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眼神游离开去直到想起我是谁这才回转来“原来是你。”

    我行了个礼:“先师的丧礼已毕可学生却被疑惑之处弄得寝食难安终于决定上京求见大人问个明白。”

    看了看他的脸色我继续道:“请问曹大人是如何比在下更早得知噩耗的?”

    曹寰有些惊讶地端起杯子反问:“怎么当时你还不知道?”

    我点头。

    “那么是否常王府上也无人知晓?”他低头喝茶神色自若。

    “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常王府得知消息他们没理由不先通知学生!”拜姬山位置偏僻所赐连昙县的捕头也完全不知道辖区出了命案更别提州府了“学生只是想打听一下大人究竟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朝房里传得沸沸扬扬怎能不知?”

    曹寰道:“都说那个前朝叛国而去的秦老国舅已死并且是被人砍杀身亡的太后那里也没有传出否认的消息。怎么有假?”

    “事情是真的但是……”我抿着唇迟疑片刻道“学生因此名落孙山真的不服!”

    曹寰奇了:“不孝父者安能孝君。就算是一品大员也同样得遵循礼法行事。区区三年时间守制有什么不服?”

    我压低声音:“可先师与学生并非父子呀!”

    不动声色地听我把那套辩解重述一遍面对我委屈的脸曹寰坦然微笑道:“世事由命木已成舟。服也罢不服也罢即使你向曹某申辩也是没有办法更改的。”他指指桌边示意我坐下谈。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我急切地问“学生在师父灵前誓一定要在明年考取进士!”

    这当然是瞎掰的我总不能告诉他今年考不上我就得做女生吧?

    “作为弟子此心固然可嘉但榜已张贴出去想改是不可能了。”他想了想似笑非笑地又加上一句“定要参与明年会试的话本官倒是有一个办法。”

    ※※※※※

    曹寰的办法很简单但是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却有点难为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

    ——我没有当老师的经验但现在台下坐的都是国家栋梁包括东宫太子。

    这间学堂位于东宫建筑群侧面基本上过一道门就是东宫正殿所以就叫做东宫学舍。东宫和诸位皇子所谓的去太学上课不是去皇城外面那个太学“主校区”而是在这个“分校”就坐。

    “今天你讲经?”坐在最前面的东宫跳了起来。

    曹寰不紧不慢地说:“殿下这位是新内舍生姓秦因在解经上有独到见解下官特请来作讲。”

    骗人我哪里是太学生更别提什么内舍了根本就是偏远山区的一书生而已。

    内舍生嘛就是太学里面的一种学阶。八品以下官员子弟和平民的优秀子弟都有机会进入太学学习相当于进公立高校。刚进太学的学生是外舍生相当于普通大学生;经过几道关卡的考试一部分表现好的外舍升级成内舍生相当于研究生;再努力一下继续考变成上舍生上舍生里面最优秀的那些就可以授官了(推荐工作……)成绩中等的上舍生可以免会试(直接获得进士文凭)成绩下等的上舍生免乡试(获得举人文凭)。

    曹寰所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我以他门生的名义参加太学内舍的考试能不能考取上舍资格那就看我自己的水平和运气了。

    ——这个算不算乡试的补考?

    为了不让人猜疑曹寰必须时常带着我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他想到的第一名公众人物是东宫第一个公共场所就是东宫学舍。

    现在这情况怎么说呢啊好歹东宫和他的弟弟们都长得不错……

    比他年长的皇子都出京到自个儿封地混吃等死了所以我一眼望去全是小朋友!东宫这样的小毛孩俨然孩子王他话别的皇子没谁敢吭声。

    我原以为东宫会帮我一把谁知了解我身份的他摆出不服管教的顽劣架势拍着桌子:“本宫干嘛大清早听个平民小子教训?”闹场啊再不镇压的话搞不好他会带头暴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尊心平民怎么了?

    我瞪他一眼起身蹭蹭走到他的位置旁左右瞄瞄没教鞭之类的东西可用于是采用语言攻势俯身低低威胁:“……三公子你是不是不想要遗诏了!”

    “啊?”他愣了愣。

    “还是说你希望去找遗诏的事情被太后知道?”我更进一步。

    恶狠狠地盯着他见他心虚地低头乖乖玩笔我这才咳嗽一声回到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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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派晴好京城里满是熏腊肉的味道我吃过饭快快活活地回屋子读书。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江近海跟着我钻进来“三天两头跑出去还与曹寰一道进出各处衙门。”

    我不意外地耸肩反问:“你派人跟踪我啊?”

    “那叫保护否则你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呢。”江近海不客气地顶回来。

    他刚在外面跟属下的黑衣人过一通脾气。似乎什么事情又没办成功那个可怜的家伙叫江近海一阵好骂差点没被迫自尽谢罪来着。

    “呵呵想卖我没那么容易。”我随口应了声继续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