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尊唇角微微勾起,站起身认真地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惊讶地仰视这他,一双清澈的水目对上他神情难测的眸子,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发现你越来越……让人着迷了!”

    她娇笑着,站起身双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将头依偎在他身上。

    并肩而行,一想到接下来的三个月到半年里都见不到他,她抱着他手臂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几分。

    “我昨天回西院了!”霍尊风平浪静地说道。

    夏芫步子一顿,紧握他手臂的手指突然颤抖了下,小心地问道:“什么时候?”

    “昨晚!”

    昨晚?她目光一顿。

    昨天,她和白冰是傍晚时分离开的,应该不会撞上。临行前,所有的书籍都放回了远处,书房是她亲自锁的门,应该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停下步子,捧起她的脸温柔地问:“听说你昨天也回去了,回家后都做了些什么?”

    “我……回去后将院子里的花打理了下,随便看看我们上次酿的合欢酒好了没有。”

    “是吗?还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对上他幽深冰冷的黑目,她睫毛禁不住地颤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来:“没有!”

    他唇角的笑意完美至极,眼底却冰冷的可怕。夏芫看着他,心里不由一沉,锁着眉头将他的手臂推开。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茶舍!”他淡淡地丢了句,转身离开。

    “霍尊!”她急促地叫道。

    没有任何回应,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夏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如塞了个秤砣子,整个人都跟着往下坠。

    昨日,她与白冰心急如焚,在他的书房里待了一天,说不准就是有府兵看到了,也说不准是哪里做的不细致,让他发现了。

    他刚才那么明显的试探她,可惜后知后觉的她暴露的一览无余。

    隐藏了一年,在一天时间里露出马脚,在几句话间被人看穿,不是她夏芫无能,而是爱一个人爱得让她疯狂。

    走出南山营时,霍尊出乎意料地在营地门口站着,看她低着头从营地门口走过,他大臂一挥将她扯进怀里。

    夏芫抬起头,撞上他一双绝美的冰目,清澈的眸子里情不自禁地泛起欣喜。

    “告诉我,你爱我!”他剑眉微横,霸道开口。

    她清秀的烟眉卷成二座小丘,薄薄的红唇上几乎咬出血迹来。

    “很难吗?”他冷冷地看着她,唇角泛起一抹嘲讽。

    握起的拳头展了又舒,她深吸了口气,踮起脚跟吻上了他冰冷的红唇。

    他怔了下,冰冷地看着她发髻间的那朵合欢发簪,关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守在了衣袖间。

    发现对方双唇紧闭、唇间冰凉,夏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他那双冷若冰川的眸子。

    她愣了下,不知不觉间退后了半步,湿润的薄唇刚离开他冰冷的唇角时,他伸手紧紧地将她嵌入怀里,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瓣。

    唇间一阵猛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阵阵难忍的吸疼在她心底传开。她惊慌失措底看着他,却见他剑眉微锁,双目紧闭,似乎对她唇瓣上的这个狂吻很投入也享受。

    知道自己下唇被咬烂了,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士兵,她努力地退了他几下。他环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指猛一用力,将她更紧地嵌在怀里,另一只手则及时地换过她的肩膀。

    当着个血吻结束的时候,夏芫只觉得自己后脑勺和肩膀被他抓的生疼,双唇火辣辣地疼着,喉咙处更是难受的窒息了半天。

    上百双眼睛下,二人四目相对,他眼神复杂,脸上的神情已经不是悲喜所能形容,她脸脖通红,心里如潮水翻涌。

    忽然,将军府的樊莽跑过来,说西院昨日出了飞贼,请她和霍尊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夏芫和霍尊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府兵,又不约而同的仰起头长呼了口气。

    在上百士兵的尖叫声、欢呼声、呐喊鼓掌声中,他忍不住笑了几声,拉着她回了西院。

    霍尊南下的前一天,白冰跪在三楼恳求了夏芫一个早上,说他哥哥伤势未愈,被杜家兄弟逼着再次出征。她希望夏芫恩准,让她回到南康,亲自向康王给她哥哥求情。

    这个时候放白冰回去,对她对霍尊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白冰的哥哥凌寒曾放过她们性命,白冰她也一直没有当成为人对待。夏芫犹豫了一个早上,决定放她回去。

    “少夫人放心,回到南康我一定会护你和玉暖安全,如果有可能,会设法救出你们的亲人!”白冰跪地拜了三拜,认真地说。

    “这个阵法图是我昨日到南山营后画下来的,虽然只是个凤毛麟角,但好歹和书上写的没有矛盾。你路上再改改,拿回去交给他们。至于作战部署,南山营五万人马,七城新兵。这些都是他有意让我看到的,回去该怎么说你再斟酌斟酌,两面都不能陷我和玉暖以险境!”

    白冰是由擎天王府的人安排回南康的,速度要比霍尊带着五万士兵快上几日,离城的时间安排在霍尊离开的前一晚。

    那晚,白冰离开茶舍不足半个时辰,霍尊便回来了,夏芫看着他满眼都是不舍。

    虽然没有言语,但她默默地将吃的喝的用的给他带了一堆,最后悄悄地将红老仙给她送的药全部给他放进行囊里。

    他斜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泛着淡淡的柔情和留恋。

    “成亲了就是麻烦,这么小个战事都让人满心牵挂,放不下家里!”

    “你是在笑我麻烦吗?”夏芫一边给他装点行囊,一边抱怨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将吃的和用的东西分开装吗?还有衣服,为什么要和这些笔墨纸砚放在一起,染到衣服上你穿什么?“

    话语间,她从他粗粗打点过的行囊里取出一套衣服,正准备叠好后和其他衣服放在一起时,几页纸张从那套衣服件滑落出来。

    几页纸张是折叠在一起的,她看到上面粗粗细细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字迹后,一脸平静地将它们捡起来,放回到叠好的衣服里。

    将他大大小小的三个行囊收拾好后,全部认真地将带子扎成蝴蝶结,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霍尊默无声息地看着她,目光在装着那几页纸的行囊里停留了很久,看着她收拾好东西后抹着汗朝他走来,笑着朝床里面挪了挪。

    “怎么,你晚上要睡里面吗?”夏芫疑惑地看着他。

    “我累了几日,今晚肯定睡得很深,你睡在外面,晚上内急的话方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