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相国寺回家以后,李伯禽心情十分好,因为叶蓁蓁被抓去王府当奴仆了,短期内不会再来烦他了。

    不过,他觉得要是就这样生活下去,没什么新意,也就是个武林莽夫。他决定好好规划一下未来,能一帆风顺地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也不枉来此一遭了。

    李伯禽的一帆风顺的好梦也就做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梦碎了。

    大清早,李府门前来了一队衙役。捕头李川一挥手,下面的两个衙役就上前踹门。

    “谁啊,大清早的,敢到李家来踹门,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地?”

    李府看门的李老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刚把大门打开,衙役们就冲了进来,差点把李老头撞翻在地。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老头,和你说不着!快点把你们主人叫出来。”

    李老头慌忙跑进后宅,给李思训送信去了。李思训刚刚起床,就听说有衙役到。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他并不紧张。因为他和开封府尹郑碌关系较好,所以他仗着自己有这层关系,平时并不把衙役官差放在眼里。

    李思训来到了前院,他咳嗽了两声:“是什么人在此大吵大嚷的?”

    没想到,突然冲上来两个衙役直接把他给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你们郑大人的好朋友?”

    “李老爷,得罪了,请把你儿子李伯禽交出来。”

    李川面无表情,他只管执行上面的命令,可不管要抓的是什么人。就是上面让他把皇亲国戚给绑了,他也会毫不犹豫。

    “我儿伯禽怎么了?”

    “让他给我们走一趟,他犯事了。”

    李思训心里一惊:“犯什么事啦?”

    “犯什么事,甭问我,本捕头只管抓人。”

    李川把抓人文书,从怀里掏了出来,抖开给大家展示了一下。

    ……

    李伯禽正躺在床上睡着睁眼觉呢,仆人急匆匆过来禀告。听说衙役们来抓自己,他连忙坐了起来。莫非是叶蓁蓁把自己给告了?不能够啊?她在王府做奴仆呢。

    等他来到前院,见他爹被绑了,才意识到事态似乎有点严重。记忆中,他爹可是私官两面的人物,和许多朝中官员都有来往。平时在外面摆的都是官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当官的。

    李川见李伯禽出来了,他上前把文书展开,展示了一下,说:“李伯禽,你犯事了,跟我们走吧。”

    “我犯什么事了?”

    “你问我,问不着,你自己清楚。”

    “你把我爹放了,我跟你们走。”

    李伯禽见李川这个人还挺铁面无私,又为人很冷酷。他也不想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上大堂嘛,他还真想感受一下被堂审的滋味。况且,他脚正不怕鞋歪,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儿子,你别上火,爹相信你不会干什么犯法的事。你先跟他们去一趟,爹这就去给你找门路去。”

    “知道了,爹,没做亏心事,咱不怕鬼叫门。”

    李伯禽束手就擒,被衙役们锁上铁链,带走了。

    这会儿功夫,李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摊上祸事,大家心情都很沉闷。但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大家都知道李老爷手眼通天。

    ……

    李伯禽原以为,会被直接带到府衙。没想到,衙役们却把他带到了大相国寺。

    “为什么都寺庙里来?”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李川很不耐烦,他是贫苦人家出身,他最看不惯李伯禽这种纨绔子弟。衙役们直接押着李伯禽来到了后院钟楼前。

    楼上有方丈禅师继慈和尚和一位穿着官袍的官,不用猜,这位就是开封府尹郑碌。

    李川上前禀奏:“大人,李伯禽带到了。”

    “把嫌疑犯带上来。”

    李川亲自把李伯禽押上了钟楼。钟楼上的情景,让李伯禽顿时傻眼了。本该吊着的一口大钟,此刻放在了地上。原来钟下面的地方,蜷缩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已死。而他也瞬间找到了他被抓来的原因,因为那口大钟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李伯禽。

    “怎么样?场景熟悉吧!”

    郑碌从李伯禽被押上来,就一直观察着他。这位官爷,一向自以为是。虽然他和李老爷私交不错,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能‘徇私枉法’啊。这事发生在大相国寺,有那么多人目击者,他更得铁面无私了。

    “大人,小人不明白。”

    “李伯禽,在铁证面前,你还想抵赖?”

    “大人所指的铁证是那钟上面写了我李伯禽的名字吗?”

    “嘿,李伯禽你杀人弃尸,还这么嚣张?快说,你为何杀人?又为何要把尸体藏到这钟下面?”

    “大人,要是单凭钟上面留下的名字,就断定小人是杀手,小人不服。试问,哪有杀人凶手会留下自己名字的?”

    “嗯?还挺能狡辩,说不定就是你别出心裁,故意这么做的,这叫什么来着?以进为退,对,就是以进为退,你以为本大人识破不了你的伎俩啊?”

    这郑碌歪脑经还挺多,他还自以为挺聪明。

    在边上站着的大和尚继慈看不下去了:“阿弥陀佛,郑大人,依贫僧之见,先查看清楚现死者死因,找到凶手杀人证据,再定李施主的罪也不迟。”

    “嗯!大师说的在理,来人,先把李伯禽押入大牢。传仵作过来验尸,本官要亲自探查现场。”

    李伯禽被衙役押走了,他心说这就是个糊涂官,他是普通凡人,怎么会杀人留名?现在只能期盼亲爹手眼通天了,他想指望这糊涂官还自己清白,似乎有点不靠谱。

    同时,他也想不通是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钟上?这明显是杀人嫁祸,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等等,这桥段怎么有点熟悉,以前在哪本武侠小说上看过?

    李伯禽被押入大牢,先不提。

    这件事情还要从清晨说起,大相国寺撞钟的小和尚,正常前往钟楼。到了钟楼发现吊钟竟然掉在了地上,他想找人过来想吧吊钟重新吊起,突然发现吊钟一面写有人名,小和尚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就禀告方丈禅师。

    继慈禅师闻听,率领大小和尚前来查看。一开始他以为可能是什么人夜入大相国寺,搞的恶作剧。小和尚把钟抬起,才发现骇人的一幕。继慈禅师大吃一惊,让人前去报了官。

    开封府尹郑碌闻听,连忙带人来到了现场。这位有点自负,他对鸡毛蒜皮的案子不感兴趣。他认为只有审理了这种杀人越货的案子,才能显示他的高明。

    郑碌到了现场,他看到钟上的名字,自以为本案的凶杀已经找到了。于是他立刻派人前去捉拿李伯禽,把李伯禽带到现场来,只要李伯禽承认了,这案子就算破了。没想到凶杀不肯痛快承认,那他就只能费点事了……