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芫,我回来啦!”

    忽然,司徒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门虚掩着,司徒俊推开门直接踏了进来。

    看到霍尊惊讶地面孔、被窝里缩成一堆的小身子和被子上散乱的衣服,她怔了片刻,勾起唇角后退几步,对着碧玉桌子上的乳鸽汤大笑起来。

    “这么鲜嫩的鸽子汤,勾的本王口水都下来了。你们俩慢慢聊,本王先吃着!”司徒骏端起乳鸽汤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

    霍尊笑着往床沿上一坐,一本正经地对被子下的人说道:“这么冷的天,既然你不想起,我那就陪多睡会!”

    夏芫心里一急,连忙将被子掀开,抓起衣服迅连忙往身上套。

    “多亏我运气好,多打了几只鸽子,要不然你可就没这口服了!你先洗漱,我再去乘碗过来。”

    往日里都是清月和玉暖给她梳头的,如今清月不在,玉暖又在厨房里忙着,白冰自己的头发都是简单的挽个发髻,戴上些发饰就算了事的,自然也梳不出什么花样来。

    夏芫想到这,继续梳起了男儿装。

    头发梳好后,她这才想起昨日穿的那件衣服在滑冰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穿什么呢?”她一脸愁容的看着镜台里的自己。

    霍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收拾好了没有?骏王爷一个人在餐桌上念经呢,边吃边抱怨,说你见色忘义!”

    “我,我没衣服穿了!”夏芫尴尬的回答。

    “没衣服了?年前不是刚做了十套吗?”

    他惊讶地走过来,看着镜台前的夏芫忍俊不止地笑了,问道:“你这么喜欢穿男装?”

    她尴尬斜了他一眼,解释说:“你以为我想,清月不在,玉暖又忙着,我剪头发还可以,要梳个好看的发型来还真不行!”

    “这个是有点难,不过男装嘛,你等着!”

    没多大功夫,霍尊取出一个鎏金匣子,这个匣子夏芫是见过的,里面的衣服她也穿过。那次奉旨进宫回来,他很快就将衣服洗好晾干后收拾了起来。

    那件衣服是他亲手洗的,每一处都洗的特别仔细,好像她身上长了瘟疫似的,唯恐染到那件绝美的衣服上。

    今日,这件衣服从匣子里取出时,依然叠的整整齐齐,折的有棱有角,完全跟新的一样。

    清月说,霍尊房里有三样东西是他的心头肉,一件是墙上那把弓箭,一件是那套银色的铠甲,还有一件,便是这六年来他仅穿过一次的衣服。

    “这件衣服不挑人,但你穿着更显气质!”

    “是送给我吗?”夏芫故意问道。

    他一边帮她将衣服穿在身上,一边平静地回答:“这衣服是别人送我的,一直没舍得穿,如今借你穿最合适不过。”

    她嘴巴撇撇了,佯装不悦地说:“借?这么好的衣服,我可不敢随便穿,若是一不小心弄坏了,我可没的赔你!”

    “这件衣服的确价值不菲,弄坏了你还真赔不起!当然,你若是不喜欢,就继续穿女装吧!”霍尊脸上一沉,严肃的说道。

    看他脸上露出不悦,夏芫赶紧将衣服往身上裹了裹,认真地扎上腰带。

    “喜欢,当然喜欢。你送都送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她迎上他结了霜的冰目,脸上笑出两个甜甜的梨花涡,眼睛眯成一对月牙儿。

    餐桌上,刚将一块乳鸽肉送进嘴里的司徒骏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面容清秀的美少年,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芫,你就是个人精,扮成男人都这么出众。你要是往流云阁里一坐,女装时,纤尘不染,气质出尘,男人跟蜜蜂似的往上扑。男装时,惊才风逸,超然洒脱,女人跟蝴蝶似的往上涌。”

    夏芫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乳鸽汤,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张毒蛇嘴,比我更容易招蜂引蝶呢?”

    “哎哎哎!你现在可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不能这么小心眼。为了给你送药过来,我踩着一尺厚的积雪,从流云阁一路爬过来。你见色忘友就算了,但已经男色在怀了,再这么忘友可就太不地道!”

    司徒俊说着将一个精致的药瓶放在桌子上,夏芫脸上一怔,这不是林倩雪之前送她的那种药吗?

    “你见到林倩雪了?”

    “我本来是去找那妮子算账的,不过她很聪明,一看到我就嘘寒问暖地将你关心了半天,还说这药有多好多好的。看她一脸诚恳的样子,我就饶了她,先把药拿回来了。”

    “这么说,你没去皇宫?”

    她夺回夏芫手中的鸽子汤,边馋边神秘冲她笑道:“去了啊,宫里没什么意思,见过邑王后早早的就出来了。”

    夏芫好奇地看着她,见邑王就见邑王呗,这么神经兮兮地做什么?

    明明就不想嫁给子兰太子,还要假装成把林倩雪树成情敌的样子,演戏给霍尊看么?

    霍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端了盘乳鸽汤走过来,给他们俩人各自乘上一晚后,又给骏王爷补了一碗。

    “你就这么急匆匆地从皇宫里逃出来,不怕太子找上门来吗?”夏芫顺着司徒俊的话往下问。

    “怕啊!所以我急中生智,想了个法子出来!”司徒俊鬼笑着给霍尊补了勺热汤,“霍少爷,你纳妾不?本王怎么样?”

    夏芫刚送进口中的一小勺鸽子汤吐了出来,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霍尊拍着她的背轻笑道:“霍少夫人胆子比身子还弱,王爷要是将她吓出点毛病来,我这后半辈子就只能古佛青灯了!”

    一阵子咳嗽后,夏芫终于接上气来,看着这二位,笑道眼泪都落了下来,接着司徒俊的话道:“见过那么多狗血段子,没想到今日差点被你一道天雷劈死。我们家庙小风大,大佛是容不下的,但放个神经王爷还是不成问题!”

    “你才神经呢?唉!”司徒俊长叹了口气,“在家里被父皇逼着,到邑国被邑王逼着,到你们这里吧,满脑子都是你们两情情爱爱的。本王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霍尊给她们俩人各递了几块甜点,漫不经心地说:“骏王爷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近日里来到邑国的太子王爷不在少数,虽然大多是趁春节期间来邑国玩耍的,但私下里多少还是想一睹王爷的风采。”

    司徒俊放下手中的勺子,连声叹气:“皇宫我根本就待不下去。今日天还没亮,我就被宫女们的私语声吵醒,出于一看,房门口堆得满满地全是珠宝首饰,也不知是那些混蛋送的。”

    “邑国与东翼联姻一事,目前尚处于你父皇和邑王的密谈之中,消息如何一夜间在五国传开,王爷可曾想过?单凭各国的反应来看,你嫁个如意夫君应该不是难题!”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的结合,我宁愿嫁个普通百姓。”

    司徒俊的目光淡定,表情认真。

    夏芫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清透的眸子泛起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