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阵晕眩,慕灵溪双手紧扒住窗框,才使得身子没有倒下去,勉强稳稳了心神,抬眸望向身后。

    一望之下,脱口而出,“大黑?”

    雅间门口立着一袭黑色紧身劲装的男子,此人身高足有两米,体重估摸在两百斤左右,肤色黑如墨碳,而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紫眸,正发出慑人的幽光。

    难怪慕灵溪误会,此男子若不仔细观瞧,乍一观之,真的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头黑熊立在那处。

    听闻那一声“大黑”后,男子本就黑如墨碳的脸上更加黝黑发亮。

    此景,是男子气极的表象,他厉声叱道:“混帐东西,敢骂老子?”

    这一声,更胜方才,轰鸣贯耳,慕灵溪双手捂住双耳,无数颗金色的小星星对其眨巴着眼睛。

    小山般的壮男可不管旁人受不受得住,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向慕灵溪的脖颈擒去。

    慕灵溪心下一个哆嗦,虽然脑袋晕眩,可她自幼习武,所有招式已深刻骨髓,身体迅速地作出了反应,腰身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弯了下去。

    慕灵溪心中暗骂,这男人气个什么嘛?

    姐姐我没骂他啊,谁让他长得跟玲珑宫山里的那头大黑熊像亲兄弟似的,害得人家误以为“大黑”舍不得自己,也跟着跑出来了。

    唉,“大黑”这名字,还是本姑娘给它起的呢!

    不过这男人可比大黑野蛮多了,看他这大爪子,这要是被抓个正着,自己这小身板可扛不住,骨头非稀碎稀碎的不可。

    小山般的壮男眸光划过一道精光,这白衣小子是个练家子,勉强算得上是个对手。

    好久没有遇到能陪自己过上几招的人了,一时间,他也来了兴致,不急于擒住这个白衣小子了。

    险险避过一劫的慕灵溪,心里还未来得及庆兴,那小山般的壮男已变换了招式,再度向她袭来。

    银光色月华闪过,慕灵溪一剑刺在男子的右臂上,只听“铛”的一声,慕灵溪只觉左手虎口麻木,月华剑脱手而飞。

    小山般的壮男嘴角微微上挑,也不多言,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再度向慕灵溪脖颈擒来。

    丫的,这黑熊还来劲了,不捏碎本姑娘的脖子,他是不会罢手的。

    慕灵溪没了剑,素手向腰间抹去,“啊”地惊呼一声。

    完了,完了,方才也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个雅间,身上备着的“素荷”全部用完了,这下可惨了。

    细细柔柔的声音,使得小山般的壮男浑身汗毛抖了抖,一声怒叱,“叫个毛啊?老子还没打爽呢。”

    这小子长得不咋地,声音还像个娘们似的,真让老子倒胃口。

    慕灵溪眼珠转得飞快,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她急得冷汗直冒,雪白的贝牙在红唇上都咬出一排深深的印子。

    无意间瞥到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还有那红艳艳的唇上令人目眩的雪白贝齿,小山般的壮男心尖颤了颤,浑身的汗毛也跟着抖了抖。

    瞧白衣小子的样子,怎么像老子欺负了他似的?这小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福满楼都被他拆了一半了,他紧张个毛啊?心里骂归骂,可他的拳风却不由自主地减弱了几分。

    攻势稍稍得到缓解,慕灵溪伸手摸向腰间的乾坤袋,一颗滚圆的黑珠落于掌心,素手一掷,黑珠向那头黑熊砸了过去。

    而后她积聚周身所有的气力,纵身向窗外跃去,无论这是几层,有轻功傍身,想来怎么也摔不死。

    此次历练,玲珑宫的任何人都不会跟在她的身边,一切都要靠自己。

    而面前这头黑熊,自己根本敌不过,也只能用四爷爷教她的那一招了。

    从小到大,四爷爷只循循善诱了她一句处世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意思再简单不过了,行走江湖时,打得过时,要狠狠打;打不过时,要快快溜。

    自小,她便是个专让旁人吃亏的主,鬼主意从来都不少。眼见打不过,自然是走为上策了。

    “轰……”,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轰鸣,雅间内黑烟弥漫,一时难以辨物。

    福满楼一向以结实著称的楼板,顿时炸开了一个大洞,并且是一贯到底。

    随之而来的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小山般的壮男灰头土脸地倒在了一楼厅堂,他身下俨然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小山般的壮男抖了抖身上的土砾木屑,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一溜大窟窿,心中无比懊丧,自己不是早就看出那白衣小子想逃跑了吗?怎地就像个娘们似地手软了?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只不过瞥了一眼那水汪汪的大眼,红红的小嘴儿,雪白雪白的小牙,怎地就失神了呢?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老子再白痴,也不至于这样吧?

    话说,那白衣小子甩出的那颗黑球,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呢?

    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一定不会让那白衣小子好过的,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还有,等会儿老子一定要盯着那小子的眼睛、嘴巴、小白牙,仔仔细细瞧个够,看看还会不会汗毛直抖,否则老子心不安呐。

    福满楼闹出这么大动静,楼里的人早已跑个精光。

    小山般的男子来到楼外时,两个身着黑衣并以黑巾遮面的男子正用绳索,左一道右一道地将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小公子捆得结结实实,即便醒了,这小子也跑不掉了。

    来到近前,小山般的男子对着白衣小子的屁股,狠狠地踹了几脚,见白衣小子没有反应,他也失去了仔细瞧一瞧地兴致。

    长臂一捞,小山般的男子将白衣小子甩上肩头,他回手接过身后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驾”大喝一声,催马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

    距帝都百里外的一处丘地,数百个白顶行军帐篷拱卫在一个金光耀眼的巨大帐篷四周。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营地四周升起了篝火,身着天祈皇朝军服的士兵们,纷纷围坐到篝火旁,用起了晚餐。

    金色大帐内

    一肌肤黑如墨碳,壮如小山般的男子正摆弄着手中的剑,手指微动,几根发丝飘飘落下,触及剑刃,立时断落,对此男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男子将剑随意搁置一旁,转而拿起剑鞘仔细端详起来,渐渐地眼中不断地闪过道道精光,还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好,很好。”

    “没想到这剑鞘上的一弯弦月,竟是由月华石镶嵌而成。”

    “不知道把这些月华石都卖了,够不够赔偿老子的福满楼?”

    “嗯,不行,就算这些月华石够赔,老子也要让他倾家荡产,让那小子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月华石正如其名,纳月之精华,出于灵秀之地,世间之人能得一颗已可传世,如这般以数百颗月华石装饰剑鞘,确是闻所未闻。

    想当初,他就是偷了师父珍藏的那颗月华石,才有了如今的家当。

    品鉴完毕,男子挥手将剑回鞘,铜铃般的大眼死死地盯住脚边那个被捆成粽子似的白衣小子,而这一瞪就是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多时辰里,男子不停地琢磨着,要如何整治这个白衣小子。

    敢炸老子的酒楼,敢让老子损失银子,把这小子千刀万剐,那可太便宜这小子了,一定要慢慢磨死他,让这小子后悔来这世上走一朝。

    正恨恨地想着,营帐外传来守卫士兵禀报的声音,“启禀主子,晨公子求见。”

    “进。”营帐内传出的声音,犹如闷雷贯耳,震得晨曦头晕目眩,他转眸望向那些守卫的士兵,身体站得笔直如枪杆,纹丝未动,不得不佩服这群人,在那个牲口的操练下,已经变得不是人了。

    白玉冠束起如墨般的乌丝,狭长凤眸星光璀璨,水润红唇微微上翘,令人如沐暖阳。一袭暗金云纹的锦绣白袍,尽显男子的颀长身材,白皙修长的大手执起一把羊脂暖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白玉扇,轻摇慢摆间,自是风流潇洒。

    随着守卫士兵挑开帐帘,晨曦迈着方步,一步三摇地向帐内行去。

    帐帘落下后,晨曦直奔床榻,踢掉鞋子,浑身像没了骨头似的,一下子歪倒在软榻上,闭眼就要睡觉。

    “又出去招蜂引蝶了,灵玉公子?”小山般的壮男打趣道。

    “滚,老子那叫风流潇洒,寻找真爱好不好,说了你也不懂。”晨曦不耐地挥挥手。

    “风流潇洒?拿腔作势还差不多。”

    “丫的,越世邑,你的嘴巴还能再毒点儿不?老子这风神俊美的形象,你比得了吗?”晨曦没好气地嗤道。

    “滚,老子要女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谁要和你这个白痴学,老子要是弄成你那样,早撞墙死了,一了百了。”越世邑压低着嗓音骂道。他要是放开嗓门,整个营地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的那些,只是皮肉之欢,没有真爱,一切都是枉然。你这个蛮牛懂个屁,真是讲不通。”

    “老子没那闲功夫,何为爱情,何为真心,你懂?你全身上下除了一把破扇子和几根招摇撞骗的金针,还有什么?至今为止连个身也没破?这不是白痴,是什么?”越世邑不屑地道。

    “你就吹吧,老子没破,你破了?还有脸在这抢白老子,赶紧找个妞儿,去破你的身吧,不想和你这个蛮牛浪费口舌,别烦老子,老子要睡觉了。”晨曦咕囔着,身子又向榻里拱了拱。ps:新书,求收藏、推荐票票!!!再不收藏,不给推荐票票,俺半夜放大黑出去,挠你们家窗户啊……。满地打滚,各种求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