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三人,楼兰风回到家中。

    和珠仍然只喝牛奶,坐在对面上下打量楼兰风,表情透着古怪:“你刚才出去见了什么人?”

    楼兰风很惊讶:“怎么了?”

    和珠:“你身上怎么突然添了一股妖异之气,是不是带回了什么东西?”

    楼兰风大奇:“你居然还会望气?看出什么了?”

    和珠站起来走到楼兰风身边,左看右看,突然伸手隔着衣服在他臂环上捏了捏,然后说道:“果然!”

    楼兰风看着她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话:“真看不出还有这个本事,你要不是秽土修仙的,我把这张桌子吃下去!”

    和珠:“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吃了。”

    楼兰风:“桌子谁吃还不一定,先说说你看出什么了?”

    和珠:“你身上戴着一个妖魔道的隐刃,这东西极难取得,只有妖道贵族拥有,你出去一晚转回来就戴着一个,着实令人惊异!”

    楼兰风几乎惊呼出来:“就你这见识整天躲我家里简直埋没人才!给我说说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和珠:“先说说如何取得。”

    楼兰风也不隐瞒,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

    和珠:“妖魔道一向喜爱打探三界,消息灵通,也是夹缝中求生的不得已。结交你无非是趋炎附势,为自己留存后路。”

    楼兰风:“三天前我才被他们打得风筝一样飞,附我这个势恐怕是猪油蒙了心。”

    和珠:“仙道魔道目标都是一样,通过修炼羽化成仙,只是手段不同,仙道是正道一统,修身正气;魔道就玩弄些旁门左道,以求速成。所以魔道间反而是人才辈出,异能奇人极多,既然极力结交于你,必有他的道理。”

    楼兰风:“直接说无利不起早不就完了。这个臂环是什么你还一直没说呢。”

    和珠:“这是魔道炼出的一种兵刃,一直都是纯血贵族拥有,这种兵器修炼到一定程度不但可以隐身,还能释放出巨大的杀气,既然确定三天前打你的就是他们,也许用的就是隐刃。”

    楼兰风:“那这是个好东西啊,我不是妖族能用么?对我本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和珠:“那倒是不会,时间久了这个臂环和身体相融,不免染上些邪气而已。这种东西炼制方法不正,为仙道人士不屑,戴在身上容易引起误会。”

    楼兰风:“既然都是殊途同归,怎么还有个歧视链,仙道凭什么就看不起人家,就因为修为方法不讲究?”

    和珠:“据说妖魔道雌雄同体,男女不分,只有贵族有男女之别,日常行事自然容易为人不齿,有些妖魔道人士嗜血好杀,一直也是仙道剿灭对象。”

    楼兰风唬一跳:“男女不分?我见到的倒是男女分明,不知道是不是伪装的。想想也是,如果与人无异也不会被称为妖了!”

    他凑近和珠:“你真的不是修仙的?死后复生这种事情不是修仙怎么解释得通?这么多天还不信任我?”

    和珠:“楼大哥一直拿秽土修真问我,自然否认。”

    楼兰风:“明白了,你是不屑与秽土修仙的为伍,我就说你不是胖大海那么简单,你这算是承认了?只是我还是不解,你现在浑身一股人间女人的气味,难道仙人还带有人气?”

    和珠叹口气:“修仙未必就是仙,你也说了,我依然是俗骨凡胎。”

    和珠的呼吸依旧是那么细软绵长,心跳仍然缓慢而坚定,浑身的气息如青草少女般清新馨香。

    楼兰风:“肉骨凡胎不可能三百年后复生,这里面必有蹊跷,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还是不勉强。”

    和珠又叹口气:“我只是尚未想明白,三百年来我离不开墓冢,也许有一日我会去揭开谜底。”

    楼兰风:“这个态度就对了,到时候我陪你去,谁要是欺负了妹妹,必须讨回公道!”

    和珠看着他笑。

    楼兰风也笑起来:“是笑我自不量力吧?我也就是先表个态,你别太认真。满洲话关系好怎么说?”

    和珠小声用满语说:“杠杠的。”

    楼兰风一口奶喷了出来!

    和珠这几天平和娴静,她的存在几近无形,并没有给楼兰风造成不便和困扰,虽然身世一直成谜,也不好一直追问。楼兰风认定她和修仙有极大关系,她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多谈,那就随她去,她并不是自己急于要处理的问题,有的是时间让她去想通。

    和珠当晚不再浸水,楼兰风:“那就是完全泡发成功了?为了庆祝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泡发,明天咱们去挑几套衣服,顺便吃点好的。”

    “衣服够了”

    “我买的不太适合你,再说女孩子的衣服哪有够不够一说,这东西不仅仅是穿出去给别人看的,还是挂满衣橱给自己看的!”

    睡前楼兰风问和珠:“你能从我身上看到鬼气吗?”

    和珠奇怪地看着他摇头,楼兰风边回房间边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第二天早上开车送孟影去机场,另外两个医生协助拆卸设备,要第二天才回。

    路上孟影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和楼兰雨联络?”

    楼兰风对这样的问题很抗拒,很久才回答:“我和他谈什么呢?我们共同的记忆?曾经喜欢的女孩?”

    孟影:“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困难,你们虽然曾经是同一个人,完全可以像孪生兄弟般互相关心,没必要对自己的身份那么敏感。”

    楼兰风:“也许我的境界还达不到你的水平。”

    孟影:“我之前说的话你有往心里去吗?”

    楼兰风明白她指的是治疗的第一天时她提起的克隆人抱团取暖的事,无非是接管技术、控制财源,保证这些人能够永生不死。期间她特别指出楼兰雨接管江臣的可能。

    命运当然不能掌握在反复无常的普通人手上,已经付出那么多代价,不能安安静静平平常常死去!这就是他们的出发点。

    可楼兰风反感这样的野心,这是明显的公器私用,是趁势而起,稍微操作不当不但所有克隆人可能面临被诛杀命运,甚至可能毁了整个计划,而最终让人类面临灭顶之灾。

    楼兰风知道孟影和姜荷关系亲密,经常接触楼兰雨很正常。她第一天就提到了楼兰雨,今天又再次提起绝非偶然,楼兰风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楼兰雨和自己曾经是同一个人,楼兰风不禁设想自己与他换位,是否也会有这些危险打算,想来想去却没有明确的否定答案,这让他恼火!

    孟影没察觉他的情绪转变,犹自说:“读好书的秘诀是什么?其实每个老师都重复过无数次,就是多预习,预习后你才会知道未来将面临什么样的问题,然后提前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思想准备。”

    楼兰风:“看来你是已经预习好了,那我就不用费那个力气了,我等着抄你的。”

    孟影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你将沦为最危险的工具,一旦哪天被利用完了,就会被销毁,到时候很可能连带上我们。”

    楼兰风把车停在安全岛,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孟影:“正是你的这种想法才可能使我们有被销毁的命运。”

    孟影迎着他的目光:“你知道我未雨绸缪是对的,我看得出来。”

    楼兰风:“你鼓动着接管计划就没想过失败?你打算付出多大代价?”

    孟影:“如果不接管我们没有未来。”

    楼兰风:“接管了不但我们有未来,还可以要挟整个人类对吧?到时候我依然是你们最危险的工具,对吧?你担心别人拿我们当工具,可你现在已经在拿我当工具!”

    孟影:“你不是工具,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楼兰风恶从胆边生:“我现在就抄抄你的预习!”

    一把将孟影抓小鸡般拎了过来,孟影在他的力量下哪有挣扎的余地,最终被他固定在身上,手伸入内肆意攉取!

    楼兰风:“我喜欢粉色的。”

    楼兰风:“我喜欢黑色蕾丝!”

    孟影的倔强坚持不了二十分钟,腰肢乱扭,双腿阵阵抖动。

    楼兰风把手展示给她看,又放在鼻子下闻,然后嘿嘿地笑。

    孟影在座位上整理好衣服,冷冷地说:“我是学医的,这代表不了什么。”

    楼兰风:“哦?早说!”

    孟影吓得整个人一缩,欲言又止。

    楼兰风:“我郑重建议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别害死所有人!未经我允许你敢有任何行动,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

    到机场时,孟影突然说:“你必须向我道歉!”

    楼兰风:“下次一起道歉吧。”

    “你就不怕我在未来的工作中陷害你?”

    楼兰风闻了闻手掌,冷笑着说:“无所谓。”

    下车时屁股又被楼兰风趁机探了一回,孟影摔了车门走了。

    其实孟影心里很清楚楼兰风有恃无恐,工作到了这一步如果他再出根本性问题,那么计划就会面临破产,那真的会害了包括孟影在内的所有人。

    当然她也不可能放弃对他的争取,他是整个计划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