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将我梳妆台抽屉中的红色锦盒拿过来。(.)”云寒端药进来,她没有急着要喝药,而是让云寒拿东西。

    听到她的语气有些急切,云寒自然也不敢怠慢。将一碗药放在桌子上,便去冷清烟所说的梳妆台抽屉里找锦盒。云寒找到以为是饰之类的东西,便也没多疑,就给冷清烟拿了过去。

    冷清烟靠在床头,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接住锦盒。抬起头来,用清冷的眸子看向云寒,“云寒,待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明明是逆天门中一个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却在她身边装成一个小太监伺候她,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内疚的。

    “小姐你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自门主让属下跟着小姐的那天起,云寒便已是小姐的人,是生是死都由小姐说了算,云寒不觉得委屈。”他的命本就是逆天给的,自然也是要为逆天而死。逆天让他跟着冷清烟,那么他的命便是冷清烟的。况且能陪在冷清烟身边,他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那好,云寒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的使命是保护皇上的安全。除非皇上让你死,不然你都要活下去好好保护着皇上!”即使已经病得站不起来的冷清烟,说出这翻话时,她的气势依旧有股难以抗拒的威慑性。

    “小姐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让他去保护皇上?还是说,以后他便跟着皇上了?不在是冷清烟的护卫了?

    “我这副样子,对皇上来说只是个累赘。如今变成战乱,皇上自是要为国家大事操劳的,不能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虽然她很想多一些时间陪在龙羽若胤身边,但是她这个样子,只能拖累龙羽若胤。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早些结束了这要半死不活的日子。

    “可是小姐……”云寒还是不明白冷清烟说的什么意思。

    只见冷清烟不答话,而是抬起手将锦盒打开。云寒看到锦盒中的东西后,一伸手便抢了过来,有些微怒,“小姐不可做傻事。”锦盒里装的是冷清烟常年倒在身边的摄魂忧。她弟弟无忧自己制作的一种毒药。她此刻拿出这毒药,加上她刚才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她的意图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云寒,把药给我。”冷清烟中毒云寒会阻止她,不过她有信心舒服云寒,因为云寒是她的护卫,她说什么他都不得反对,“难道你希望看着我没日没夜毒而痛苦么?为了可以待在皇上身边,以前我总是忍着的,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坚持下来,就可以好陪在皇上身边。每次一想到皇上笑颜,我便就不觉得痛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成了皇上的累赘,我的存在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反而会让他荒废政事来浪费时间在我一个要死不活的人身上,你觉得这样的我还有意义活下去么?”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她还不如自行解决了。让自己解脱,也让龙羽若胤轻松一些。

    即便再不希望冷清烟这么做,可云寒也不得不承认,冷清烟说的都对。她现在就是数着日子在过,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总之随时都有可能毒生亡。继续活下去,只不过是让她痛苦和自责的时间多加了一起,除此之外,她活着便没有一点好处了。

    “给我吧云寒,一会儿皇上该过来了,你就让我最后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可好?我没有皇后勇敢,我只能在最后这一刻不给皇上增加负担而已。”对于龙羽若胤来讲,还是江山重要,她需要龙羽若胤,可是这天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更需要龙羽若胤。她已经自私过一次了,不能再自私下去,不然下了地狱阎王都不收她了。

    云寒什么话都没说,将锦盒慢慢递了过去。

    “记住我的话,替我好好保护皇上。”冷清要笑着接过锦盒,拿出锦盒中的药瓶,打开瓶塞后,一仰头,将瓶中的药水灌入喉咙。当年她是用这种毒药害死夏梓葵的,那么今日就让她自己也体会一下。

    喝下药后,冷清烟挣扎着要站起来。而刚才看到她要喝药,云寒不忍看下去,便将头偏到了另一边。所以他没有看到冷清烟现在准备要下床的动作。

    听到身体与地面触碰后出重重的声音,云寒才回头。却看到冷清烟已经从床上下来,跪在他的脚边。他身体一震,赶忙蹲下,准备将冷清烟扶起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他何德何能?竟然让冷清烟给他跪下?

    “云寒,这是我应该做的,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即便是我死了也没能还你自由,还要你保护皇上。我本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云寒你该是知道的,我只是想要表示一下我的感谢。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冷清烟推开云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待她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小姐,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这条命本就是门主给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他扶起冷清烟,让她再次躺到床上去。

    此刻他该做的,是去讲龙羽若胤叫过来陪着冷清烟,陪她过最后几个时辰。

    冷清烟看着云寒出门,她并没有阻止,应该说她没力气阻止了。刚才磕头,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静静靠在床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想抬手擦掉,可是又懒得去东。索性就不擦了,任由泪水流着。其实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的留流下来,她明明什么都得到了,也该知足了,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呢?

    龙羽若胤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冷清烟满脸泪水的靠在床头。她虽然流着泪,可是嘴角却挂着笑。

    “烟儿……”龙羽若胤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冷清烟搂进怀里。他心疼,比任何人都心疼冷清烟,也只有他才能明白冷清烟现在心里的苦涩,因为他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只是,他们面对的对象不一样罢了。

    “皇上,烟儿舍不得离开你……烟儿舍不得离开你,怎么办……”她真的舍不得,辛辛苦苦将赶走夏梓葵,将龙羽若胤抢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的时间不够啊,她没有办法陪着龙羽若胤老去,她好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就不要离开,朕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他也舍不得啊。冷清烟的的表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明明大家都忍着心中的情绪,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过着日子啊,为什么冷清烟突然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些不想面对的事情?

    “皇上,对不起,对不起……”冷清烟一直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她将舍不得离开变成了对不起,她将所有要对龙羽若胤说的话都变成了对不起。她这辈子除了哎龙羽若胤以外,还有就是对不起龙羽若胤。她让龙羽若胤留在身边,让龙羽若胤失去了他本该拥有的爱。所以她对不起他。她害死了夏梓葵,本就应该陪着龙羽若胤走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是她却不得不先一步离开,所以她对不起他。她病怏怏的拖着龙羽若胤陪她,让龙羽若胤荒废了国事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她对不起他。

    “好了,烟儿不要说了,烟儿没有对不起朕。是朕对不起烟儿。”看到冷清烟这样痛苦他也只能说一些微不足道的鬼话。他没办法将她身上的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没有本事救她。

    “好,烟儿不说了,那皇上可以扶烟儿起来吗?”她不想死在这屋子里,“皇上外面有月亮吗?烟儿想看月亮。”冷清烟从龙羽若胤的怀中出来,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有,朕带你出去看月亮。”龙羽若胤抱起冷清烟,拿着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虽然今晚的气候不冷,可是对于身体这么弱的冷清烟来说,还是不可大意的。

    云寒将龙羽若胤叫来后,便再没进过冷清烟的房间,他没勇气看着冷清烟死去。看到龙羽若胤抱着冷清烟出门,他只是木讷的看着,鳞伤一点表情都没有。

    龙羽若胤将冷清烟抱到御花园中,坐在亭子里,他将冷清烟抱在怀里,陪她看月亮。

    “皇上,云寒他本不是宫中的太监,是我逆天让他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他武功高强,且很忠心。皇上往后可以重用他。”就算她死了,也要为她的手下某一条后路。自云寒跟着她走出逆天门后,他便已经不是逆天门的人了。所以他回不去逆天门,只好留在这宫中保护皇上了。

    “他本是好,就让他留在烟儿身边好好保护烟儿。”龙羽若胤不想听到冷清烟这种交代后是的话语。

    “用不着了,烟儿以后有皇上想着就好了,不用人保护了。”冷清烟靠在龙羽若胤胸口,通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心里觉得踏实了很多,就这样在龙羽若胤怀中静静的死去,她便觉得很幸福了。

    “烟儿不许胡说。”龙羽若胤抬高了语调,不知道冷清烟为何要说这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听下去。

    “好,烟儿不说了,烟儿陪皇上看月亮可好?”冷清烟抬眼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皇上往后可要记得,有个叫烟儿的女子陪你一起看过月亮,好么?”

    给读者的话:

    好吧,冷清烟over了……接下来就虐男主吧,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