大唐的户籍制度所引,对方若是想要查自己信息,极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