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前两回稍显平淡,因此开篇先发个第十八回“豪气干云,誓要卫河江中”的第五节,只想拉拉人气,希望大家多支持,求点击,求收藏)

    苍飞沙一直站在旁边观阵,此时见了,说道:“二弟,这人的功夫不可小觑了,别再胡混了。”苍长河道:“好嘞,大哥。”说罢,腕上一沉,厚重铁剑陡地变慢,左手剑诀一引,慢悠悠劈将上来。

    剑上劲力十足,似有数百斤重,大有开山裂石之势。沈啸重一瞧,心道:“看来此人才使出真功夫来。”口中赞道:“好一记长河落日剑法。”话音未落,避闪开去,随即身形一转,抢身上来。

    哪知这厚重铁剑轻轻一转,业已守住门户,随即剑尖一送,刺向沈啸重胸腹。沈啸重见此剑虽是平平一刺,其后却藏着数个后招,不敢大意,施展轻身之法,小心趋避。果不出所料,剑尖刚至便剑身斜削,随即上挑,剑势虽缓,但每一招之后都藏了后招。只待对手对先招化解之后,后招再行发出,出其不意,而后招之后还有后招,可谓是招式连绵,源源不断。

    二人斗到近二十招,沈啸重思道:“此人的长河落日剑法遂具重剑要义,颇具精髓,但终究未达至境,以致剑慢之中,现出些许破绽来。”这套剑法本是以慢制快,沈啸重当以浑厚慢招应对,然沈啸重见此剑法未至精纯之境,遂一招紧似一招,掌掌连拍,出招却是越来越快。

    苍长河一见,不禁心下欢喜,心道:“此人竟不识我剑法的要义所在,一味快进,看来不需大哥出手,三十招之内便能砍下他的脑袋来。”苍飞沙一旁仔细盯瞧,却越觉越不对劲。

    待二人斗到紧处,苍长河陡地面上一惊,急忙喊道:“二弟,小心。”话音刚出,沈啸重的一掌正拍在苍长河的肩头,苍长河啊的一声惊呼,急忙守住门户,后跃出去。幸在沈啸重所发乃是快掌,掌力不甚浑雄,苍长河倒也伤的不重。

    苍飞沙唯恐沈啸重再行进招,伤了苍长河性命,大喝一声,抢身到苍长河身前,劲力一运,一掌拍向沈啸重左胸。沈啸重见此人掌力沉浑,而自己的游龙掌亦以刚猛见长,而与人比拼掌力亦是一件快事。当即气运丹田,力灌单掌,以万钧之势迎上。苍飞沙这一掌本欲将沈啸重逼退,不致苍长河有虞,拍出之时并未施尽全力。此时掌至中途,见沈啸重迎来这一掌好不刚雄,登时童心陡起,亦也灌尽全力。

    百里荒土,茫茫枯草,在北风的残掠之下四散乱飞。

    陡然间好似平地之上起了一声撼雷,二人双掌一即相交,登时一股劲力荡出,莫说衰草,便是砂石都已被劲力击得飞溅。

    苍飞沙终是掌上劲力不敌沈啸重,登时被震出数大步,只觉掌上震痛,腕上欲裂,胸中气血翻涌。忙即站稳身形,运功调息,半晌功夫方始平复。

    沈啸重虽掌力胜出,亦被震退两大步。虽掌腕和胸中无碍,然一种酥麻之感自掌上经肘间急速上行,霎时之间已至肩胸之处。沈啸重忙凝神运气调息,心道:“大漠飞沙掌的奇劲当真诡异莫测,若不是我掌力胜他,将他震退,而是在将我整条臂膀震得酥麻之时近身上来,恐怕我早已败于他手。”沈啸重调息半晌,酥麻之感方渐渐退去,瞧看苍飞沙,也已恢复如常。

    苍飞沙道:“阁下好掌力。”沈啸重道:“阁下好奇劲。”一语言罢,苍飞沙左手一划,右掌从左手之下探出,抢身上来。沈啸重自忖道:“我的掌力若是不能胜他,不小心被他奇劲打中,自是凶险万分。”是以掌上运劲,招招沉稳,掌掌雄浑,也不敢贸然与苍飞沙对掌。如此一来,掌速变慢,此时倒是沈啸重以慢制快,以静制动。

    二人一快一慢转眼斗了近三十招,沈啸重发招却是越来越慢,但招招都是后发先至,将苍飞沙的每一招克制。

    拼斗正紧之时,沈啸重慢慢一带,将苍飞沙的一掌引开,随即“游龙出水”、“矫若游龙”、“龙战于野”三招连出,一招慢似一招,掌力却是一招胜似一招,惊涛拍岸般推向苍飞沙。苍飞沙用尽毕生所学将前两招化解,待第三招来时,已是解无可解,破无可破,躲无可躲。嘭的一声正被沈啸重拍中胸口,向后跌出数步,晃了两晃,终是没有稳住身形,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胸中气血调息不住,从口角边汩汩流出,伤得确是不轻。

    苍长河急喝一声“大哥!”忙跃至苍飞沙身后,一掌抵在苍飞沙后背,为其运功疗伤。沈啸重抱拳道:“二位得罪了,告辞。”转身刚走出几步,苍长河道:“姓沈的,有甚么得意的,我二人绝招还未出,便想走了?”沈啸重回头侧目斜睨,见苍飞沙已调息完,二人并肩近身上来。沈啸重道:“不知二位还有何绝技,沈啸重倒要领教领教。”

    苍飞沙见沈啸重武功卓著,自也敬佩三分,遂好心提醒道:“阁下可要小心应付了。”说罢,二人一左一右,双双抢上。

    沈啸重道:“二人一起上来便是所谓的绝招不成?”虽如此想,但却不敢丝毫大意,忙施展游龙八式中的数种掌法小心应对。交手几回合,便觉此二人一起攻上,慢剑与快掌相合,刚猛掌力与柔和剑法相济,已远超二人的拼合之力,一时间威力竟似提升了几倍。更是胜出了西夏拓跋锵金与拓跋铿玉的合击,西夏兄妹只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此时二人非但做到这般,两项武功更是密如一体,毫无破绽。

    又斗了几招,沈啸重忽地省道:“是了,这两项武功定是由一人所创,本应是左右手同时施展,想是后人无有此能为者,不能同时施展这一快一慢、一刚一柔的两项武学,是以后继之人才将这两项武功分开修习。此时他二人使来,已是功力大增,若由一人使来,当真不可匹敌。”

    三人斗到近三十招,沈啸重亦未想到应对之法,若以快招快掌应对苍长河的长河落日剑法,掌力自然有降,便会被苍飞沙的掌上奇劲克制。若以慢招慢式的浑厚掌力应对苍飞沙的大漠飞沙掌,又会被沉重铁剑牵制。

    沈啸重一直忙于化解二人招式,竟无暇回击,每次穿插的进招都被二人合力化解,不知不觉中已是处在下风。一会功夫,三人你来我往竟已斗到七八十招,沈啸重的左臂已被厚重铁剑划出一道二寸余长的口子,右侧肩头亦被苍飞沙的掌缘扫得红肿。

    数年来,沈啸重虽迫于帮规不参与江湖之事,然却经常在江湖行走,常与为些惩奸除恶的义行,大小拼斗不下百场,对敌之人更是难以计数,却从来未遇到如此对手。

    刚至百招,沈啸重稍不留神,忽地肩头被苍飞沙一掌拍中,向后退了三四步方始站稳,酥麻之感登时散开,沈啸重忙运气调息。苍长河一见,正欲挺剑扑上,却被苍飞沙一把拦住。说道:“阁下先前将我二人逼退之时都不曾乘人之危,咱二人又怎可如此,岂不是被人笑话。”苍长河一听,自是停了手。

    沈啸重调息罢,说道:“漠北双雄果是好英名。”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牛皮大酒袋,拔去塞子,一口气将几斤烈酒一饮而尽。苍氏二人一瞧,颇感诧异。

    沈啸重喝罢,大喝一声道:“好酒,二人更是好武艺。”说罢,左手划个半弧,右掌忽地拍出,直取二人。二人一瞧,各施招式,一齐迎上。

    沈啸重生平第一次遇此险境,不禁蛮力尽发。从头至脚,身中百骸内力尽出,一拳一脚无不浑厚异常,一张一弛无不精至毫发,一招一式无不绝妙至极。十余招过后已身处上风,待到三十招上,已将二人逼得步步频退。二人不禁心道:“此人却是何许人也?片刻工夫,先后竟似判若两人。”直被沈啸重逼得心慌手乱。

    勉强又接了沈啸重十余招,沈啸重一招卧虎藏龙,左手虚晃一式,右掌从左臂下方拍出,正中苍长河小腹,将苍长河击出两丈开外,倒地抽搐不已。招式刚收,随即一招龙血玄黄又出,一掌正中苍飞沙胸口,亦被拍出两三丈远,登时倒地呕血。

    沈啸重当即收招,朗声道:“二位虽身居黑水堂四大金刚之位,却也并非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人,只因心地颇为单纯,少喑世事,才被黑水堂巧加利用,还望二位能够早日脱了黑水堂,做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好汉,也不致辱了漠北双雄的名头。”说罢,挥洒而去。

    二人调息大半晌,终是无性命之忧,苍飞沙道:“就算姓沈的不说,咱们也是没脸回去做那四大金刚了。”苍长河道:“大哥,那是不是武林盟主也够呛了?”苍飞沙道:“咱们连个没有名头的汉子都打他不过,看来这中原武林卧虎藏龙,实非你我兄弟二人的闯荡之地。大哥看那,咱们还是回漠北去罢。”苍长河道:“二弟都听大哥的。”说罢,二人垂头丧气,相互搀扶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